《雁归九鸣》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也鸣,白九辛雁鸣是小说中的主角,雁归九鸣主要讲述了:白九是在和辛雁鸣相遇之后被卷入是非中,他原本以为是这样的,但其实和辛雁鸣相遇都是命中注定。
《雁归九鸣》精选:
“你骑这一匹马?”
待两人解绳牵马准备出发时,看着白九牵出的马儿,辛雁鸣忽然问道。
“飞星是良驹,一日千里,我等事急从权,还请担待。”
“我的马也是好马,不必。”白九嘴硬道,他马匹是租来的,普通马种,速度也就寻常水平。他没有先回南异山已经是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心中恼意未消,拒绝的话就非常果断。
辛雁鸣蹙眉,却又不好再劝,自己先飞身上马,再等着白九,望着他上马坐好之后,道:“跟在我身后,不要离远了,有事就唤我一声。”
白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疾马如星逐,劲风拂耳过,白九知道在他前面的辛雁鸣牢牢把控住了两匹马儿奔跑的距离,辛雁鸣有意放缓了他骑马的速度,二人始终一前一后,不越过一丈,白九侧首瞄了他几眼,默然跟着他翻山越岭,扬起一路尘埃,终于于日落时分,赶到了文泉县,不然两人真要在荒郊野岭渡夜。
白九同他的马一样,累到了极点,两人在街上寻了家干净的客栈投宿,将马的缰绳交给小二牵到后院,才一前一后跨进客栈的门。
客栈内人不多,掌柜在桌后打着算盘,见人进门,忙迎了过来,问:“客官,里面请,吃饭还是住店?”
“一间普通房间,两碗素面,两样小菜楼下吃。” 辛雁鸣边说,边从袖兜里掏出银两,先付了押金。
“吃完再送些热水,劳驾了。”
身形瘦高的掌柜摆手,道:“客气,客气。”
白九早已坐于旁边桌上,将反扣的茶杯,翻了两个,随手倒了两杯温茶,待辛雁鸣坐在他对面时,递了过去。
“多谢。”
“客气。”白九经过半日,心气也顺了,只道随遇而安。
二人安静坐定,白九兀自支着单臂,头半垂,闭了闭眼睛,着实疲惫,浑身酸胀。
辛雁鸣瞧了他几眼,也不出声扰他。
片刻后,小二端来吃食,两碗素面,一碟拌青叶菜,一碟酱五花。
“小二,可有香醋?”白九接过面碗,边问。
“有,有,客官稍等,小的马上取来。”小二摆好菜碟,弯了弯腰,转身小跑去往后厨。
白九等待的这时间,辛雁鸣也不先动筷,轻轻喝了口茶。
待小二递来香醋,白九淋在面上搅拌后,两人才同时吃起面来。
白九吃东西时不爱说话,辛雁鸣也如此,二人沉默地将桌上食物全部清扫光,小二收拾完碗碟,又送上壶热茶,给两人一人倒上一杯,饮茶消食。
饱腹之后,白九便有些懈怠,坐没坐样,歪着身子,撑着脑袋,闲扯一般的问:“辛大侠,十日之后,你我分开时,你说的重谢是什么?”
辛雁鸣停下饮茶的动作,将茶杯放置桌上,看着白九,谨慎回道:“金银之物可行?”
白九抿嘴一笑,道:“可是我听江湖传闻,你们问山派清风高节,人人俭素,辛大侠又哪来的这些黄白之物?”
辛雁鸣略一迟疑,然后彬彬有礼的问:“阁下…白九兄弟是以何为生?我支付这十日工钱,可好?”
白九捏了捏僵硬的胳膊,思忖了片刻,道:“也行,我是溪禾镇上镖局的镖师,这趟就当是在送镖了,辛大侠可不能少了我银子。”白九说完,又狡猾一笑,接着道:“我看就每日一两银子,十日十两银子,划算的很。”
辛雁鸣面色微僵,一双俊目盯着白九,嘴唇更是板直,一两银子可供一户普通人家生活三月有余,如此高的报酬,辛雁鸣一时不知要如何作答。
那厢白九,不懂识人眼色,还在念叨不停,道:“鉴于此趟风险颇高,本人概不接受议价。”
两人正闲话着,这时一书生打扮,穿着碧蓝色衣袍,玉树临风之人姗姗走进店内,他先环视了店内一圈,便瞅见了辛雁鸣,眼神一亮,抬手问候道:“雁鸣兄,可真巧呀。”
辛雁鸣也站起了身,回礼道:“邱兄,近来安好。”
待三人坐定,邱奉籍看向白九,问道:“这位兄台是?”
辛雁鸣递过一杯茶给他,说道:“此番说来话长。”
白九见他这般,唇角一勾,笑回道:“我乃如今雁鸣寸步离不得之人,兄台唤我白九就好。”
书生耿直,一愣之后懵懂问道:“如何离不得?”
白九一本正经的答道:“离了我,他会痛不欲生。”
白九无视辛雁鸣不悦的眼神,仍是一幅狡黠的笑嘻嘻模样,白九心想,我纵然此行依着你,平白使我添了离家的时日,终究是心中不服,这下碰见了辛雁鸣的熟识友人,便想给辛雁鸣添点堵。
邱奉籍看看白九,又瞧瞧辛雁鸣,视线来回几次后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雁鸣兄的意中人。”
白九一听,拍桌大笑,边笑边道:“您可真是位妙人。”
邱奉籍腼腆一笑,道:“在下姓邱,名奉籍,白九兄弟,幸会。”
辛雁鸣一双深黑的双眸瞪着白九,轻声斥道:“胡闹。”
“幸会。”白九这一日算是又认得了说书人口中的名公子,书生一扇翻天地的邱奉籍。
“邱兄,我与他中了无忧宫的缚线蛊。”
听辛雁鸣讲了来龙去脉之后,邱奉籍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方道:“双双缚难分,两两离不得。”
辛雁鸣抿紧双唇,分明不想理会好友的戏言。
白九听后一怔,开怀大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玩笑过后,邱奉籍才同桌坐定,问道:“雁鸣兄,问山派近况如何,我沿途听闻,无忧宫这段时日一直在侵扰你们门派。”
“我离派已有月余,现下正要赶回问山派。”
入夜,两人回到客栈房间,问小二多要了一床棉被,简单的洗漱过后,二人终于一头一尾的歇下。
白九疲乏,却又睡不着,许是新奇,太久未曾与人同榻而眠,借着窗棂外漏进来的月光,他盯着素色的帐顶发呆,他晓得辛雁鸣也如他一般,虽然身体躺的板正,呼吸声也微弱,人一定没入睡。
“你们问山派是怎么样的?”白九无聊,没话找话的问。
黑夜中的辛雁鸣缄默着,显然他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三天能到你们门派吗?”白九没听见回答,也不恼,继续问道。
“快马不停,七日能到。”
“皎蝉冰玉真的如江湖流传中说的那样,脱骨洗髓,使得不易练武之人改换体格,一日千里?”白九转了身,面向墙壁,曲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床板。
辛雁鸣没吱声。
“耿直的大侠都似你这般无趣么,我倒觉得邱兄很有意思,人随和,又有着读书人的天真烂漫。”
“不要戏弄他人。”辛雁鸣道。
“我有说错什么吗?”白九停了手,嘴角带了些笑意,夜深人静之时,辛雁鸣的说话声听起来格外低沉,悦耳。
“你…故意扭曲,惹邱兄误会。”
“哈哈,我又没有说错什么,你很介意这种玩笑?”
白九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倒是自己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各自起身,洁面如厕,打理干净,两人下楼,正恰巧遇到邱奉籍准备出门。
“雁鸣兄,白九兄,我有要事需尽快离开,咱们改日再叙。”邱奉籍面带歉意,一幅急切离开的模样。
辛雁鸣抬手,说道:“邱兄,改日再聚。”
白九摆了摆手,道:“再会。”
邱奉籍一点头,真切道:“祝君一路顺利。”然后嘴里又低声念叨着:“贼人横空走,我随踪迹追。”留下这么句话,转瞬人也消失在院中。
“书生就是会念诗。”白九未放在心上,边说边往门外走。
倒是辛雁鸣望着邱奉籍离去的方向,伫立良久,目光幽暗深邃,面庞严峻。
白九见人没跟上,回头瞥了他一眼,叫道:“喂,辛大侠,跟上啊。”
辛雁鸣方才走了过去。
当真是马不停蹄,吃完早饭,打包了干粮,两人牵马急行,正中午才路过一处山脚下的简陋茶棚。
二人刚坐定,喊小二送来了吃食和茶水。
便听见隔壁桌的江湖人在绘声绘色,情绪激动的交谈声。
“问山派出大事了!有人叛逃了,问山派大乱,到处都传着呢。”
“谁啊?”
“掌门首徒辛雁鸣!”
白九本是闲来无事的听着,此时不得不转向辛雁鸣,而此人正端正坐于自己面前。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日晚上,风黑月高,神不知鬼不觉地手法残忍……”
白九刚要入喉的茶水,被话给惊的呛咳起来,对面的辛雁鸣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白九忙道歉。
“所以,是他杀了他师叔?”突兀的这一句出来,让白九和辛雁鸣都呆怔了半晌,辛雁鸣眼皮跳跃几下,绷着脸分外严肃,手紧握着剑站起了身。
白九一时头大,捏着茶杯的手摩挲着,他原本以为只是一趟简单的出行,倒好似踏入了暗流涌动的漩涡之中。
“劳烦白九兄弟同我辛苦两日。”
白九听出这话,不是询问,是必然要如此,他也不想再添事端,点了点头,又叫小二将茶水灌满,吃食包好,二人匆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