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沉默巨著》,沉默巨著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宇宙真美啊我操所著的小说围绕李检严𫵷汌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和他分手多年,但现在重新遇见,是不是代表要重新在一起。
最新评论:大漂亮·检察官·受x财阀·恶人前夫哥·攻
《沉默巨著》精选:
张清在晚些时候回复了李检,他今晚临时需要加班,明天才能再去李检家。
李检回了个“ok”的表情才把手机放下。
这里的资料很全,他定了三小时的闹钟,等铃声响起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把所有资料复原。
不知道在有限的时间内,下一次能看到这些资料的机会还多不多。
于是,李检把目前已有的证据链都拍下来发给自己的文件助手,而后就删除了手机里的原片。
做完这些事情,已经晚上七点了。
李检起身后抻了下手臂,或许是站起来的速度太快,裹着纱布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他急忙扶着一旁的桌子撑了下手臂,桌子在推移间发出尖狞的声响,像是铁皮在大理石上剐蹭出深又宽的痕迹。
当年装修这栋房子的时候是李检亲自设计监工的。
买房子的钱他出不起,严?汌也没有给他机会,装修房子的钱李检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严?汌来出,他工作几年攒下来了三十万,又贷款了四十万才勉强把这栋毛坯1.8亿的别墅装完。
不过李检没有多少美学天赋,基本上是工作间隙从软件上浏览到一个好看的样板房就收藏下来,以至于房子完工后的整体风格很是割裂,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但好歹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用心设计的房子,在嘉青市的高昂房价下,以后也不见得有机会再装一次,李检对这套房子可以说呕心沥血。
光是客厅的大理石地板就花了他十五万。
担心磨坏地板,李检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地板,确实留下了一道肉眼难以看清的痕迹,登时感到些许肉疼。
但他刚摸了两下,余光赫然瞥到一旁沙发角隐入边缘阴暗前的一点沉红痕迹。
李检的心口咯噔重跳一下,他缓慢地扶着桌子站起身,紧张地舔了下嘴唇把桌子移回原位。在桌子与沙发之间的空位踟躇了两秒,才俯身靠向沙发痕迹。
这是一滴很明显的血迹,不过留在地上的时间太久,干成了脆脆一层黑红色的血皮。
他用指腹轻轻在上面一捻,立刻裂成细小的粉末,随着气息扑簌而下,又完全消散。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手臂先一步推着沙发平移,露出下面被遮盖着更多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在把全部的痕迹映入眼底时,李检突然有了一个极其疯狂的猜想——
严?汌不会一直把四年前所有的血迹都留着吧?
重新站起身时,李检深深吸了口气。
他本能地朝暗沉的天色瞥了一眼。
玻璃门外的水池边自动亮起了绿蓝交接的灯光,矮墙前的绿色植物下埋有不大却很亮的射灯,同一时间自下而上照起,反倒映出影绰的黑影,看起来有些阴森。
屋里的大灯没有开,唯一亮着的只有桌上台灯羸弱的光。
冷飕飕的风被玻璃拒之门外,烦不胜烦地发出细碎的响动。
黑暗中树影摇曳,枝桠枯瘦地顺着矮墙而上,像一只只长伸而来的手。
李检环视过一周被沙发与装饰物摆满的地板,血迹的猜想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蝉。
这时,玻璃门外又有一阵水花扑落的动静。
李检快速回头,下意识瞥了眼窗外的鳄鱼,这才看到侧身站在水池前的严?汌手里正握了个铁夹,夹了一块肉在喂它。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有没有看见刚才屋里的动静。
李检愣了愣,他把手从血迹上移开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
吱——
玻璃门被拉开一条仅能过根手指的缝隙。
李检的右眼贴在门缝间,目光先在亮起池底灯的水池瞟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收回来。
他没有听到严?汌停车的声音,不清楚严?汌究竟是直接来了后院还是先前已经进过家里,只不过他没有注意。
开门的声音没有引来严?汌的移视,他冷而沉的目光稳落在池中挺身而出的巨鳄张开尖嘴露出的细密尖牙上。
严?汌身边有个铁桶,装了半桶还冒着热气的肉块,黏稠鲜红的血丝还覆盖在上面。
李检看得眼皮抽跳,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
一滴血滴在水面,被水波荡散。
“哗啦!”
鳄鱼猛然翻身,咬合力十足,齿间磕上铁夹发出一声脆响,红肉韧性十足地被咀嚼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李检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更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待下去。
“我可以去外面住吗?”他迫不及待地开口。
严?汌终于大发慈悲地把目光施舍过来一眼,很平静地说:“为什么?你不喜欢这里吗?”
李检很快地碰了下嘴唇,正欲继续说点什么,垂下去的目光先一步看到严?汌轻微抖动的肩膀。
目光缓慢移回严?汌脸上的时候,李检就听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变得很轻,语气也不重,咬字却异常清晰,嗓音很低:“你害怕吗?”
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李检心头鬼火直冒。
阳台有一个二十公分左右的台阶,李检站在房里看向严?汌的位置需要稍低一下脸。
他磨了磨牙尖,眯起眼睛,微微倾斜的下颌与脖颈连成顺滑的线条:“怕你妈。”
严?汌又从铁桶里夹了一个肉块,喂给池子里的怪物。
等鳄鱼吃完,他才道:“你不记得了,其实你当年很喜欢这里,这栋房子是你装修的,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都是你亲自栽下的。你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我没有动过。”
也没想过要动,砸碎的窗户也好,凝固的血迹也罢,李检赋予这栋房子好的、坏的,回忆与过去、憧憬与未来,严?汌像个钝口拙腮的商人,满盘皆收。
李检其实很想说他放屁,至少他没有养一只鳄鱼。
但他关门的动作仍旧顿住了,垂下的目光闪动。
铁桶被他直接拿起,桶内的肉块伴随着血水一齐渐入水中。
严?汌单手拎着桶,踏上门下唯一的台阶。
这时,他又比李检高一些了。
像是从小汌,一下变成了严?汌。
透过窄仄的缝隙,李检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气味,焚熏的味道很重,让人觉得他刚从古刹离开不久一样。
门被拉开的时候,李检突然想到上午进门时,路过廊柜匆匆瞥到的一排金色经贴。
李赢出生前,他在嘉青某座宝刹修缮时捐过瓦片,家里也摆了类似的回赠经贴。不过比严?汌的要小很多,转念一想,严?汌捐的可能比李检的要值钱更多。
可严?汌从不信神佛,他所求为何呢?
李检不愿去想,严?汌已经逼近了。
他急忙后退了两步,转为跟随着严?汌的动作,还不忘把阳台的门锁好。
李检走在他身后,问:“我晚上要睡哪里?你总不能让我睡沙发吧?”
他下意识瞥了瞥客厅压着血迹的沙发。
“不会。”严?汌在楼梯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略转了下身体,等待李检跟过来时,伸手握住他垂在身旁的细瘦手腕。
李检僵硬地扯了下手,紧跟着就听到他阴森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里发生过命案。”
如果仅仅是听说,李检恐怕还不会想现在这般发怵了。
他顺着严?汌的视线,朝客厅看去。
幽暗的灯光下,黑暗覆盖着,玻璃门外的光影潜入,四年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李检有些艰难地闭了下眼睛,手握成拳,咬着牙道:“没有。”
严?汌的目光在他脸上扫量,有点懒洋洋地说:“现在你知道了。”
李检瞪了他一眼,身体绷直,任由他拉着自己上了楼。
楼上除了卧室,其余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地板上落了一层很厚的灰尘,仅有通往卧室的路线是干净的。
好像除了走向卧室,其余房间根本不会有人踏入。
四年前李检带着张清来砸窗户的时候,着重袭击的目标便是卧室。
他在楼下听声音几乎可以确认,卧室的大灯灯罩被他们砸碎了。
但当灯亮起的时候,李检还是冷不防怔住。
卧室的大灯碎了很大一半,另一半岌岌可危地挂在悬下的灯珠上,仿佛只要风吹得再大一些,便会彻底脱落,砸向正对的床。
床头有两人穿了黑色西服的合照,角落摆着的花瓶里是早已枯萎干瘪的植物。卧室里没有衣帽间,改成了一个很大的书房,书架上原先是满当当的,现在却空落落的。
窗户也没有一处完好,早已千疮百孔,或许是冬天了,才用塑料纸贴起漏风的玻璃,不让勉强留住的温度全部消失。
有一角油纸粘着的胶带脱落了,风吹进来。
空气是腐朽的、苦凉的。
李检意识到严?汌是在卖惨,他在心里冷笑,唇角挑起讥讽的弧度。
但如果严?汌是完完全全的想要扮可怜,他可以任由风肆意进来,而不是若无其事地从某个抽屉里拿出并非全新的胶带与剪刀,熟练地贴好那一处空隙,再次把工具归位。
这个动作太过熟稔,李检确信他早已做过成百上千次。
他抿平的唇角克制地抽搐了一下,在撞上严?汌的目光前,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被惊扰的注意力却随着余光落向一旁的木桌。
桌上很空,除了一盏台灯、一台连着充电线的笔记本、一沓机票,什么也没有。
那沓机票很厚,很少会有人把机票这么用心地整理起来,李检眼里的严?汌更不会。
李检不知要把目光放在何处,惊动着又想移开,却被第一张机票的时间留住。
那天对于李检来说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他看到那串日期的时候,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下巴极快地颤动了两下,再次被忍住。
三年前的2月24日。
是李赢出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