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的他》是由作者时钟与狼倾情打造的小说,盛时秋江尽野是小说的主角,小说死而复生的他讲述了:江尽野认为盛时秋是个危险的人,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在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顺眼。
《死而复生的他》精选: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外面的东西是双脚跳着走的,像墓里的僵尸一样。
声音不大,估计体积较小。
江尽野贴门站着,等脚步声走远后,同盛时秋一道出去。客厅里物品都还在原位,整齐干净,两个外国男人趴在餐桌上,手里虚虚地窝着叉子,远看就像是吃饭吃一半睡着了而已。
盛时秋揪住棕毛往后一掀,一张被活剥的鲜血淋淋的半脸赫然映入眼帘,诡异的是男人嘴角上扬,竟带着安详的笑容。
“死透了。”他松手,看向江尽野,“这两人坐在餐桌上,被摆成了回家吃饭的状态。你说这鬼什么心态,我们是相亲相爱的画皮族一家?”
江尽野听到这,却突然有了猜测,“这或许是个鬼童。”
盛时秋的脸色一变,瞬间理解了他的话,“你是说这夫妻俩求子,却求出了一个鬼娃娃,还把这鬼娃娃当亲孩子养。”
地下室似乎有动静传出,两人对视一眼后,江尽野对盛时秋道,“你留在这里找有没有更多的资料,底下凶险,我下去。”
冯·琼斯当初为了黑钱尽快入账,几乎没有对租客的额外了解,信息少到可怜。
“行。”盛时秋从口袋里取出两台备用对讲机,“但我们要保持联系畅通。”
江尽野嗯了一声,沿着楼梯一步到位,直接跳到地下室。
底下就是个洗衣房,左半部分摆着洗衣台、洗衣机和烘干机,右半部分是晾衣区,挂着男士与女士的衣物,地上居然还摆着陶罐养绿萝,目测有八盆。
绿萝喜阴湿,在这地下室生长的格外茂盛,茎杆粗壮,叶片舒展开,层层叠叠几乎盖满了右半边。老一辈有句话叫“一个绿萝七个鬼”,其实就是因为绿萝少可以净化空气,多了反而会阴气过重,坏了家里的风水。眼下这么多绿萝丛生,也不知道这租客抱的是什么心态。
寅时已到!
江尽野放下盆栽,三扣齿关伸手结印,掏出一张绘有睁开眼睛的黄纸,贴于左眼,同时闭上双目。
开!
等江尽野再度睁眼的瞬间,黄纸上那只眼睛的瞳孔,骤然出现一抹殷红,透过它,真能看见常人不可视之物,一切邪祟和鬼魅都无处遁影。
这是一只阴眼。
“你那里一切正常吗?”手机里传来盛时秋的声音,“我这里找到一份体检报告,女方是天生的不易生孕体质,5年前她好不容易怀胎,但孩子很早就夭折了。还有几分房租合同,我猜测两人是孩子死后,才搬到约克的,前后换过很多租房,这里是最后一家。”
“孩子怎么死的?”江尽野环视地下室,在绿萝的叶片背后,看见两团混沌的气场,他将陶罐移开,发现了一处隐晦的暗门,猛地拉开后,赫然出现了一条垂直通道与暗房。
“我查了幼儿园的信息,池塘里淹死的,老师没及发现。”手机那头的人忽然叹气,“也蛮可怜的。”
与此同时,江尽野径直跳下暗房,拍掉衣服粘上的灰尘。
果然,那两团混乱气场的位置,有两个形似蚕茧的丝状物,躺在两块石板上。石板的四角处分别定着大洋钉,缠绕着五色线,再由极细的蚕丝将所有钉子连接在一起,于中央形成一个十字的样式,不难联系到某种仪式。
“夫妻找到了。”
“尸体么?”
“不算。”江尽野答道,“是蚕蛹,好像还在供能。”
只见他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陶罐,里面没有绿萝,空的,里面黑洞洞的。
他迅速甩开风衣,摸出符咒做防御状,电光火石之间一团黑色的东西如弹射般向他撞开,发出咕噜噜的黏腻声响,陶罐瞬间破碎成粉末状。
江尽野侧身闪避,手中黄符刹那间灼烧成火焰,三道同时扔向黑色团块,那团块顿时分裂成3段闪避开,像肉泥一样砸在地上,接着缓缓融合出一个粘稠的孩童形状。
“喂!你没事吧!”盛时秋的声音,从掉在地上的手机里断断续续传来。
江尽野吼道,“别下来送死,你去屋外四角找到四角缠先的大洋钉,把他们拔了放一起滴人血!”
说话的同时,他闪避鬼童的进攻,将符咒悄无声息的融入自己掌心,但此刻他的左眼和耳朵也开始流血水。
空气里有毒!
江尽野捂住口鼻,袖口也沾满了鲜血,就见左边那局蚕蛹裂开一个长口,有翅膀带毒粉的飞蛾从里面接连不断的飞出。
“盛时秋,要快!”江尽野脚踩墙壁猛的一蹬,将那肉团撞倒在地,喝道,“符咒·烈阳!”
日光瞬间从他的掌心迸发,万道光芒照亮黑暗的地下室,但江尽野已经瞎了一只眼,大脑被毒素侵蚀也已经快到了无法控制身体的程度,他模糊的视线里,只知道那孩童发出尖锐的惨叫,在烈阳下化作团黑肉。
身后,女尸的蚕茧发出嘶嘶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怨毒的诅咒,咒骂这个不识好歹的外来人伤了她的孩子。
江尽野彻底看不见了,他在漆黑中凭着记忆爬到女蚕茧身旁,掐着那黑水肉团,边说边拔掉大洋钉,“这不是你的儿子,只是在院里你们意外发现的黑太岁。”
母亲的愤怒没有得到平息,飞蛾在江尽野的背上越聚越多,几乎停满了全身。
“把鬼物当孩子养,还设害人害己的戊阵,以自己的身体为养料供养它,九泉之下你的孩子会怎么想?”
飞蛾似乎不再飞出了。
江尽野安抚道,“或许我能替你的孩子超度,让他下辈子活得幸福快乐些,让你们再团聚。”
停在他身上地飞蛾一瞬间全都干枯掉落了,就像一位母亲枯萎的心。
“看来我赶上了。”盛时秋的声音传来,他看了眼干枯的两只蚕蛹,拉起江尽野离开暗房,两人齐齐摔倒在洗衣室。
江尽野艰难地盘腿做好,双手结印,试图先化解部分毒素,让视力能够恢复正常。
“你说帮她儿子超度,是认真的吗?人都离世五年了,若真有轮回转世,也早就进去来吧。”盛时秋刚放过血同样也是精疲力尽,在用衣物缠手掌。
江尽野摇头,“假的。”
盛时秋一顿,抬眼看他。
“那鬼童根本不是什么太岁,你看他杀了人还要将其摆成温馨吃饭的模样,让空无一人的租房还要维持有家人在的状态,它就是夫妻两人用邪术招魂来的早夭儿子。正因为夭折迟进了六道,所以‘戊阵’才能被施展成功。”江尽野轻呼一口气,“只可惜……”
戊阵是极凶的阵法,设此阵通常是为了将自己献祭给强大的生灵,而夫妻在这租房设置此阵,为的就是将所有停留在租房的“异物”包括自己,当作养料喂给自己的孩子,让他长长久久的活着。
江尽野整理了一下话语,才继续道,“只可惜在启动阵法的那一刻,他们的儿子就已被迫遭受了污染,永远不能进入这轮回道了,只能等天亮之时化作灰烬。”
他忽然看见,有只飞蛾的尸体还留在肩膀上,江尽野正欲抬手,怎料盛时秋竟也同时伸手想帮他拍掉。
手背突然碰上了另只手,冰凉的温度让江尽野猛地打了个寒颤,起初那份皮肤相贴的心悸再次浮现,此刻更为清晰和深刻。
好凉,这真是正常人的体温?
江尽野微愣,还未等反应过来,盛时秋倒是先把手抽走了,距离瞬间被拉远了一截,那人摸了一下后脖颈,“抱歉,下意识的动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尽野摇摇头表示无事,伸手轻轻扫落,那干瘪的飞蛾便碎成了几片,无声地落在地面。
剩下的事情,都比较轻松了。
租房的响动惹来了邻居的关注,里面还躺着4具尸体,好在琼斯被吓坏了老老实实地去报了警,至于之后那些赔偿,都不是江尽野关心的事了。毕竟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隐患,他的工作已然完成。
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身体状况好转后就配合警察做笔录和调查的,或者安静地看一会儿书,研究刚拿到手的日志。
这两张泛黄日志,是10年琼斯从他的爷爷那边偷来的。据说当时一沓纸就搁在外面准备扔掉或是烧掉了,琼斯见状觉得处理了也是可惜,拿出去说是江老天师的手稿,指不定还有人高价来收呢,就顺手摸走了几张。江问国上年纪了,没看清也没发现。
就这样,2张手稿被“偷渡”到英国,剩下的通通一把火烧作了灰烬。
江尽野原本不知道日志的存在,毕竟正经人谁写日记?只是他二伯把茶楼扔给他接手去环球旅游前,有个人来店里找他,说希望能高价购买日志,结果被二伯直接赶走了。
这一趟活江尽野同意来,就是因为琼斯在电话里说他手里有原稿,就当是还给他了。考虑到二伯的语气,似乎日志内容不宜流传,他便起身来到了英国。
门口传来敲门声。
换回一身风衣的盛时秋走进来,靠着门框,“我走了,回家去了。”
“哦。”江尽野放下手稿看向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头几天昏迷的时候,盛时秋因为中毒情况没有他严重,处理完伤口雾化了3天就出院了,剩下几天也不知道去了何处,神出鬼没。
他们自那次在租房分开后,就没有见过面。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盛时秋再次打破沉默,笑着露出两个酒窝,“这么冷漠,我们好歹也合作了一回。”
江尽野随意客套,“你是哪里人?”
这个男人从未提及过关于自己的事情,任何信息都是未知的。
“我也不知道。”盛时秋收了下笑容,只是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挑眉道,“我住在英国另一个城市,不过已经打算回国了。”
什么叫“不知道”?江尽野略感奇怪,但也懒得管,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英国过于湿冷了,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就启程回了江心屿。
看多了哥特风的欧式建筑,一下子看到古老的东塔和西塔,经过江心寺门前的叠字对联儿,来到复古的茶楼面前,反而变得有些不习惯。
六子倒是高兴坏了,说他一个人看着店,连说话的人都没有,要郁闷坏了,茶楼一楼是招待客人的,二楼休息住人,六子作为二伯最信任的几个伙计之一,同样也住在这里。
江尽野没有拆穿他,就算自己在茶楼,大多数情况下他也是自言自语。
虽说现在还是春末,可晚上却是已有了些夏天的闷热,起早的蝉也偶尔叫唤那么两声,只可惜少了蛙声的伴奏,听起来有些孤零零的。
茶楼的大门敞开着,吹进些风来,一抬头正好能看见隔壁小面摊的老板娘正躺在她那摇椅上乘凉,顺便闭目养神。他们大概正在饭,老板娘的小儿子搬了张板凳,在她身旁坐下,手里捧着半碗面条,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条在吃骨头边境牧羊犬,也滋溜溜地吃了起来。
那牧羊犬叫醒过,这名字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是二伯把这条小狗抱来时顺手一写的名字,江尽野倒也觉得叫着顺口,也就无所谓去管它什么生辰八字了。醒过每天都会跑到门口去吃晚餐,而老板娘的小儿子也总会端着半碗面条和小板凳跟它一起吃,或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它吃。
二伯每次看到这一幕,都会和他唠叨说小江你看啊,现在这种悠闲的场景,多么值得珍惜,以后说不定哪天,就只能“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了。
东园的夜晚,还是很美的,毕竟这是个四面环水的小岛,竹亭长廊纸灯笼也似乎成了特有的风景,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在西塔的石阶里找到一块不完整的古代碑文。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了,人们在东园旁造了个现代化的西园连接陆地,东西两园完全是不一样的面貌。
江尽野的父亲已经跑去和爱因斯坦讨论如何向达芬奇学画鸡蛋的问题去了。听家里人说,是因为爷爷的奇门遁甲之术让他窥见了太多的天机,所以儿子才会早逝。
那时江尽野才刚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母亲工作很忙,经常要外出。恰好在这个时间,刚从国外回来的二伯承担了抚养他的艰巨任务,在江心屿上开了一家茶楼,悠闲的当起了老板。江尽野同样也在这住下,度过了他的少年时光。
“伟大的小鸟啊,保佑我下次一次性干掉所有的绿猪头吧!”六子一手抹布一手玩着愤怒的小鸟,很遗憾他不仅没有一次性干掉所有的猪头,甚至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过关。
江尽野淡定地躺在大师椅上,看着手稿。
他明面上的身份就是这家茶楼的小老板,只有别人找上门的时候,才会接点算命看宅的活,日子倒是过的清闲。
不过,这3张日志上的内容,看似很平淡,却又让他总觉得有点不和谐,上面没有年份,只有日期。
3月21日,看宅,对方请客的梭子蟹味道极好。
4月2日,卜卦,恶鬼缠身,已祛除。
4月25日,见到昔日好友,他最近因为登山,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也不生病了,好事。
6月8日,不对,他是真的变年轻了,并非我的错觉。
日志的内容从这里开始变得奇怪,而爷爷下一次记录的时间,竟然已经是半年后了。
12月13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死亡的含义并不是失去了生命......我需要去验证!
再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
江尽野将手稿盖在脸上。
死亡如果不是失去了生命,那还能是什么?还有那句“他是真的变年轻了”,难道不是指精神状态或者心理作用,而是指生理上的变年轻了?
“小老板,有人电话找你——”六子的喊声前台传来。
江尽野跳下大师椅,去前台拿起座机,找他却不直接打手机,看来是陌生人。
“喂,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清朗好听的男声,周围环境似乎有些嘈杂。
江尽野有些意外,来电的居然是在英国遇到的那个男人盛时秋,他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茶楼。”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在北京,想找你吃个饭,来吗?”盛时秋边笑边道,忽然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死亡的含义是什么。”
江尽野握着电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他说了一串号码,“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老板,你这才刚回来没几天,又要出门啊?”六子见他的神情不对,试探地问道。
江尽野挂断电话,边按开手机定机票边道,“六子,帮我查一个叫盛时秋的人,接下来几天,茶楼也交给你打理。”
对方立马麻利地坐到电脑桌前,飞快敲打起来。其实当初招六子来茶楼工作,不只是希望有人能管账和招待客人,这些都是次要的,换谁都能做好,最根本的原因是六子懂电脑,是个能搜刮信息的百度百科。
手机很快弹出一条短信。
【北京全聚德前门店,7-18中午11:00见。】
很多年以后江尽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有思考过如果当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躺回大师椅,那是否也就不会发生这之后的事情了。
但他发现他错了,即便当初挂断它,命运这种东西也会带着他千弯百绕,最后走向早已安排好的终点。
第二天4点的时候江尽野就醒了,睁开眼睛时发现醒过正待在身边酣睡,然后被吵醒了。
江尽野给醒过倒了早餐,然后推开窗户。凌晨的江心屿安静的仿佛另一个世界,长廊空荡荡的,码头也还在沉睡之中。
静的仿佛天地间只有你一人。
江尽野没打扰睡梦中的六子,在关上大门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铜钟被敲响,古老的钟声中似乎有人在歌唱,没有歌词,只有悲伤如海潮般的曲调,顿挫抑扬。
他愣住了,抬起头向钟声传来的远处望去。
天边已然有些蒙蒙亮了,地平线泛着白光,天地界限一片模糊江水拍打着海岸。船在水面上摇晃,几次好像要离了码头,又被一个小浪推了回来。
没有钟塔,也没有黄昏时刻的钟声。
听错了吧。江尽野,确认了一下门是否关好了,然后打车前往机场。
旅游旺季,在北京走路实在是摩肩接踵,出了地铁2号线,江尽野沿着前门步行街抵达饭店,门口还有不少人在等待。整家店的色调都是金棕色的,头顶的复古悬灯系着流苏。
服务员领着他上了二楼,“那位先生已经到了。”
江尽野点头,就见那人挑选了个人少的角落,已经点了些小菜,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很准时嘛,我点了牡丹烤鸭和配菜,你看看还有没有要加的。”盛时秋把菜单递过来,“这顿我请客。”
江尽野也不客气,抵着下巴翻菜单,点了份儿他偏爱口味的鸭汤醋椒鱼。
他们的座位刚好靠近悬灯,也能看见楼下热闹聚餐的客人们。
趁着嘈杂和灯光,盛时秋才发现江尽野的左眼角有一颗泪痣,手指骨节分明且修长。
还挺好看的。
“说吧,日志你多少钱出?”江尽野放下菜单,看似随意询问,实则想从对方口中诈一诈信息,试探下这人手里是否有手稿,有几分真材实料。
盛时秋笑了一下,夹一筷小菜,“无价,但是信息有价,你一听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请讲。”
“就在附近开车16分钟,潘家园古玩市场。”盛时秋用手指敲了敲左眼,看向江尽野,“我想请江天师帮忙鉴定一件文物。”
江尽野沉吟片刻。他的左眼能观阴,可想而知这人要淘的东西非同寻常。他道,“两个条件,先表示你的诚意,并且告诉我你要用宝物做何事,若是邪物,恕我不能奉陪。”
“一本古籍,叫作《边客》,是民间有人私印的,没有出版号。”盛时秋欣然同意,“你放心,里面不过是记载了一个叫黄恩的道士的所见奇闻,没有什么邪术。只是可能他所见的奇闻会颠覆一些寻常的观念,所以晚年的时候,作者自己给书本下了封印。”
对方虽不谈自己的用途,但话语还算真诚。
恰好服务员端上热气腾腾的鸭汤醋椒鱼,盛时秋见江尽野毫不客气的一勺汤一筷鱼肉品尝起来,忍不住打趣儿道,“你的口味真的很南方人,喜欢吃酸甜的。”
江尽野的动作停了停,不客气地挑出他的身份,“你是北方人吧,现在在北京做文物鉴定。”
六子有提前查到关于盛时秋的信息,不过不多,大概是本科研究生都在英国读的经济,成绩还相当不错,毕业后一直留在那里,现在回国后来到了北京盛景文物鉴定公司。其余消息都查不到,都说现代人没有隐私,但这人就跟大学之前的生活基本不存在一样,干净的像张白纸。
为此六子还提出了设想:小老板,你说该不会这人高中的时候长得和现在差距太大吧?毕竟很多人为了高考,那可是满脸沧桑,蓬头垢面的。
不过……江尽野轻轻扫了一眼对面的人,觉得这张脸就算蓬头垢面,也还是属于很亮眼的存在。
“江小老板,查的还蛮细的嘛。”盛时秋并不意外,很快解决完午饭,算是默许,“走吧,启程。”
古玩市场,这种地方早就成了来北京旅游打卡的景点了,真货几乎不会出现,全是些游客买买爽的,故意做旧了的玩意儿。江尽野老家那边的妙果寺旁边也有一处,小时候去玩过。
盛时秋没说需要“看”的东西是什么,格外闲情雅致的走走停停,差点完美融入凑热闹的观光行列。江尽野知道时候还没到,也不着急。
因为天冷,他把手揣在兜里,无意识观察起各种正唠嗑的小摊小贩们。锣鼓旧街巷,他在儿时也来过,应该是和二伯一起的。
两人虽然并肩而走,但由于缺乏更多的信任基础,半点没有额外的交流。
直至快接近五点的时候,盛时秋压低声音道,“就是前面那家买旧书的摊子,人不关键,就是搞批发的,但我得到消息说原版的《边客》不知怎么的,被当成骗钱小说混了进去,就拜托你帮忙辨别一下了。”
江尽野点头。他无法做到神鬼不知地启用阴眼,为此快步走到隐蔽的角落。
开——
余光处赫然出现一道晃动的幽幽黄光,盛时秋手里拿着古籍上,赫然出现一道封印符,如同鬼画一般狂草飞扬。
这正是黄恩当年亲手封印的古书!
江尽野整理了一下衣领,盛时秋收到暗示后,笑盈盈地同摊主攀谈,正准备扫150元给老板。
旁边有游客见一本这么小的书居然买到这个价格,差点摸不着头脑,“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被坑……”
店主听不得一点,生怕客人反悔,“哪里被坑了啊,我这可是……”
不远处突然传来吵闹声,似乎是有人起了争执,江尽野忽然腾升出对危机的警觉,在关闭阴眼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去摸符咒,随后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全都是人的闹市区,不可动用术法!
就在这停顿的瞬间,一个利落的拳头从左侧闪现,狠劈过来,而与此同时盛时秋冲过来一把将江尽野推倒在文玩堆里,桌椅在惊呼声里瞬间翻倒在地。
这下摔得够狠,后背每块骨骼都在叫嚣,痛到江尽野眼前直接黑了几秒,中途好像还有坚硬的东西刺破了手臂,但他知道片刻都不能耽搁,迅速翻身爬起。
就见盛时秋钳住手腕,将来者直接撂倒在地,摆脱纠缠, “快走!别在人多的地方闹事!”
包围而来的居然有十多个,乔装打扮和普通游客几乎没区别,极容易伤及无辜。
“喂,你们这帮鳖孙儿哪里来的,打我客人做什么啊!”
“对不住了摊主,我下次把钱付给你——”
盛时秋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分头往人少的地方狂奔,趁对方迟疑的片刻拐进胡同道。
江尽野身后跟了五六人穷追不舍,他虽不擅长打架,但人少的地方就可以投机取巧了,他轻喝道,“符咒·烈阳!”
瞬间刺眼的太阳光由他掌心迸发,追击者直接被迷乱了方向,倒在痛苦地捂住双眼嚎叫。
“原本是只对邪祟使用的。”江尽野合拢双手熄灭烈阳,“说吧,谁让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江天师!我们无意伤人也是被逼无奈啊,黄四爷吩咐了,就算把人打晕了,也得在今晚6点前把你和盛先生请去见他。”有位穿着耐克,试图乔装打扮成运动男孩的大汉捂着眼睛,生理性眼泪汩汩流出。
黄四爷,这又是北京的哪号子人物,难不成是爷爷的旧相识,所以才会认识他。
江尽野拍拍衣服上的灰,恰好看到盛时秋也来到了这条巷道。
盛时秋手里玩着一块铜钱,估计也解决掉了那边的追者。
“请?这就是黄老头子的待客之道么?你告诉他,去把好茶都沏上,我们才会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