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雀所著的广播剧《和陛下相互相制的日子》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和陛下相互相制的日子围绕主人公楼厌赵承钰开展故事,内容是:他们之间的确是有过一段感情,但这段感情他们都没有多认真。
《和陛下相互相制的日子广播剧》精选:
楼厌换了身衣服,被收拾整齐才去拜见君王。
楼厌的脚步声甫一出现,小陛下就认了出来——明明不该记忆深刻,但是那个人的呼吸举止都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般,甚至不用仔细分辨就听出来了。楼厌还没靠近,他身上的不舒服就已经缓解了一些,同时,内心深处有一道念头,让他更加渴望楼厌的靠近。楼厌这味药,几乎说的上立竿见影。
他这样违背意愿的渴望必定是蛊毒作祟,但,清楚归清楚,厌恶归厌恶,那些渴望却无法镇压。
楼厌刚牵起他的手,灼烧他多时,让他深受煎熬的痛苦瞬间冷却,翻来覆去也没法缓解难受劲居然就被这么一个轻柔的动作轻而易举抚平。
赵承钰厌恶楼厌,也厌恶这种羁绊,他甩开楼厌的手,因为病着,没什么力道,推拒的动作软绵绵地,说话的声音也软绵绵,还带着发过烧的沙哑:“放肆,谁准你碰朕了?”
谦和淡泊的面具摘下来,偏激与固执毫无掩盖,再加上遭受一番折磨瘦了一些,原本轮廓分明的俊逸脸庞棱角更加分明,显得他整个人都更加狠厉。
“我以为……陛下很舒服呢,它很高兴。”他的手指划在赵承钰心口,那里有什么东西跳动了几下,那个瞬间,赵承钰恍惚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被楼厌把握住,有什么东西在他手掌心被攥紧——不是痛苦,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很奇妙的感觉,连带着他看楼厌的时候都隐约觉得他不再惹人厌恶,甚至很让人欢喜。
楼厌本以为小陛下会就此迷乱,但,未曾料到,恨意入骨的时候,人的意志也格外坚决。
“那是你的下作手段,朕今日会如此,不都是因为你的手段吗?是不是朕以后都离不开你了?”
楼厌轻轻吻了赵承钰的耳朵尖一下,那个精致的耳尖上有一个小小的痣,楼厌轻柔的动作惹得赵承钰一个轻颤,他凑在赵承钰耳边,轻声说:“是啊,这就是臣所求啊,微臣所求是什么,陛下还不明白吗?就是要……陛下离不开臣才好呢!”
赵承钰抬起手又扇了楼厌一巴掌,只可惜他没什么力气,打人也像是娇嗔。
楼厌没躲,任打任骂。
“陛下的气还没出完吗?没事,陛下有气就出吧,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以后,陛下每天都会在厌恶臣又离不开臣的日子里度过。”赵承钰气出了眼泪,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要掉不掉,楼厌轻轻帮他擦干,赵承钰别过脸不看他,他也恭顺地不再做什么,就跪在塌前陪着赵承钰,一如从前他精心掩饰时候的那许多个夜晚,小陛下听着他诵书,沉沉睡去。
小陛下睡着了,楼厌跪坐在一侧,痴迷专注地看着那张侧脸。小陛下睡着的样子也很好看,这个样子宁静安详,谁也没有想——其实小陛下醒着的时候也好看,尤其是盯着自己恨不得扑上来咬掉自己一块肉的时候,因为那时他眼里只有自己。
“老师……老师……你等等阿钰……”
不知梦见了什么,赵承钰紧皱着眉一声接一声喊老师,楼厌的脸色从痴迷平静瞬间转为阴沉,他转过赵承钰的脸,让他和自己面对面,然后不管赵承钰在梦中能不能听见,自顾自说道:“赵承钰,你被顾长安抛弃了,顾长安不要你了,你是我的,只有我,我不会抛弃你!”
“老师……老师怎么能不要我呢?”
“顾长安偏爱裴渊!顾长安不要你!”这句话如梦魇一般在赵承钰的梦里追着赵承钰,任凭他怎么逃避,怎么捂住耳朵都躲不开,直到胸腔里空气耗尽,他满头大汗从梦里醒来。
赵承钰醒来,发现自己的唇舌都在他人统治下——难怪梦里觉得窒息。察觉到赵承钰醒了,楼厌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娇软温热的唇瓣。
因为彼此靠近,胸腔里居住着蛊虫的心脏因为雀跃而剧烈活动,它高兴了小陛下也舒服。但小陛下清楚,这只是因为蛊虫,就算此刻再愉悦,都不是他想要的。
小陛下明明也还是个少年,可他却常常觉得世间的东西都乏味至极,也不贪图那些粗浅的欢愉。
他忽然觉得疲惫,为他与楼厌来回的拉扯和试探。其实,就算楼厌对他做了那种事情又如何呢?便是一副皮囊,便是兽类交欢,便是一起堕落,又如何呢?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最想要的东西如果注定不能得手,旁的,有或没有,都没什么要紧。甚至还能拿来消遣一二。
预想中的恼羞成怒没有到来,小陛下目光沉沉看了楼厌半晌,眼里的光芒逐渐暗下去,楼厌忽然有点心慌:“阿钰?”
小陛下嗤笑一声,暮气沉沉:“楼厌,和我结下这种羁绊,你不会后悔吗?若是我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不幸早逝,你岂不是也得给我陪葬?虽说即使玉石俱焚,玉也是我,但是这人间那么多人宁愿蝇营狗苟也要活着,活着不好吗?”
楼厌愣了一下,赵承钰忽然问这种话……
“陛下……”楼厌忽然叹息,他与小陛下鼻尖相抵,就好似他们是两个亲密的爱人。他的语气带着病态的疯狂,热烈又固执:“微臣不会后悔的,今日死还是明日死,对微臣而言没什么分别,能和陛下同生共死,微臣大幸!”
赵承钰要是长命百岁,他就和赵承钰一起过完这污糟的人生,要是赵承钰命短,反正他也会陪着。
看,他们都是被抛弃、被厌弃的人,他们多般配?他们简直天造地设!
“微臣永远都不会后悔。”
“呵。”
小陛下也笑出声,楼厌的神态病态又疯狂,他不觉得可怕,相反,他感觉自己的恶毒在楼厌这片泥沼中扎根了——楼厌和他,其实是一模一样的人。
小陛下问:“你不再想着你的心上人了吗?和我捆在一起,我固然受你掣肘,可这宫闱是牢笼,原本只有我被关住,如今你也无法再逃脱了,不悔?”
楼厌轻轻往前了一点,高挺的鼻梁压到了赵承钰脸上,他稍微侧了侧脸,从后面看过去就像是一个缱绻的亲吻,他们的嘴唇只差薄薄一张纸的厚度就能贴在一起。他说:“陛下怎知,微臣不愿意和陛下一起沉沦呢?”做小陛下的囚徒,他求之不得。
灼热的呼吸洒在赵承钰脸上,传来的温度似乎比发着烧的自己还要烫。这张脸凑得这么近,赵承钰忽然觉得,楼厌和顾长安其实没那么相似。
并不相似。
“微臣只想与陛下一起,有陛下在,于微臣而言,堕落便是飞升,地狱亦是极乐……”
赵承钰忽然记起,其实顾长安是柔和多情的桃花眼,而楼厌眼角的角度和眉眼的形状居然会让人觉得像冷冽锋利的刀刃——从前他总低着头,让人忽视了他面目中的肃杀,而只觉得他冷淡。
“沉沦?是怎么样的沉沦?楼厌,你那个心上人,不会就是朕吧?”赵承钰鼻子里嗤出一声冷笑,他主动出手挑逗楼厌,慵懒又玩味。
楼厌享受着小陛下大胆又主动的勾引,微微喘息:“是啊,微臣早就说过,微臣说过许多遍了,微臣心悦陛下”
赵承钰终于觉得快意,他恶劣一笑,掌控他人的满足感终于让他有了一点活着的趣味。“你知道对我说这种话,会有什么结果吗?”
楼厌捉着小陛下另一只空闲的手亲吻,满足地喟叹:“左不过烈火焚烧,万劫不复!”
小陛下更开心——知道就好,大家都是清醒着疼就好。发觉楼厌有了临界的反应,小陛下忽然松手,用力推开楼厌,恶劣道:“楼大人自己去解决一下吧,朕乏了。”
赵承钰故意戏弄他,欢愉戛然而止。
楼厌身体饥渴极了,但是心里却了别样的满足。这一点小小的恶作剧并不足以让楼厌恼怒,相反,身体的空虚让他的心里有了扭曲的快意。
小林子不知道楼厌做了什么讨了自家陛下欢心,总之,一夜之间,赵承钰的态度天翻地覆。
楼厌从牢里出来,非但没有一落千丈,转眼之间又回到了朝堂上,虽然官职没变。但,哪有可以自由出入宫闱的七品官?
小皇帝行事荒唐没有分寸,朝臣百官议论纷纷,但赵承钰我行我素,楼厌也不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他原本挂的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闲职,前头惹怒帝王被下了大牢,紧接着就是喜获盛宠,这在刘英眼里不就是最开始不屑委身于天子,天子一怒之下将人送进大牢,楼厌吃了苦想通了,这不就成了陛下跟前的大红人了吗?
刘英再不敢给楼厌推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便如供着顶头上司一样供着楼厌。
官署里众人看他的时候神色各异,又不敢问,楼厌不屑理会刘英,也懒得解释那些风言风语,更乐得做个闲人,不,也不闲。
楼厌坐在赵承钰的位置上,批着赵承钰的折子,而本该在龙椅上处理朝事的小陛下斜斜靠在一张美人榻打哈欠。
楼厌尽力模仿小陛下的字迹在批复,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问:“旁人都说微臣凭借着几分颜色得了陛下青睐,但是微臣倒觉得,我这软饭吃的也不容易。”听着有些怨念,但手上动作不停,桌子上的折子山肉眼可见地矮了下去。
“楼大人尽可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吃这碗软饭,况且,朕这也算是物尽其用,我看你这个幕后皇帝也做得不错……怎么?说了要长久地陪着朕,这么一点事情,楼大人都不愿意替朕分忧吗?”
“倒也不是不愿,只不过微臣一个七品詹事,拿着微薄的俸禄,却操着天子的心……微臣有点不爽。”说完这句,楼厌搁下笔抻了下腰。
小陛下拖着疲软的身体坐起来,拖着有些累赘的衣服下地,走到了楼厌桌前,不知是不是什么特别的癖好,楼厌发现小陛下在室内喜欢赤足行走。
赵承钰走到楼厌面前,捡起桌面的玉核桃把玩起来:“怎么?要朕给你升官?”楼厌还没说话,赵承钰的目光忽然定在墨迹未干的白纸上,赞了一句:“从前没看出来,楼大人模仿字迹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你不早说,前些日子险些剁了你的手,要是真断了就可惜了!”
楼厌笑着翻开下一册折子,道:“官可以不升,但……”话音戛然而止,前一刻还言笑宴宴互相打趣,下一刻楼厌的表情忽然阴沉下来。
小陛下顺着楼厌的目光看过去,刚看了前三行就明了了——原来是原定选秀的日子快到了,秀女名单递上来了。
楼厌没说话,小陛下把玩着温润的核桃看了楼厌一眼,故意似笑非笑刺激他:“选秀的日子快到了啊,也是,都准备了大半年了,选吧!”话没说完,心口忽然抽疼了一下,赵承钰拧着眉头捂住胸口,疑心自己出现了错觉。
但是还没仔细辨别,楼厌忽然撂下朱笔,起身打横抱起了小陛下。
“你做什么!放朕下来!”
楼厌露出森白的牙齿,冷冷一笑:“做什么?微臣叫陛下知道一下,陛下是谁的人!”
圆润的玉核桃掉在地毯上,不知滚到了哪里,小陛下赤着的脚吊在桌边一直晃荡。
这段日子过的风平浪静,小陛下自以为看穿了楼厌的心思便是拿捏到了他,言语过激冷嘲热讽都是常事,楼厌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生气。谁料今天只提了一句选秀,楼厌会忽然失控?
御书房里雨打芭蕉,书本折子散落一地。
小陛下愤怒地在楼厌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伤口深可见骨。腥甜滚烫的鲜血流了一嘴,小陛下带着哭腔怒骂楼厌:“我恨你,楼厌,我恨死你了!”楼厌不为所动,一心做自己的事情:“无妨,恨也好,厌恶也好,都无妨,只要陛下心里有微臣,是恨还是欢喜都无妨,何妨再厌恶臣一些?总之陛下得知道,微臣是陛下一个人的,陛下也得是微臣一个人的!”
小陛下依旧厌恶这些事情,但是厌恶以外又有些别样的感觉,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蛊虫的控制,因为蛊虫,哪怕他心里再讨厌楼厌,身体都会顺应楼厌,接受楼厌想让他接受的一切。
小陛下又被楼厌抱回未央宫了。楼厌怀里的人卷在宽大的衣袍里看不见脸,只能看到一双细腻白净的脚若隐若现。
这是小陛下第二次被抱回寝殿,上一次是在顾相离开长安那天。
小林子对这两个人诡异的关系已经不敢胡乱猜想了——反正就算是自己死了,楼厌也不会死。他如今能好好活着,全靠会装死。
回宫路上,小陛下忽然回过味:“既然你能控制朕,那朕要杀你时,你为何不靠着这个东西让朕放了你?”
楼厌轻轻一笑,如今倒是常愿意做些活人表情了,他说:“陛下得出气不是吗?”
“所以从刑部放你出来那天,果然是被你操控!”
未央宫到了,楼厌走到门口一脚踹开门,将小陛下安放在了龙床上,赵承钰刚被放到床上,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了。
楼厌凑近小陛下,轻笑着亲了小陛下红肿的双唇。
“陛下聪慧!微臣太想念陛下了。”
“哼,朕知道了,滚出去吧。”
“可是……微臣今日想留宿。”楼厌抵着赵承钰鼻尖,语气亲昵。
“未央宫没有你留宿的地方!”
“无妨,陛下的地上,微臣也喜欢地紧。”
“你是打算魅惑君上吗?”
“陛下觉得,微臣魅惑地到吗?”
……
次日早朝,楼厌被贬了官,从七品降成了九品。
古往今来,跟帝王不清不楚的,哪一个不是受尽盛宠权盛一时?这不管是史书记载还是亲眼所见,大家都是头一次见被帝王宠爱的臣子,官越做越小。
总之,稀了奇了!
而此事的另一个当事人楼厌则是……欣然接受?
从前那些羡慕楼厌或是嫉恨楼厌的人此刻都熄了心思,暗暗同情起楼厌身为一个男人,为了前途性命不得不忍气吞声委身帝王,结果委屈了这么久,换来的却是贬官?
有些准备了人,想往宫里塞的,也都罢了心思,赵承钰没想到他这一下歪打正着,止住了长安城里那些想要揣测君心的人的心思。
但……也不知道到底是遂了谁的意。
其实楼厌觉得,自己生的那场气不亏,甚至被贬了官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