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西有香》的主角是房书逸闻西,是作者阿余廿廿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闻西有香主要讲述了:喜欢是真的,只是他们还要生活,所以分手,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好在双方都是这样以为的。
《闻西有香》精选:
那天闻西的失魂在我的脑海里记忆了很久,只是他不表达,我不询问,我们之间一直沉默着,之后,我又持续守了八个晚上。
这八个晚上闻西的状态都不太好,由于下雪,地上又脏,温度又低,路上的人甚至快没有出摊的人多了,生意自然也不太好。
我们两个仍旧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腊月十五,我回了家。
回家的日子简直是噩梦,我和我哥天生内向,哦对了,还有我们的老爸也内向,一家四口三口不爱说话,对外发言全靠我妈。
我爸和我哥虽然不爱说话,但他们听话,我爸作为有着几百年传承的远近闻名的乡厨,自然需要下一位传承人,我哥就老老实实跟着他在家帮忙,而我,作为新闻与传播学院广播电视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刚巧手握相机,可以在喜事上充当摄像的角色,与他们在喜事上当大厨的角色是同一道理,所以我妈不停劝着我和他们组成坚固的三角关系,最好一个价格打包,全家挣一个钱。
可我不听话啊,我不想做婚礼跟拍,更何况是乡下的婚礼跟拍。
要真说让我帮忙我还愿意帮,可但凡说给我钱,不管多少,我都不乐意做了。
就是这么轴。
全家人的一根筋都长我身上了。
不过临近年关,乡下的喜事是真的多,连轴转了好多天之后,直到我妈在家贴对联了,我才反应过来已经腊月二十八了。
我哥道,“差不多了,后天再有一场,之后就是正月十五了。”
我骂,“神经病吧,除夕结什么婚?”
“怎么说话的?”我哥打我,“现在年轻人平时都出去打工,趁着过年结个婚怎么了。”
“啧。”我揉着脑袋翻白眼,平复情绪才道,“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他略难为情,“本来有个要相亲的,我太忙给推了,结果那天那姑娘自己跑过去主家看我了,后来妈跟我说的,媒人说她觉得我还不错,但我还没有时间去见她。”
“啧啧啧。”我连着啧起来,“别是个女的你就觉得行了。”
“你怎么回事?”
我哥比我大两岁,这个年纪在家里的确是被催婚比较厉害的了,估计这一两年我就会有嫂子了。
“唉。”这个家里四个人就够闹腾了,再来一个……我怎么这么烦。
“说说你吧,工作怎么整?”我哥毕竟是我哥,有时候严肃起来,我还是怕他的。
“年后再找呗。”
“找到了就好好干,别总怕吃苦来回换。”
“哎呀!”我听得头疼,“你怎么跟咱妈一样了。”
“那我跟你说些现实的。”他更加严肃了,“现在娶媳妇要多少彩礼你知道吗?有的还要车要房你知道吗?”
我撇个嘴不以为然。
“咱家都托爸的福,他有个好手艺,不仅养活一家,还能比别家的条件都好些,我也托他的福,差不多攒够了自己的结婚钱,可你的呢?毕业两年了,你的钱在哪里?”
“我……”我咬牙,“我不结婚行不行!”
“瞎说!”他长叹着,看了眼时间,估计又要去忙了,声音低下来,“有爸和我在,饿不死你,但苦,没有人能替你吃。”然后拍拍我,“多想想长远的路吧,啊。”
他劝我的话自然是为我好,但我的潜意识会以为,因为他快成家了,所以势必会分家,那么他一定会为了他的新家付出,甚至会觊觎我爸我妈和我三个人的家里的钱。
一家两子,兄弟互争,妯娌互撕,这样的戏码太常见了,我不可能不往那方面想。
段子聪骂过我“冷血”、“铁公鸡”、“现实”、“自私”等等等等,我不否认,反正每一个人心底都是冷漠的,他们只是面上不说,而我偶尔表现出来了而已。
我撇过身子,他的手滑落,表情变得很难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不是你逐利的东西,他们是人。”
“我又没做什么,我只是真实记录而已。”
“可只要有人看就会把问题放大,一句话一个眼神说不定都会被人分解扩大,然后指点。”
“放心吧哥,我可能就是拍着玩,你不要这么激动。”
“我再说一次,他们也是人,把他们当人看。”
年后撑到正月十三,我终于返回福藤,一个人的时候,顿觉浑身轻松。
工作虽然要找,但找闻西也是我的必做之事。
那天我提前联系了他,他说他在家,我就去了。
进屋的那一瞬,我愣了愣,他的屋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凭着印象,我努力分辨着,应该是多了桌子、椅子、海报,只是简单装饰了一些,好像就温馨了不少。
哦,还有床尾处地上一个透明鱼缸,在门口看过去,里面隐约不是鱼,而是……乌龟?
“你这是……”我习惯性拿下背包,准备拍摄,还要想着原来的取景角度有没有变化。
闻西很高兴的在鱼缸前冲我招手,“你看,小乌龟!”
我额角跳了跳,“我知道它是乌龟。”
“它名字就叫小乌龟。”
我没有靠近,看着红光满面的闻西,看来他这个年过得挺好。
不过头发还是这么长,正月又不能剪发,怎么不提前剪一剪呢。
“又是捡来的?”
“算是吧。”他蹲在地上,“老板跑了,公司只剩它了,我就把它带回来了,反正以前也是我在养。”
“意思是……公司倒闭了?”
“嗯。不过公司本来就我和老板两个人。”
我实在诧异,一个老板一个员工也叫公司?
“你之前到底干什么的?”
“卖电脑的啊。”他抬眼看着我,“不对,可以说什么都卖,就是在中间倒一手货,因为在市场上能拿到市场价,不管地市上的买家要什么,我们都能搞来,赚一个差价。”
“呵。”我轻哼一声,“这么不靠谱你也跟着干?”
“是靠谱的。只不过……”他面色颓败下来,“他不干了跟我说就是了,唉。”
“工资没发吧?”
“嗯。”
我摆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后又收起设备,“起来。”
“干什么?”
“去科技市场。”
他的眼睛闪了闪,表情生动,“你要帮我要工资?”之后又微微黯淡,“可是他跑了,我也联系不上了。”
“你想多了。”我嗤笑一声,“我去买个微型摄像机。”
闻西愣了愣,很快恢复正常,“好吧。”他边起身边说,“我没卖过摄像机,但知道哪里有,应该可以托熟人帮你砍价。”
“谢了。”
原本就有打算买的,一拖再拖到现在,刚巧在闻西讲完之后,我想就是今天了,毕竟说不定能沾上他的光可以便宜搞一台,再晚就不行了。
然后,我确实搞到手了。
沾他的光。
“你面对着我就可以拍了?”已经在返程的公交车上了,他还在感叹,“这样能拍到我吗?”
“可以。”
“哇,我真的看不出来。”
“嗯。”
公交车上人不少,毕竟按法定假日来说,打工族已经正式上班,城市运转早已恢复正常,过年的年味再寻不到一丝。
“那你以后一直用这个了?”
“当然不是,这个只是辅助。”
“哦,挺好。”
他终于安静了,我也终于放松身子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近距离挨着说话,总有种非常局促的感觉。
其实我比他块头大,又比他高,只要稍稍往左侧方挪一挪,就能把他挤在角落里,挤在只有我的一方天地里。
该有压迫感和局促的应该是他。
“对了!”他猛然侧头跟我说话,“明天我要回家。”
“做什么?”
“我堂哥结婚。”
“堂哥?”我惊诧,“你爸的……兄弟的儿子?”
“对,我大伯的儿子。”
“你们还有联系?”
他的脸沉了沉,“为什么不联系?”
我舔了舔嘴唇,下面的话没有问出口,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对闻西充满了耐心和不忍,起码比对别人好多了。
我咳了一声,“当我没说。”
他好像急于向人证明什么一样道,“我大伯对我们很好。”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之时,公交车猛然刹车,他站立不稳,一头撞在我身上,清爽地带着果香的味道更浓了,但是不难闻,我看着他柔软蓬松的发顶,“站好,扶那里。”
“哦。”好像轮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我的生活很简单,没有工作,没有过多的人际关系,可我的脑袋似乎时常装满了东西,好像有很多大事等着我解决,又好像在规划着很多大事只待我以后去做一样。
我短暂清空了那些东西后,一回神,突然反应过来问闻西,“回去几天?”
“两天。”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
他看向我,目光沉沉,“你用……什么身份去?”
“你朋友,不可以吗?”
“你不是不知道段子聪是怎么说我的。”他垂下眼睛,“到时候别人都会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我咬了咬牙,“那直说我是纪录片导演吧。”
“不行,我妈会想多。”
我咋了咂嘴。
“对了!可以说你是我请的婚礼摄像师,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呵,才摆脱了家里的,又重来……我他妈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