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狸尾,薛廷钰阮慕白是小说中的主角,白玉主要讲述了:阮慕白让自己变得很强大,只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而他虽然是个O,可大家依旧很害怕他。
《白玉》精选:
把人带进门,季野就准备回房睡觉,转身前看见阮慕白还愣在原地,嗤笑道:“你不会怂了吧?”
阮慕白抿了抿唇,手指顺着西装裤缝擦了一下,淡然扫了前面人一眼,拔步往楼上走。
站在薛廷钰房门口,搭上门把手,他禁不住瑟缩,步子向后退了一步,转瞬间又猛然抓紧把手,一鼓作气旋开门。
一步一步,不敢迟疑地越过玄关,房间里空无一人,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熏香,不是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难不成走错了?
阮慕白心下懊恼万分,不做停留转头就要离开。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倚靠墙壁,举目望着自己。
瞳孔骤然紧缩,嘴唇不自觉颤抖起来,裤缝前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甩着微不可闻的弧度,颈后的腺体隐隐发烫,抑制不住的信息素悄然渗出,无一不昭示着他的激动。
薛廷钰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树莓果酒的味道,清甜的酒精味不算太重,是无数个午夜渴求的滋味。这种渴望被鼻尖萦绕的信息素勾起,再次涌上心头,他深吸了一口,下一秒却忍不住捂唇咳嗽。
咳嗽声惊醒了犹在梦中不敢置信的阮慕白,想起薛廷钰身体不好的传闻,心一瞬悬到喉咙口,一个箭步冲到薛廷钰面前,一手抚摸他的背后顺气,一手抓住手腕,紧张地问:“怎么呢?哪里不舒服?他们说你身体不好,怎么回事?是那时受伤留下后遗症吗?”
一连串的发问直冲薛廷钰的耳膜,已然缓过来的人笑了笑,拍拍阮慕白的手背说:“还好,别紧张。”
阮慕白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放下心,他暗暗呼出口气,抚上薛廷钰因咳嗽而泛红的脸颊,丝绸般滑腻的触感致眸色一暗,失神地启唇呢喃:“阿钰...”
薛廷钰眼里闪过笑意,眉眼弯了弯,“小白~”
熟稔的语气和称呼如一道惊雷在阮慕白耳边炸开,顷刻间,眼眶发红泛酸,眼底隐约的星点闪烁,咽喉突然变得干涩难耐,口水都难以下咽。
他再也忍不住,什么冷静自持,什么害怕犹豫,去他妈的狗屁,没有什么比阿钰重要。
“阿钰,阿钰,阿钰......”
薛廷钰整个人被阮慕白紧紧地箍住,对方的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不断有滚烫的液体流到肌肤上,哽咽如泣的一声声呼唤,让他也红了眼眶。
八年实在太久了。
良久,阮慕白从激荡的情绪中抽身出来,吸了吸鼻子站好,狼狈地抹了一把脸,眼神执拗地盯着薛廷钰看。
“白老大还会哭鼻子,说出去谁敢信?”薛廷钰敛去眼里的郁色,勾唇打趣道。
阮慕白讪讪地说:“你知道下城区的事?”
“嗯。”薛廷钰牵着人坐下,边解释:“回来以后特意搜罗过下城区的所有信息,小白现在好厉害呢。”
阮慕白倾身把人抱住,贴着他的脸蹭蹭,没问早回来为什么不找自己相认,只颇为遗憾地说:“我一直没打探到你的消息,不然说什么也会来找你。”
“是爸爸有意封锁的,没关系。”
阮慕白摩挲薛廷钰的脸,轻柔的语气问:“阿钰这些年还好吗?身体不好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廷钰顿住,往他的手心蹭了蹭,“我很好的。”
见薛廷钰不肯多说,阮慕白微叹,算了,反正人在身边,日后总会知道。
屋顶水晶灯投下白色的光辉,洒在薛廷钰本就白皙的肌肤上,像透着一层盈盈的晕光。阮慕白凝视着久别重逢的爱人,仍有些心有余悸,唯恐眼前的人如过去一样只是一个幻影。
时间偏爱美人,八年光阴并没有在薛廷钰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然是完美无瑕的容颜,反而酝酿出温润如玉的气质,娇气的小公主变成了脱尘的大人。
薛廷钰似有所感,偏头在阮慕白的掌心落下一吻。
手心一痒,柔软的触觉骚动阮慕白的心扉。他凑近薛廷钰,双手捧住脸轻轻印上去,含糊地喃喃“阿钰”。
顷刻便得到爱人的回应,阮慕白一瞬激动起来,手后移按住薛廷钰的后背压向自己。颈后的腺体像感知到主人的召唤,无数的信息素分子倾巢而出,朝另一个巢穴飞去。
突然浓郁的信息素环绕身边,沉浸亲吻的薛廷钰难耐地呻吟一声,眉头紧缩。刀扎般的剧烈疼痛从后颈的腺体扩散开,他猛地推开阮慕白,死死捂住腺体的部位,发出痛苦的哀嚎。
阮慕白顿时惊慌失措,抱着疼得蜷缩起来的薛廷钰安抚,“阿钰,怎么回事,有药吗?药在哪?”
已然失声的薛廷钰指向床头的一个警报器,阮慕白不敢多耽误,按下警报器后重新将薛廷钰抱紧怀里。
他和薛廷钰早就是完全标记的关系,且契合度很高,按理他的信息素是可以安抚缓解爱人的痛苦,故他不断释放信息素,试图疏解薛廷钰的难受。
谁知信息素的释放,薛廷钰的疼痛非但没有减轻一分,反而越发严重,额头冷汗直冒,身体不住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阮慕白怕他咬到自己,将手腕伸到嘴边供他咬住,一边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不时盯着房门期待某个人进来救救薛廷钰。
不多时,季野拎着医药箱推门进来,屋里的信息素令他脸色骤变,慌乱地奔到两人面前,从阮慕白怀里夺走薛廷钰,肩膀抵开想靠近的人,大骂道:“滚出去。”
阮慕白愣住,眼睁睁看着季野将人放置床上,动作迅速地打开医药箱,取出针剂。
“你还不快走?你留在这他只会更痛。”
阮慕白身体一僵,木然地移动方向朝门外走去,向后的余光瞥见季野熟练地为双目紧闭的薛廷钰施针,胸口霎时泛起绵密的痛楚。
过了一会,季野从房间出来,注意到门对面靠墙的阮慕白,原本低着头在听到声音后条件反射似的抬起,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无措和悔恨。
“睡着了。”季野挪开眼说,“你不能进去,最好赶紧离开。”说着就要手提医药箱下楼。
阮慕白抓住季野的手臂,嘶哑的嗓音显得有些可怖:“告诉我怎么回事?”
季野看了眼手臂上青筋裸露的手背,视线上移到手的主人,似笑非笑地说:“你以前打不过我,现在听说你在下城区很厉害,应该有点长进吧。”
训练室,一阵邦邦的拳脚声停歇,偌大的空间只剩两道粗喘气的声音,一会喘息声也平静下来。
阮慕白从地上坐起,动了动酸痛的手腕,抹掉嘴角渗出的血,抬眸紧盯对面稍显气定神闲的人,磨了磨牙关。
季野是个少见的格斗天才,很小的时候就被薛廷钰的父亲带到薛家培养,当作薛廷钰的近身保镖,输给对方倒也不丢人。
“现在可以说了?”
季野扫了阮慕白一眼,跳起来转身到后面的冰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扔到阮慕白面前,自顾仰头一口气喝完水,然后握力捏扁瓶身,拧上盖子,朝不远处的垃圾篓精准一投,准确无误地入篓,接着盘腿坐下,双手抱胸审视一动不动的阮慕白。
“呵,”他讥讽道,“这些年你的发情期应该过得很轻松吧。”
阮慕白蹙了蹙眉没吭声。
“可惜少爷过得很痛苦,八年前他担心分别后你发情期难过,顶着重伤的身体非要抽取一管信息素清液给你,导致腺体出现不可逆的损伤,后来每次易感期得不到标记omega的信息素抚慰,又因为腺体损伤不能用抑制剂,只能干熬,两三年腺体就出现严重的枯竭反应。”
阮慕白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亲密接触时根本没闻到薛廷钰的信息素。手蓦地按住胸口,竭力抑制胸前传出的闷痛,这段话像一柄钝刀不停地磋磨心脏。
他的唇色煞白,声线抖动不已:“为什么,不清除标记?再找个合适的omega应该不难。”
季野摇摇头,叹息道:“有试过,少爷虽然不愿意,但先生强硬这么做了,结果手术台上又出现过敏反应,差点没能下来,少爷的腺体就像一栋摇摇欲坠的危楼,进退不得,根本没办法操作,幸好前两年主治赵医生研究出一款安定剂,可以暂时缓解症状。”
他挺直腰背,沉沉地盯着阮慕白说:“所以你最好不好靠近他,你们是完全标记过,你的信息素对现在的他只会适得其反。”
阮慕白失神地望着虚空,脑海忍不住想象被痛苦折磨的薛廷钰,只要画面一浮现,那股钻心的疼痛似乎已经蔓延到他身上,致使他弯下腰蜷缩。
“如果抽我的信息素清液会有用吗?”
季野挑眉:“抽清液很痛的,还不能打麻药。”
阮慕白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你只告诉我有没有用?”
季野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赵医生。”他站起来俯视地上的人,顿了一会说:“总之,别在少爷面前释放信息素。”
阮慕白默不作声,直到季野离开,还维持着双手抱臂的姿势。
一会,他松开手臂,握拳用力捶打地面,骨节处破皮出血也不管不顾。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薛廷钰。
阮慕白想起曾经许下的大言不惭,说要建一座城堡,让薛廷钰住进去,做一辈子的公主。可薛家最金贵的掌上明珠,最大的痛苦却来源于他,他有什么资格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