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苏新阳袁寒客小说叫《花与梁》,作者:野犬拔牙,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花与梁主要讲述了:有了结婚和相遇的机会,而现在他们可以在结婚之后慢慢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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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梁》精选:
汪熙云果然是给他带新奇玩意儿了,满满一包裹,什么西洋画、万花菱、孔明棋、拼图、陀螺,甚至还有一套汪熙云做的十二生肖陶泥摆件。
他和林挽潇是第一次见,但双方却一见了就欢喜。
“在旧京就听说寒客的娃娃亲上了门,还想着得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小,真有十五了?”林挽潇惊讶地问。
“明年三月就十六了。”苏新阳点头。
“我也是十六岁嫁的人。”林挽潇眨了眨眼,说,“嫁太早吧,有时会后悔。”
“又怎么后悔了?”汪熙云道,“我这样的打着灯笼你都难找。”
“呵,”林挽潇不屑道,“你这种我到马房一天能找到三个。”
“你这种的,我一天能找六个!”
“我能找十六个!”
“我三十六!”
“我六十六!”
苏新阳总算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能总拌嘴了,赶紧扮天真打圆场,“我想玩游戏了。”
“那走,我们出去玩陀螺。”汪熙云把手撑在桌上,果断道。
“不听他的,新阳,跟我一起下棋。”林挽潇也毫不示弱。
苏新阳左右为难,只能装作惊奇地拿起万花菱,把眼睛对着往里看,“我还是想玩万花菱。”又语气夸张地惊叹,“哇,好漂亮!”
恰巧这时来了下人,说袁玉茗请汪熙云去一趟玉英局。汪熙云拍拍衣摆,负手潇洒地扬长而去,苏新阳这才松了口气。
“走了正好,来,我们玩拼图。”林挽潇拉过他的手。
苏新阳坐下,跟林挽潇玩了一个多时辰。他上午随汪熙雨到集市上去逛了几圈,身体已经走乏了,玩着玩着就支不住地打瞌睡,林挽潇见他太困,让他到一旁的榻上睡一会儿,剩下的等他醒来再拼。
苏新阳打着哈欠睡过去了,做了个千奇百怪的梦,梦里袁寒客在梅园栽瑞香,苏新阳见他把梅树都砍了再栽,忙去阻止他。但是袁寒客却忽然抢了他的金错剪,说从今天开始他不要再做什么工部员外郎,他要回家继承玉英局。苏新阳问好好地怎么闹起来了,袁寒客说因为自己不能辜负爹娘,除非有人替他,又逼问他愿不愿意,不愿意他就到处栽瑞香,从玉园一直栽到宫里。
苏新阳听他说的头疼,不想回答,但梦里的袁寒客却较起了劲,一直揪着他追问“愿不愿意”,苏新阳语塞,弱弱地反驳了一句,“那你对我好点,我就愿意了。”
梦里的袁寒客却冷笑一声:“做梦。”
他说完这句话,苏新阳就醒了,头又胀又晕,思来想去觉得都怪袁寒客。
起来一看,身上盖着小毯,估计是林挽潇给他搭的。再起来寻林挽潇,屋里没见,出门就看见她坐在内院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苏新阳现在暂叫汪熙云“云舅”,叫林挽潇自然是叫“舅妈”。他跑到林挽潇跟前,主动喊人:“舅妈,我醒了。”
林挽潇放下手中的活计,问他是想继续拼拼图,还是陪自己在内院坐会儿吹风。
苏新阳现在身子骨还酥乏着,选择了后者,林挽潇就婢女再去抬了张小竹椅来。
苏新阳支着下巴看她在巴掌大的绣棚上绣着朵朵祥云,问:“这是要做什么?”
“端午的香囊啊。”
“给云舅做的吗?”
“是啊。”
苏新阳点点头,心想果然和下人们说的一样,两人虽然经常拌嘴,但彼此间感情很深。
“你要不要也做一个?”林挽潇边绣边问。
“我想他不会收。”苏新阳撇撇嘴。
“他不收,你就自己留着呗。”林挽潇洒脱道,“初五那天我们要一起点雄黄,包粽子,配香,挂艾草。熙云还说要带着你一起去放纸鸢,这几天他都在做一只大纸鸢,还不给我看。”
苏新阳听了心动,“那我试试。”
林挽潇马上让人也给他取一只绣棚,手把手教他绷布,落针,又问他想要绣什么样式,她帮他先画下来。
苏新阳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腊梅。”
袁寒客生于腊月初三,那时梅园的腊梅迎雪而绽,香飘十里。汪熙雨闻着这幽幽梅香诞下麟儿,于是给他起名“寒客”。寒客,乃是腊梅的雅名。
林挽潇略作思忖,道:“腊梅不好绣,还是换个简单的样式吧。”
“那什么比较简单?”
“葫芦啊、叶儿啊……”
“那就绣葫芦。”
“好,我先教教你,你就慢慢自己绣,再缝起来留个口,端午我们配香。”
做个香囊看着简单,但做起来也不容易。那天在林挽潇那儿苏新阳就没做完,又拿回去做了一天,夜深了还亮着灯给上流苏。
苏新阳做的太认真,连袁寒客回来了也没听见,袁寒客看了看他亮灯的西厢,还以为是在完成余先生布置的课业,勤勉好学亮的灯。
第二天,端午节。苏新阳一早起来,汪熙雨就要来给他点雄黄。
袁寒客大清早也正从主房里出来,本打算一头扎进工笔坊继续处理公务,却被汪熙雨拦住,让他来给苏新阳点雄黄。
苏新阳没怎么过过端午,薛哥儿离开后姨娘就没在乎过这个节日。以前薛哥儿在的时候倒是过过,但姨娘只给珍珠姐和薛哥儿点雄黄,懒得搭理他。姨娘一走,薛哥儿就会抓住他把他压在地上,拿着雄黄给他脸上乱画,有些时候鼻子还要呛好几口酒,又辛又臭。
袁寒客看了看把期待写在脸上的苏新阳,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汪熙雨递来的笔,蘸了蘸雄黄酒,工工整整在他额上一笔一划写个“王”字。
很痒,额头上传来的感觉一直搔到心里。雄黄酒的味道很烈,但是因为袁寒客的衣袖离鼻尖很近,所以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幽香。
袁家有用花香熏衣的习惯,正值春季,苏新阳身上带的全是瑞香的气儿。但袁寒客身上的味道好像不是瑞香,没有那么甜,反倒有些清冽,冰冰凉凉的,似混了薄荷。
袁寒客停笔,汪熙雨让苏新阳转到自己面前,满意地看那个“王”,嘴里还念叨着,“百毒不侵,百毒不侵……”
袁寒客从小时病好后,就再不肯让汪熙雨点雄黄,明明是讨个好彩头,他却太不懂风情。
汪熙雨又拿出五线丝带,给苏新阳手上戴好,想给袁寒客也戴一个的时候,袁寒客已经转身进工笔坊了,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这倒也没败了汪熙雨的好心情,她笑眯眯地牵起苏新阳的手,说:“走,我们去给玉茗、熙云、挽潇看看去,好一只威风的小虎。”
苏新阳跟着汪熙雨走了,临出垂花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工笔坊的门禁闭,跟他的主人一般无情。
他不放心,摸了摸胸口的薄香囊,心想等会儿配了香就送出去。
回到工笔坊的袁寒客正坐在案牍前,拿起笔,却久久没有落纸。
前不久感觉苏新阳还是一只瘦猴,月余未见,脸上就养出了些肉,皮肤又细又嫩,都不知道汪熙雨用了多少好东西喂他。
现在想想,估计汪熙雨已经带着他去到处炫耀了。难得看娘亲这么开心,袁寒客的心也稍稍放宽,定定心神,重新开始落笔。
等到正午,明德来催,袁寒客才搁笔起身,到内院舒展舒展身骨,就大步去正厅预备用午膳。
远远的,就听见正厅可热闹,欢笑声绵绵不绝。
原是汪熙雨请了玉英局工人的家眷一同来,从早就开始聚在一起配香、挂艾草、包粽。袁寒客到的时候,他们还在包粽。
袁寒客一瞧,连苏新阳也挽着袖子挤在一堆人中间包着粽子。
汪熙云和袁玉茗在一旁小酌,他也瞥见了苏新阳正包的起劲,再细看,登时笑了出来。
“新阳,你这包的根本不是蜜饯呀!”汪熙云大笑道。
众人的视线落到苏新阳手中的粽子,原来他正舀了一勺霉豆腐要往里添。
“这是我做的最特别的霉粽,吃了会好运连连。”苏新阳睁眼说瞎话。
“吃了得走霉运吧。”汪熙云直接拆穿他,“你自个儿爱吃,就自己吃啊。”
“知道了。”苏新阳答应道,继续埋头给粽子添料。
众人还在闹,许是吃过什么垫过肚子。袁寒客见众人没有开饭的意思,吩咐下人把午膳端到傲雪苑,他吃了就直接去营缮司。
汪熙云耳朵尖,都听见了,招袁寒客到面前,给他倒了一杯酒,打趣他,“端午佳节,袁大人也不得休息。”
“舅舅说笑。”袁寒客还是那般平静的回答,接过舅舅递来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却不见起一丝红晕,“男儿志在朝堂。”
汪熙云眼睛一转,想起什么,露出狡黠的笑,“甥儿啊,舅跟你打个赌,你从这走出去五步之内,就会有人叫住你。”
袁寒客看了看一边包粽包得正火热的人群,淡然道:“只要不是舅舅唤的。”
“当然不是我叫的。”汪熙云坏笑,“你赌输了就答应我一个小条件,赌赢了我送你一套西洋传来专绘图纸的好工具。”
袁寒客从小没少和汪熙云打赌,大多数时候他觉得舅舅的赌注都无伤大雅,况且这从西洋来的工具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又看了眼人群,觉得自己胜算在握。往常他都是这样悄悄遛开,从未有过谁出声阻拦。
“好。”说罢,袁寒客转身要似一阵清风飘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袁寒客。”
轻轻的一声,定住了袁寒客的神。
袁寒客转头,准确地找到了喊住他的人——苏新阳。
苏新阳额头上还顶着那个“王”,不过已经干了。
赌输了,袁寒客并无不虞,只是依旧那样冷着脸,“何事?”
看到这样的袁寒客,苏新阳有些怯。但又想到自己要跟他搞好关系的重任,咽了咽口水,跑到他跟前道:“我做了个香囊送你,驱邪清神的,添的有紫苏、薄荷、艾叶、佩兰、苍术、霍香、陈皮、檀香和白芷。”
苏新阳塞到他手里,袁寒客没有排斥,但他既然不喜点雄黄、带彩丝,自然对于佩香囊也无感。苏新阳给他也是一番好意,收在房里就好。
但知甥莫如舅,汪熙云晃悠悠过来,拍拍袁寒客的肩,在他耳边悄悄说:“寒客啊,你赌输了。舅舅就一个要求,你今天得戴着新阳送你的香囊。”
袁寒客万万没想到舅舅的要求是这个,愿赌服输,他随手把香囊在腰间一系,对苏新阳说,“我收下了。”
苏新阳喜上眉梢,豪气地拍拍胸脯,“出门小心,家里有我。”
袁寒客觉得他这两句话简直莫名其妙,但没发作,只是轻点头就离开了。
用过午膳出门,袁寒客就把腰间别着的香囊忘了。他直奔宫里正在修缮的偏殿,察看泥水匠的营造情况。
一直忙到太阳将歇,袁寒客才准备从偏殿回营缮司。袁寒客让都吏科主事登记用料,自己则再确认一遍今日修缮的地方是否妥当。
他勘察一向仔细,某次起身晃眼看见腰间掉了什么物什,但救不及,那香囊掉在了地上,沾了未干的泥灰。
袁寒客捡起来,拍了拍,但却没用,泥灰沁污了布料。
“明德,打水来。”袁寒客吩咐道。这次他知道要先把香囊收好,再次弯腰去勘察。
等确认过无碍,袁寒客大步出了偏殿,在院里拆开香囊,用了丝巾包住里头的香料收在胸前,就着明德打来的水一遍遍洗着那只小香囊。
认真地清洗起来,才发现这只香囊有多么粗糙。针脚缝的歪歪扭扭,上面还有两只不明就里的怪圆。
“真丑。”这么说着,袁寒客把香囊放进水里,轻柔仔细地搓洗。
斜阳落在碧瓦朱甍,割了阴阳,黄了芳草。袁寒客半身镶金,半身入影,一向凉薄的面容也仿佛被烘出了几分暖调。
清清浅浅水色,惯于握笔尺的手濯洗起一只丑香囊,却仿佛对待什么古画残卷。
深深沉沉眉目,吐纳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