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铃铛》是由作者养土倾情打造的小说,欢欢明无秋是小说的主角,小说星洲铃铛讲述了:欢欢一直都只是把明无秋当成了他的宠物,他从未想过对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对他的位置感兴趣。
《星洲铃铛》精选:
一觉醒来,我不仅成了废帝,还被新君栓在了龙床上。
新君明无秋强硬地往我踝上系了颗金铃铛。
亲昵地贴在我耳边轻笑:
「宝贝儿,眼熟吗?」
当然眼熟。
这是我曾经挂在他脖子上的那颗狗铃铛。
「叮铃,叮铃,叮铃……」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在皇帝的寝宫回响,偶尔传出几声可怜的呜咽求饶。
铃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夜。
日上三竿。
我扶着后腰起身,一阵酸痛袭来,又狼狈地跌回床上。
「明无秋!」
我破口大骂,嗓音沙哑,「畜生!狗东西,你混账无耻禽兽不如!」
「欢欢精神不错,看来还有力气。」
明无秋放下奏折走过来,拉开层层床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饿了吗?」
「滚!」
我习惯性地一脚踹过去,腰却发出抗议。
「唔……」
我一下子疼得脸色苍白,腿无力地垂落到床上,冷汗直流。
明无秋将我扶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手贴在我的后腰轻轻揉捏,掌心的薄茧却蹭弄得我难受。
「滚开!」
「听话点,还想不想穿衣服了?」
明无秋的手下移拍了两下,突然顿了顿,把手拿到我眼前。
「流出来了。」
我恼羞成怒,用力一巴掌扇过去。
明无秋是我的狗,在我还是太子的时候。
我的母妃是外邦献上的妖女,我的父皇是荒淫无道的昏君。
而我,虽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个十足不成器的,却是皇帝唯一的孩子。
还在母妃腹中便被封为太子,无论男女都注定会是未来的皇帝。
父皇自己荒废朝政,不学无术,却让我日日去国子监上课。
「殿下,您贵为太子,应当成为众学子的表率。今日您的课业又没完成,要打十下手板。」
我讨厌那个谢太傅,看着和蔼,却日日挑我的刺。
「上课吃包子,打五下手板。」
「又逃课,二十下手板。」
「薅夫子胡子,五十下手板!!」
……
我身份尊贵年纪又小,太傅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其实打得一点也不重。
但母妃对我一向溺爱,她抱着我哭得梨花带雨,给父皇看我红彤彤的掌心。
其实那是她偷偷用胭脂给我涂的。
「陛下,妾身自知出身不堪,连带着欢欢也被人看轻欺负了去,你看看这手心被打得。妾身倒不如死了算了,好让咱们孩儿清清白白……」
父皇以往最吃这套了,这回却难得地强硬,只说让我去挑几个伴读。
听说伴读可以代皇子受罚,母妃勉强答应了下来。
皇帝下令,大臣们不得不含泪把自己适龄的儿子送上前让太子挑选。
青葱白玉似的少年郎五个一组,轮流让我相看。
「欢欢,看中哪个哥哥就赐他一朵小花。」
这场伴读挑选会由母妃亲自操办,她对此事极为上心。
我那时七岁,明无秋十一岁。
在一群青衫白衣里,我一眼就看中了面无表情的明无秋。
因为他长得最好看。
「我要他。」
我只给明无秋手里塞了朵红玉雕的海棠,也只有他被小春子带到了母妃面前。
「能被殿下挑中,是你的福气,你需得好好侍奉,若殿下出了半点差池,本宫唯你是问!」
「自然,本宫也不是刁难你,若做得好,哄得殿下开心,本宫赏你……」
不等母妃敲打完明无秋,我就迫不及待地拽着他跑到了我的寝殿。
「哎呦,我的太子殿下呀,您慢点。」
「我要骑马,你给我趴下。」
我叉着腰趾高气昂地发号施令。
明无秋站着没动,被赶来的小春子一脚踢中膝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胆,殿下的话你敢不听!」
明无秋的头顺从地垂下,长睫掩住眼底晦暗的光。
我把这当成他服软听话的表现,兴高采烈地跨到他身上。
「你动一动呀。」
我不满地扭了扭腰,明无秋开始沉默地在地上爬。
我幼时不爱穿鞋,母妃怕我着凉,在我寝宫里铺满了白狐毛毯。
明无秋爬得很慢,像是敷衍又像是怕我摔了,我抱着他的脖子都有点昏昏欲睡。
「你个大蠢蜗牛,真没意思。」
我嘟嘟囔囔地从明无秋背上蹦下来,小春子连忙凑过来。
「殿下,让奴才来,奴才特地去马棚学的,您听听像不像?」
「咴咴——咈哧——」
小春子滑稽的蠢样子让我笑得不能自已,转头却看见明无秋一言不发地起身,漂亮的眼睛空洞洞的,像木头一样死气沉沉。
「谁许你起来了?」
我多不讲理啊,明无秋只能再跪下。
「以后你事事都要听我的,不然我就让父皇诛你九族!」
明无秋眼里有了波澜,他目光炯炯地看了我一眼又赶忙低下头,我以为他是被我吓怕了。
颇为自得。
殊不知狗东西听到这话兴奋得很,巴不得皇帝杀了他全家。
明无秋从小就是个狗东西,满腹坏水让人捉摸不透。
现下他躲也没躲,笑眯眯地挨了我一巴掌,歪着头一下一下啄吻我的掌心。
「宝贝好棒,力气真大。」
不要脸。
手腕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抽不回来,我气急,口不择言,「你贱不贱?」
「呜。」
明无秋突然俯身蛮横地堵住我的唇,我推不开,只能哐哐捶他的后背。
「你……放肆……」
脑子渐渐变得晕乎乎的,我松懈下来。
直到被他顺着我扬起的脖颈吻下去,亲到心口时,我才骤然清醒。
「我饿了,我要用膳!」
「都肿了,不,不许咬……你是狗吗?」
「我只当殿下的狗。」
明无秋很腻歪地亲了亲我的脸颊,仔仔细细地掩好我的领口,抱着我到了膳厅。
我觑了眼他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有点心虚。
不过活该,谁叫他欺负我!
小春子领着一帮宫人上菜,菜色虽清淡,却都是我喜欢吃的样式。
他还是威风凛凛的太监总管,天子心腹。
一切如往常,只是皇帝换了个人而已。
见到小春子我觉得烦闷,心里冒上一股无名火,打翻了手里的热粥,浇了明无秋一身。
四周伺候的宫人瞬间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等待帝王的怒火。
「都退下。」
明无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众人连忙如蒙大赦地离开。
小春子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也退下了。
「谁惹得我们欢欢不高兴了呀?」
明无秋脱下被打湿的外衫,俯下身把脸放到我的掌心,「不痛快就打我出气好不好?像以前一样。」
以前?
我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断了。
「你还知道以前?」
「以前我是太子!是皇帝!」
现在呢?
是你的娈宠吗?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不自觉攥紧了手,指甲陷入掌心。
明无秋沉默地把我抱进怀里,任我狠狠咬上他的肩膀。
明无秋和小春子的背叛是我心头血淋淋的伤口。
平日里我有意不去想这些。
今天……没忍住。
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我才慢慢松开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就这样吧。
反正除了和明无秋做过那档子事外,和以前的日子也差不多。
我懒得推开他,也推不开。
「不哭了好不好?」
「都是我不对。」
明无秋温柔地抬起我的脸,用衣袖擦了擦我的泪。
像以前那样。
我小时候被养得娇气,总是哭。
其中大半是被朱和荣气哭的。
他是我的死对头,他爹恒王也是我父皇的死对头。
恒王野心勃勃,对皇位垂涎欲滴。偏偏英明神武的皇爷爷把皇位传给了我那胸大无志的父皇。
那一天,是我活了十年以来第一次上骑射课,所有人都换上了骑装。
明无秋跪在地上,熟练地给我穿衣换鞋,最后勒紧了腰带。
我满心欢喜,想象着我策马奔腾,狂霸酷炫拽……
「哈哈哈哈,朱和欢你屁股好大,我娘说了,屁股大好生养,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宗室子弟没有朱和荣那么猖狂,但也都憋笑憋得辛苦。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扑过去就要揍朱和荣一顿,好让他闭嘴。
「你来呀,你来呀,太子殿下要撅屁股打人喽,快来看大屁股呀,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你个缺牙巴!」
我气得眼眶通红,课也不上了,马也不骑了,拽着明无秋就走。
但我走着路,总觉得有人在看我屁股,越走越慢,最后几乎迈不开步子。
「欢儿?」
「你这小崽子又逃课!」
父皇翘着二郎腿,拿着鱼竿,在御花园中央的湖边钓红鲤鱼与绿鲤鱼。
「呜呜呜呜呜……」
见到父皇,我的泪憋不住了,扑到他怀里委屈地大哭起来。
「祖宗,这是我的新龙袍,别用它擦鼻涕。」
「这是怎么了?明无秋,你说。」
「不许说!」我急忙制止明无秋。
要丢死人了。
明无秋不光说了,还说得生动详细、妙趣横生。
我父皇还没听完就哈哈大笑,见状我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他良心发现,敛起笑容,却怎么也哄不好我,急得手忙脚乱,连忙示意明无秋上前。
「殿下莫哭。」
「恒王世子腰粗,身似水桶,定是嫉妒殿下身材才故意这般说的。」
「真的吗?」
我一下子睁大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明无秋。
「自然,殿下龙章凤姿,难免引人嫉妒。」
明无秋用衣袖擦干我的泪,又带我去揍了朱和荣一顿……
想到过去明无秋的好,我又不争气地心软了一点。
就一点点。
「你叫个太医吧。」
我看着明无秋肩上不停渗出的鲜血,小声嘟囔。
我牙口这么好啊。
「咕——」
「欢欢饿了。」
明无秋的嘴角微微上扬,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们先用膳。」
「来,漱漱口。」
但我不知怎的,吃了点东西后有些反胃,全吐了出来。
……
「陛下放心,殿下并无大碍。」
太医把了半天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面不改色道,「只是夏季暑热,殿下这几日又昼夜颠倒,肾气不足,需得仔细调养。」
「臣这就下去给殿下开些温阳补肾的方子。」
太医走了,明无秋捏了捏我的脸,我回过神来,充满怨气地瞪着明无秋。
这是我肾虚的意思吗?
「以后要把欢欢的那里堵起来了。」
?
「还是绑起来吧。」
这狗东西又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几天入伏,我尤为喜欢喝消暑的酸梅汤。
刚睡醒午觉,我嫌屋里闷,迷迷瞪瞪地靠在御花园清凉亭的长椅上吹风。
「殿下,这东西性凉,这都第五杯了,您少喝些。」
小春子弓着腰苦口婆心,我一点也不想理他,只管往嘴里灌。
「奴才僭越了。」
小春子磕了个头,强硬地拿走了我手里的杯子。
我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满和戒备。
烦人。
我没了吹风的兴致,起身回了寝殿,把跟在身后的一群人都赶了出去。
确认好屋里没人,我扑到床上,拉好帷幔,小心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字条。
是小春子刚才趁机塞进我手心里的。
我倒要看看他玩什么把戏。
「七月七日寅时,丹阳山脚道观,带你离开。——沈」
沈晴方?
那家伙怎么回来了?
离开的机会有了……可我真的要离开吗……
「宝贝欢欢没睡呀,在干什么坏事呢?」
帷幔被无声地掀开,我猛然抬头,对上了明无秋含笑的双眼。
明无秋抱来了一堆金银做的细链子,镶玉、镶宝石的,精致又华丽,像女子戴的项链。
「殿下挑一个。」
「你快出去,我不要这些,我要睡了。」
我一边拉过旁边的薄被,一边把字条不着痕迹地塞到枕头下面。
「那就这个好了,殿下肤白,红色最衬了。」
明无秋也不恼,自说自话地挑了根镶红玉的银链。
很快,我就知道这破链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烛光摇曳,我的四肢都被红丝绸捆在床头,明无秋不紧不慢地绕着手中的银链,打了个漂亮的结。
「一晚只能一次,欢欢求也没用。」
「谁叫你不乖呢。」
这也太浪荡了,我羞得说不出话,大脑混沌不堪。
一夜过去,被本能支配着答应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条件。
醒来时明无秋不在,我蔫蔫地缩在被子里,半点也不想动。
啊,差点忘了。
我连忙掀起枕头,好在字条还原原本本地呆在原处。
不能让明无秋知道。
我烧掉字条后又安心地躺回去,这才注意到被明目张胆摆在床头的一盒链子。
我脸颊发烧,腾地蔓上绯色。
「变态!」
糟心玩意,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不犹豫了!我要离明无秋那个混蛋远远地。
沈晴方是个正人君子,必不会和明无秋一般无耻。
沈晴方和明无秋曾被称为京城双绝,样貌、品性、才学在一众世家公子中出类拔萃。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场接待藩国的宴会上。沈晴方担任礼官,长身玉立,端方清雅又不失风骨,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沈晴方,见过太子殿下。」
于是,当沈晴方向我行礼时,我笑着点了点头。
那晚宴会结束后,明无秋有些莫名其妙。
「明无秋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不笑?」
「笑一笑。」
「见过太子殿下。」
明无秋抽风了,我不笑,他还硬要向上拉我的嘴角。
有毛病哇。
「松开!」
我被他弄烦了,拿起手边南国献的海蛇鞭就朝他抽过去。
「你是不是有病!」
第一次用,我没控制好力道,明无秋被我打得惨不忍睹,眼尾都沾了点血迹。
「殿下好温柔啊。」
还笑!
明目张胆地挑衅我。
「把上衣脱了。」
「背对我跪下!」
……
哎,往事不堪回首,我曾经是多么威风霸气。
后来明无秋一惹我不高兴,我就甩鞭子,技术越来越好。
他皮肤也白,一下下抽完,背上的红痕就是一个艳红的「欢」字。
我喜欢抽完以后用鞭子勾住明无秋的脖子,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眼里只有我。
「记好了,你是我的狗,要听我的话。」
我玩得高兴,却不料有次被沈晴方撞破了。怕他告状,我先发制人,硬着头皮用鞭子威胁他。
「看什么看,你敢说出去,我就连你一块抽。」
他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放荡无礼的人,脸和耳朵都气红了,垂着眼不去看我,恨恨盯着我手里的长鞭。
「滚!」
明无秋语气凶狠,走过来伸出布满红痕的双臂环住我。
我悄悄瞥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又臭又难看,像要被抢了宝贝似的。
眼里全是敌意。
但沈晴方不愧是沈晴方,他不仅答应了保密,还很有风度地行礼道别。
我心惊胆战了几天,怕我残暴的名声传出去,父皇会揍我。
好在沈晴方是个不多事的。
七月九日,是每年藩属国朝拜进贡的日子,皇帝会携家眷、臣子提前半月到京郊丹阳山的避暑山庄接待。
「殿下,咱们该出发了。」
小春子忙前忙后,还是那副恨不得把所有我习惯用的东西都搬走的架势。
避暑山庄虽比不得宫里精细,但父皇母妃还在时,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欢欣雀跃。
只是待我自己即位后,山顶的瀑布,山脚的小溪,藤蔓后的秘密山洞都变得无趣起来。
物是人非罢了……
出发前的最后一夜,明无秋美名其曰好久不回来会想念,按着我走遍了寝宫的各个角落犹不满足,最后带我坐到了龙椅上。
「欢欢好厉害,小毯子都湿透了。」
我紧紧地闭着眼,急促难耐地喘息,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明无秋的手在我肚子上来回轻探,摸到微鼓的地方,残忍一笑,狠狠按了下去。
我猛得一颤,双目涣散,身体都红透了。
到了山庄,明无秋变得更忙了,常常处理朝政到深夜,比我过去当皇帝时勤勉得多。
但不管多晚,他都坚持要爬我的床。
怕吵醒我,就轻轻躺在我身边,不过睡着了就会下意识把我捞进怀里。
我轻轻一动,他便会惊醒,确认我睡得好好的,再任由意识下沉。
这让我怎么跑啊?
我犯了难。
好在小春子及时送上了迷药,他说明无秋太过谨慎,想要下药成功得麻烦我亲自出马。
「这药发作快效力极强,殿下小心使用。」
小春子笑得讨好,夹杂着一丝释然和决绝。
我接过药,走前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句「我不怨你。」
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泣音,「殿下……保重。」
我加快了脚步。
今日已是七月六日,离沈晴方约定的时间不过三四个时辰。
夜幕降临,我吞下迷药的解药,不顾一切地吻上明无秋。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明无秋表现得很顺从,任由我动作。
只是他的眼神让我心烦意乱,我干脆捂上了他的眼睛,唇齿交缠间,我顺势把迷药渡了过去。
明无秋的吻骤然变得凶狠,我的心紧张地砰砰直跳。好在他最后还是渐渐脱力,昏迷过去。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没再看明无秋一眼,怕自己离开的决心动摇。
这里所有的密道、狗洞,父皇都带我走过。没人比我更熟悉避暑山庄,我知道如何避开守卫,更何况还有沈晴方接应。
「欢欢不要我了……」
我一次也没有回头,不知道明无秋在我下床后便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