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缘》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匿名咸鱼,王芳芳贺小华是小说中的主角,金玉缘主要讲述了:虽然他们还没有长大,但他们选择谈起了恋爱,也选择好好在一起,好好相爱。
《金玉缘》精选:
秋兰垂芳,听说我姑姑原是想给他取名王秋兰或者王桂香,被一众皇族拼命拦下,折中取了王芳芳。兴许这名字太过雅俗共赏,京城里的人都喊他兰皇孙。
兰皇孙和我正式见面是在那次宫宴之后的一次家宴。
那日宫宴上王芳芳做事太绝,太子被驳了面子,不与王芳芳置气,跑去同太子妃置气,比小孩还幼稚。我姑姑一气之下那年冬天干脆带着兰皇孙回了贺家,虽说贺家的太子妃之梦到了我这一代兴许便要终结,可两家亲近总归没有坏处。我立在人群里,看着远处同样人群簇拥的王芳芳,一张包子脸很好笑地沉着。
国师曾说,我姑姑一生将大喜过望三次。
第一次大喜过望是她当太子妃。
听我娘说,我姑姑当太子妃本来是不肯的,甚至还立志终结王贺两家的孽缘。跑去仗剑江湖时还与一位救下的美人公子私定了终身。可惜拗不过我祖母,那会儿贺家婚配之期的女儿就她一个,她不去谁去,成亲当晚五花大绑送去东宫。谁料喜床之上盖头揭开,被绑着的二人四目相对,竟认出彼此是当年故人,此事皆大欢喜,这是一。
第二次大喜过望是怀王芳芳。
只说实话的国师占卜了整整三天,占出来,太子妃腹中这位定是位皇女,还命中无妻,患寡孤独。就算他是大夏唯一的国师,冲着这句话我姑父也能把他给片成刺身。
可他这句话是对我姑姑说的。我姑姑脑回路一向异于常人,她终结王家贺家孽缘之心不死,不禁大喜过望,兴致勃勃地将名字从秋兰垂芳菲阑珊里挑了一大圈。结果十月怀胎,王芳芳生下来是个带把的,还在床上的太子妃听到消息,登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好久才接受现实,这是二。
第三次大喜过望是我出生。
只失误过一次的国师又开始占卜,这次他占的是我。
细说孽缘,贺家不知道是什么基因,从前前前前朝开始,长子的头一个就全都是女孩,而且个个生得沉鱼落雁,生得闭月羞花。再加上许是天意弄人,祖坟冒烟,不知为何,我的这几位祖奶奶个个都与太子扯上过关系,能不能当太子妃另说,但一定要惹出无数事端来。好则喜结良缘,皆大欢喜。差则双双殉情,惨烈至极。
晃开铜钱的国师沉默半响,在我姑姑的注视下,道这次,兴许是位公子。
我姑姑本因王芳芳一事心灰意冷,看着国师,道这次要是再占错就把你丢海里喂鱼,国师忙道不敢。十月怀胎下来,我呱呱坠地,是个注定不可能和王芳芳扯上亲缘的男孩。我娘和我说,全京城估计就数我姑姑最高兴,这是三。
王芳芳把这件事告诉我,我把这件事告诉国师,问他此话当真,他还被我姑姑如此威胁过?国师很怅惘地摇头,说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往后看看就知道了,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我点头,守口如瓶。
当时我和王芳芳还不熟,我们两个终于达成革命友情是在某个冬日的午后,中午饭点儿,我正埋头扒饭,忽然所有人都被叫走,原是东宫驾到,该去迎接太子殿下。我爹我娘身份特殊,不好掺和这桩事,便把我推出去,让我去给兰皇孙端茶倒水,我只好认命。
太子驾到是大事,要奏乐翩舞,陈列盘飧。等我带着一队人赶去我姑姑的寻意阁,正好瞧见十三岁的王芳芳,他在一边高贵冷艳地背着手,看他爹他娘像寻常百姓夫妻一般吵架。我尽地主之谊,一手指挥下人收拾碎瓷瓦片,一手凑上前,很狗腿地提起茶壶,笑着问,兰皇孙,您是喝雨前龙井,还是喝雪中冷梅?
王芳芳睨了一眼我,茶水还没倒完,我耳畔忽然一句:“你觉得什么样的才算是太子?”
我倒茶的手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扭过头看,王芳芳依旧看着他爹他娘,东宫的事态刚进展到夫妻二人双双抱头痛哭的阶段,见我抬头,那张包子脸非常冷艳道:“贺小华,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太子?”
我顿了顿,觉得这个问题真是要命。
过了会儿,才学着他的语气谨小慎微道:“回兰皇孙,臣不敢轻易揣度。太不太子先放在一边,臣以为,花心的男人都该死。”
王芳芳身形一顿,扭过头堪称正经地打量着我。
良久,他矜持地点了点头。
我想他是在说我孺子可教。
王芳芳在东宫没有什么别的爱好。
据我观察,此人性格孤僻,心高气傲,脑子好使,矜贵挑食,继承了皇家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优点缺点。每每我去东宫找他,他要么在临池观鱼,要么在临帖下棋,行事作风一举一动都是皇家风范的代表,世家子孙的楷模,父母祖辈的优等生。那怕偶尔在宴会中碰面,他也是那副鼻孔看人好像从不屑于和我们这等世家子同流合污的模样。
所以他没有朋友。
他没有朋友,正好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兴许是我那日对花心男的痛恨让王芳芳十分欣赏,高贵的兰皇孙终于允许我靠近他十步距离,再近一步都不行。时任家主的我爹听闻此事,两眼放光,乘胜追击,在祠堂里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务必和兰皇孙搞好关系,最好打听打听兰皇孙的各中喜好。若能让他看上我分家的什么姐姐妹妹就更好了。
我翻了个白眼,王芳芳何许人也,十二三岁的小孩懂个屁的谈情说爱,我爹真是脑子抽了。再说咱们贺家往皇室里投了那么女眷,差不多也该与时俱进一把提倡自由恋爱了,爹呀,收手吧。
我爹拍我的头骂我目光短浅,趁着我姑姑和太子还没和好,把我打包捆好了丢去东宫,名义是让我劝太子陪我姑姑,实则是让我去当王芳芳的走狗和贺家的细作。
当王芳芳的走狗我没意见,再哪里都是当走狗,还不如找个事儿少的。而让我当贺家的细作可以忽略不计,至于让我劝太子妃和太子爷和好,我在东宫的偏殿拿被子蒙头想了一宿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不是神童,没办法让我姑姑对太子重燃爱火,也没办法让太子回心转意。虽说宫宴上那次被王芳芳打断,可动心了就是动心了,众目睽睽,我姑父变心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这是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的通病,吃锅望盆吃里扒外,那怕太子现在头都快秃没了照样有人往他跟前凑,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再说,那天闹得那么难看,我姑父还不是前脚刚回东宫,后脚东宫侧妃就要拟旨吗?
正因如此,最好最快最省事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我姑姑收心,别表现得那么妒妇,说句不好听的,将来太子荣登大宝时还有三千佳丽,难不成要我姑姑同寻常女子一样整日跟其他妃嫔争风吃醋?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四书五经正学到士之耽兮,想我姑姑这辈子大抵就是被太子套牢了,所以我又不能直接劝他俩离缘,万一我今日劝他俩离缘明日他俩和好怎么办,里外不是人的人就换成我了。
我别无他法,只好忍辱负重,整日在东宫混日子。
混着混着,我没发现王芳芳的弱点,倒是和他混了个脸熟。
这日我又在东宫乱晃,却误打误撞发现一间人迹罕至的院落。院门紧闭,门窗残破,上面落着锁。透过有些漏风的围墙看过去,隐约可见几株露出来的含苞待放的花草,时不时传出几声鸟鸣,显然是有人侍弄。
我立时心下好奇,东宫就这么大,干什么不能明着来,此人却还要躲躲藏藏,显然是有事。
左不过有我姑姑兜底,我后退几步,看了看那道对于我来说尚还高耸的矮墙,转而看向一旁的一棵歪脖子树,助跑一段距离,几步窜上去,借力一跃,总算骑在了墙头上,俯瞰四周,却心下生疑。
这地方不小,院子中央还有一汪干涸的池塘,当中栽着几株瘦荷,和着枯柳摇摇晃晃。我四下望去,终于在墙根下注意到几丛花草,被藤蔓掩着,藤蔓已经枯萎,花草长势倒还不错,有几株甚至结了花苞,不远处的墙角泥土翻开,似是新挖的。
不知为何,我看着那几株花草总觉得眼熟,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纵身一跳,跃下墙头,凑过去观察。正要拨开藤蔓时,忽然听见门锁的响声,我连忙把自己团吧团吧寻了个角落藏起来,等了片刻,门开了。
我藏身于枯草掩映的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出。偷看是一回事,偷看又被发现了是另一回事。那人却似乎并未发现我,他径直走到墙边,自墙中的矮槽里取出什么,蹲下身开始挖地。
挖地?
我心中狐疑,纳闷地探出一点儿头,却见那人自怀里取出了什么东西,拿布包着,碰撞之间还有玉石的响声。我心下大惊,莫非是东宫有人监守自盗,跑来这处销赃!
正胡思乱想间,那人已是将布包放入了匣内,将匣子的盖合上,重新放入洞中,又将洞口用土掩住,扯了些枯草盖上。待这些做完,他才转身离去,临走前不忘将手里的工具放回墙面的凹槽中。
虽有百种猜测,可我也不敢贸然行动,那人站起身的瞬间我连忙缩回去,直到又听见门板落锁的声音才堪堪探出头,往方才那处走去,循着记忆摸到铲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挖。出乎我意料,那匣子埋得很浅,我轻易就铲到了头。待我喘着气打开它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副玉做的叶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