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火热连载的小说《哥哥》的作者是红赝,该书主要人物是江优赜杜霖,哥哥小说讲述了:杜霖平静生活里其实每天都是无望的,但他却也习惯了这样无望的生活了,直到一通电话。
《哥哥红赝》精选:
三人随便找了一处餐厅用餐,江优赜打开电脑,插入U盘。
名为“九一〇〇”的文件夹里赫然是包括拉斐尔在内的将近百名儿童的病历和出生证明,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手术相关的资料,江优赜很快将这份资料全部传给了戴宁。
拉斐尔见江优赜忙得没时间吃饭,就把自己碗里那一块看起来很有汁的鸡肉夹到江优赜碗里说,“喏,优,快、吃。”
江优赜失笑地看着他,对杜霖说,“拉斐尔对圣玛丽孤儿院似乎没有一点印象。”
“他什么都没想起来?”杜霖已经很习惯拉斐尔对江优赜做这种事了,但他才把话说出口,拉斐尔竟然也夹了一块鸡肉递过来,放进他的碗里,杜霖抬起头,就见拉斐尔咧开嘴朝他眨了眨眼睛,“喏。”
杜霖着实一怔,看着碗里的那块鸡肉半响不语。
“你认识我吗?”抬头的时候,他的眸子牢牢锁住拉斐尔。
“认识呀……”拉斐尔咬着骨头回答。
“是吗?是指现在吗?”杜霖问。
“是啊。”拉斐尔回答完,低下头管自己吃起饭来,他本来就没有心事,一脸快快乐乐无忧无愁的样子。
杜霖同样觉得不解,拉斐尔把学长认错的话,不会连他也一起认错,但没理由只有他认识学长,学长却又不记得他。
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呢?
微微皱起眉思索着,却找不到答案,不知道拉斐尔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让他有跟江优赜一样的待遇,他虽然不想拒绝青年的一番好意,但他着实不能吃肉。
江优赜适时将杜霖碗里的肉夹到自己碗里说,“我打算去找离家近的疗养机构,他的症状需要人照顾,如果没有合适的,我就请容姨帮忙照顾。”
杜霖感激地对江优赜笑笑说,“拉斐尔肯定很高兴,他粘学长的样子就像小菲克,如果不是拉斐尔的样子跟年纪不符合,我都快要以为是小菲克出现了。”
江优赜听到杜霖忽然提起久远都不曾提起过的人,眼神微微闪了闪说,“你一直放不下尼克叔叔一家吧?”
杜霖点点头,“那个时候我真应该再去找他们一次,我总担心他们搬家跟唐有关……”杜霖说着低下头,他其实担心过很久,久到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是担心,而是懊悔了,他真的很喜欢小菲克,跟他分别的一幕直到现在想起来仍然会觉得很难受,但他也庆幸那个时候小菲克那么小,小到那个年岁的记忆足够被今后的岁月抹平,磨到消失了痕迹,这样想的话,他才稍稍觉得安心。
江优赜不出声,他静静看着对面杜霖低垂着的眼睛,某种情绪一掠而过,让他觉得有点不适应,不自觉地眯起眼,半响之后低低地说,“阿霖,小菲克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地生活,就像你一样,你不要总是往坏处想,知道吗?”
杜霖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看着江优赜,忽然想到别的事上去,他时常想当时江优赜为什么会带他到江家,甚至把他当成亲人一样对待,他们非亲非故,不到两个多月的相处怎么会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只是去帮尼克叔叔家的忙,也没有收留他的必要,或许他对被遗弃的孩子都会这么做,就像现在的拉斐尔?
这个念头才起,很快被杜霖自己打断,江优赜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一看,是戴宁。
刚才送去的资料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拉斐尔是混血儿,母亲是偷渡到美国的,也不知道父亲是谁,被遣送回来之后生下了拉斐尔,但由于没有经济条件抚养又被丢弃,由圣玛丽孤儿院接收。”戴宁对江优赜说,“还有一个事情,你们给我的资料里那些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患有各种疾病,经手医生是第五医院的主任陆风。”
“拉斐尔也是?”
“嗯。”
“陆风是个什么样的医生?”
“他是脑科专家,那些孩子或多或少脑部好像都得过病,这个巧合太过明显,我立刻找人调出与陆风相关的所有资料,发现他原来是布鲁斯•米勒博士的学生。”
“布鲁斯•米勒?那个提出‘天才按钮’的脑科权威学者?”江优赜曾为了杜霖的头疼查过很多资料,也请教过一些医学界的学者,所以才对这个名字比较熟悉。
“嗯,布鲁斯•米勒博士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对七十二名因各种原因使大脑受过损伤的病人进行研究,进而发现了一个规律,一旦人的右颞下受过伤,就有可能变成某个领域的天才,医学界对这类实验分成两派,一类是抵触派,认为人的大脑构造很复杂,任何一点微小改动都会对人本身产生极大影响,即使成功的表明切除大脑的某一部分能让人成为天才,但手术的风险仍然相当巨大,还有一类自然是拥护派,陆风就是其中之一。”
“你怀疑陆风也在针对这些孩子实施这一类手术?”江优赜问。
“就拉斐尔的状况来看,难道你不怀疑?”戴宁反问。
江优赜飞快地看了杜霖一眼,还没开口,戴宁在另一头又道,“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就是这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江优赜沉吟片刻说,“第五医院就在圣玛丽孤儿院附近,你既然查到了,我打算去看一看。”
戴宁不赞同地道,“你小心打草惊蛇。”
江优赜摇摇头说,“不会,对方给我们的资料里也有陆风的名字,我们拜访他有足够的理由,况且若孤儿院和医院互通,那么陆风也早就知道我们的目的。”
听他这么说戴宁才想起来,“也是,但你们还是需要小心。”
“我们会的。”
挂断之后江优赜跟杜霖大致讲了讲电话里的内容,杜霖很快地道,“唐也在研究我的大脑,难道他是想把我的这种能力移植到别人的大脑里,或者是开发这种能力?”
江优赜点头,“可能性极大。”
“这个念头相当可怕,要摧毁多少人的大脑才能达到他的目的?手术的成功率应该极低,看拉斐尔就知道了,就算他的确已经拥有某种感应能力,但他现在的状态却比正常人还不如!”杜霖的情绪显然很激动,江优赜见状按住他桌上的手安抚说,“当我听戴宁提到那个博士的时候就想到很可能他们想制造超能力者,我知道你对此深恶痛绝,并且希望能够阻止这些实验,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杜霖不响。
“姑且别想那么多,一会儿我们去见了陆风,兴许能从中得到答案。”江优赜又说。
杜霖只好点头,他只能一步一步朝前走,即使这都是唐•文森特事先布置好的路。
幸好唐始终会要自己回到他的实验室里,百分之百,所以,这也是他唯一制胜的筹码。
他也并没有忘记,方雅然还躺在病房里,性命垂危。
第五医院就位于这家餐厅斜对面街道的十七号,从外观看显得很普通,建筑也有些老,像是二十几年前建造的,整个医院分别有两栋建筑,陆风的办公室就位于后一栋建筑的六楼靠北的房间。
去之前江优赜已事先通过电话,约定了一点见面,三人准时来到办公室门前,陆风也很守时,江优赜他们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陆风就坐在办公桌后面。
他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但江优赜和杜霖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已经接近了五十,他头发的颜色偏灰,梳理得很整齐,穿着白色的医生袍,见到他们的时候露出笑容,站起来说,“你们好。”
“您好,陆医生。”江优赜和杜霖一前一后跟他打了招呼,拉斐尔站在江优赜的身后低着头,他只是一路跟着江优赜而来,并不知道见到了谁,他此时还在专心自己手上的飞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翻看着,像是想看出有什么可以修正的地方,因为之前他在走廊上试飞了一下,发现这架飞机飞不远。
“刚才跟医生联系过,我们是为了圣玛丽孤儿院的拉斐尔来的,想问一问拉斐尔小时候的病情。”
江优赜说着,忽地把拉斐尔拉上前一步。
拉斐尔很自然地抬起头,就对上了陆风的脸。
谁知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口中惊呼出声道,“啊!医生伯伯!你是医生伯伯!”
陆风的脸色乍变,他的视线跟拉斐尔的独眼对了个正着,刚想否认,那边又叫了起来,“医生伯伯,不要叫医生来,他要在我脑袋上开刀!拉斐尔怕疼!”拉斐尔怔了一会儿竟然哭了起来,他几步跑向门口,嘴上却不停地喊着江优赜的名字,“优!优!”
他被吓得一时忘记了江优赜就在一旁。
“我在。”江优赜没有犹豫就追了出去,他在门口转弯的地方拉住了拉斐尔,“我在这里,他不会找医生来,拉斐尔不要怕。”
“优……优……”拉斐尔转身看见了江优赜,猛地就抱住他,仍然边哭边叫他的名字。
“嘘……嘘……我在这里,我不会骗你的,你相不相信我,嗯?”江优赜安抚着拉斐尔说。
青年抬起头,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瞅着江优赜,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我……相信优……相信……”
“嗯,我就在这里,我不会让医生接近你的。”江优赜在拉斐尔耳边低低地说着。
“他、他们……在我的头上开刀……我被麻醉……针打得我很痛……醒来也很痛,可是没人理我……呜……呜……优……好害怕……好害怕……”
江优赜抱着他无言,他明白这个孩子似的青年此时很无助,他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可能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形,那种事一定非常可怕,尤其是独自一个人承受时。
杜霖还在房间里,陆风也在,他们都没有追出去,杜霖是知道自己追出去没有用,有江优赜在就足够了,而陆风,因为被杜霖紧紧盯着,所以一时没能移开脚步。
“他也是实验品之一,是吗?”杜霖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你……你是那个孩子吧?”事已至此,陆风轻轻吁出一口气,他听说过实验室里曾有个最特别的孩子,由那个人亲自负责,因为他有极其特殊的能力,对那个人来说,既是一种研究,也是一种探秘,有些人愿意付出一切来寻找谜底,不计一切代价。
“那个人是唐•文森特,是吗?他还想要我回去吗?”杜霖静静地问陆风。
陆风看着他,他不是唐•文森特,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他也不去想那个答案,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定会被男生感应道。
杜霖沉默,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陆医生完全知道他的能力,他也知道陆风心里的想法,他能直接屏蔽,刻意想一些别的事情,这样自己感应到的就是一些杂乱无章的事,这是很聪明也很省力的办法,不需要集中什么注意力,很容易就能避开他的能力。
这让杜霖想到另外一件事,唐每次跟他沟通都不用开口,直接心里想着就能跟自己对话,这不也是一种避开他能力的方法吗?
这种时候只好开口,杜霖道,“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跟实验有关,但唐•文森特似乎隐藏得很好,您觉得这样好吗?陆医生。”
陆风还是不回答,但他像是已经镇定下来,注视杜霖片刻道,“如果真的有证据,你可以带警察来找我,不过在这之前,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他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也不会透露自己的心思,杜霖只能离开。
江优赜和拉斐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离开陆风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至少从门口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杜霖是走出办公室才看见的,拉斐尔已经躺在长椅上睡了过去,他扯着江优赜的袖子,满足地弯起一个笑脸,刚才的害怕完全消失了,像是没有存在过。
“陆风果然跟实验有关。”杜霖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江优赜一点也不感到吃惊,杜霖又说,“他能避开我的能力,但我刚才离开的时候,他心中似乎隐约想到档案室的病历,我打算去看一看。”
江优赜听完他的话后想了想,看了一眼拉斐尔然后点头说,“我先找一个护士看着他,然后跟你一起去。”
“好。”杜霖答应,等江优赜安置拉斐尔的功夫,了解到医院的档案室在一楼,是按入院年份归档的。
三十分钟后,江优赜出现在一楼的档案室前。
档案室有前后门,一楼最里面的走廊光线要比别的地方更加暗一些,门上的牌子上有“档案综合室”的字样,江优赜走过后门,从门上的窗户里能看见房间里黑乎乎沾满了灰尘的吊扇,可以想见这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档案室,也许早就成为一个堆放文件的地方,毕竟现在已到了无论什么档案都可以归纳入电脑库的时代,不用占那么多的空间和人力。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如果要查一个熟人的档案需要出示什么样的证明?”前门是开着的,有一个年纪看上去有点大的老护士坐在门边的桌后面看书,她带着黑框眼镜,看书的样子像是老花度数很深,眼睛距离书本很远,在听到江优赜的声音之后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推了推镜框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江优赜。
她注视江优赜很久,像是在探寻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人,过了足足两分钟,老护士终于开了口,“你要查的档案医生那里没有吗?”她的声音听来有点严厉,语调一如她刚才的动作一样慢条斯理,感觉上带着点傲慢。
“是的,是很早以前的档案。”江优赜以自己一贯对待人的方式礼貌地回答说。
老护士微抬起眼问,“能不能说一下他的名字?”
江优赜摇头,回答说,“我并不确定他的名字,不过我这里有他的照片。”江优赜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被戴宁找到的拉斐尔小时候的照片递过去,老护士放在一定的距离看,过了好半响她才把照片还给江优赜,然后用公式化的口吻说,“调档需要有医生开出的证明,他的医生是哪位你知道吗?如果是很早以前的档,可能医生已经离职了也说不定。”
“他的医生据说还在这个医院,请等一下,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位朋友问一下。”江优赜说完取出手机,拨通了杜霖的号码。
佯作询问过后,江优赜对老护士说,“是陆医生,我这就去找他开证明。”
老护士立刻道,“请等一下。”说着她拿出一本通讯录翻到其中一页,找出陆风的分机号码。
江优赜明白她是要打电话确认,便等在一边。
电话响了两声,对面有人接了起来。
“陆医生?这里是一楼档案综合室,有一件事要问一下您……”老护士开口。
江优赜无法听到对面的回答,但他始终保持微笑,像是知道老护士会边说边抬头看他一样。
“嗯,来了一个人,他说您是当时的主治医生……哦,好的,我明白了。”说了几句之后,老护士对着话筒答应道,然后她又一次抬起脸面对江优赜说,“你可能要等一下了,因为陆医生觉得他能想起来这个孩子的档案是归在了哪一年的,所以请你们稍微再等等。”说着她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又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要离开一下,你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等吗?陆医生说到时候会跟你们联系。”
江优赜听了她的话之后若有所思一阵,看着老护士锁门的动作,一直等她锁好门转身的时候他才开口,“这样啊,那好,我知道了,我会等陆医生的电话的。”他的表情里并没有失望,像是在意料之中,说话的语气十分诚恳。
老护士直觉这个人非常有礼而且很讲理,虽然她不怎么明白为什么电话里陆风说他是一个来找医院麻烦的人。
杜霖下楼的时候正好跟老护士擦肩而过,他看了老护士一眼,然后直接跑到一楼,看见江优赜面带笑容站在门口,于是出声说了一句,“看来陆风开始行动了。”
江优赜点头,说,“他见到拉斐尔就知道会有问题,把管理员也支开恐怕是想亲自来查阅以前的病历,又不能被人知道。”
“他刚才说我们是来找麻烦的,说最好不要让我们看档案,想办法拖延着就好。”刚才通电话的时候杜霖就在陆风的办公室门外。
“他只能这么说,但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江优赜微笑,他看了锁上的门一眼对杜霖说,“陆风可能一会儿就会出现,你的动作要快。”
杜霖点头,取出一根准备好的铁丝插入锁孔,听到里面的弹子滑动的声音之后,微微转动了一下,门就顺利打开了。
江优赜看杜霖进去后才稍稍走开几步,他要找一个适当的位置密切注意是否有什么人正要接近档案室。
杜霖知道时间紧迫,他以极快的速度了解了档案室的构造,找到相关年份,来到九一年的架子前。
那份文件叫“九一〇〇”,里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九一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