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晚枫》的主角是贺淞应屿,是作者恰个大肘子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星洲晚枫主要讲述了:应屿也是不愿意毁掉贺淞的人生,所以他回到了过去,打算要和贺淞保持一点距离。
《星洲晚枫》精选:
我和贺淞互相暗恋了十年。
终于在一次酒后捅破了窗户纸。
本以为是美好爱情的开端,没想到是他一生不幸的开始。
与他相依为命的奶奶无法接受他和男人在一起,吞药自杀。
他在悲痛中开车分神出事,再也无法拿起画笔。
重生回到一切还没发生前。
面对他的告白,这一次,我落荒而逃。
我站在床尾,凝视床上安然睡着的贺淞。
他的睡颜恬静,姿态放松舒展。
月光下的皮肤光洁细腻,手臂上还没有狰狞蜿蜒的 11 道疤。
我下意识摸烟,遍寻不到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我还没染上烟瘾。
5 分钟前,我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重生回死前一年。
这个节点不太好,此时我刚和贺淞结束了一场疯狂的情事。
一室旖旎还没散去,地上也散落着一片狼藉。
我揉了揉酸痛的腰,开始收拾。
用被撕坏的衬衫包起暧昧证据,把他凌乱的衣衫一件件拾起捋平,最后拿起酒瓶,将酒液弹撒在房间各处掩盖味道。
凌晨五点,我蹑手蹑脚关上房门,踉跄着回了自己家。
这场情事让彼此长达十年的暗恋见了光,也成了后来所有悲剧的导火索。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我们之间的感情,绝对不能萌芽。
关上大门,我滑坐在玄关地板上。
呆楞了很久后,泣不成声。
他还好好的。
健康的、鲜活的、快乐地活着。
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能挽回。
这是个被我刻入骨髓的夜晚。
贺淞的画室成功开业,同我一起庆祝。
他喝多了。
我把他扶回房,想给他倒杯热水,转身时被他勾住了皮带。
他坐在床沿上,眼神有些迷离,嘴角盛开笑意。
「应屿,我好高兴啊。
「奶奶病情稳定,梦想的事业一步步进入正轨,你也……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这样的话,他晚上重复了很多遍。
我没有丝毫不耐烦,一遍遍柔声地应和着他。
「如果我想要……」贺淞修长的手指往下滑,捏住了我的拉链,眼神一点点染上晦涩的欲望,「更幸福一些,会不会有点太贪心了?」
气氛在对视中逐渐升温,暧昧拉了丝。
我的身体比我更早一步给出了回答。
他喝多了,可我是清醒的。
暗恋成真的巨大喜悦压制了理性,我放任自己与他抵死缠绵了一整晚。
如果我没有逃走,那么按剧情发展,贺淞会在天光大亮的时候醒来。
给这段关系一个定论。
他不慌张也不厌恶,表情从茫然到惊讶到冷静,最后沉声开口:「我们睡了吗?」
「嗯。」
贺淞身上没什么痕迹,而我身上遍布吻痕。
深深浅浅,像一幅画。
「很美。」贺淞垂眸看着自己的杰作,俯下身啄吻在我胸口,「不过还稍微欠缺了一点……」
「留白的地方,让清醒的我补上。」
清醒的贺淞比喝多的贺淞更磨人。
后者仅凭蛮力横冲直撞,前者反复厮磨让人欲生欲死。
在极致的灭顶快感里,贺淞埋首在我颈间,将他同样十余年的暗恋尽数释放。
「应屿,我好像在此刻死去都无憾了。」
那时的我们,天真的以为这是幸福的起点。
门铃响起后我乍然惊醒。
全身散了架似的疼,我竟然在玄关地板上睡着了。
此时已经是正午。
「应屿,你在家吗?」
门外的人是贺淞。
我连忙起身,回卧室换上睡衣,囫囵洗漱完,往身上喷了点香水。
贺淞穿着一件宽大的纯白 T 恤,看向我时眸光闪烁了下。
欲言又止,看起来有点紧张,还有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昨晚……我是不是醉了?」
「是啊,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贺淞抿唇,喉结滑动,显然意不在此。
「……我有做奇怪的事吗?」
我佯装疑惑地挠了挠脸:「奇怪的事?没有,你醉倒后很快睡了,不过衣服上沾了酒,我帮你脱了。」
他凝视着我,脸上蕴着迟疑和困惑。
可能我的回答实在太过自然,找不出一点破绽,他只是轻声喃喃了句;「难道真的是做梦?」
我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不搭腔。
贺淞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脸上的期待已被失落替代。
很久没见到他这样丰富变化的表情,我一时有些失神。
我对贺淞最后的印象,是他坐在轮椅上颓然毫无生气的样子。
进检查室前,他看向窗外的葱茏绿意,定定地看着,很勉强地弯起苍白笑容。
「应屿,是我错了吗?」
声音很轻,我假装没有听见。
等门在眼前关上,我才给出了我的回答:
「错的人是我,我消失就好了。」
那天是我们确定关系一周年,也是我唯一一次没有等他做完检查出来。
我回了家,翻出早就买好的降压药。
就着自来水,吞下了一整瓶。
呕吐物涌进气管的窒息感那么真实,我不由地摸了摸喉咙。
「脖子上是怎么了?」
我回过神,看到贺淞直直地盯着我的颈间。
刚才洗脸的时候也看到了,有两枚红痕。
「昨晚没关窗,蚊子飞进来了,关灯时 360 度环绕嗡嗡,一开灯就找不到,烦死。」
我相信自己笑得很坦然,很真诚。
毕竟这大半年我已经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
贺淞看起来仍是存疑,但不再追问。
「对了,今天奶奶出院,陪我一起去接吧。」
听到「奶奶」二字,堆起的笑意瞬间僵硬了。
我掩饰着低头划开了手机,含糊道:「今天啊……我倒是很想去,可惜有约了。」
「和谁,我认识吗?」
我和贺淞中学认识至今,交际圈基本完全重合,就连我的同事们都认识他,因为每次团建聚会能带上朋友的,我都会叫他。
「如果有戏,就介绍你们认识。目前还是先保密,你这么帅,她看上你了怎么办,哈哈。」
贺淞挑眉,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没理解。
「什么意思?」
「年纪上去后,就有点向往家庭了,奶奶也很希望看到你成家吧?」
我笑着如是说道。
贺淞的父亲是赌徒,母亲很早就逃离了这个家庭。
他父亲被追债人逼得走头无路跳楼后,他被他奶奶接来一起生活,和我成了对门邻居。
爸妈加班没给我留门的日子,奶奶会笑眯眯地招呼我去她家写作业。
小老太太很爱干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会给我泡牛奶,给我缝掉了的纽扣,从铁盒里掏出酥酥脆脆的蛋卷塞到我嘴里。
看到我的橡皮小到握不住,从叠得一层又一层的布袋里掏出纸钱,让贺淞也给我买一块。
我和贺淞写作业时,她坐在一旁安静地摇着扇子。
偶尔会轻声喟叹:「你们俩呀,都要好好的,好好学习,好好长大,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以后也要多多互相照顾。」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照顾到床上去。
贺淞出柜那日,奶奶浑浊发黄的眼睛看向我。
发丝散乱了,身体也在颤抖。
她只说了一句话。
「小屿,我是把你当半个亲生孙子看待的。」
这句话成了我的梦魇。
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它回响在脑海里,割裂着我的意识,折磨着我的神经。
重来的这一世,奶奶要长命百岁,贺淞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悲剧,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上演。
至于我,就算回到了一切还没发生前,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仍旧对我穷追不舍。
痛苦记忆的牢笼里。
我被困住了。
我在阳台点烟的时候,我爸一脸诧异地凑了过来。
「什么时候学会抽这玩意儿了,工作压力很大?」
星火只亮了一瞬就被他抽走掐灭。
「我和你妈对你没什么大的期望,你凑活能过就行。」
说完他狗狗祟祟地拿纸将烟裹起来,塞到垃圾桶最底部。
「别被你妈发现了,不然又要担心你。」
我突然发现,他不年轻了,长了很多很多白头发。
其实上一世濒死的时候,我有一瞬想到了爸妈。
留给他们的话里写满了「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懦弱且自私,可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都太过煎熬。
爸爸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打断了我的回想。
我情不自禁地回搂住他,掩饰眼底的潮湿。
「爸,今晚我想住这里。」
「嗯?之前不是死活不肯住过来?」
「突然想了不行?」
「行,当然行,早就说你好搬过来了。」
现在住的那套,年代久远。
十几年前就说要拆迁,至今仍无动静。
老小区没有物业,没有门卫,灰扑扑的墙面脱落了,布满了灰绿色的黑霉。
和周围气派的高楼大厦相比,显得过分格格不入。
很多邻居都搬走了,爸妈也在两年前住进了新家。
我不走,是因为贺淞还在那里。
我想要每天都能见到他。
眼下,确实可以考虑搬出来了。
贺淞的电话,此刻恰好打了进来。
他说奶奶一定要见见我,问我能不能一起吃个晚饭。
我握紧了手机:「不啦,我今晚……不回去了。」
那头突然变得很安静。
像是呼吸都停止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声音听起来分外艰涩。
「是突然加班?还是……」
「应屿你还在磨蹭啥,快来呀——」
贺淞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抬眸,看到连筱站在餐桌边朝我招手。
她是我的表妹,只比我小两个月,日常没大没小,从来没听到她叫我一声哥。
连筱这些年都在国外留学,贺淞不认识。
她现在借住在这里,是因为我想起上一世,她识人不清,被合租的混账男人骗财骗色,消沉到闭门不出。
那时我也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分不出心去劝导她。
重来一次,能为她避开的,自然要避开。
「马上来。」
回完她,我匆匆对着话筒道别。
说完等了两秒,他没说话,我便按了挂断。
我知道贺淞误会了。
没打算解释,将错就错误会下去是个不错的办法。
毕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别人陪我演戏。
这个晚上贺淞时不时给我发些消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每一条我都点开看了,都没回。
对话框直到凌晨才死心了般沉寂下去。
第二天早上回家,刚把钥匙插进锁孔,就听到身后贺淞家门打开的声响。
贺淞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眼底和下巴泛着一抹淡淡的青色。
我率先和他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早上才有空看手机,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流连到我稍显凌乱的衣领。
我特地没换衣服。
贺淞双唇微微翕动,最后很勉强地弯起:「就这么着急?」
「遇到喜欢的人,」我拧动钥匙,打开了门,「自然要尽快把握住。」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贺淞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