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禧民宿》是由作者清茶浪人所著,沈确许玳安是小说冬禧民宿中的主人公,主要讲述了:沈确来到一个地方选择慢慢治愈自己,但他身边一直都有个很确定的人,许玳安对他的感情从未变过。
《冬禧民宿》精选:
沈确可谓是巴黎艺术学院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来自东方的一块温润的羊脂玉,透着温柔又清澈的气息,琥珀色的双眸总是蕴含着真诚的笑意,几乎让所有看到他第一眼的人,都心生好感。
不仅因为那惊叹众人的外貌,更因为他谦和儒雅的风度。
沈确对绘画的专注与用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即使最开始觉得他“空有其表”的人,也慢慢被他的态度和行为折服了。
“校园内网又有关于你的消息了。”方淮嘴里叼着根烟,没点燃的,他上下刷动着手机,把他觉得有趣的评论一一截图给沈确。
手机的提示音响个不停,沈确略有些无奈,他把吃完后的餐盒收起来,问道:“你怎么会有艺术学院的内网账号?”
方淮用手捋了一把前段时间刚染的银灰色头发,邪魅一笑:“我是谁?我可是社交悍匪,我的朋友遍布世界各地,不就是一个内网账号,简简单单的事儿。”
沈确习惯了方淮动不动耍帅的模样,他又掏出纸巾擦了擦桌子,拿出一本爱德华推荐的专业书,打算趁着休息的时间阅读一下。
“你真的很努力诶。”方淮夸赞道,他和沈确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没碰面了,他忙着做项目,沈确忙着钻研技艺,所以趁着今天没课,方淮特地买了两份中餐馆做的红烧排骨饭来找沈确。
沈确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苦恼的笑容,说:“这本书是全法语的,我找了好久,总算淘到一本前几年学长留下来的中文注释版。不过我对法语的掌握不太好,好多还得借助翻译软件,这样我花费的时间就会比其他同学更多了。”
方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我也得向你学习,只要涉及到理论的,我基本上都会不及格,还好我的学校允许最多补考三次。”
“那你最后过了吗?”
方淮挠了挠头,有点尴尬,“挂了一门经济学理论,所以我这门课得重修了哈哈哈。”
见沈确表情不太对,方淮竖起三根手指,说:“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图书馆看书!每天看到闭馆时间才回来!”
沈确表情稍稍放松,“那你要说到做到。”
“一定!”
巴黎艺术学院专门给爱德华设置了一间工作室。
爱德华一喜欢画,二喜欢花。
工作室的整体色调以复古绿为主,地面铺着棕色耐脏的地垫,门口左侧是一个隔音的玻璃茶水间。在工作室内,每个学员皆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作画,几幅已完成的作品斜靠在墙面上,色彩缤纷,相互交映。阳光下,窗边的郁金香开得正好,红粉交错,风情万种。
郁金香的开放预示着春日的到来。
浪漫至死不渝。
爱德华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悠闲地举着一杯意式浓缩咖啡,慢慢饮着。
爱德华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为人幽默风趣,长相端正,虽然是艺术界的大佬,但最喜欢穿商务套装,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出席高层会议一般。
沈确轻轻推门进去,他不想打扰里面已经在画画的学员。
爱德华只接收七位学员,沈确恰好是最后一位通过的,而且还是入学前就被选中了,算是破格录取了,其他学员皆是大三大四的学生。
“沈。”在沈确旁边的位置,是一个来自加拿大的女性,叫安妮塔,她此时从茶水间探出半个身子,“你喝热可可还是咖啡?”
“中午好,安妮塔,来杯咖啡吧。”中国人的作息,大多都是有午休的,来到法国,沈确强迫自己改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犯困。
安妮塔端着咖啡出来了,也是一杯意式浓缩,她递给沈确,问道:“今天还是素描练习吗?”
沈确抿了一口咖啡,眉头轻轻皱了皱,意式浓缩的味道太苦了,“对,基本功要继续练。”
“加油,沈,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正式画油画了。”安妮塔鼓励他。
“谢谢。”
一个人如果只有梦想却不付诸实践,那么梦想便只能沦为空想。
成大事不在于力量的大小,而在于能坚持多久。
沈确从入学到现在,都在专攻素描,说不乏味是假的,他也希望画点有色彩的东西。
但是他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为后续做铺垫。
沈确这次素描临摹的是一款机械表,他想将这款表的金属质感展现出来,所以绘画时非常精细,完成这幅作品应该要花上百个小时。
他专心致志做某件事的时候,很难察觉到周遭的变化。
后来,安妮塔才告诉他,爱德华在他身后看他画画,看了起码半个小时以上,边看边满意地点头,之后又去给自己的郁金香浇水了。
法国人从不加班,所以放学铃声一响,沈确便适时地停笔了,他也不打算强迫自己把画作带回去画完,这样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会带来压力,除了爱德华的专业指导,他还需要上其他老师的必修课。
沈确收拾好东西,正要和安妮塔一起离开,他和安妮塔住在同个街区,顺路,他还可以问一问安妮塔对那本专业书的理解。
“沈,安妮塔,请稍等。”爱德华叫住了他们。
随后,爱德华面向工作室里的所有学员,笑道:“孩子们,我诚挚地邀请你们,明晚七点到我家做客,我和我的妻子,将会准备好吃的招待你们。”
“天呐,太棒了,这太让人兴奋了!”安妮塔捂着嘴惊呼。
爱德华转身望向沈确,问道:“沈,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我都可以吃。”沈确知道法国人很注重隐私,他是第一次被邀请,非常惊喜,“谢谢你,爱德华教授。”
“不客气,地址稍后我会发到你们的邮箱。”
“好的。”沈确已经在思考要带什么礼物上门拜访了,准备一些具有国风元素的吧。
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枯黄的头发,憔悴的面庞,还有那身挥之不去的浓烈的烟味。
是钟晔。
安妮塔皱了皱眉,露出些许反感的表情,她转过头,捂着口鼻,说:“沈,我们快走吧。”
沈确有些讶异,除了报到那次,沈确再也没有和钟晔有所交集,他感觉,钟晔的状态更差了。
这是遭遇了什么吗?
“沈确。”钟晔叫住了他,声音沙哑,好像是砂纸在打磨工具时发出的粗糙难听的声音。
安妮塔立马拉住了沈确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去。
沈确顿了顿,他轻轻拍了拍安妮塔的手,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后,他走上前,问钟晔:“你有什么事吗?”
钟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又是那种阴郁的眼神,就好像是巷子里常年不见光的角落,阴冷森寒,“爱德华教了你什么?”
这个问题挺莫名其妙的,沈确不太理解,但他还是如实回答:“现在还在学基本功。”
“你别瞒着了,爱德华应该是传授了什么秘籍吧?”
这句话,很奇怪,也很冒犯人,沈确压着内心的不适,说:“爱德华教授因材施教,我比较晚进来,自然要先练基本功。”
“沈确,我就问你几句,你还打马虎眼。”
沈确蹙起眉,他听出了钟晔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
安妮塔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说道:“沈,走吧,别理他了。”
钟晔冷哼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爱德华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看到钟晔,非常惊讶,问:“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瞬间,钟晔变换了在沈确面前冷嘲热讽的态度,他急忙走到爱德华面前,摆出一副诚恳好学的模样,“教授,很抱歉打扰您,我非常尊敬您,也十分渴望能向您学习。”
爱德华叹了口气,说:“钟,之前就告诉你了,名额有限,我带不了这么多学生。”
“可是,教授,我真的非常渴望能进入您的画室,您能否再通融一下呢?”
爱德华似是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大步向前,边走边说:“抱歉,钟,学院有规定。”
钟晔追了上去,隐约还能听到“求求您了教授”这样的声音。
沈确被这一出弄得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
安妮塔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语气充斥着对钟晔的不满,“沈,你以后离钟远一点,这人很奇怪。”
“钟晔他……是怎么了?”
走出教学楼,来到人潮密集处,安妮塔长舒了一口气:“钟晔他绘画资质很一般,之前爱德华招学员的时候,钟晔报名了,但是并没有被选上。爱德华人好,没有直接批评钟晔的画作,而是说名额已招满了。”
“那为什么钟晔又来了呢?”
安妮塔看向沈确,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因为爱德华说名额招满后,你又加进来了。”
“……”沈确这才知道为什么钟晔见到他的第一面,会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
“钟晔他有上进心是好的,但是他心性不正。其实之前爱德华被钟晔缠得差点同意了,可是后来看钟晔交上来的几幅作品,爱德华发现——”
“钟晔有抄袭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