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日》的主角是宿延沈掠星,是作者银飞壳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破日主要讲述了:沈掠星在住进宿延宿舍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住不久,因为他是个很奇怪的人,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谈恋爱!
《破日》精选:
十一月初的下午阳光很淡,天气预报显示一小时后会有一场阵雨。
全国顶尖高校A大正门外人来人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佼佼学子们脚步匆匆但朝气蓬勃,赶去上课、或出校办事。
校门左侧懒懒地站着一名高瘦的男孩,像在等人、又仿佛只是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
男孩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手边是一个黑色行李箱,阳光很薄地洒在他身上,混着昏沉的天色,让他的气质变得更加独特,丝毫不见十七八岁的盎然生机,满是凛冬将至的深沉。
“星星!”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来自刚刚走出校门的一名漂亮女生。
那女生穿着风衣款西装,高挑清瘦,步伐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男孩面前。
沈掠星抬起头,露出了和女生有七八分相似的长相。
瓜子脸、瞳仁大而黑亮,皮肤白皙,只是比起女生秀丽的鼻子,他的鼻梁更加高挺,显得冷峻、给人很强的距离感。
沈掠星朝姐姐笑起来,笑过后周身戾气荡然无存,他站直身子,推着行李箱上前:“家里我翻遍了,你只有三件冬天的棉袄,再去买一件吧。”
“过冬三件还不够?”沈微蓝笑道,而后她又皱起眉,抬手对着沈掠星光溜的手臂就是一掌,凶巴巴的:“现在都多少度了穿个短袖?是不是欠揍?”
沈掠星乖乖任训,抿起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刚准备认错时,便看到沈微蓝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生,那男生正盯着沈微蓝看,像个变态的偷窥狂。
目光是在一瞬间变化的,沈掠星的眼皮慢慢垂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那男生,充满敌意和戒备,像某种野兽,仿佛随时准备上前撕咬猎物。
沈微蓝顺着弟弟的目光看过去后瞬间了然,她伸出手在沈掠星眼前挥了挥,让他看自己:“别这么凶,那是我的朋友,我让他来帮我拿行李的。”
沈掠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沈微蓝,声音变沉:“朋友?”
沈微蓝点点头:“是建筑学院的研究生师兄,我们在学生会认识的。”
“研究生?”沈掠星继续打量着那似乎被沈微蓝交代过不要上前的男生,下一秒忽然毫无预兆朝他走去,沈微蓝一把扯住沈掠星的胳膊:“星星别冲动!”
见沈微蓝这么阻拦,沈掠星眼底的敌意更甚,似乎下一秒就要举起拳头,像解决以前那些骚扰沈微蓝的草包们一样,一拳一个。
“他真不是以前的那些人。”沈微蓝拦在沈掠星面前,耐着性子解释:“只是在追我,我还没答应。”
沈掠星冷笑一声:“没答应就带过来帮你拿行李?沈微蓝你当我傻逼?”
“叫我什么?还说脏话?!”沈微蓝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沈掠星鼓了鼓嘴,气势弱了些:“反正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当朋友。”
说着沈掠星的目光又碾了那男生一遍,眼里是浓浓的警告:“你解决不了的话,交给我收拾。”
A大本硕连读·直博生·国奖获得者·建筑学院之光·蒋斐,被明恋对象的弟弟认为是“不三不四的人”,一时觉得荒谬、又好笑,但来之前沈微蓝交代过他,让他不要和这位弟弟起正面冲突,便还是听话地沉默着。
“好了,你快回去吧,待会儿下雨了,我的伞给你。”沈微蓝适时打断剑拔弩张的气氛,把特地多带的一把雨伞塞给了沈掠星。
“我不要。”沈掠星下意识地推回去,又横了一眼那男生才转身准备离开。
沈微蓝干脆利落地又给了沈掠星一掌,命令道:“拿好!”
沈掠星不自觉缩了下脖子,满脸不服气地接过雨伞。
“宿舍现在还是你一个人住?”沈微蓝关心地问。
沈掠星点了点头:“嗯。”
“学习跟得上吗?跟不上周末来找我,我给你补习。”
沈掠星不屑地轻笑:“你觉得呢?你都能考上A大,我只落了那么一点点......”
“滚吧滚吧!”沈微蓝为数不多的姐弟情被亲弟弟的嘲讽打得一点不剩,甚至想踹他一脚。
沈掠星笑起来,又瞪了一眼那男生,转身朝马路对面的地铁站走去。
“看吧?我弟奶凶奶凶的,很可爱对不对?”看着沈掠星离开的方向,沈微蓝半开涮半炫耀道。
蒋斐主动拿过沈微蓝的行李箱,言语中透着心有余悸的无法苟同:“幸亏你拦着,不然可不只是奶凶。”
顿了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不过,你弟穿的是南墨的校服?”
蒋斐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或许只是那件衣服的logo和南墨中学的校徽类似,毕竟能读南墨的学生,在整个A大也找不出几个。
那学校压根不是普通人的升学赛道,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基本都来自这座城市金字塔顶端的那批家庭。
沈微蓝看了蒋斐一眼:“怎么?觉得我家星星上不起南墨啊?”
蒋斐张了张嘴,语塞。
沈微蓝没让他难堪,很快笑了一声,坦诚道:“我家确实上不起,这事儿挺复杂的,以后有机会跟你说。”
......
地铁飞驰,逐渐远离喧嚣的市中心。
沈掠星下车时天空已经飘起细雨,他打开伞,朝南墨中学的方向走去。
四周只有雨水沙沙打在大片大片绿化带上的声音,让环境更显静谧宜人。
不同于市中心的拥挤繁杂,南墨中学周围像个巨大的人工森林,空旷、澄净,所有树木都被精心培育修剪,绿意密布,空气清新。
走了四十分钟,沈掠星终于走到学校门口。
那是离学校最近的地铁站,南墨中学的学生里没有人会坐地铁,地铁自然也不会通向学校。
更何况学校的土地全都精心改良过,这里也不被允许通公共交通。
沈掠星抬起头,愈大的漫天雨幕下,耸入云端的球网屹立不倒,那里面是学校的高尔夫球场。
沈掠星曾好奇去上过一节课,后因买不起十几万一套的高尔夫球杆而放弃,并把这堂课狠狠拉入黑名单,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高尔夫球场旁是橄榄球场,据说橄榄球场的养护比高尔夫球场还要金贵, 不过沈掠星不懂橄榄球,也没见有人进去打过球。
沈掠星刷了脸,走进学校,雨天午后的校园很安静,更何况是周日,学校里基本没人,很多同学在周末都有活动,去上沈掠星从没听过的兴趣课程、或者他们口中的宴会、派对......
“伞卖给我吧!”沈掠星的肩膀被猛拍了一下,清亮的男声在雨声中骤然响起。
沈掠星吓了一跳,他戒备地回过头,眼前是快淋成落汤鸡的某位同学,沈掠星有点眼熟,但不在一个班,他想不起来名字。
“收款码!”那男生似乎深谙沈掠星在学校的生存之道,想也不想就去抓沈掠星的伞柄。
沈掠星看了眼手中已经被沈微蓝用得快报废的雨伞,痛快地把伞递给男生,雨水刹那将沈掠星淋湿,但丝毫不耽误他打开自己的收款码让男生扫。
那男生接过伞便急急忙忙离开,下一秒,沈掠星收到一笔三位数的转账。
只不过淋点雨,沈掠星想。
这笔钱足够给沈微蓝买一把全新的、质量非常好的伞。
沈掠星收起手机,淋着雨快步朝宿舍的方向走去,雨水越来越急,腾起的雨雾将他的身影渐渐覆住,直到消失不见。
沈掠星和那个买伞的男生都没注意到,校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深色大巴,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大而沉默的怪兽,静静目睹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巴单向玻璃里是刚刚归国的南墨中学橄榄球队的队员们,有些队员已经被家里接走、还有的家里车还没到,便在大巴中等待。
也有人并不打算回家,只不过睡了一路,被雨声吵醒后心情烦躁地和队员们一同围观了这场古怪的交易。
“几个月不回来,学校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奇行种?”
球队后卫满脸吃惊:“我们学校已经有学生穷成这样了?校方不作为啊!”
说着他转过身,插科打诨地看向最后一排刚睡醒的某人。
后卫一扭头,大家便也都笑嘻嘻地看好戏般围观起来。
后排那人漫不经心地抬眸扫了圈众人,声线沉磁、微微发闷:“要是我现在把你们都赶下去,你们也得找他买伞。”
被雨声和这群叽叽喳喳的人吵醒本来就烦,压根不吃他们这套。
“没意思,知道你有起床气了。”有人扫兴道:“不过我还真听说了,说我们学校来了个奇怪的人,估计就是刚刚那个。”
宿延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校园大道,脑海里不经意划过刚刚窗外的景象。
那时他刚睁开眼,半梦半醒中看到瘦削的男孩站在伞下,手臂细瘦、腕骨凸出,递伞的瞬间雨水蒙头淋下时眼睛还透亮着,唇角似乎勾了下。
然后他就醒了。
宿延起身,对这个话题不再感兴趣,他抬手拿了装备包,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难以在车厢中站直,便背着包微微躬身朝车门走去。
这时车里又有人问那人奇怪在哪?
“格格不入呗,听说吃不起饭、上不起兴趣课、还帮别的学生跑腿赚跑腿费。”
这人话音刚落其他人便七嘴八舌地接上,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此时宿延已经走到车门前,从大巴车副驾驶后抽出车里的备用伞,用挺直纯银的伞柄敲了敲车门,司机应声开门。
“宿延你这就走了?拿了MVP不得请大家吃饭?”有人见宿延要走,立马不再讨论怪人,转而朝他起哄。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车的队员都开始叫嚣着让宿延请客。
宿延转过他那张长得和MVP一样万里挑一的脸,浑不吝望向众人,挑衅般扔了句“看你们表现”便大步下车,舒坦地听着此起彼伏的讨伐声扬长而去。
四个月没回的学校和记忆里没什么不同,除了——
——自己已经是国际高中生橄榄球赛的MVP了。
——他宿延是亚洲第一个拿MVP的四分卫。
——嚯,真牛逼呀宿延。
越想越爽,宿延心情非常不错地打开手机,一目十行地扫着这些天家里的消息,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关心和问候。
不一会儿宿延便走到宿舍楼下,走进电梯时他的动作顿了下,短信收件箱中,久居海外的祖姑母在两个月前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一直未读。
电梯很快到了六楼——宿延房间的楼层。
与此同时,宿延点开和祖姑母的信息框,几条消息尽数展现在眼前。
“延延,咱们家有个远房亲戚,你大概不记得了,他们家儿子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姑婆回国的时候才知道他家里出了事,他也一直没好好上学。”
宿延走到房间门口,目光从手机屏幕转向门锁,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他房间的指纹门锁上沾着水珠,而门下的地毯上,有一滩水洇入,将地毯染成深色。
南墨中学的宿舍是两人间,但宿延向来一个人住。
尽管这四个月宿延不在,清洁员也会定时打扫,不至于连门锁上和地毯上的水都看不见。
宿延没再犹疑,伸出手指按向指纹区。
“我把他安排到南墨了,你回来之后留意一下,帮姑婆多多关照他。”
“滴—”
房门被打开,同一时间,一阵风猛地从房间里灌向门口,夹杂着水冷气和草腥气,宿延第一时间看向房间阳台,果然,窗户大开,窗帘在风中高高扬起,不停飘动着。
“那孩子叫沈掠星,比你稍矮,很聪明、长得也漂亮,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呼呼进风的阳台上,有个光膀的男孩站在那里,身量修长,风把他被雨淋湿的头发吹得凌乱,他正将双手伸向窗外,用力将衣服上的水拧干。
听到开门声后男孩震惊地回过头,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看起来非常狼狈。
宿延眯了眯眼,不出半秒便弄清了来龙去脉。
下一秒,宿延大步跨进房间,目光很不客气地落在男孩身上,朝神色彻底冰冷的人抬了抬下巴,似乎察觉不到危险般迤迤然开口:“腰不错,挺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