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所著的纯爱小说《乖乖》,原创小说乖乖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唐淮安程浩然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分手是以为离开之后唐淮安会过得更好,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乖乖》精选:
被强吻之后,唐淮安马上逃走了。他漫无边际的在街上走着,忽然手臂上有一滴水,紧接着就是无数滴倾盆而下,他没戴隐形眼镜,面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他索性在街头玩起迷宫游戏,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乱走,毕竟他本来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重庆变了太多。
岔口的红绿灯正在绿色,他走过去。
街口对面的面包店关门了,他往左走。
私人影院彻底歇业,他往右走。
他终于走到曾经的中学母校,笑了声:“总算有个没拆的。”他走进对面的店,店主正弯着腰修椅子,他习惯性地来了句:“刘叔,两个饼,现金。”
店主从椅子下艰难地爬上来一只手,往门牌上一指。唐淮安往上面一看,“牛叔五金店”,又往后面看了一眼,钢筋堆在后面一团。他转过头,问:“以前那个店主没开了?”店主说,人都他妈死五年了。
“刘叔不是身体挺好的吗,怎么走的?”唐淮安一惊,都五年的事儿了。
店主不耐烦的说他怎么可能知道,要么病死的要么老死的,还有一种可能出意外死的。店主看了他一眼,满身都是水,大发慈悲允许他多待一会儿。唐淮安还是拒绝了,店主提醒他待会儿可能会打雷,他笑着说那就被劈死咯。
他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店主骂了一句“傻逼”。
傻逼就傻逼吧。
他没走远,坐在五金店的旁边淋雨,母校倒是没怎么变,但唐淮安一眼望去,就发现楼顶上的天文台拆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又觉得也没什么了,学校终于把他几十年来的形式主义铲除了,毕竟天文台因为没有被用过。
除了他经常偷偷摸摸上去,应该没人上去过。
忽然身下出现一片阴影,他以为是乌云,没想到是程浩然。他举了一把伞,站在他旁边,唐淮安随便打了个招呼:“hi,真巧。”
他度数三百多,程浩然站在他面前他也只能勉强看清程浩然的脸。他模模糊糊看见程浩然皱眉不太高兴,他撇开眼,不高兴不高兴吧,懒得管。唐淮安身上全湿了,特别冷,重庆的雨季空气湿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但他不想动,原因一样,懒得走。
程浩然轻声道:“回家换衣服。我送你。”
原来没生气。唐淮安发现自己看错了。
唐淮安摆手:“再待会儿。”
程浩然没回话,他也转头看了眼学校,他望的角度很高,唐淮安知道他在看天文台。唐淮安问他,那个天文台还在吗。程浩然点头,雨伞倾斜着向他遮了大半,状似无意地挡住唐淮安的视线。唐淮安笑出了声,说你哄我呢。
“没哄你。”程浩然让他拿着伞,脱下外套给唐淮安盖好。
“我戴了眼镜的。”唐淮安看着他说。
“眼镜呢?”程浩然看着他。
唐淮安指了指眼睛,说,这里面。
程浩然今天早上跟他说话的时候听出了他感冒了,感冒了怎么会戴隐形眼镜?八成是把眼镜丢哪儿了又不想解释。
“乖,先回家换衣服。”程浩然想把他拉起来,唐淮安不想走,他靠在窗户玻璃上,看着玻璃角上的另外几个他,然后问程浩然:“重庆什么时候变化这么大了?”
程浩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变化大是好事。
唐淮安不耐烦地打断他,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唐淮安站起来,衣服挎到肩上,程浩然低头给他整理,唐淮安说:“程浩然,你送我回家吧。”程浩然手指一顿,又说,好。
伞很小,程浩然把伞往唐淮安那边斜了很多,唐淮安还回去一些,他说,你没必要这样。程浩然没有再坚持,他不想让唐淮安难堪。
到了路的街口,唐淮安才发现程浩然是开车过来的。这很奇怪,程浩然怎么知道他在这儿。上车之后,唐淮安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雨不断打在车窗上,前面的雨刮器也划过一次又一次,唐淮安忽然开口问话。
“程浩然,你刚刚……”
“嗯。”
这算是承认了。
程浩然一直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在很多地方停下,看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程浩然知道他现在很难过,但他不想说出来,这和十年前那个遇到什么都要吐槽一句的唐淮安相比唐淮安变了好多。
但他还是希望唐淮安快乐。
“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性格,在发现我在淋雨的那一瞬间,就会把我拉上车。”唐淮安笑道。
车从高坡上极速而下,程浩然说,你当时候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而且心情差到淋十场雨都不够。唐淮安开玩笑道:“你不应该生拉硬拽都把我拉上车么?”
程浩然左打方向盘:“我已经忍了很久了,最后也试过了,很明显失败了。”
唐淮安干笑了几声,在小区周围的时候,唐淮安说,就这里下吧,谢了。
程浩然没坚持把他送到家,只是让他注意安全。
唐淮安下车的时候,总觉得虽然淋雨的是他,但狼狈的却是程浩然。
真是,干嘛啊。这么小心翼翼干嘛,这么怕他跑了。唐淮安知道那辆车还在那里停着,目送他离开。
他转过身,对着车里的程浩然做了个“再见”的口型。
十年前,那时唐淮安总觉得他和程浩然的心理年龄差一百岁。
唐淮安最后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头就开始痛了,直到靠在墙边开门的那一瞬间才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径直倒在沙发上,雨水把沙发弄湿了一片,他脸朝沙发,睡了不知道多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身边有人在说话,用力撑起胳膊看了一眼,恍恍惚惚看到三个人坐在客厅,而他此时正在卧室。
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换了一件,前面有一个巨大的logo。他迷糊地想了很久是谁来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崔云芊过来了,他回重庆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崔云芊当时就说,把你的门锁密码给我和胖子吧,也好有个照应。
她紧接着又补道,如果你信得过的话。
他当时候没犹豫就给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至于崔云芊是怎么知道他感冒的,答案不言而喻。唐淮安一直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但他知道那个人就坐在那里,一直看着他。唐淮安一抬头,就和程浩然对视了。他没戴眼镜的时候看不清人的表情和眼神,所以和程浩然对视了很久也没觉得奇怪,他没戴眼镜的时候总是很恍惚,就像现在这样。等他反应过来伸出手拿床边的眼镜戴上,再抬头,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学姐。”唐淮安欲盖弥彰的给别人打招呼,他听到程浩然笑了一声,貌似还是被气笑的。
“hi。”他又给胖子打招呼,最后转头看程浩然,话到嘴边却被抢了先。“hi。”程浩然说。几人又赶紧转移话题,唐淮安靠在沙发上,胖子问:“淮安现在在哪上班?”
唐淮安答:“承恩医院。”
几人都松了口气,至少是西南最好的医院,要是他真去了个私人诊所,几人估摸着都睡不好觉。
“你这儿离承恩挺远的啊,都不在一个区。要不要我让我朋友帮你看看换个近点儿的位置,他刚好做这一块儿的。”胖子关心。
这个他倒是想过,但他从崔云芊那儿打听到程浩然住那边儿,想了想也就放弃了。反正在哪儿都是挤轻轨,早上开车他可赌不起。
“不用了,这儿挺好,谢了学长。”唐淮安道。
胖子本来还想劝劝,这里离承恩确实挺远的,而且光那个地铁站唐淮安应该都要走二十多分钟。况且他们仨都住那附近,在那儿落脚也挺好的。他刚开口,崔云芊就踩了踩他的脚尖,笑道:“行,那你想换了新地方随时找我们,别客气。”
最后没聊两句几人就走了。唐淮安送他们到门口,一直看着他们离开才锁门。没事儿干,他干脆从包里翻出一支烟,烟是好烟,不过他不抽。这应该是那个曹雀的家属哭着闹着塞给他的,就怕不送点东西医生不给好好医。推搡几下后,主任走过来,还是让他收了。当时候主任原话是:医闹了多吓人。
他翻出去前几天生日买的打火机,按了几下,火苗腾一下窜起来,差点烧到他的手指。他点了支烟,看着红蓝色的火苗烧掉里面的烟草,想起以前观星的时候,总是一放下就再也找不到原本那颗星星,横竖看都不像。
后来他走出了学校进了社会,买了一台顶配专业望远镜。他看到了以前在学校观星台没看到过的清晰,每一颗小的星星,他都能看到。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看到的不是真正的宇宙。他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厨房的火警报警器响起来,他才回过神来,转身关上关上客厅的门。他低头看了一眼烟,犹豫着要不要试一口,可刚凑近就被烟呛得猛咳起来,手机铃忽然想起,他颤抖着划开手机接电话。
“喂?小唐。赶紧来一趟医院,曹雀他来了。”
“好,我马上赶过来。”
对面准备挂的时候突然一抽气,提醒道:“他家里那几个人又来了,你自己小心点哈,我让刘琦过来盯着了,你也谨慎点,别被他们倒打一耙。”
唐淮安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幽默。
他是个医生。
“电梯下行。”
三个人站在电梯里,胖子问崔云芊:“刚刚怎么了,哪句话碰到小学弟逆鳞了?”
胖子回头指了指程浩然,玩笑道:“你该踩也得踩他啊,赖他。”
程浩然叹道:“这我还真担不起,您老刚才找死呢?”
胖子小声道:“怎么说?”
崔云芊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这片儿是老城区,还是我们学校的老校区。”她看胖子还是一副不懂的表情,又压低声音:“九巷也在这边。”
不管胖子懂没懂,几人都不愿再说下去了。
走之前程浩然抬头看了眼五楼,唐淮安好像在阳台抽烟,还把自己抽呛着了。
程浩然皱眉。
不学乖。
摇晃的地铁里,他望着镜面里的自己,看了很久,直到下一个人进来,他侧身让去,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
唐淮安有时候觉得好累,累到喘不过气,他有时候想着不要再当医生了,但出了医院门的那一刻,他又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于是他转过头,看着永远在奔跑的担架,永远在喊人的医生,永远在低着头的病人,走进去,后面的门刚好关上。
他又回头,看到的只有他自己。
唐淮安真希望有天能有自己的生活,他犹豫了很久,犹豫了好几年,终于在某个夜晚,带着行李和他的一切,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在他快睡着的时候,飞机的语音播报响起,告诉旅客,飞机即将到达重庆,紧跟其后的是一串英文。唐淮安望向窗外,此时是夜晚,但灯火通明。
他向空姐要了一杯橙汁,为自己干杯。
唐淮安总觉得这里能包容他的一切,冒失、懦弱、轻狂……直到当他再次踏上去医院的路时,他才猛然惊醒,原来所有城市都是一样。
只有空想主义信徒才会相信世界上有乌托邦。
转了几次线总算到达医院。唐淮安人还没进去,就冲出来几个人给他磕头。刘琦火急火燎的赶出来拉住几人,慌乱的问:“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医院门口!别给唐医生添乱了!没说治不好呢!”
曹雀他爸跪在地上又是给唐淮安磕了几个响头,路过的人指指点点,还有几个人起哄,被刘琦吼了过去。
有人录视频。
唐淮安察觉到。
他没有办法,只有也跪下去,两条腿跪下去的时候,他觉得真冷啊。冻得骨头都疼,冻得他很后悔。他拍了拍曹雀他爸的肩,说:“叔叔,先起来吧。”曹雀父亲腰弯得更下去了,刘琦看了唐淮安一眼,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无奈: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医闹。
刘琦哄着他们起来,这里人来人往,还有过路的学生,翻开电话手表对着他们一样的拍。曹雀他爸甩开刘琦的手,激动地喊:“他收了我一盒烟!三百多块钱啊!但他还是把我儿子治坏了,我儿子说他这里痛,那里也痛……”
刘琦说:“别闹了,你先进去。你没发现这次缴的钱比以前少三百多块吗?有几盒药是唐医生拿钱付的。”
曹雀他爸愣了会儿,等刘琦再去拉他的时候,他终于肯站起来。等他们进了门,唐淮安才站起来,膝盖又凉又痛,他踉跄了一下,扶着门框勉强坐在医院的椅子上。
外面的人已经散去了,他坐在椅子上放空。
“委屈不?”有个人坐在他旁边。
唐淮安坐起身来,这是他的领导,姓钱,叫钱云海,给他打电话的那位。挺可爱的小老头,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医院瞎转悠,开导病患算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唐淮安摇头,说,不委屈。
钱云海笑了:“拿你比我成熟很多,如果是我年轻的那时候,我指不定顾不了这么多,我会跟他吵得不可开交。”
领导开了个玩笑,他却觉得很窘迫。因为他知道领导下一句话是是什么,无非就是年轻真好云云,但他担不起这份感叹。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跟小琦啊,风麇啊他们不一样。”老领导说,你比他们更成熟。
唐淮安干笑了一声,他说:“那我还挺羡慕他们的。”
钱云海叹道:“小唐,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我儿子挺像的。他有段时间也是这样,他那时候也迷茫,但关键是我和他妈都不知道是啥原因。”钱云海笑了一声,拍腿笑道:“他本来就很死板,那一年一下子变得比我还老了!他那性格适合去小区楼下跟八十岁老头子聊天儿!”
领导笑着指着门口,说,刚说他呢他就来了。
唐淮安往门口看了一眼“八十岁老头”,瞥到了穿着西装的程浩然。
他早就应该知道,这样的性格全世界找不到第二个。
不想说话,假装没看到吧。他回过头。
“来,老头,刚说到你呢,过来,来。”钱云海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唐淮安说:“你好。”
意思很明确了,不想被认出来,别说话,谢谢。
程浩然想,这人的叛逆期迟到了十年,还是间接性发作,触发关键词就别扭。
“病好了?”程浩然自然地问。
唐淮安知道他故意的,瞥他一眼,答:“是啊,多谢关照。”
“你刚回来,多照顾照顾也无可厚非。”程浩然客套。
程浩然当然知道那么说是什么关系,但就是想逗逗他。
看着俩人要掐起来,老领导发挥作用:“认识好,两个优秀的人一定要共同进步,哈哈哈。”
唐淮安知道这是实在无言,他站起来给领导鞠了一躬,说,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他就先回去了。
他终于信了冤家路窄。
唐淮安没有坐地铁回家,他想去学校看看。
坐在地铁上无聊,他翻了翻社交软件,有同事问他是不是休年假了,他想了想,还是回复了。
那边回的很快:呀,真突然。回去也好,总感觉你最近嫣儿了,好好调理。
他回复:谢谢,有空上来找你们玩。
那边回复了一个呲牙的表情。
晋升机会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对面应该还挺高兴的。唐淮安翻了手机看其他软件,又翻了翻知乎微博,没什么大新闻,还是一如既往无聊的绯闻。
手机里弹出来一条信息,唐淮安点进去,是刘琦发过来的。
刘琦:唐医生,患者那边解决了哈。他说闹是家里没钱了,但还要给孩子治病。听亲戚说没闹成也没啥事儿,闹成了还能拿补偿,就想着闹了。
唐淮安回复:曹雀没啥事儿吧?
刘琦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回复,等地铁到站了他才收到消息。
刘琦:唐医生不好意思,刚才领导儿子找我聊天儿,我不好拒绝。
后面还配了个哭笑的表情。
领导儿子?程浩然又压榨下属,还是他爸的下属。
微信里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C”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刘琦的消息来得正好:唐医生,刚才领导儿子叫我把你的微信推给他,你们现在加上了吗?
唐淮安回复:“加上了。”他点开那条消息,看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关上手机。
唐淮安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对一件事那么执着。他都把物理放下了程浩然都还没有放下他,真是……很神奇。
下了地铁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他随便溜达了一会儿,去了以前的那个集市,那里的商户换了几轮,现在都是一些网红店,早没了之前的影子。那会儿他还很喜欢听摇滚乐,但他一首都不会唱。
“老板。”唐淮安看着最后一个准备离开的店主,问:“这个店现在卖什么?”
店主在数钱,抬头看了他指的店,说:“就是个卖文具店的。”他指了三家店,道:“这家、这家,最右边那一家都是卖文具的。你指的这家,刚搬来还没多久,但他们卖得很好,每天这里都挤满了。”
唐淮安打量了一番,问:“卖文具的不都差不多么?”
店家数完钱又开始搬箱子,闻言回头:“他们还卖八九十年代啊零零年那些物件儿,啥听歌的那个啥机,拍照的那种老相机,没有手大的漫画书……还挺多的。”店家笑了笑,“看得我都想去挑几件,很像小时侯的集市街。”
店家健谈,又开始谈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还叮嘱年轻人一定要敢拼,他当年就是赶上改革开放之后的经济腾飞,但他没胆子不敢拼云云。
唐淮安想起来之前他生日的时候程浩然送他的礼物就是一台相机还有一台点读机,他拿着那台机子听了好几年的ROCK,走之前也一并还给了他。
店主让他等一下,撬开铁帘,跑进去拿了个绿色的小物件,唐淮安仔细看才看清这是点读机。
“摁一下就能听,里面插了光盘。”店主说。
“谁的专辑?”唐淮安问。
店长卖关子不说,让他听就是了。
前奏响起的那一秒,唐淮安就认出来:“ROCK的《新世界》。这张专辑他们发行得很少吧,您从哪儿买的?”
“保密。”店主笑了笑,又问:“你喜欢ROCK啊?那你得有三十来岁了啊。看不出来小伙子。”
唐淮安也笑了声,翻看了绿色的点读机,玩笑道:“三十不至于,我喜欢的比较早。”
“老粉丝啊。那你怎么会没有《新世界》?这张都算他们小有名气的时候发的了。”话是这么讲,店主还是把专辑拿出来了给他看。
“之前我有一张发行量更少的专辑,《钟爱》,当年钟港言写给夏渝飞的,好像就发行了几百张。”唐淮安说。他看着店主脚一登,把箱子放到最上面的格子里。
店主的声音传来,下面还吊了两条腿:“哦他俩啊,他俩的事儿之前传得沸沸扬扬,当时候骂他俩的人还挺多,这十几年过去大家观念转变不少,这一下子钟港言的专辑网上要卖几万一张了。”
“唉,你刚才说之前有,是不是卖了啊?你几几年卖的啊,那时候卖得还算公道,现在要是卖要赚不知道几倍的钱。”
其实这张专辑是程浩然表白的时候送他的,当时他拿着程浩然送他的点读机听程浩然送他的专辑,那时候的东西音质不好,糊的很,前奏是听不清的。他是qq音乐出来的那一年才听清了ROCK的前奏。当时候他趴在床上,插上钟港言的专辑,两条腿搭在风扇下,然后就听见模糊的前奏声,后面是还算清晰的歌声:“……再重逢,仍钟爱你的脊背,你永远不掉落的泪水……”
店主也在哼 他往下看了一眼,问:“哥们儿?卖成多少啊?”
唐淮安摆手,说:“物归原主而已。”
店主懵了几秒,之后哈哈笑了好一会儿,他喘着气问唐淮安:“哪个姑娘这么倒霉啊?‘物归原主’这词你都想得出来!年轻人真轴啊。”
唐淮安想,谁更轴啊。论轴,他再年轻五百岁也比不上程浩然。
他笑了一声,没接话。
街口南边儿有脚步声,唐淮安抬头,外面昏暗一片,只看得清那个人的身高和一件黑色大衣。
“有人过来?”吊着两条腿的老板问。
店主专心摆弄箱子,看不见下面。只觉得气氛比刚刚更微妙,喜欢ROCK的小兄弟都不说话了。
“回家。”
店主往下一瞄,看见一个男人撑着伞站到小兄弟面前,俩人要掐起来一样。
“我记得我们分手了吧。”唐淮安补充,“而且是十年。”
格子上的店主差点摔下来。
“外面下雨了。”程浩然看着他,不受影响。
程浩然打量他一番,说:“你没带伞。”
“我可以买。”
“这里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
唐淮安指了指格子上的店主 说:“这里还有一个。”
程浩然指向左边的标牌,道:“他是卖榨菜批发的。”
唐淮安指了指满地的空纸箱,说:“我可以借一个,套头上。”
程浩然冷静道:“外面在下暴雨,纸箱大概率会被淋湿软。就算你套一个出去,你怎么回去?走三四个小时的路吗?”他继续道 “现在下暴雨,很难打到车。”
“……疯了吧你。”唐淮安再无言。
无论如何他搜不想跟前任共度四十分钟尴尬时间。
“你去吧,这块路段平时就不好打车。”店主解围。
周旋一番,唐淮安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他坐在副驾驶捏了捏眉心。
“带你去个地方。”程浩然道。
车子一路往下,溅起雨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