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是由作者废弃物处理机倾情打造的小说,孟玄山是小说的主角,小说着魔讲述了:孟玄山怎么都改变不了结局,所以他想好了,既然他过得不好,那所有人都要过得不好!
《着魔》精选:
孟明台慌张的跑下楼,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听到了声响,但不明所以的老管家。
孟玄山平躺在地上,头晕目眩,胃里翻腾,视线模糊,但却如同死不瞑目一般,固执的瞪着赶过来的孟明台。
后者浑身发抖,跪在他身边,双手无措悬停在空中 ,迟迟不敢落在孟玄山身上。
孟玄山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之中,似是听见了周围鼓动起混乱的躁动嘈杂之声。
片刻,便觉得自己身体一轻,疑似被人抱了起来。
余下一阵兵荒马乱之声,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孟玄山只觉得声音离自己渐行渐远,意识飘忽,直至再也听闻不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不畏惧死亡,反正不过是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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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已不知过去了几时。
杂乱声连绵不休,传入耳中。
双眼干涩发酸,半晌才逐渐恢复清明。
昏厥带来的迟钝感,让孟玄山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素来寂静的房间中,此时围了不少人。
除了几位忙忙碌碌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以外,自己的父亲孟洲,大哥孟时延,二哥孟明台,竟难得的齐聚一堂。
孟明台率先出声,语调中难藏劫后余生一般的轻松:"你醒了?!老三醒了!!"
声音炸在耳边,如同当头一记重锤,惊得孟玄山脸皮狠狠一抽,彻底恢复清醒。
周围的人开始行动起来,身体被人围着摆弄。
待到医生确定了他身体没了其他隐疾,尽数退出去后,身为父亲的孟洲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少搬来用。”
甚至不给人辩解的机会,便先入为主的确定了事件性质——不过是小孩吸引注意力的不入流手段。
孟明台惊道:“爸!”
没人比他更清楚孟玄山眼中的恨意多灼人,如同烈火一样,烧的人不忍直视,四处躲避,万劫不复。如此强烈的情感,没有做假的余地。
往日里孟洲对孟玄山的态度不见得有多好,冷言冷语不是少数,淡漠无视更是常见。
作为跳楼事件的亲历者,孟明台早已的察觉到了自己的弟弟已今非昔比。
父亲不改往日的态度,让他下意识感觉大事不妙。
他这头余音刚落,那头就听见孟玄山缓缓吐出一口气,笑道:“好的父亲,那我下次死在我妈坟上,如你的意,给我妈以死谢罪。”
脸上病气未消,脱口的话却尖锐如针。
此话一出,不仅孟洲和孟明台怔住,连一直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孟时延都朝他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孟洲率先反映过来,表情不变,额头上却青筋暴起,虽处在暴怒的边缘,但眼神却依旧锋利明锐的审视着孟玄山。
对于妻子拼死才生下来的孩子他投入的关心并不多,但这么多年过去,也让他深知此子本性懦弱蠢笨。今天贸然说出这么一番火药味十足的话,倒让他十分惊愕。
“这就是你为人子的态度?”孟洲眉头紧蹙。
须臾,又道:“你以为你这条命是你自己的?”
一座大山压下,任你立场如何,先低三分头。
孟玄山并不接他这招,黑洞洞的眸子盯着他,一改往日的暗藏慕濡,而是直白的怨恨与痛快。
“怎么,我死去不正和你的意吗?我死了,一切过错就可以更加光明正大的推诿到我的身上。这么多年来把我当做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你一定很得意吧。”
声音淡淡的,不含波澜。细听之下,却怨气滔天。
孟洲死死盯着他,额上青筋微跳。
房间内气氛剑拔弩张,空气如同凝固一般,在场众人目睹这场父子较量,都有些吃不太消。
孟明台左右张望,视线从孟州强压怒火的脸转移到孟玄山面露讥讽的脸上,心中大呼痛苦。
这叫什么事啊。
他干笑两声:“呵呵,老三说的这叫什么话······”
孟玄山对孟明台的话置若罔闻,毫不在意,他的矛尖对准孟洲,用力钻凿。
这是刻意的报复。
“母亲生我时去世,你心里一直埋怨我害死母亲,多年以来对我多有怪责,不曾尽过父亲的责任。其实我有一事不明,我出生与否,我本人没的选择,但让母亲怀孕的你,却有多条道路可走。宁可让我这个不能自己做主的胎婴背起黑锅,却不肯直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真相,你在害怕什么。”
不等对方回答,孟玄山面带恶意:“知道我跳楼时,你一定松了一口气吧。得知我还活着时,你肯定很失望。”
“我,你害死母亲的证据,尚存留在人世!”
这个黑锅,被他抛走。
一张盖的严严实实的遮羞布,被彻底掀开。
众人脸色皆变。
不是为了遮羞布下,众所周知却不愿直视的真相,而是为了揭布的人。
孟洲被亲儿子的话刺的往后退了两步。
孟明台伸手去接:“爸······”
孟时延面含担忧,不似作假,更快一步,上前搀扶住踉跄的孟洲。
孟玄山话头一转,利剑直指孟时延:“装什么好人啊孟时延。全家没人比你更希望孟洲出事吧。”
孟洲出事,孟家自然而然由孟时延接管。
重复死亡这么多次,孟玄山根本不相信孟家有什么亲情可言。他对这场戏码嗤之以鼻,大加讽刺。
在场众人没有真的傻子,都听懂了言外之意。
孟时延蹙眉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支持与责怪。
一如既往的软刀子:“小山,你也该懂点事了。”
最后一字刚吐出,一颗枕头如期而至,随即被子,杯子,闹钟······被狂风携卷一般接踵而来,噼里啪啦,劈头盖脸,被孟时延扶着的孟洲也被波及在内。
直到扔无可扔,孟玄山才嘶哑着吼出:“放你妈的屁!我还不够懂事!我他妈被你们欺负这么多年还不够懂事???我该把你们都杀了!我早该把你们杀了!!”
不解恨一般,大声谩骂着扑了上去,又撕又咬,手脚并用。手下没有章法,只要能让他恨之人受伤的手段全数用上,自毁三千也在所不惜。
孟明台如梦初醒,慢了一步,连忙冲上去帮忙。
三人没有回击,只是防御。要把他们都杀了的言论,实在过于惊世骇俗,让人难以接受。
孟洲为人父二十多年,第一次对这个孩子产生复杂的酸涩情感。
“给我滚!都给我滚!”孟玄山指甲迸裂,狼狈不堪,六神无主,手指抽搐。
直到最后,难以喊出声音,但他依旧用力挤出三个低沉的字:“快点滚!”
孟洲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离去,出门之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孟玄山独自站在黑黢黢的房间中,物品散落一地,他站在中央。客厅的灯光散进屋中,又随着门的阖上渐渐缩小熄灭。
是他们亲手关上的门。
在孟玄山不管不顾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又过了两日,姜醒携手林度登门拜访。
林度早前昏迷,不知是何原因。孟明台一心为蓝颜不平,脑子如摆设,认了自己臆想的死理,或者只是单纯想挑个软柿子捏捏,发泄一下怒气。他挑中了孟玄山,不想引发接下来的一系列意外事件。
这两人此次前来,想来是听见了些风吹草动。
也是,这些世家大族,哪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呢。
秘密都是满着普通群众的,同一阶层大事小事都相互流通,如何瞒得住。
想来现如今,孟家三子心理状态让人担忧,或孟三子已疯的传闻已经传的风生水起了。
“小山,好点了吗?”姜醒面容恬静平和,既不见过分的担忧,也没有明显的轻视,他只轻轻的睨人一眼,就让人觉得他上了心,叫人分外受用。
在孟玄山精神状态还算平稳的前几世,被这张皮相迷的五迷三道,几次三番做出荒唐事,皆是为了博人一笑。
“姜少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您就直说吧。”
孟玄山淡然道。
时过境迁,重来数世,连让他着迷不已的姜醒都成了他怨恨的对象。
姜醒面对向来对自己奉承的孟玄山的挖苦照样能面不改色。
反观林度,道行浅了不少,听闻讥讽的话,只顾着往姜醒身后躲避,畏畏缩缩,小家子气。
孟玄山瞧不上他这幅德行,不屑的嗤笑。须臾,垂下眼眸,掩耳盗铃般敛去眸中复杂的情感。
林度,姜家对外宣称是自家的远方亲戚,姜醒的表弟。性格懦弱却好管闲事,这是孟玄山对他根深蒂固的印象。
孟玄山曾经有段时间以为他跟自己很像。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孟玄山难以想象为什么林度总能轻而易举的获得别人的好感。就连向来对他不屑一顾的孟洲,都能对林度和颜悦色,宽容三分。面对自己这个亲儿子,却如同看见脏东西一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是何其的不公平。
虽然已经不在意,但每次回想起来,都如鲠在喉,食不下咽,让人厌恨。
这让孟玄山怎么喜欢林度?
久而久之,他对林度的厌恶算是众所周知了。
“小山,我只是担心你。”姜醒浅笑道:“听说你坠楼了,恢复的怎么样?”
孟玄山不动如山的躺在床山,半晌,半死不活道:“劳你费心了,没死成,还能苟活些日子。”
“小山。”姜醒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你这是怎么了?”
孟玄山冷笑:“姜醒,明人不说暗话,你有话就直说吧。”
姜醒向来避他如蛇蝎,甚至有几世,他的离世少不了姜醒的推波助澜。
即便孟玄山并不聪明,即便对方手段隐秘不留线索,同样的道路走上几百上千次,也能察觉出些端倪。
姜醒思量片刻,眼波流转,道:“小山,是这样的,你坠楼一事,跟林度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孟玄山掀开眼皮。
“外面都在传你是因为林度才坠的楼,你知道的,林度脾气软,向来不会争抢什么,连口头争论都输别人一招,传言虽然不痛不痒,但传多了难免会变了味道,你看,这件事是不是该有个结果了。”姜醒何等人物,这话说的直白,惹人不喜,但他岂会留下把柄,平白叫人抓他一条尾巴。于是,话头一转:“其实我也不瞒你,这次的事我也听到了些风声,真假先不论,多少也与林度沾点关系。”
姜醒面露惭愧:“小山,咱们关起门来解决问题,我带林度过来就是来赔礼道歉的,事情过了就算完,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孟玄山听了半天,心里烦躁的不行。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他出面解释。
什么叫关起门来解决问题,听起来是为他着想,言下之意不就是,道歉一事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不会叫外人知道。
林度既保全了名声,也洗清了嫌疑。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因他而受伤的孟玄山除了一个无人所知的道歉以外,什么也没得到。
甚至还要拖着病体,帮其解决不知谁传出去的谣言。
孟玄山当即就想翻身下床,奔到镜子跟前,看自己脑门上有没有刻着【冤大头】三个字。
孟玄山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姜醒笑意更浓。
林度缩在其身后,也抬眼看了他一眼。
孟玄山回以一笑:“但是我不。”
姜醒的笑意僵在脸上。
“谁要跟你们解决问题,林度确实没有害我的心,但我因他受伤是事实。”
姜醒按住脸色涨红想要开口的林度:“小山······”
孟玄山道:“姜醒。”他将已经受过一次重击的闹钟再次丢出:“去你妈的。”
姜醒猝不及防,没做准备。闹钟砸在他的额角,他痛苦的蹲下身去,捂住创口,片刻,一抹殷红从指缝中渗出。
林度慌不择路,蒙头乱转,半晌才找回理智,蹲身去看不发一言看不清面容的姜醒。发现对方破了皮相,竟提起勇气,抬头与孟玄山对视:“小山,你不能!”
孟玄山视线转向他,道:“忘了还有你,也去你妈的。”
林度哑言。
孟玄山重生次数早已数不清楚,他自己都是糊涂的。有些事忘的一干二净,有些事却记得分外清晰。
他记得,有几次,姜醒就是这样用烟灰缸砸向自己,头破血流间,嗤笑声此起彼伏,偶夹几声侮辱性言语。
孟玄山回忆的恍惚,朦胧之中,他似是又听见了姜醒笑意盈盈,语调柔和平缓,在众人的吵闹声中也清晰可辨:“小山,大家都想听你学狗叫。”
失神片刻,孟玄山听到自己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姜醒,学狗叫我就如你所愿。”
意气风发的姜醒怎么可能会抛掉人性学那畜生吠叫。
气氛一时间僵持了起来。
姜醒面色发白,深深地看了孟玄山一眼后,不发一言,捂着伤口掉头离去。
想来是气狠了,连旁边惊恐矗立的林度都顾不上管,只将那扇门摔得震天响,连窗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人走数米,残留的火气似乎还残留在房间里,久不能消散。
孟玄山冷眼旁观,皆在意料之中。
姜醒虽然是私生子,却从小养在性子和善的姜夫人膝下。
资源待遇即便比不过姜夫人亲自生的姜老二姜梦,但得其庇护,姜家投在他身上的资源也算不得少。
身份上不太体面,却从未有人看他不起过。
姜夫人的宽厚,也养大了姜醒的胃口。
孟玄山数不清第几世了,他偶然得知姜醒的野心,震惊不已。
得姜醒左右逢源的效益,其与世无争的温和秉性深入人心。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蔼然的皮囊下暗生鬼胎,包藏祸心。
孟玄山想的出神,一时间竟忘了旁边还站着个林度。
回过神来时,林度已经往前蹭了几步,满脸纠结。
孟玄山嘴角骤然拉下,冷言:“你怎么还不滚?”
余音未落,不等林度回答,他又道:“哦,我忘了,你是来让我出面给你解释的,目的未达成,你怎么甘心就这么走了呢。”
语调中的轻视不加掩饰。
“我不是!”林度难堪地抬头,急切的解释:“我关心你。你有点不对劲。”
孟玄山表情狰狞:“你装什么好人!你关心我?我轮得到你关心?”
“外面传闻说的没错,我跳楼摔的头破血流都是因为你!”
孟玄山口不择言,一腔怒火燎了起来,无处发泄,只能逮着面前这个冤客,斩之。
林度受了惊吓,脸色本就不太好看,如此一来,更加差了几分。
他有心解释缘由,却苦于口舌笨拙。不知该从何说起,支吾半晌,不得要领。
孟玄山眼下直跳,只觉得意识脱离躯体,四肢不受控制。怒火烧的他理智全无。
蓦的回神,他已经将林度扑倒,骑在对方腰上,巴掌扬起,左右掌掴。
林度哭的悲惨,双颊肿胀,两眼泛红,大颗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哽咽不止,好不可怜。
孟玄山有些恍惚,懵懂之中,却又觉自己屁股处有些异样。
他下意识向后摸去,只捏到了一处坚硬的物体,隔着布料,仍能感觉到那物的灼热。
随着他的动作,林度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低吟。
与哭泣不同,带着欲望的低沉。
孟玄山诧异的看向哭泣的林度,只见对方双颊红透,不知是被他打的还是羞的。
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抓的是何物,顿时厌恶至极,猛然松手。
“小山······”林度眼神迷离,低声沉吟。
孟玄山厌恶之色溢于言表,抬脚踩在他脸上,脚心捻了一下。
“林度,你恶不恶心!”
忽然,孟玄山脸色大变,瞬间将脚缩回。
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他被林度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