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霜所著的小说《穿成太监的他为何总是身陷修罗场》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穿成太监的他为何总是身陷修罗场围绕主人公斐曦开展故事,内容是:斐曦是真的完全想不明白,他本人都已经是太监了,为什么还要经历修罗场?
《穿成太监的他为何总是身陷修罗场》精选:
因为斐曦耽搁的时间也挺长,同屋的许多人已经轮换完了,此时也有些人聚在廊下,盯着过路人,他们的注视着斐曦回房,然后多是对视一眼,最后了了。
斐曦今天早上就经历了这种眼神洗礼,不过他都当是别人工作之余的消磨时间。
他这个人向来善解人意。
斐曦坐下猛灌几口茶水,就在整个人才放松下来的时候,算了,能活一天都赚。
这时江时回来了。
在斐曦大病恢复后,江时不知从哪里找到门路弄到了一个双人间,虽然隔壁还是大通铺,但是已经好太多了。
“慢些,怎么喝得如此着急?”江时从斐曦手里拿过杯子,接着倒了杯水。
斐曦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见他反手自己喝了,一时间脸上控制不住的呆滞的一瞬。
够了,老子心疼自己。
江时嘴角上扬,重新倒了杯水给斐曦,然后从袖子里抽出帕子,动作无比自然的给他擦额上的薄汗。
斐曦却还在拿着杯子犹豫了一下,看江时神情自然,怀疑自己是否小题大做了些。
“乌玥,如果我们两个性别不一样就好。”斐曦感慨道。
他没注意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人僵硬了一下,江时动作轻柔的替他抚平鬓边的乱发,把帕子重新收回袖中之后才问:“哦,为何?”
斐曦心中摩拳擦掌,没有什么比逗乌玥更有趣了,那些恼人的事都抛诸脑后好了,“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娶你回去做美娇娘,一生和和美美也不一定。”
和无根之人谈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行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江时这个人意外的开朗温柔,他甚至能在斐曦面前主动说过让他不要因为没了下面的东西就自暴自弃,免得被那些心里扭曲的老太监骗去。
江时望着斐曦的眼睛好似藏着什么,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呀你,又耍皮。”
虽然太监因为身体部分缺失,激素分泌失调都显得有点阴柔,但江时却丝毫没有那种感觉。他就好像一株绿竹,永远向着阳光笔直的生长,再加上俊秀的外表和清亮好听的嗓音,吸引了大批宫女太监的青睐。
斐曦头一次当鹊桥的时候还被对方太监的身份惊到了,他一直以为无根之人更喜欢女人来着。
不过,不理解,但尊重。
斐曦在洗漱的时候以水为镜,自己这具身体完全就是一个病态白的瘦弱小子,看个头也才也是发育不良的矮个子,实则已满十九了。
就算江时真的喜欢太监也不至于看上自己这款,庆幸的是其他找他搭线的太监也是这样想的。
突然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然而给别人当鹊桥之后,江时好似每天都有烦心事,待人也不那么温和。
尤其在斐曦找他说话解乏时,一言不吭看着他。
就如,斐曦要喝水,江时倒了茶水递过去,盯——
斐曦坐外面嗑瓜子,盘子里没东西了,江时不知怎的拿来新的倒进去,盯——
简直让人如芒在背,斐曦身为资深社畜,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事了,并将这个让无数少男心碎的消息散播出去。
后来就常遭人目光洗礼,但是斐曦脸皮厚,完全不想去探究是什么原因。
又是同样的黑暗,斐曦试图伸手去摸,却连四肢都没有感觉,这已经是他第n次做这个梦了。
一重又一重的黑,周围只有细碎的杂音 ,他恍惚间听见了有人在哭,想发声却被什么捂住嘴,然后脑子就像生锈了一样,思绪在一瞬间沉下又浮起。
往往这时候他就被踢出了梦,人醒后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脖颈间湿漉漉的。
斐曦难耐的扯了扯领口,爬过去倒了杯水灌下去,连着喝了好几杯才缓过来。喝完舒坦之后刚想转身找把椅子靠靠,就撞到了江时身上。
“嗯、?乌玥你来啦!”刚睡醒人还有点迟钝,身体条件反射出平日里讨巧卖乖的样子。
江时伸手给他擦了擦脸,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声音似乎较以往多了几分腼腆,“又做梦了吗?下次给你煮些安魂汤,可不能喊苦。”
“怎么会呢,乌玥给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喝的下去,区区苦味……”他话还没说完就叫江时捂住了嘴,斐曦睁着眼睛茫茫然地看着他。
江时不自然得撇过脸去,手指从斐曦的腮边滑过,似是有点狼狈的点了点他的额头,“圆圆你啊,真是什么都敢说,下次起来把衣服穿齐整,还好只是你我一起,不然得让人笑话去。”
斐曦闻言摸了把脸,低头一看,里头大门大开的,白花花的露着一片。
哦豁,还好没遛鸟,难怪有点凉嗖嗖的。
还没等他出声,江时已经出去了,背影似是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今天你休息,我去给你拿东西来。”
这时斐曦想起了那句至理名言:你脸红个茶壶泡泡啊!
屋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别扭。麻利的整理好自己之后, 出门就只看见门口留下的东西,江时人又不见了。
江时似乎又升职了,也比平时忙了许多,斐曦搭着他的光吃食和待遇也好了不少。脸上也长了点肉,加上人长得也乖,打交道的宫女都喜欢捏他的腮肉,斐曦每每都讨饶喊姐姐。
而且江时每次看他目光也常停留在那两颊边,斐曦最初还以为脸上有脏东西,后面也习以为常了。
凭借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小事无需多言。
斐曦现在过上了前世梦想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没有加班,其他时间用叶子牌解乏,逗逗之前被雨打下来的小鸟一家,浇浇花。顺便把之前学过皮毛的太极打一下,一天天充裕的很。
夕阳西下,斐曦坐在门口,看着泛黄的天空,眼神里翻涌着不知名情绪。
要是一直这样,也不是不行……
“圆圆?”江时清亮的声音传来。
斐曦抬头看见少年半边身子披着黄昏,如青竹一般挺拔的身影向他走来,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一双眼睛在霞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如果他们只是平常人家,乌玥也许会成为乡外十里有名的少年郎吧。
斐曦看着他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恍惚一阵,直到少年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脸上骤然绽放笑颜,稚嫩又青涩。
总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斐曦看着淅沥沥的小雨,雨水顺着屋檐一滴滴的落下,连成线。
往常他总感觉有人在暗地里窥探,今天他在表情凝重的太监嘴里知道了。
原身之前是最低端的小太监,斐曦穿来的时候搭了江时的船,地位直线上升才有机会知道。
每隔一段时间上头都会下来挑人到上面伺候,具体是干嘛的没人清楚,大家只知道没多久那些人的家人都会被赏赐许多贵重的东西,人在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打着挑人伺候的名头, 具体派去哪却从没说过。选中的人能得五十两银子,就冲着这个,平日里那些缺衣少食的人都拼着往上报,也有一些给下面人门路去报名,从中抽七成也有人争着要。
但是也有人担忧,因为从报名的人挑出来的还不够数,他们就会从没报名的人中选。
这简直就是在每个人头上悬了把利剑,只分知道和不知道的,清楚着死的和不清楚死的。
雨渐渐没了,天却还是阴着。
大院里乌泱泱站着一群人,或焦急或兴奋,被叫出列的全是兴高采烈之人,就在有人松了一口气时,那老太监尖锐的嗓音吐出三个字:“缺一人!”
人群躁动不已,很快那老太监念出了一个人名:“江时。”
一瞬间所以人的目光集中到排首的江时,他自是神情不变,嵬然不动。
斐曦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以乌玥的身份不可能被选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恍然若失间看见一个宫女装扮的人在小门边鬼鬼祟祟,那是之前他撞到过在花廊里和江时起过争执的贵人的侍女。
老太监抬眼看了看,收起画卷,“入列吧。”
怎么可以,如果乌玥走了,还不如现在就了结他,藏在斐曦心底的慌张在此刻一其迸发了出来。
他在其他的小太监那里打听到,已经有人开始找十四五的小太监去盘问了,有人回来了,有人没回来。
哈,真是两头死路。
斐曦抬眼看天,那大片乌云里开始闪过细光,雨滴又从天上坠落。
“江时!”老太监看无人动作,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另外的太监撇了眼老太监,又看向江时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江时!”老太监有点恼怒了。
“到!”
江时听到这声音,顿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想往前走却被人按住,此前朝他使眼色的太监此时低垂着眼,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
斐曦应声后脱身出列,那叫人的老太监却是发出了几声不明意味的嘟囔,脸上满是嘲讽。
“呵,还真叫人请出来了。”
斐曦一声不吭,抿着嘴角,袖子里攥着拳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站了出来,凭着一股气他就走向了那未知的地方。
“非也,算得您抬举。”斐曦僵硬的回了句,真像他前世的同事说的那样,他心底的那股火迟早把他烧连骨头都不剩。
那老太监没说话了,只是呵呵两声。
在斐曦等人被带走之后,他在后面又拿出一份卷轴叫人改写,待最后一笔完成,上面赫然留下了斐曦的二字。
老太监看了眼旁边人,对着竖立在原地的江时只留了句:“时也,命也。”便摇摇晃晃的走了。
很快人群做鸟兽散,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一人。
江时站在那里,任凭渐渐大了的雨滴砸落在脸上,他脑中回荡着那句:“原本牵扯不到你,只是那愣头青卷进去了,凭现在的你也没办法干涉了,就从罢了吧。”
什么叫原本算不得牵扯他,难道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吗,要这样来警醒他 ,圆圆……
已经分不清雨中的人脸上留的是雨水还是泪了,他双唇无血色 ,雨水流入指缝里混着献血流出。
很快他被人拉了回去,苦口婆心的劝他。
“莫要犯傻了,你现在站这又是何苦你?只叫人晓得了告你有抗命违旨意图,回去吧,还有办法的,说不准他就活了呢……”
斐曦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他们这一行人在来事就被蒙上了眼,被牵着磕磕碰碰的走了很久。
最后被带到一个完全封闭的宫中,这里除了放置东西的柜子,墙上挂着一连老老少少的皇帝画像,地上没有一件可供休息的器具,地上虽然感觉却有着许多深浅不一的划痕。
整个地方给人一种压抑,可怖的感觉。
“散!”
不知从哪来的人喊了一声,被带来的人从开始的慌乱变成惶恐,夹杂着几声尖叫人群四散开来。
在这完全分不清方向的地方,斐曦被裹挟着跌跌撞撞的找到了一个夹层。说是夹层,其实只不过是两扇置物架交叠在一起,前后尚有空隙,中间便成了一个勉强供人蜷缩的地方。
斐曦强忍住心中虚无,手脚并用的搬来一个盆栽挡住侧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但人的第六感就是时不时给一个提示。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的斐曦被一声尖叫声惊醒,地面开始震动,有瓷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已经分不清到这些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他只觉得手脚的血液开始倒流,胸口像被堵了一块石头,口中的鲜血将他的神智拉回几分。
斐曦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是突然听到了一人的脚步声,那人磨磨蹭蹭的朝他这边挪动。
斐曦心中警铃大作,手脚开始回过劲来,现在只能祈祷对方发现不了他。
然而,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上天赐予的幸运祝福。
“起来。”一个喘着粗气的人拨开了挡住的绿叶,他手里拿着把染血的刀子,眼神凶狠。
斐曦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铁锈味,他费力的从里面爬出来,本就瘦小的身体从里面钻出来还算灵巧。
那人紧紧盯着斐曦,手里紧攥着刀,似乎一刻都不敢放松,他将斐曦赶到远处,自己则想赶紧钻进去。
斐曦原想从旁边再找其他可藏的地方,可是突发事变,原本还在钻动着想藏起来的人突然倒地不起。那人捂着脖子,血一股股从他的口鼻,脖间中流出,在地上汇聚成小水洼。
这场景让斐曦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却猛然回过神来,往旁边看去。
果然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人正弯腰捡着地上的长剑,他的发尾似乎粘着某种黑红色的干涸物,赤脚踩在地上,赤金色的衣袍拖地,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壶银瓶酒。
场景诡异让斐曦腿软到瘫坐到地上,只是这次比之前多了几分心理准备,他扶着墙以跪着走的方式朝后面退却,争分夺秒地逃命。
不过几瞬,那个蓬头散发的家伙就将那剑抵到了斐曦的脖颈间,只要他往前再进一寸就能血溅三尺。
斐曦脑中空白了一瞬,他楞楞的抬头看向那披头散发的人,只见男人正仰头饮酒,壶口流出晶莹的液体带着谷物发酵后的清香滴落到他的脸上。
男人侧头停留片刻,转头露出的双眼盯着地上似乎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
斐曦努力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来,好让自己能逃离眼下悲惨的情景。
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这个人眼里只有漠然,就好像他这个马上要命丧黄泉的人就是路边的野草,屋里的摆件,算不得一个人。
如果可以斐曦或许会咧开一个嘲弄的笑,可是现在他已经无从思考了,心里的那把火被这冷漠的眼神烧得愈来愈旺。
他有一万个问题,问问老天,让他活下去需要什么苛刻的条件。
男人的眼里突然起了些许兴味,斐曦却以不去管他,白得毫无血色且瘦削的手握上剑刃,血从指缝处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割裂了银白的剑身。
斐曦被手中的刺痛拉回了些许神智,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几分面熟。
那人好像瞧见了什么极感兴趣的东西,就那样轻巧的让斐曦一点点把他手中剑拖了过去,似乎嫌少年的动作太慢他弯腰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只是他料不到斐曦的大胆。
就这样斐曦连人带剑一起拽了过来,面前人像一下就软了身子将他扑倒,被压在身下的斐曦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哼,连手都不要了,是么?”他的语气漫不经心,或许是年纪不大的原因,声音也意外的清朗好听。
斐曦却笑了,被即使被上面人的头发盖得严实,也让他笑得心肝具痛,笑声戛然而止,他侧过头去喘息几声,一如既往的谄媚道,“怎么能和能大人宽宏大量饶小人一命相比呢。”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年轻人似是沉迷,往斐曦脖颈间嗅闻。
“或许是小人紧张之余流出的浊气……”真是很眼熟的场景,斐曦心中嗤笑,如果老天是个编剧,那一定是一个月1700的那种。
“不是……”他似乎没有在斐曦脖颈间找到了一个好位置,撕拉一声就将身下人穿戴整齐的衣服撕开一个大口,露出里面纤细白皙的脖颈。
斐曦顿感不好,果然脖间被舔舐的几口激起一片疙瘩,他是什么神经病。
似乎觉得不够男人用力咬下,直到他的口中充斥血腥味,而被咬的斐曦就不好受了,为什么人会有虎牙这种东西。
因为失血过多斐曦眼前一片花白,额头浮现许多薄汗,模糊间好像又闻到那股浓郁的味道,让他的脑袋卡顿的如同发条生锈的机器,黑暗如约而至。
那股莫名的香味却像是带到了斐曦的灵魂深处,让人头脑发昏直到沉睡。
梦里又是什么都没有,这次斐曦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突然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现在了——棺材,他现在就像躺在已经埋葬的棺材里,黑暗,束缚,寂静无声。
下一刻就如破水而出的鱼,猛然惊醒后大口呼吸,条件反射的想去摸茶杯却碰了个空。
“醒了?”那人换了套衣裳,束着发,蹲在旁边,饶有兴趣看着斐曦。
斐曦睁眼就看见了周围夺目的龙纹雕饰,那旁边这位是谁则不言而喻。
他心惊肉跳的同时,也看见了手上醒目的伤口,被人一圈一圈随意的包扎好,不太雅观,胜在结实。
劫后逃生让斐曦的职业素养得到质的飞跃,所以他一个高难度的起身加滑跪到了男人脚边,跪伏在地上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料皇帝却哈哈大笑,脸上显出些许孩子气来,“谁教你这么喊的?有趣有趣!”
斐曦只在江时的书里看见过有关现任皇帝的消息,他是王朝血洗后的获益者,如今的朝廷可以说算得上他的一言堂,甚至在有言官唤了他本名后被处死。
因为这个故事他牢牢记下了皇帝的名字——赵以灵。
不等斐曦回答,赵以灵就已转身坐在了金漆彩绘的宝座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跪在下面的斐曦面上还挂着职业微笑,皇帝冷不丁来了句:“要不是你那双眼睛还看得过去,朕会把你现在这张笑皮扒下来。”
斐曦一秒垮脸,手脚规规矩矩没敢乱动一下。
“这下顺眼多了。”赵以灵哼笑几声,手指敲了敲桌面,“不是要喝水?”
斐曦垂首恭敬站着,用余光扫到了茶水,小步快跑过去,手哆哆嗦嗦地的倒了一杯。本来人就偏瘦,加上手上包的布条,一整个人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又不得不在皇帝的注目下,将整壶茶水都灌进了肚子里。
只是回到原处后,皇帝不知道从哪变出把匕首在手中把玩。
斐曦恭敬的站了许久,干这个他是专业的……身体反应比脑子来得快,他的腹部一下子就涨得不行,整个人都开始扭扭捏捏的。
“陛下,小人、小人先行告退了……”说完刚撅起屁股想告退的斐曦被一把匕首逼停。
斐曦感觉那把插在地上的匕首反光亮得刺眼,不禁咽了咽唾沫。
坐在上首的赵以灵敲了两下桌面,小门边的屏风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太监,斐曦认得那他,所有太监的头头——赵总管。
赵总管察言观色的本领练的炉火纯青,他一眼就知道了斐曦扭捏的姿态是为何,从身后掏出一个罐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斐曦面前。
这让斐曦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下一瞬就更加恭敬接过了赵总管手里的东西——天杀的,神经病是要他现场表演太监上厕所吗?!
赵总管发挥出他看家的本领,从皇帝那里懂得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他躬身退了出去,临关门前还给斐曦投来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斐曦拿着东西不知所措到只剩把字刻脸上了,这对主仆有点东西啊。
赵以灵在上面换了个坐姿悠哉地看着斐曦,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一个新时代青年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面子比命重要在斐曦这里是行不通的,他心中一横,闭上眼睛,手哆嗦着解开扣子,耳边只剩哗啦啦的水声,脸被羞得通红。
现在手上的伤口都不痛了,他心痛。
就在水声渐渐平息,斐曦以为自己要从这尴尬的气氛中解救出来时。
“你不是太监吗?”赵以灵好像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好奇,但斐曦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太监不是太监,那就只有欺君的太监了。
“陛……陛下,小的不行!小的是天阉啊!望陛下明察!”斐曦闭眼大喊。
对面似乎没有做声,但斐曦感觉自己下身受到强烈的注视,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斐曦全身汗毛竖起,只一下就被一把冰冷的器具抵住,加上下面的衣服还没挂上,斐曦的下半身一整个冰冰凉凉的。
赵以灵好奇地问:“真的不行吗?”
神经病的注意点果然不一样,斐曦觉得自己不如现在就死了。
为了最后的尊严斐曦闭上嘴巴,一声不吭,两人就这样对峙了许久。
小斐曦对这大起大落的场景没有丝毫的反应,斐曦对此又庆幸又伤心。
似乎是得到了验证赵以灵的心情好了不少,经过如此多的闹剧,斐曦对皇帝的情绪算是摸到了点门路。
赵以灵收回匕首,用帕子一包随手扔到了地上。
“看来你没有骗朕呢。”
斐曦面无表情,干巴巴的说了句:“陛下圣明。”
除了假笑,他对这个神经病没话说。趁着赵以灵转身的功夫,他赶紧整理好衣服,果然下一秒大门就打开了。
这时候斐曦才看见外面一溜烟的侍卫宫女,微微垂首,表情肃穆,为首的赵公公对着皇帝谄媚非常。
看到同事斐曦脸上也挂上了职业微笑,马上就被赵以灵一句话打回了原型,“再让我看不顺眼……”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了。
周围的侍从皆是一惊,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不可置信。
后面斐曦才知道,皇帝的寝宫里从没留过人,对此他表示自己的清誉不保。
皇帝出行走的就是气派,斐曦自觉的挤到了赵总管身边,被对方瞥了一眼,算默认了。
然后他们就一起换到另一个地方守门,斐曦头一次如此正式的参与现职工作,毕竟之前靠裙带关系一直在摸鱼。
新鲜阵一过就开始痛苦,斐曦看着神情淡然其实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哝,来点儿?”就在痛苦的斐曦打算闭目养神时,旁边赵总管伸来援助之手。
霎时,斐曦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一块八珍糕下肚,斐曦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原谅这个世界几秒钟。
赵总管看旁边这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讨喜,人怎么神戳戳的,他看了眼门那边,罢了,昨天晚上也是受苦了,没缺胳少腿就脑子出点问题也是大福之人了。
斐曦抬头就看见了赵总管那慈爱复杂的眼神,不明所以,但是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善意,回以一笑。
很奇怪,吃了那么多粮食不长个子,肉光长脸上,而斐曦清楚地知道很少有人能对笑脸相迎的他落脸,除了那个神经病。
赵总管欲言又止,又垂首作谦卑状,就在斐曦还不明所以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伴随着纸张哗啦啦散落的摩擦声。
然后就是赵以灵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出,脸上一贯的冷静。
赵总管给斐曦使了个眼神就急忙跟了上去,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斐曦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越急事越多,斐曦转头就撞到了前人身上,然后听见了一阵吸气声,抬头一看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赵以灵微眯起双眼,就在斐曦坐立不安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时,他转身上了步舆。
赵总管人老事精对皇帝的情绪把控非常到位,上去和赵以灵耳语几句后,利落地把装鹌鹑的斐曦提了上去。
不是,跨度这么大的吗?
斐曦缩在角落,他什么身份,赵以灵什么身份。
“过来。”
赵以灵现在越正经,斐曦越觉得他是个衣冠禽兽,谁家好人能面不改色让别人把隐私演示给他看啊?
斐曦漂移过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真诚 ,“陛下有何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在所不辞!”
还是那股熟悉的目光打量着斐曦,他自愈脸皮厚也经不住这样盯着看啊,这皇帝是不是都有点心理疾病。
等半天皇帝只向他招招手,斐曦了然,他前世招他家狗狗也是这样。熟门熟路的靠过去,冷不丁被赵以灵摘了头上的小帽子。
因为早上那出事,斐曦只来得及把头发塞进去,外面看着整齐,实则内里一团糟,帽子一摘就塌了。
赵以灵伸出手去挑起斐曦一绺头发,指间转啊转的,闭目养神。
别的不说,这家伙不发病的时候还像那么个温润尔雅的谦谦公子。斐曦开始鼻观眼,眼观心,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下班去找江时。
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毕竟他在那的时候就没听说被选中的人有回去的。
或许想的太过入迷,待到斐曦回神他又嗅到了那股浓郁的香味,偷偷看了眼赵以灵,难道他身体出问题了?
斐曦瞧瞧往外挪了挪,他实在受不住,这味道太香到感觉自己已经被腌透入味,呼出的气都带着这浓郁的味道,头晕。
谁料下一刻他就被人拉了过去,心底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冒了出来。
赵以灵将头埋在斐曦颈间,冷冷的呼吸打在脖子让人汗毛竖起。他们的发丝交缠,斐曦跪坐其间,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动物。
斐曦浑身紧绷,之前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疯子可不给人时间准备,猝不及防被舔舐了下脖颈,他现在无比清醒,所以就清楚的知道到酥麻感的从尾椎骨传至头顶。
斐曦很怀疑赵以灵的皇位怎么坐稳的,在里面啃人血肉,还能在外面装的没事人一样,皇帝这一脉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
或许胡思乱想分散了些注意力,在赵以灵又一次重重的咬到之前的伤口上时,他觉的也就这样了。
他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斐曦脑袋昏昏沉沉,那股香味跟迷/魂/香一样,每次出现这皇帝就和失了智一样乱咬 。
思绪游离间他感觉有人将他拦腰抱起 ,然后把他丢到了软软的布帛间,好软好舒服……等下……
斐曦费力的回神,视线也清晰了点,他盯着头顶红金交错的床帐,短路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皇帝的寝宫,再等下去就菊花不保了。
天杀的,他连小姐姐的手都没牵过!
他艰难的翻身,蛄蛹着想离那神经病远点,然后就被人抓住纤细的脚踝给拽了回去,身后的人发出不明意味的笑声,一下就让斐曦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夭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