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二次猎雁》的主角是商尽也穆雁生,是作者阿哩兔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禁二次猎雁主要讲述了:穆雁生只想要跑路,他一点都不愿意和商尽也在一起,可问题是,他还是被商尽也抓回来了。
《禁二次猎雁》精选:
曲钟山上今天很热闹。
一辆接一辆的豪车沿着山路鱼贯而行,驶进山顶那座平日里从不待客的商宅。
不为其他,只因今天是商家小少爷的新婚之日。
结婚场地安排在室外,宽阔草坪上的地毯用白玫瑰花瓣铺就而成,宾客区座位两侧堆满了艳丽的花团和装饰,台上白色轻纱拂动,如朦胧水雾,远处层叠青山林海隐没其后,影影绰绰瞧不真切。
管家安排客人入座,佣人送上茶水糕点,双方新人的父母在外待客,谈笑道贺声像一把火蔓延进远处的主楼内。
院外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主楼内的佣人却各个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不像是办喜事,倒像是奔丧。
他们埋头规规矩矩做着自己的事,哪怕二楼某间房里的小祖宗已经闹翻了天,也不敢多看一眼。
二楼。
穆雁生被反捆着手绑在椅子上,因为挣扎的幅度过大,重心不稳直接连人带椅摔在了地上,尽管有地毯垫着,也砸得不轻。
他从大半夜被绑到现在,嗓子都喊哑了,累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僵硬地用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蜷着。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脚步声缓缓走向他。
如钟表倒计时,咔哒、咔哒,最后在他面前戛然而止。
手工定制的昂贵皮鞋停在他面前,不用看都知道对方是谁。
穆雁生沮丧地耷拉下眼皮。
来人将手里装着食物的盘子放到桌上,随后默默把倒地的穆雁生扶了起来,还替他掸了掸头发上沾着的毛屑。
“叫够了?”他问。
话中明显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居然还笑得出来。
穆雁生咬咬牙,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
便佯装乖巧答道:“够了。”
“不跑了?”
“……”
穆雁生抬头看他:“不跑了。”
男人这才来到他身后,给他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垫在绳子内侧的软帕也一同落地。
穆雁生一被松绑,立即揉起了自己酸痛的手腕。
他瞄了眼地上的帕子,心情复杂。
昨晚上他被绑了两分钟就开始大声叫疼,希望男人能松开他,可对方充耳不闻,只是在他假叫唤两声后给他垫上了这些帕子。不然按他这一晚上挣扎的力道和时间,手腕肯定得磨破。
假好心。
垫帕子的是他没错,可绑他的人也是他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他害的。
穆雁生起身松了松筋骨,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房门处瞟。
男人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别想着跑,现在外头都是人。”
“……谁想跑了。”穆雁生心事被他戳穿,自以为很理直气壮地反驳。
“那昨晚上准备逃婚的人是谁?”
穆雁生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哼了一声不开腔了。
商尽也没在意他的沉默,走到桌旁冲他扬扬下巴示意:“过来,吃点东西。”
穆雁生从大半夜折腾到现在按理说早该饿了,但他没有胃口,不想吃,就站着没动。
“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穆雁生暗暗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跟前半米处停下了。
商尽也食指扣了扣桌面,惜字如金:“吃。”
穆雁生真的吃不下去,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用生疏的语调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商尽也。”
静默两秒后,商尽也嘴边漾起一抹微微上扬的弧度:“嗯?”
“要不,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你不觉得荒唐吗?”穆雁生试图和他讲道理,“我和你……严格点说,昨天才刚认识,我们彼此都不了解,你就这样和一个陌生人结婚,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嘴边的弧度又落了下去。
商尽也定定注视着他,穆雁生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良久,商尽也终于开口,淡淡的语气:“说完了?”
“……嗯。”
商尽也:“说完了就赶紧吃,吃完了换衣服,婚礼马上开始了。”
“不是……”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穆雁生正要继续说,商尽也突然抬手握拳,往桌面上轻敲一下。动作幅度不大,堪称优雅,力道也不重,却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穆雁生被这声吓得一个哆嗦,立即住了嘴。
商尽也板着脸无声朝他逼近,穆雁生生怕自己又被绑起来,慌得止不住往后退:“别别别你别过来!”
退后还没几步,他就被商尽也一把抓住手腕,强行拽到窗边。
穆雁生还来不及呼痛,商尽也掀开窗帘一角,掐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扭向窗外,道:“自己看。”
穆雁生下意识望过去,一惊,不光是楼下,远处的婚礼场地上也几乎都坐满了宾客,比他想的人群规模还要多上许多。
“看到谁了?”他问。
穆雁生沉默不语。
商尽也便佯装贴心地给他介绍起来:“我们的父母,商穆两家的长辈,亲朋好友,他们路远迢迢赏脸过来参加今天的婚宴,你却说要和我取消婚约?”
商尽也的手指很凉,声音好似也带着寒意。
“你就这么希望我今天颜面扫地?”
“我……”穆雁生一时语塞,“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商尽也反问,“那你现在为什么要提这种无理要求呢?”
远处似乎有宾客抬头要往这边看来,商尽也手指一松,窗帘闭合,隔绝了外界的画面。
景物被隔绝,但他的声音没有。
“要是因为你的任性妄为,导致这场婚礼无法举行,你猜猜会发生什么呢?往小了说,顶多大家一气之下不欢而散,”他加重了语气,“可往重了说,两家关系恶化,长辈之间闹出嫌隙,谁来承担这个后果?”
“……”穆雁生呆呆对着窗帘站着,答不上来。
商尽也道:“你吗?雁生。”
自己的名字忽然被他用一个极为亲昵的语调念出来,穆雁生心头一跳。
商尽也站在穆雁生身后,他比穆雁生高出许多,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身影下。
他轻轻摩挲着穆雁生的脸颊,穆雁生被他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鬼使神差地不敢躲。
“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这桩婚事从小就定下了吧?”商尽也微微低下头,近在咫尺的呼吸如数喷在他耳边,“要悔婚,你早不悔晚不悔,偏偏结婚当天悔,你是什么意思?”
“你耍我?”简简单单一句话,让穆雁生彻底无话可说。
商尽也两指抵住他下巴尖,轻轻挑起,迫使穆雁生仰起脑袋。
穆雁生与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
深夜中潜伏在隐蔽处,准备随时撕咬猎物的野兽,大抵就是这样的眼神吧。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穆雁生,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劝你还是不要抗拒这场婚礼,否则别怪我待会儿绑你上台。”
闻言,穆雁生瞪大了眼睛。
“届时,我会告诉在场所有人,是你逃婚毁约在先,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既然都撕破脸了,场面闹大一点不是更有趣?”
瞳孔微不可查地震颤着,穆雁生喉咙里漫上腥苦味。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堪称温柔询问,在穆雁生听来却像极了威胁恐吓。
不,或许并不是恐吓,他是在冷静地描述事实。
经历了昨天一系列事件,穆雁生已经大体摸出了他三分脾气,他知道,商尽也现在没有在开玩笑。如果自己不肯就范,他绝对能将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变为事实。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商尽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藏在口腔中的舌尖似毒蛇淬了血的信子。
疯子笑着问:“现在,你愿意吃东西了吗?”
-
两个月前。
刚刚大学毕业的穆雁生还没来得及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环球旅行,就被自家亲妈告知,他那个久居国外的未婚夫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居然还不准备走了。
这是穆雁生怎么都没想到的惊天噩耗。
说出去可能会被人笑话。
谁会相信这年头还有娃娃亲这种东西?
可好死不死,穆雁生就是当事人之一。
穆雁生自从有记忆开始,他的亲妈,方娅女士就经常在他耳边念叨一个故事。
来来回回地讲,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
故事很简单。
方娅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发小姐妹,两人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关系好到天天都要黏在一起,这段友情从幼年一直维持到她们长大再到各自结婚生子。她们同一年结婚,就连怀孕的时间都很接近,当场一拍即合,决定亲上加亲,给肚子里这俩还没发育完全的肉球定下了婚事。
可等肉球出来时,都傻眼了。
——两个男孩。
傻着傻着,她俩相视一笑,从对方眼里读出了该死的默契。
谁说两男孩儿不能结婚呢?
于是穆雁生就拥有了一个未婚夫。
是的,就是这么草率。
既然定下了婚约,合该是让两个孩子从小一起玩,这样也好培养感情,做一对竹马竹马,指不定哪一天感情升温自然水到渠成。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商家在某个阶段突然出了一些事,他们不得不把孩子送去了国外,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一个在国外归期未定,一个在国内上学读书,两人面都见不着。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认为这桩婚事已经黄了。
穆雁生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该吃吃该喝喝,悠闲地上完了大学,还想着毕业之后就和朋友们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他这个未婚夫偏偏就挑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么没眼力见呢。
他一回国,果然,这桩婚事又从箱底被翻了出来。
在原来的计划里,他和这位未婚夫就该是在大学毕业之后结婚的。
穆雁生试着和自己老妈抗议:“都这么久了,这事儿应该不算数了吧。”
“谁说不算数?这是之前我们两家就定好的事情,哪能反悔?”方娅已经四十多岁,被宠惯得还像个小孩脾气,“你商叔叔昨天还跟我提起这事儿,让我问问你的意见呢。”
“……”两家交情摆在这里,穆雁生实在不想做先开口拒绝的那个人,显得他很不懂事似的,就问,“他怎么说?”
“你说尽也那孩子?”
穆雁生点点头。
商尽也,他的未婚夫。虽然没有和他见过面,但方娅经常说起他。
方娅一直都很满意这桩婚事,但苦于两人无法得见,所以她经常在穆雁生面前夸商尽也,似是想要给他留一个好印象。
她说得天花乱坠,在她的口中,商尽也完美得惊天地泣鬼神,挑不出一点毛病,是个上天下地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旷世奇珍,不结婚绝对会抱憾终身的绝世伴侣。
先不提这里面有没有水分,如果方娅没有夸大其词,如果商尽也真的那么优秀,那他选伴侣的眼光应该很挑剔,身边大概也不缺人。这样的一个人,穆雁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答应这件荒唐的婚事。
娃娃亲,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脚时代的事,现在的年轻人谁会理会?况且商尽也还是在国外长大,应该更不可能同意了。
穆雁生笃定他肯定和自己是一个想法,谁知道方娅下一秒说出的话彻底将他打入谷底。
“他已经同意啦。”
“什么?”穆雁生愕然道,“他同意?”
“嗯,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方娅双手合十做憧憬状,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光,“他就是特意回来和你履行婚约的呀!”
穆雁生很想把她手机里那些霸总娇妻狠狠爱的小说删掉。脑袋就是这么看坏的。
他俩面都没见过,怎么个特意法?
“他……他在国外没谈恋爱吗?”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尽也他很有责任心的,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当然不可能拈花惹草,人家为了你洁身自好,你怎么还这么想他?”方娅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妈妈怎么教你的?好孩子不能这么没礼貌。”
穆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