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oEclipse所著的纯爱小说《我是他和他舔狗的猫》,原创小说我是他和他舔狗的猫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赵容则卢雪恪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赵容则的猫虽然总是给他惹事,但他就是很喜欢卢雪恪啊。
《我是他和他舔狗的猫》精选:
卢雪恪回到房间里,看见赵容则神色如常,望着窗外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他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盛。
做贼心虚,这就是做贼心虚啊。
背后和七殿下怎么算计人、使绊子,也不及这般正面交锋来得考验人心态。
既然赵容则不说话,他也干脆闭嘴。
说多错多。
他取了只小银匙,细细地在沁香的葡萄酒中匀开果蜜。剔透的琉璃杯壁与沉底的冰块相触,发出泠泠清响。
“殿下,您尝尝。”
赵容则接过,抿了一口,又放下。
卢雪恪忐忑地看向他:”殿下,好喝吗?”
心里想的却是,多喝点,就喝那一口都不够让你眼皮打架的。
“雪卿,你好像还是头一回,对我这么用心。”赵容则端详着那酒杯,似笑非笑的。低头时,一缕碎发挣脱了发冠的束缚,垂落在他脸侧,看上去竟有几分落拓的意味。
赵容则平日待他都是极尽温柔的模样,这种表情……他该说,也是头一回吗?
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卢雪恪心跳如鼓:“五殿下……”
“这石榴蜜用得太多,就是甜也变成了苦。”赵容则莫名其妙地来了句,随后举杯饮尽,伸手揽过卢雪恪,吻住了他微微颤抖的嘴唇。
赵容则对他一向尊重,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连亲吻,也是第一次。
温热的甜酒渡入唇舌,不容他拒绝。
还真是有点苦。卢雪恪一边被迫吞咽着,一边胡思乱想。
其实不怪石榴蜜,是蒙汗药倒多了……
等一下,难道今天自己就要失身在这里了吗?
“嗷呜——”
一只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的雪团子冲着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飞扑而来。
“嘶……”卢雪恪首当其冲,被撞得眼冒金星,跌坐在椅子上,颈侧又挨了狠狠一爪,半天缓不过神来。
“小白?”赵容则显得很是惊讶,“你怎么跟着跑回来了?”
“咪咪!”见了主人,这小魔头顿时乖觉了不少,尾巴直立起来快活地摇来晃去,好像在说:是呀是呀,我厉害吧!
赵容则叹了口气,把小白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它柔软的雪白长毛:“你懂什么……我是为了你好。罢了,你想陪着我,就留下吧。”
“咪咪……”小白也把脑袋依恋地埋进他臂弯里,低低地叫了两声。
“雪卿,你看,有时候,人们口中的畜生,反而比人还要重情重义呢。至少,它们不会说谎。”
这图穷匕见的一句,让卢雪恪的心彻底冷了下去,一瞬间,四肢酸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呆呆地瘫坐在原地。
赵容则果然还是发现了。
不仅如此,还不惜大费周章地跑来和自己当面对质。
他应该……很恨自己吧。
或者说,很在意自己。不然,何必放着和七殿下最后一搏的机会不要,反倒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这儿。
也多亏如此,又让他们多了几成胜算。
希望七殿下能把握住这个,他用命换来的最后时机。
“赵容则,我、我……”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来,却觉心口剧痛不已,喉头腥甜翻涌。
“断肠毒好喝吗?”赵容则冷笑着,嘴角一缕血丝流下,“七弟请的。你要谢,就谢他去吧。”
七殿下给他下的毒?
卢雪恪怔了怔,忽然大笑起来。
这一笑,更是气血逆流,咳出了一地的血,可他全不在乎,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成功了!
七殿下要毒杀他,不就是因为他没了利用价值,所以要灭他的口么?
这恰恰说明,皇位,已在七殿下彀中!
太好了,太好了,他几乎迫不及待地要去死了。等他重新睁开眼,就会看到师父吧?再也没有打不完的妖怪;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娘和爹……
“现在觉得可笑了?枉费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哪怕只有一点点?”等卢雪恪笑够了,赵容则才缓缓说道。
不是讽刺,却更加刺耳。
话语中的苦涩之意,像荆棘层层缠绕,勒得他喘不过气。
方才的那种纯粹的喜悦,也烟消云散了。
他或许对得起修道之人的责任,对得起天下苍生,可是唯独对不起一人。
其实卢雪恪反复给自己心理建设过好多回:对赵容则来说,做个被弟弟暗杀了的倒霉皇子,总比背上亡国的千古骂名要好点儿吧。反正也就是早死个一两年的区别。
可是,上辈子的赵容则和卢雪恪,固然是一对昏君奸臣,可至少做到了同生共死。
自己重生而来,夺了前世的身体,帮七殿下夺得了帝位,却辜负了赵容则的一片真心。
为天下,伤一人,看似无可厚非,其实知易行难。
赵容则为什么还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呢?为什么不骂他,打他,不一剑劈了他,看看他到底长没长心?
和前世乱兵围困时不同,现在还是来得及跑的吧?到西北军中去,他母家的将军们自然会拥立他东山再起的。赵容则为什么不跑呢?
是他信口胡说什么生死相随,到最后,反而是赵容则来陪他赴死。
看来,自己还真是赵容则的命中克星啊。
他好像是在流泪,又好像有人在替他拭泪,可麻木的感官已经分别不出了。
最后听见的,是赵容则的叹息。
”雪卿,既然你觉得,他比我适合当这个皇帝,那我就让他当当看好了。
“但他若想要你的命,我是绝不能遂他的意的。
“我待你的好,我要你余生永远记着。”
肚子……好胀……
一连串肥皂泡从嘴里飘了出来。
哕……哕哕哕……
干呕了好几声,总算把一口脏水吐在了甲板上。
等一下,甲板?
卢雪恪晕晕乎乎地,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趴窝又摔回了原地。
不对,不是他头晕,是船在摇晃。
“小祖宗,你可算没事了。”一双穿着布鞋的大脚蹭蹭蹭地走到他面前,然后是一双同样大得出奇的手,抓住他腰身两侧,毫不费力地一托,就把他抱到了半空中。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倒反天罡!
“喵喵喵!”他的抗议声,落在耳朵里,怎么变成了猫叫?
“喵喵喵喵喵喵喵——”卢雪恪乱扭着身体,试图从那家伙的手里脱逃出来,然而事与愿违,他虚弱得经不起折腾的肠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嗷哇……”又是一口肥皂水,不偏不倚,正正好打湿了抓住他那人的衣襟。
“我的小白祖宗,我可就带出来这么一件衣服,也没有换洗的。”那人很无奈地换了个姿势,让脱力的卢猫猫仰躺在他的胳膊上,“也罢,等船靠岸,我们去买件新衣服,也顺便给你弄点吃的。”
直到这时,卢雪恪才迷迷糊糊听出说话者的身份。
这不就是赵容则的贴身小厮椎儿吗?
赵容则在哪里?
我怎么变成猫了?
然而一连串的疑问,出口就变作了喋喋不休的猫叫。
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一时还接受不了。可卢雪恪曾是斩妖除魔的修仙之人,这借尸还魂,对他不算什么新鲜事。
只不过,借猫的身,还人的魂,这种事,有过吗?
不,卢雪恪猫眸一眯,此事甚至还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赵容则对他所说的,七殿下要杀他的事属实,那么他应该已经回到了三百年后才对。
他出生于三百年后。那是一个九州板荡、妖魔横行的时代。所幸,他有一个好师父,授他法术,护他周全,在黑暗中为他撑起一片温馨的光芒。
师父给他起名少白。
师父说,少白,你天资很高,但天下妖魔终究是杀不尽的,你要救世人,须向仙道登攀。
后来师父不幸死在了一个大魔的手中。又百年,他终于证道飞升——
然后一看,往哪飞啊,南天门都塌没了。
在天宫的残垣断壁间,他发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的身影。
小女孩拍着手对他笑道:“你来的真巧,要早一时半刻的,你也会被祭阵的法宝给吸干的!”
她一转头,指向一颗正划破云翳、飞速下坠的流星,说:“不过,幸好这计划成功了。现在呢,是三百年前,你看,那颗星星,就是下凡的青龙仙君,只要祂能想办法阻止一切发生就行了!”
“三百年前?”
小女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三百年前人间战火四起、民不聊生,有人用法器收集了战鬼饿殍的冲天戾气,趁乱打开了妖山魔井的封印?”
“所以,青龙仙君是去杀那个作乱之人的?”
“唉,你怎么这么没常识啊!青龙转世投胎了,不就是凡人了吗?什么也不会记得的。”
“那你们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很简单啊,青龙身负龙气,可以当人间的天子,只要祂当个好皇帝,不起兵戈,坏人哪来的戾气可以搜集呢?不过,原来当皇帝的那个家伙,虽然只是个凡人,却有天命在身,要我说,青龙的转世也不一定争得过呢。”
少白失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万一他失败了怎么办?”
红衣女孩摇摇头:“就说你什么都不懂吧。天命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人能操纵得了天命。不过——”
她稚嫩的脸上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从掌心幻化出一方水镜,示意少白过来看:“这水面很平静吧。如果我这样、这样……”她的指尖绽放出一圈圈涟漪,它们逐渐扩散开来,彼此相撞,掀出各式各样的波纹,“这就是天命。”
“你也来。”
少白被她抓着手,在那镜面上轻点了一下。
“这就是变数。”小女孩说,“你看,所有的水纹,都随之改变了。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这唯一的变数,落在何处,也就难以预料最终的水面是什么样子。”
“可是水面,还是那一方水面。等涟漪散去,水面仍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少白不知怎么回事,福至心灵,竟脱口而出这段话来。
小女孩托着腮想了想:“你这人说话有点意思,不愧是百年来飞升的第一人。唔,忽然觉得你有点眼熟……对了!”
她快速在那水镜上拨动了几下,顿时,原本清澈如水的镜面折射出了另一幅景象:风沙蔽日,六军肃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另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抱在怀里。两个人的口鼻都在溢出鲜血,一点一滴地浸润了尘土飞扬的大地……
“这应该是你的前世。嗯,看来你的执念不浅啊,和上辈子居然长得一样呢。”
“难道这也是天命的安排?有趣有趣。”红衣小女孩低声自语,“不过即使你和青龙联手,只怕这一世,也还各自有情关难过呢。”
“你说什么?”
“我是说,”小女孩的神色变得严肃了不少,“你愿不愿意一同下界,助青龙一臂之力?毕竟那是你前世的身子,不至于相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想啊,如果成功的话,应该会有一个不同的三百年后,等你在下界的魂魄脱离肉身,自然会被接引到三百年后的天庭,有这大功一件,高低也能捞个上仙做做,怎么样,听起来不错吧?”
上仙倒是次……还是挺重要的。但更要紧的是,绝不可以辜负师父的嘱托。
“哎呀,你别急着跳,你现在只是个半仙之躯,又不比青龙本体金刚不坏,只怕还没落地就给烧化了!喏,你把这个系在手上吧。”
那是条细细的红绳,好像用力一挣,就会断开似的。少白将它在手腕上缠绕了好几圈,生怕它松开了。
红衣女孩见他准备妥当,便开始在那水做的镜面上画符,口中也念念有词起来。随着她越念越快,那红绳的另一端就像被什么力量吸住一样,红蛇般灵巧地在空中舞过几个圈儿,倏地钻进了镜子里。
“好啦,你闭上眼睛,数一二三。”小女孩嘻嘻哈哈地道,“我替你数吧,一、二……”
“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祭阵的法宝没有把你给……”
“我?我是月姥呀。”
稚嫩和苍老的嗓音交叠着在他耳边响起: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生生而不灭,由情不灭故……
卢雪恪崩溃地用爪子按住自己的脑袋,努力思考。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他应该已经在三百年后飞升上仙了才对。
难道是赵容则被他骗了整整三年,气不过,也编了个谎骗他?
知道他是七殿下的人,所以骗他,七殿下赢了,但是要杀你,气不气,白为他人做嫁衣。
不过赵容则好像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那难道是,七殿下登基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走台阶的时候摔死了,被死士刺死了,祭天仪式的猪肉没煮熟吃中毒死了……
联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
呕……说是断肠毒,人服下去只会心口疼吐黑血,怎么猫倒是肠胃不适。
兽用的药是吗?断的是猫肠?
小厮椎儿见他恹恹的模样,纳闷道:“那兽医不是说毒吐干净了吗,要不要再喂点肥皂水……”
原来是这样……哕……不用了,哕……
一直休息到了入夜,卢雪恪才觉得体力稍稍恢复了点,而小船也在此时悄悄向岸边划去。
“小白主子,你可千万别乱叫引人注意啊,我带你去弄点吃的。”椎儿戴上顶草帽,背了个包袱,轻巧地从船舷跳到了岸上。他回过身,向艄公比了个手势,艄公会意,又调转船头往河心去了。
卢雪恪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那船上一定还装了什么要紧的东西。要是一直靠着岸,若是有巡捕路过,要上船搜搜有没有走私商品,那就麻烦了。
因为包袱里,除了装着他、还有些碎银子以外,就是几个夹层里藏着的蜡丸了。他虽不曾在军中待过,但对蜡书一物,也并不陌生。
哼,椎儿这小子才不会那么好心专程带自己去吃东西呢,根本就是为了在帮赵容则往外传递消息吧。
不过话说回来,赵容则他……还好吗?应该没死吧?
卢雪恪不自觉地把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厚绒绒的猫毛像件小棉袄,即使在清凉的夏夜也让人觉得暖暖和和的,连脖子上戴的银制小项圈也被体温捂得温热。
可是,心里某处始终存在着的空洞,却凉飕飕的,像是有穿堂风不停地刮,怎么也暖不起来。
赵容则说,不会让他死。而自己确实是还活着,只不过,是附在了小白的身上。
以赵容则的势力,身边聚集一些能人异士,也不奇怪,也许还有后招能把他变回去。
看来所谓的天命之人还是蛮厉害的,不是自己以为的江山都保不住的昏君。
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吧……
甩甩脑袋,试图甩开因某个人而起的无穷烦恼。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打听清楚七殿下到底怎么了!
也许这一趟跟着椎儿会有收获。
卢雪恪在包袱里调整了一下窝着的位置,垫高爪子抻长身体,又把耳朵尽可能地耸高。
如果有人留神街上行色匆匆的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的话,就会发现,从他背的那个灰扑扑的布包袱打结的缝隙处,露出了两个雪白的猫耳尖尖。
猫的听力确实比人要敏感得多,连远处细微的声音,也能捕捉得到。卢雪恪聚精会神地捕捉着街闻巷议,眼睛都忘了眨。
“听说了没,京城都戒严了!”
“啊,难道是因为……”
“你这人,什么傀儡不傀儡的,可不能乱说,嫌命长啊!”
“哎呀,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都是……”
能不能大声一点啊诸位。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大街上,能随风飘过几句窃窃私语已经很好了。
可惜关键信息是一点儿没捞着,光知道是有个新皇帝要登基了。
本来听到这里,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不过紧接而来的一句傀儡,让卢雪恪的幻想像是肥皂泡泡一般破灭了。
姑且不论七殿下肯不肯受旁人摆布吧,朝政若还把持在赵容则手里,那台前幕后不都一样。
完了,那全仙界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就说这个计划不靠谱吧。
等一下,该不会,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再过三百年仙人们又要来一次全体献祭,如此循环……
奇思妙想又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