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后我成了三界的白月光》的主角是盛安渡余年,是作者肥饭团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陨落后我成了三界的白月光主要讲述了:盛安渡和余年之间的关系,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密的恋人。
《陨落后我成了三界的白月光》精选:
结界落成,余年定了定心神,而后转身退回到楼里。
他这次没坐电梯,沿着楼梯走了下去。走廊里没有人声,声控灯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余年抬了眼,在走廊尽头站定了,抬手一打响指,淡声道:“亮。”
命令落下,天花板上数十盏灯应声而亮,刹那间晃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长明抓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动作,出声提醒道:“余年,它在躲。”
“感觉到了。”余年语气云淡风轻,“躲吧,给它时间。”
他继续向楼下走,脚步不紧不慢,楼梯间空空荡荡,但灯无一例外全是亮着的,给足了御魂者面子。
御魂者,多以身御物魂。
物魂凝魂于世间万物,靠着天地间灵气修行,鲜能成人,是个既珍贵又脆弱的物种。御魂者一面能将其点化为己所用,一面能引渡向仙界或是幽冥,是个不可或缺的中间角色。
而千年前担任这个角色的,正是世人传颂的仙灵本人。
仙灵陨落多年,在民间故事里却难得能长盛不衰,也不失为一桩三界美谈。
余年一路下到九楼,而后察觉到什么似的,悄没声转进了走廊里。他脚步轻浅,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沿着长长的走廊径直走到一扇落了锁的门前,垂了眼。
这锁样式陈旧锈迹斑斑,和其他房门的现代化装饰格格不入,门也是那种老式木板门,吱吱嘎嘎晃个不停——必然不能是这栋楼里原有的构造。
那么只能是在结界里现出原形的东西了。
他慢条斯理撕开糖纸,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只垂着目光,像无声的对峙。那锁终究是不堪其重,悻悻然打开掉落到地面,转眼就在余年脚边化成了尘末。
余年咬碎糖块,笑了笑:“多谢。”
他推门而入。
极致的黑暗扑面而来,转眼间就将他整个人吞噬。余年轻轻皱了眉,抬手捏了一簇火出来,勉强映亮了周遭景致。
这里似乎是某人的卧房,余年现下站在门前,左手边是一道拉起来的白色纱帘,右手边是一只檀木柜,柜面落满了灰,一只烧尽的蜡烛静静地搁置在柜子上。余年捏着火向前走了两步,就见右边墙上,挂着一些不知哪个年代的画,手法随意,画面混乱,像是随手画就的无厘头涂鸦。而再向前走,房间的尽头,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之上,供着一幅小小的神像。
绘着神像的纸张边缘泛了黄,上面的人影笼罩在一团灰雾里,分辨不出供的究竟是谁。桌面上散落着燃尽的香灰,像是许久没人打理了。余年看清眼前景象,放轻了呼吸。
他伸出手指,拾起香灰,就见虚无流过一丝红光,紧接戒身轻动,发出一道长长的清鸣。
——就是这里。
余年手中的指引符亮起金光。“星洲广场”几个字消失,“镜中梦”几个字缓缓浮现。
御魂者眨了眨眼,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一会儿,旋即发现,自己脚底的影子消失了,虚无也变作普通戒指状安静贴合着手指,长明和黑杉已在不知不觉中与他分隔开来,眼下恐怕是联系不上了。
意识到这件事,余年笑了一下,慢悠悠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挺别致的。”
上来就把御魂者关进幻境里,还是这么一个具象化的空间幻境,感觉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份良苦用心。
余年一手捏着火,一手挑开身边的纱帘,头一低走了进去。纱帘后布置简单,只一张供一人休憩的长榻,榻边放着一只镜台,镜台上倒扣着一枚铜镜。余年走近了些,方才想将铜镜拿起来端详一番,身后便忽然响起一个小姑娘嗓音,带着点孩子气的疑惑:“你是谁?”
余年心道:“喔,来了。”
不过怎么会是个小孩子?
黑杉和虚无双重提醒,总不能是出了差错。
看来今日要对付的正是她了。
余年思虑两秒,灭掉手里的火苗,换上比身后姑娘还要懵懂的一张脸,开始恐吓:“我么,我是来捉人的。”
这小姑娘看着也就七八岁,还没他腰高,面容玲珑可爱,细眉下一双没长开的瑞凤眼。头顶梳着垂桂髻,穿着一身干净的枫糖色襦裙。这会儿提着烛台站在原地,像是被他这句话哄得一愣一愣的,眨了眨眼睛,像没听懂:“你要捉谁?”
小姑娘脚底下没影子,配上她天真无邪一张脸,更显诡异。
余年压下心头异样,逗人似的开口:“你猜。”他拿起桌上那枚铜镜,戏谑般看她一眼:“这里除了你可没别人。”
小姑娘:“……?”
她面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提着烛台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眼神变为警惕:“神主临走之前叫我守着这里,你究竟是谁,如何进来的?”
“我自然是走进来的。”余年手肘枕着桌面,懒洋洋看着她,“神主又是谁?你来头不小,几日流窜引我至此,有何居心?”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答非所问:“神主不是谁……就是神主。你不要动我,神主回来看不到我,一定会起疑心的。”
“你们神主出去不带你,你竟也坐的住。”余年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礼貌性回呛一句,又将手里铜镜翻了个面对着自己。镜面被打磨得光滑铮亮,但什么都没照出来,就像小姑娘分明提着烛台却照不出影子一样。他啧了一声,略带不爽地眯了下眸子,又抬了抬下巴,轻描淡写道,“小鬼,你外面墙上供着的这位,是你家神主?怎么变得这么破败了,你究竟有没有虔心供奉他?”
小姑娘听了,立刻张开双臂,试图挡住他望过去的视线:“不许你对神主不敬!”
余年:“……”
行吧。
看来就是了。
不过这位神主究竟是不是花神,还有待商酌,毕竟他总觉得花神光风霁月性情高雅,做不来这等暗中设套的阴险小事。但香灰又明明白白指向这里,两方对峙,就挺矛盾。
眼下恐怕只能从眼前这个小姑娘下手,问个清楚。
余年一边想,一边听小姑娘继续狐假虎威:“还有,不许叫我小鬼,我有名字。”
余年顺着问她:“那好,你叫什么?说来听听。”
你叫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走个过场。
御魂者大人如是想。
就听见这小姑娘振振有词:“神主说了,要想知道我的名字,首先要报上你的来,你叫什么?”
像模像样,挺有本事。
余年垂了眼,看着眼前满脸煞有其事的小姑娘,忽然笑了一声:“人小鬼大。”
他道:“大名余年,目前是个御魂者,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小姑娘似乎是没料到他答得这么爽快,“啊”了一声,方才回了神:“我叫灵见。”
余年随口应付:“嗯,真是个好名字。”
灵见:“神主亲自取的,不许你对神主不敬!”
余年:“……你家神主有你这么一个吉祥物,真是好福气。”
灵见气鼓鼓:“你怎么这样啊,我家神主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余年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人,闻言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玩着铜镜,懒懒散散接话:“行啊,你让他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不放过我。”
灵见登时不说话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就要气哭。
御魂者大人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垂眼看着她,瞳底带着好整以暇的轻笑:“别这样看我。我挺好奇的,你家神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养出你这么一个灵智俱全的镜魂来?这天下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忽然被戳破身份,灵见心下一惊,旋即收回故作天真的小姑娘模样,叹口气:“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来问我,很有趣么。”
余年:“不敢,略知皮毛而已。”
镜魂,凝魂于明镜,须以养魂人法力心血温养之,灵气时机缺一不可。而现在灵气稀薄,诸神势微,又少了天道轮回的加持,是最不可能养出镜魂的时候。
如此一算,这小姑娘的来处就显得极为可疑,出世时间最晚也得在几百年前。
而虚无给出的指示,又和花神有关。
余年于是点了点镜面,干脆利落问出心中疑惑:“好,那我问你,你说的这位神主,是不是花神?”
灵见摇头:“不知道,没见过,不认识。”
余年:“不认识?指引符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一打响指,把先前捏在手里的符咒亮了出来,“镜中梦”几个字金光闪闪,在灵见眼前转了一圈。
几粒香灰落到灵见鼻尖。小姑娘闻到味道,忽然张大了眼。
余年没放过她丝毫的神情变化,见状抬指将符咒收回手里,指尖拢着幽幽微光:“闻到了?熟悉么。”
他垂着眼,把指尖符咒按熄,一双浅色瞳孔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你如果果真受命于花神,那么应该知道他有个同僚叫做仙灵,仙灵后来干了一件事,叫做碎魂分灵。”
没等灵见反应过来,他继续自顾自讲了下去:“仙灵身后有七十二名御魂者,长明说他们各司其事,刚巧我负责物魂这一块……长明你知道么,我先前叫他找过你。”
灵见扁了扁嘴:“知道,但我没见过他。”
余年望着她:“为什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