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火热连载的小说《潮温怜漾》的作者是悖德,该书主要人物是朝漾温逝怜,潮温怜漾小说讲述了:朝漾找了温逝怜很久,在他的人生中,他不知道日月如何,可终于感觉到了世界的温度是如何。
热门评价:肌肤饥渴症的人鱼摄影师x体制内灵性送葬者
《潮温怜漾》精选:
津市的天气甚是干燥,骄阳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一颗炙热的心,碳烤着大地。柏油马路仿佛成了烤面包机里的吐司片,被干烤得外焦里嫩,带着股焦油味儿,发出细小的气声。路边的大樟树则扮演着骑士的角色,为奔波在烈焰里的人们撑起一把伞。
温逝怜在巷口随手拦了一辆无人驾驶的Maglev Rider,出发在找寻陈愿的路上。车内是空调吹出的冷空气,混合着车载香薰的金属感,一口人工的开司米木。
他握着收藏好的报纸,移动的车窗反复仿佛成了他的高速摄像机,行驶在定轨上,将他人的人生一镜到底。
大学城外行走着嬉戏打闹的情侣,女孩穿着粉色的防晒衣,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撑着伞,或许他们正处在热恋期;一旁叫卖着清凉糕和冰粉的大爷收到了花店送出的一朵康乃馨;而就在此刻有人拿着一束包裹完美的万寿菊与之擦肩而过。
墨色的眼眸映入了每一种笑颜,每一具姿态,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
温逝怜的职业让他成了这个世界的观察者,死亡的观察者,他习惯于漫步在他人人生的边缘,乐此不疲。
就在刚刚他下了车。向校方以及门卫做了请示并得到应允后的下一秒,就出现在了高二语文教研组的办公室门口。
“打扰了,请问陈愿老师在吗?”他本想靠着每个办公桌的上的名牌确定情况,但总存在视野盲区。
坐在最边上的一位男老师闻声抬了头,注意到几乎跟门框要一样高的男子,挑了挑眉,“你找陈老师是吧?左列最后一个。”他手还拿着笔,指向了那个方向。
“谢谢。”
高挑的身影穿梭在办公室里,吸引了在座老师的目光,但也仅仅是上下打量一二,很快就投入到自己手头的工作了。
温逝怜搬来一把椅子,坐在边上等待。
“你是在等陈老师吗?她跟别的老师换了课,等会请假就走了。”批改着作业的助教看他在这等了有十来分钟,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知道,谢谢。”温逝怜指了陈愿椅子上已经收拾好的包,“她还会回来一趟的。”
助教挠挠头,“哦,哦...好的好的。”语速略快,藏在头发里的耳朵微红,许是温逝怜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冷脸和低沉的语气叫她紧张。
又过去了十分钟,屋外的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接连不断的欢声笑语,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哪个班刚上完体育课,马上就要下课了。
温逝怜端坐着,放在腿上的左手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裤子,‘三秒,两秒......’下课铃声准时响起,他也随之站立了起来。
陈愿是在下课三分钟后才回到办公室的,看到站在办公桌旁的人时,还踌躇了两下,她吃惊的表情转为烦躁,显然没料到温逝怜会找到学校来。
没正眼瞧一下温逝怜,她利索地放好手中的教案和保温杯,抄起凳子上的包,丢下一句,“我去上个厕所。”就离开了。
他没说话,只是没过一会也跟着出去了。
“陈老师,不是说好一起走吗,怎么直接出大门了。”温逝怜站在安保亭看着迎面走来的陈愿,又是那副不情愿的表情。
“你如果一开始就不想配合我工作可以直说,但失信就不好了吧。”他指向街角那家咖啡厅,示意去那谈。
陈愿沉默地走在边上,两人一起进了咖啡厅,挑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了。
“能喝冰的吗?”
“随意。”冷漠的口吻。
温逝怜照常点了两杯,之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周仇的档案,摆在了桌上。
“这是你父亲最初始的档案,包含了一些信息和死亡报告,空着的地方是之后要补充的。”
陈愿意外地有些出神,她在来的路上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有多余的情感,但在看到这份A4大小,封装精致的档案袋,尤其是上面四个大字‘死亡报告’时,显而易见地呆滞了。
温逝怜观察着她的反应,判断后续的探讨方向。
早在上午,老太就给了他陈愿的电话,但打过去说明来意时,她显得十分抗拒,甚至说出了“周仇不是我的父亲。”这种话。
温逝怜不知做了许久的工作才换来了短暂的妥协,但那明显是陈愿的敷衍,毕竟谁会在答应见面后却又不听邀约者说明见面地址呢?
所以他才不得不来到她工作的地方。
有时送葬者在外人看来就是很变态的存在,不仅要和尸体打交道,还要缠着别人的家人。
但温逝怜并不在乎他人的评判,随那些肮脏的口舌说去。
毕竟死人才是他的客户,不让逝者带着遗憾离去,让每个人都能落叶归根才是他要尽心尽力的事。
陈愿的手微微颤抖地翻开了第一页,周仇身份证上的照片赫然显示其上,有关工作,家庭情况如最初那般空白。
死亡报告上机械的描述,冰冷的文字想必在语文老师的眼里是有生命的。她的脑海根据死亡描述不自觉想象出了周仇痛苦的死状,垂着的手臂抬起捂住了震惊的嘴。
温逝怜仔细揣摩着她的表情,确信这不该是一个毫无感情之人会露出的神色,于是开门见山的说:“周先生是个很神秘的人,我们也是费了些时间才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作为他目前能联系到的亲属,你愿意担负起安葬他的责任吗?”
“不,不!”陈愿在听到这番话后出人意料地将文档丢在了桌上,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不会负责的。”
“陈小姐,我明确地告知,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未能查明周仇的家属,那到结案时间,官方自会处置。但如今找到了你,你就要承担安葬他的义务。”
“他都和妈妈离婚了!自我出生后也没参与家庭的成长!”与温逝怜公式的冰冷话术相比,陈愿显得激动了很多,克制着音量,她在隐忍中爆发,“义务对应着权利,你让我去承担这份义务,那我什么时候享受过权利!享受父爱的权利,享受一个完整家庭的权利!”
是愤怒,是委屈,是控诉。
温逝怜看着眼泛泪光的陈愿,递出了一张纸巾,放缓了声音,“我并未强加这份义务给你,只是宣读我工作的必要内容。我曾遇到过许多拒绝我的人,只要你内心坚定地认为死者与你无关,我们不会强迫。”
陈愿用纸巾擦拭了挂在眼角呼之欲出的泪水,有些哽咽地说:“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怎么也不会答应去安葬一个多少年来对我和母亲不闻不问的人。”
“好,这是你现在的答复,但我们还不能结束。”温逝怜紧接着拿出了后续收集的有关周仇的资料,“我还需要向家属完整地告知死者的生平,借我之口讲述你们未曾知晓的故事,并了却其遗愿。”
陈愿红通的眼狐疑地盯着面前的人,像是在询问这又是搞哪一出。
“等这些完成后,你就可以签署协议了。”
温逝怜简直就像波澜不惊,深不见底的潭水,稳定的情绪从始至终并未因为陈愿而有所起伏。
“首先,我向你告知,周仇和你母亲陈棠女士并未办理过离婚手续,如果在你印象中有,那是假的。”法律公证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这是从保险箱找到的周先生的日记本,相册,外加一个存储卡。”温逝怜将这些物件依次摆放在桌上,供陈愿随意查看,“里面记载着他有关家庭的所有事件,包括和你母亲的恋爱日常,以及你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学会说话,走路......众众小事。”
陈愿难以置信地打开了皱巴的皮质日记本,里面的纸张已破碎泛黄,钢笔写下的字迹已然模糊。
“相册,是陈棠女士寄出的有关你的照片,存储卡都是你们俩的照片,周先生亲自拍的,在你小的时候。”
陈年的照片摆在陈愿面前,她成长的每一瞬间都被妈妈捕捉下来送给了父亲。刚擦拭的眼角此刻又有些泛着泪花,“可...这些也不足以弥补他在我生命中的缺失,早些年是早些年,可越往后的日子,他未曾出现过一次。”
“可以说是我人生每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他都没有参与。妈妈病重他也不管,仅凭这些,做做样子谁不会?”
陈愿比温逝怜想象的还要尖锐,但他并未因此着急,“他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顺着她的话说,但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路,看清来电人后他接起,顺便给陈愿一些缓冲的时间。
“喂,帅哥,还在忙吗?”清润的声音传来,这是朝漾上岸后最想打的一通电话,他坐在院内的秋千上,享受着海风轻抚,心情极好地晃荡着脚丫。
“在忙,不过快了。”
“你什么回来?”
“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复之余,他观察着陈愿的举动。
“航班信息发我,我提前要求你明天和我约会,正好周六。”
温逝怜没有马上答应。
陈愿抬头瞟到他的表情,这是她这个下午第一次见他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