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火热好看的小说《二臣贼子》,本书是由作者张参差精心打造,主角是李爻和贺景平。二臣贼子主要讲述了:李爻一直想着寿数几十换家国百年盛世,定是无怨无悔。偶然发现原来是先帝一直给他下毒药,原来自己便是能所谓二臣贼子.....
《二臣贼子》精选:
李爻这行为,也太不拿诸位凶神恶煞当回事了。
几个离得近的汉子要往前冲,被缨姝扬手拦住“尊驾到底是谁”
“不想告诉你。”
李爻答得随意,仰头看大路的方向,心道花信风也太慢了。
“他在拖时间”近前汉子大喝一声,向李爻冲过来。
李爻把景平往身后一掩,叹了口气“确实是在拖时间,等我的人来了再动手,你们兴许能多活些时候,因为我一个人实在是懒得看住你们这么多人所以啊,不重要的只能先杀了。”
他语速比聊天还慢,说着话,手里多了一把尺长乌亮的匕首。武器在他手里像是活了,瞬间撂倒对方大半人。
景平的眼睛追不上暗光的速度,就连“李不对”本人也变成了虚幻的影儿,凡掠过之处,对手倒地,死得透透的。
这样干脆狠绝的手段,绝不是寻常好勇斗狠练就来的。
少年心里生出一丝混合着畏惧的兴奋。
眨眼间,十几个汉子只剩下三四个喘气的了,李爻长袍披风依旧体面,半点血星儿没溅上。
缨姝大惊失色他不是人,是索命的鬼
时至此时,大路响起马蹄声,李爻只用听的便知道自己人来了,左手放在唇边,吹了个马哨。
缨姝扭脸就跑。
李爻冷峻的眉毛一压,随手扯下身边草叶子,甩出去。草叶子顿时生出钢筋铁骨,直追目标,狠狠钉在缨姝后膝窝上。
那地方脆弱,缨姝猝然吃痛,膝盖一软,跪了个跟头。
“师叔”
花信风带着小队骑军围拢过来。骑士们并不下马,排布分散开,把尸体、伤者和恶徒通通围在中央。
“抓回去审,告诉太守大人,我随后就到。”花信风一声呼喝,什长领命,带着半数骑士下马,收敛死尸,把仅存的几个活口绑好,押人走了。
李爻见景平木讷地看着一切,心想看来是吓着了。
“饿了吧回去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他说着,割断绑住少年的绳子,将匕首还入臂套,腾出手在他脑袋上揉一把,“摢撸摢撸毛,吓”
垂眼见景平看他的眼神怪阴森的,轻咳一声,把后半句哄孩子的话咽回去,在少年肩膀上拍了拍,找花信风去了。
他前脚走,滚蛋突然对着远方狂吠起来,几乎同时,烟雨迷茫的荒草深处星寒连闪。
有东西倏忽间飞来,极快,破风声却不大。
“暗器”花信风在马上居高大喝,偏头躲过直逼面门的冷寒。
话音未落,缨姝骤然向后折腰,暗器贴着他的鼻子尖过去,直冲和他站在一条线上的景平。
“当心”离景平最近的骑士高喝,同时钢刀脱手,跟暗器对冲撞上。
刀和暗器两相崩飞。
那钢刀在雨中甩着水花翻进草丛里,暗器却发出“噗”地一声轻响,拦腰断开。
无数牛毛细针和着黑水大面积暴散。
李爻此时离景平不近,见状即刻折返回去,接连闪开两发暗器,单手扯住少年往自己身后一掩,另一只手撑开斗篷猛打个旋。
说时迟,那时快。
李爻扫掉身前大片的细针、黑水分毫不停歇,抄手从身旁马匹上抽下弓箭,二箭连发。“嘣、嘣”两声,弓弦嗡鸣,两道飞虹眨眼远去,紧跟着远处草丛晃动。滚蛋如一道黑色闪电冲过去,骑军随后而至。
“射中了人还活着”
李爻把弓扔给一旁的骑士,回身看景平。变故太突然了,少年身上没有牛毛细针,可脸上、身上、星星点点溅了黑水。
“是毒”的念头猛在李爻脑海中划过,少年却笑了“我没事,原来你这么厉”
“害”字没说出来,双眼一翻,向后直直摔倒下去。
李爻欺身去捞,勾住少年的腰身,顺着对方摔倒的势头蹲跪下去。景平脸上、手上被黑水溅到的皮肤迅速发红、起泡。
水泡眨眼间把皮肤撑得透明,跟着破裂,漾出浓水。
“是蜥蜴尾”花信风急了,“快回去,晚了没救了”
李爻二话不说,单手把那半大孩子抄起来,紧裹在怀里,勒缰上马,疾驰而去。
景平倒霉催的。
蜥蜴尾是种暗器,型如倒转的蜥蜴,尾巴尖锋利无比,是第一层伤敌利器,暗器击中目标或受到撞击震动,便会“蜥蜴断尾”,从肚子里爆出细针和毒水,尖针破皮,毒液入体,带给目标第二层伤害。
可这回,暗器一不是专门冲景平,二又经周折,三李爻离他太远,四则是溅进了他手上的破口里。
哪一条不寸劲儿,他都不至于现在这样。
但他同时也幸运。
李爻和花信风虽是同门,二人修习的功课却不尽然相同。
如果说李爻专修怎么“揍你”,那么花信风则分出了大部分精力,研究怎么“救你”,他钻研毒理药理,一半兴趣所致,另一半是因为曾经沧海的信国夫人是医术高手。
只不过,美人香消玉殒后,花信风那点爱屋及乌的心也随着葬了,只剩下看见药材就伤心的别扭,这让他的药理修行一度止步不前。
后来,李爻领兵出征,花信风做了参将,随军到江南。
那游弋于江南周边的羯人惯爱用毒和机关暗器。李爻曾被羯人毒箭所伤,差点丢了命。自那之后,晋朝专门设立了辟毒处和机关所,研究对手的暗器和毒。
花信风也重新把药理拾起来,这方面功课做得越发足了。
雨又下大了。
李爻的小院里,花信风给景平拔毒、调药、处理伤口,一通活计下来,天已经黑了。
“他没你那次凶险,”花信风随口道,“伤得没你重,体内也没有旁的毒。”
李爻掀眼皮看他一眼,没说话。
“若不是前些日子你发烧说胡话,你是连我都要瞒着么,好好的身体给糟践成这样,你那毒”
话没说完,李爻不耐烦了,摆摆手“转世投胎的旧账就该早晚三炷香供着,可别再翻了,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一半天吧,而且”花信风看着少年被白帛包着的左脸,“容貌或许毁了。”
李爻心里惋惜,想说一句“大丈夫不在乎皮相”,又确定这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思来想去,很难感同身受说出什么,只好略过这个话题“抓了好几个呢,你且去忙,我看着他。”
再说景平,他话没说完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有点知觉时,被窗外一声惊雷,震得三魂七魄集体归窍。
他左脸和左手疼得要烧起来了,似是有一把魔火啃破了他的皮肤,一点点灼焦他的肉,窜进骨头缝里,最后连骨髓都要蒸干了。
他拼命想睁眼,眼皮却像被缝上了。
他无可奈何地想果然下雨没好事
就这时,床榻轻微晃了,有人坐在床边,先在他额头摸了一把,跟着单手搂着他扶他起来。
景平右边身子知觉是正常的,能觉出那人怀抱微暖,人却很瘦,锁骨和肩峰硌着他的后脑勺。
对方把凉微微的东西凑在他嘴边,景平便闻见一股好浓的药味贴在嘴边的该是个碗。
他身上哪里都僵,一碗药是从牙齿缝里洇进去的。
给他喂药那人极有耐心,手非常稳地配合他磨洋工,足耗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药喝完,一滴药都没溅洒出来。
大功告成,那人安顿景平躺下,轻轻缓了口气。
景平脑袋里的混沌被一声叹息卷开个口,脑袋清醒几分,胃里却一阵翻腾,包饺子攉馅上劲儿不过如此,绞痛刺激得他把眼睁开个缝他左脸包了布帛,只有右眼露着,毒素未退,也未见得多灵光。
不分远近的地方有一点恍惚的暗亮,他视线范围内没有人。周围安静得让景平害怕,他甚至怀疑刚刚熟悉的轻叹和抱他那人怀里的暖是臆想。
他想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又或者我已经死了
“醒了吗”
一只手略重地按在景平肩头,依旧是稳极了,神奇地驱散了少年的彷徨。
那人似是知道他的辛苦,弯腰柔声安慰道“还困吧睡一觉,醒了会好很多。”
他在床边坐下,随着这动作,一缕银亮的长发荡下来,落在景平眼前,在他朦胧的视线里晃了晃。
原来不是臆想啊
可太好了。
不大一会儿,药效发作,景平睡着了。
无奈窗外的雷属实讨厌,片刻就来刷一次存在感,炸响成了毒素的帮凶,让景平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片蒿草地里。
天下着大雨,电神雷鸣间,火光乱窜,飘摇着不熄灭,映出远处乱斗成一团的影子。
景平心里有个声音大吼,要他过去帮忙。那声音说他的至亲就在那,需要他去救命。
他刚往前迈步,身后蓦地生出另一股力量扯住了他,那力量也会说话小世子,不要去,不要听,更不要看。
正莫名迟疑时,景平眼前的蒿草猛晃。
他严阵以待,随着窸窸窣窣碎响,蒿草被分开、压倒对方是爬过来的。
景平反应过来这个关键,猛然低头,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爬到了他脚边。女人爬过地方,蒿草被压得歪七扭八,血和着泥泞,铺成了路。那是一条绵延自天边的血路,雨水把远方通天的殷红洗成了胭脂的颜色
女人扯着景平的裤脚,她还想拉景平的手。但随着她扬起胳膊,景平看见她袖管里根本没有手手腕处被一刀齐断的创口正汩汩地冒着血,血浆下露着深深白骨。
景平吓得大叫,急向后退去。
女人抬了头,她鼻子、耳朵都没了,五官混沌污浊一片,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平静地看着景平。
那黑窟窿被雨水灌了,漾出两行血泪。
景平呼吸滞涩,心脏都要不会跳了,他撕心裂肺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