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斑衣的刑侦三部曲其一《死无罪证》。银江市从警多年的楚行云收到了第三封匿名求救邮件,究竟这是玩笑还是确有其事? 种种阻碍和意外,都成为追寻真实之路上一块被掀开的新幕布。一道道诡谲的黑白身影,开始在名为“欲望”的华丽舞台上轮番登场.....
《死无罪证》精选:
这封自称为求救信的邮件,他已经是第三次收到了。看字里行间的措辞,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却没有署名,是一封没有主人的求救信。
楚行云坐在电脑前,看着这封自称是求救信的邮件,由上而下扫了一遍,然后向上翻看发件人,依旧只有发件地址。他把邮件关闭,坐在桌子前点了一根烟,然后拿起才充了一半电量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一个女人娇憨微怒的声音传出来:“头儿,咱俩今天不是休息吗?我恳请您把我拉黑一天好吗?再
不睡觉我就猝死了!"
楚行云听到卧室里传出细微的声响,于是把烟掐灭,站起身拿起一份文件扇动烟雾,压低了声音问道:“上个月让你查的那个邮箱地址使用人的联系方式你还留着吗?”
懒洋洋的女声精神了一点:“留着啊,那人又给你发邮件了?嘿,一准儿是调戏人民警察逗闷子呢。你上次打过去人家不是说没给你发过邮件吗?别管了,我看这人八成有被迫害妄想症。”
楚行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上次收到邮件,他吩咐手下调查邮箱地址然后找到了一个注册手机号。打过去一问人家比他还莫名其妙,他没说两句就被对方不耐烦地挂断了
这几封邮件或许只是闲来无事干调戏人民警察的恶作剧?
楚行云:“没事了,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内你可以把我拉黑。”
那边欢呼一声然后挂了他的电话。
楚行云走到阳台,视线穿过几排白墙红瓦的居民楼,恰好看到嘉立在市中心,直插云霄的珍珠塔。此时晨光倾泻,太阳已经升到了珍珠塔腰部,镶在珍珠塔上的巨型LED屏幕上的是一个偌大的时钟,正在分秒不停兢兢业业地走针。时针转向八点的位置时,本市早间新闻频道的主题曲响了起来。新闻直播里身着白色套装的女主持人挂着职业微笑开始播报本市财经新闻要点。
楚行云专心看新闻,没留意身后的卧室房门被推开了。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站在门口,被迫欣赏了一幅半裸美男沐浴晨光图,但是对方正在看新闻,她站了半天也没引起他的注意。
“咳。”女人低咳了一声。
楚行云一转头见她在卧室门口站着,老不自在地冲她笑笑:“你醒了。”他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短袖套在身上边收拾堆满衣服和杂物的沙发一边争分夺秒地解释,“昨天晚上你喝多了,他们都走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你手机又没电了,就把你带到我这儿来了,坐坐坐。”
杨姝道:“都怪我,只想着老同学好久不见就多喝了几杯,给你添麻烦了。”
楚行云的胆魄都用在缉私追凶抓捕逃犯上了,以至于对待女孩儿,尤其是他抱有好感的漂亮女孩儿,那真是一点儿豪气干云的英雄气概都不剩。他只匆匆警了杨姝一眼,然后就移开目光指了指卫生间:“你可以洗个澡,你的衣服昨天晚上我洗过了,现在应该已经干了,我去给你。”
杨姝瞄了一眼他站在阳台取衣服的背影,转身进了卫生间。
楚行云把一条裙子放在卫生间门口,然后晕晕乎乎回到阳台上吹风。顷刻后浴室里乍然响起的沙沙水声好像淋在了他身上似的,把他淋得一激灵,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说他这是和杨姝共处了一晚上啊。但是他们两个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只是这话的可信度有点低,昨天晚上那些撮合他们的老同学肯定不信。
楚行云尽量去忽视浴室里的水声,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城市半空中正在播新闻的巨幕上。
巧了,巨幕正在转播某施工现场的剪彩仪式。三位领导已经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接受记者们的采访,背景是广阔平坦的土地。几十辆工程车有序地分列排开,看上去极有气势。参加剪彩的共有四人,此时只到了三位,另一位工程承包方代表却不见身影。电视里的画面镜头忽然向左移动了十五度左右,于是一辆停在旁边的SUV入了镜,包括站在车旁的年轻男人。那男人肩宽腰窄,身形修长,站在两米高的SUV旁都气势不减,出众的样貌和身材在人群中让人想注意不到他都难更别说镜头有意对着他。
隔着屏幕,楚行云都能感觉到现场的尴尬,台上那几人明显在拖时长,等的就是这个待在台下不肯上台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年轻,正和一个助理打扮的男人在说些什么,见镜头忽然对着他便十分商业化也十分敷衍地向在座的媒体笑了笑,然后稍稍背过身不再理会镜头,从助理手中接过一部手机。
楚行云隔着屏幕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忽然心中有所感应般看向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手机立刻就响了起来,屏幕上亮起来电显示:贺丞。
这么多人等着他剪彩,他却在打电话,这小子还能再张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