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有只寄居蟹》考入了海德堡大学的席岸景,在德国苦苦租房,这年头房东都是爷,可以横着走。 席岸景找了两个月,终于给他找到一个房美人靓的地儿,这把豁出去要拿下! 嗯,房子拿下了,好险好险。 啥,房东拿不下,好惨好惨。
《海边有只寄居蟹》精选:
晚上十点多,赵晨把席岸景送到门口就走了。席岸景就着台阶的灯光摸索着掏出钥匙,他吃的很撑,所以动作慢吞吞的。钥匙插进锁孔扭了一圈,锁扣打开的同时,车库门发出“滴滴”两声,缓缓升起来。
“嗯?”席岸景愣了愣,以为自己出现幻觉,"…….飞雷神之术?”--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扭头去看,车库门升起,里面射出一東亮光,雅马哈霸气的车头先冒出来,接着是流畅的车身,和车上一身黑色骑手服的隋屿。
“隋屿哥?”他站在台阶上的朦胧灯光下叫了一声。
隋屿转头看见他,轻点一下头,”声音低沉,席岸景需要竖着耳朵才能听清。"你今天回来有点晚。”
"嗯。你去哪儿?”想了想,他又补一句,“外面很冷。”
“透透气。”他戴头盔的手顿了顿,扫了一眼席岸景,“想兜风吗?”
席岸景犹豫了2秒,说,“想。”
秋夜寂寥,月色孤高。雅马哈如月夜下一抹诡异的魅影,飞快地穿梭于高速路上,留下一阵沉闷的轰鸣,惊到了树上的小鸟和缄默的古堡。
席岸景抱着隋屿的腰,贴着他坚硬的后背,从左侧探出脑袋看着前方蜿蜓的山路。寒风滑过他的头盔和身体,最后钻入他的衣领,刮过脖子上白皙的皮肤,有点疼。这不可避免,即便隋屿已经帮他挡去了大部分的寒风,他知道。
上山的路很窄,左边是绵延山坡的葡萄架,右边是斧凿刀削的山墙,在黑暗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路上,雅马哈无所畏惧,肆意疾驰。
席岸景感到指尖发麻,手心湿滑冒汗,可是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变得激涨,血液在身体里奔腾,横扫过每一个角落,又汇集到心脏。
隋屿微微低了一下头,只是很快的一瞬间,可是席岸景马上明白了,他抹去手心的汗,更用力地抱紧了隋屿的腰,随着一个弯压,转入通向山顶墓堂的路。
山顶墓堂,也就是墓地,这里睡着一位王后和一位公主,祭奠着一场爱情,一份生死浪漫。
席岸景坐在台阶上,背后是弯顶圆柱设计的墓堂以及整个斯图加特的夜景。他的指尖还是麻的,声音难掩激动地说,“隋屿哥,这是我第一次飙车,太爽了!"
隋屿站在低两级的台阶上抽烟,山上风大,白色的烟刚一呼出,就化丝化缕不见了。他夹着烟,走过来坐在席岸景旁边,狭长的眼眸里含着笑意,“下次你开。自己开更刺激。”
"我想开,可是我没有驾照。”语气难掩失落。
"考一个,一千块就够。”
…….不是钱的问题,我爸妈不让.…..隋屿哥,他们怕我摔伤手。 ”
"哦..”隋屿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看了看面前这个小朋友,瓷白的皮肤,微卷的头发,从耳廓到下颌的线条都透着干净和纯粹。不,除了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像一把带弯的小钩刀。
"那爸妈让谈恋爱吗?”他突然问。
“什么意思?”席岸景反问了回去,有点慌张。
"我没见过你女朋友,有没有女朋友?”隋屿皱着眉似乎在脑子里回想,想了一圈发现自己没说错。
"没有女朋友。”席岸景摇摇头,脑袋也垂了下来。
隋屿以为他害羞,就笑了一下,伸出手臂轻搂一下他肩膀,算是宽感他。
过了一会,席岸景说,“高中的时候悄悄喜欢过一个人,他比我大两岁,钢琴弹的很好。他毕业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
"所以没有再找人是因为一直忘不了她?
"不是.” 席岸景想了想,谨慎地回答,"一直没有找到互相喜欢的人。
"或许标准可以放低一些。”隋屿看他嘴唇抿紧了,眉毛也拧了起来,说,“....不愿意?”
席岸景摇摇头。
“….隋屿哥,还有烟吗?”
隋屿知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拉开胸口拉链掏出烟盒抛过去,席岸景接了,从里面拿出一支,捏着咬在唇里。风有点大,把打火机的火苗吹得东倒西歪,于是屿靠近一点,抬手帮他挡着。
烟点着了,席岸景吸了一口,因为不习惯,所以咳了几声,但是几口以后就好很多了。
“其实我挺喜欢长笛,真心喜欢,如果以后能进交响乐团就更棒了。”他说,又吸了一口烟,“只不过,也因为长笛,很多事情就不能随意去做了。比如摩托车,或者抽烟。”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为了自己很喜欢的东西,其他我都可以忍耐。”烟从红润的双唇逸散而出,只来得及轻勾一下白皙的下颌就被风吹散了。
隋屿微微眯起了眼。
“哥,”他转头注视隋屿,认真地说,“我不想做一个将就的人。”隋屿沉默着没有出声,他不得不另眼相看身边这个小朋友。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每一秒都有人在做妥协。他也有点好奇,是否只是挫折和磨难还没空顾及到他,所以才会讲这些话。隋屿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他站起身说,“走吧,喜欢飙车的话,我再带你绕一圈。”
“好!”席岸景的眼睛里又流露出闪烁的光彩,看来是真的喜欢这种刺激感,"哥,上个两百吧,我想看看能不能飞起来。”他戴好头牢牢抱住隋屿的腰。
“好,飞起来。”隋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