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似梦一场》是一篇奇幻纯爱小说,作者是随遇清风。小说围绕两位主角主要讲述了:那一天,可可爱爱的见习神仙小年兽除年捡了个小孩,几千岁的年兽还没十几岁的小孩高。小孩不说,后来,小孩刚开窍就失去了那个将他养大的年兽。
《似梦一场》精选:
除年离开后的日子对陆清来说尤如一潭死水,这种日子他过了四年。
没什么不一样的,过年前哥哥就会来接他了。
陆清这样劝说自己,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只是偶尔会梦到除年离开那晚的情景,梦里除年再也没有回来,他等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变为一抔黄土。
这天清晨,陆清猛然惊醒,梦中强烈的悲伤侵袭他的心脏,陆清蜷起身体缓了许久,等他抬头时天边已微微泛白。
左右是睡不着了,陆清收拾了一下,带着书本出了门。
这个家没人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他们,每个周末的白天索性待在楼下奶茶店里学习。
天色渐晚,陆清收了东西往回赶,虽说早就有了反抗家暴的能力,但后妈的谩骂却还是太过聒噪,所以陆清一般会在他们睡前回去。
还是晚了一点。
陆清握住门把手,微微喘气,他推开门,入眼的却是两个陌生人。
陆清瞬间警觉。
“嗨!”其中一个红衣服的朝他挥了挥手。
另一个白衣服的男人闻声将视线从平板转到他身上,上下打量着,目光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审视。
陆清蹙眉,他讨厌别人这么盯着他看。
“你好,我是除年的朋友羌诣,”白衣男人抓住旁边人的手继续道,“这是我的爱人。”
陆清的警惕消了大半,还是问:“怎么证明?”
名叫羌诣的男人点了点前方,一排狗爬一样的金字浮现在空中,字后缀着一个兽爪。
陆清见过除年随身带着的那个本子,这确实是他的字。
疑虑完全消失,陆清松了口气,放下怀里的书。
“找我有什么事吗?”
羌诣拿出一沓A4纸,递给陆清,说:“你先看一下这个。”
陆清接了过来,翻了翻,全是一些关于买房的合同。
他有些懵:“我买房了?”
羌诣端着不知道从哪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才道:“小年给你买的,已经装修好了,随时可以入住。”
“如果不喜欢可以找人重新装。”羌诣吹了吹茶,“你应该知道小年给你留了张卡?”
陆清摇头,他并不知道。
羌诣挑眉,“芥子空间找找看。”
陆清果然从里面找到一张卡。
羌诣放下茶杯,“里面还有八位数,够你生活到老了。”
听了这话,陆清瞬间红了眼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羌诣沉默了良久,呼出一口浊气,“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身旁的爱人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羌诣缓了缓,把笔递给对面的人:“签吧。”
眼泪从两颊滚落,洇湿了纸张,握笔的手指软得快要捏不住。
没人催促,陆清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
临走时,羌诣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哭就哭吧,今夜没人能听到。”
关了灯,陆清躺在床上,任由眼泪染湿枕巾。
至此,除年离开已有三个月。
——
回到家,羌诣按着红衣青年坐在沙发上,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我去做饭。”
红衣青年拽住羌诣的袖口,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羌诣有些疑惑。
他的爱人从未露出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现在这般模样属实难见。
红衣青年犹豫着开口:“小年年的事,好像有转机…”
羌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红衣青年向他解释:“他身上有连着小年年的姻缘线。”
身死缘灭,而陆清身上还有和除年姻缘线,说明除年并未完全身死。可转机又是什么?
羌诣掐指卜了一卦,卦象混乱看不出头绪。
红衣青年眼巴巴盯着他:“怎么样?”
羌诣摇摇头。
青年有些失落。
看来是无法干预了……
——
又过了两个月,高考完。
晚上吃饭,陆清平淡地提出自己想搬出去。
后妈巴不得他走,忙不迭点头答应,陆父窝囊了一辈子也没什么意见。
第二天一早,陆清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欢迎乘坐551路公交……”
临走前,陆清侧头,找了许久才看到那一扇小小的窗户——是当初遇见除年时他所在杂物间里的窗户。小小的一个,在高楼上丝毫不起眼。
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找到他的。
陆清靠在车窗边想,心里暖意流淌。
坐车坐了四个小时,终于在午饭前赶到小区门口。
暑假很长,陆清找了份当家教的兼职,上午学习,下午给初中生上课,每一天都很充实。
转眼三个月过去,陆清一个人报道,是本市的一所双一流大学,离家不远,若是除年回来,应该很快就能来找他。
虽然陆清知道这不可能。
大学四年他交了很多朋友,交心的却只有程旭一个。
说来也很奇怪,程旭和陆清不是一个专业,二人甚少遇见,不知怎么程旭就是看他不顺眼,处处找茬,陆清烦不甚烦,后来二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慢慢变成了朋友。
陆清主学化学,大四保研,后来进了研究院,跟着导师做课题。29岁博士毕业,留在研究院研发无烟烟花。
如果烟花可以再次绽放在空中,也许哥哥就会回来了吧。陆清想。
次年,陆清的研究有了很大进展。
这年年末,夜晚。
外面张灯结彩,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
最近一连忙了很久,饮食不规律加上熬夜,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陆清蜷缩在床上,抱着抱枕。
抱枕是他找人定制的除年QQ人抱枕,每次抱着它就像抱着除年一样。
胃里火烧一般的痛感,激地泪水控制不住流出来。
好疼,好想你,哥哥。
疼到半夜,陆清熬不过倦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午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人敲门,陆清有些纳闷,他记得他没把地址告诉任何人,住在这这么多年,也没和邻居有过来往。
陆清打开门,院外站着一红一白两个男人,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红衣服的青年怀里搂着个淡紫色的……玩偶?
待二人走近了,陆清才看见,那“玩偶”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爪子还在不停扑腾。
对年兽形象颇有研究的陆清瞳孔地震。
他艰难开口:“这……是?”
“年年!”红衣青年把手中的小兽递给陆清,“要好好照顾他哦。”
送走了二人,陆清将小兽按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检查。
确定不是玩偶,也没什么开关后,陆清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不可置信唤他:“哥、哥?”
小兽一爪子拍在他的脸上,“呜呜”叫了两声。
得到回答的陆清把头埋在他的肚皮上,哽咽道:“哥哥…我好想你…”
第一次被这样对待的除年,尴尬地四脚并用,想要推开肚子上的脑袋。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毛发,除年安静了下来,兽爪轻轻拍打陆清的后脑勺。
很久很久之后。
除年:“……”
还没好吗?怎么没动静?不会睡着了吧?
除年“呜呜”叫着挣扎,陆清如梦初醒,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直起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除年身上乱七八糟的毛。
陆清垂下眼睫,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补:“我就是,哥哥突然出现太开心了,才会那样。”
除年见不得陆清委屈,他抬起前爪给了陆清一个抱抱。
陆清揽住毛茸茸的背,不经意暼向窗外,院子里多年前亲自栽迎春在凛冽的风中摇着花枝。
阳光正好,今年的春天来的也格外的早。
他们在此刻重逢,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