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我》是一本发表于长佩文学的现代都市小说,由冷山就木创作,讲述了小混混沈祝山出狱后向当年和他好过又背叛过他的孔洵寻仇,进而牵扯出一些陈年的爱恨纠葛,并将要与孔洵继续纠缠下去的酸甜味故事。
《献我》精选: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沈祝山在家里时而沉默,冷暴力孔洵,时而又在孔洵有需求时妥协,时而故意对孔洵很坏,比如在孔洵面前吸烟,就算是对气味很敏感的孔洵在他面前剧烈的咳嗽,也置之不理。
孔洵看着电脑屏幕上家里客厅的录像,沈祝山从厨房里又兜着他中午留下的那些食物,用保温盒包装好,出门了。
沈祝山是不会在他在家时做这些的。
孔洵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去喂猫的时间点了。”孔洵笑了一下:“很善良是不是,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李斯延说:“不是说要把猫送走吗?”
孔洵摇摇头:“过段时间吧,这段时间他太脆弱了。”
沈祝山这段时间休息的不好,就算是他知道很多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才能交换,甚至是赵临丰的两盒烟,也需要沈祝山跑上跑下的帮忙搬货才能得到,这样算来,沈祝山在孔洵身边充当这种角色来获得一个避身之所,也并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只是这次,沈祝山不知为何,总无法像从前很多次说服自己那样,说服自己不要耿耿于怀。
而且孔洵有点儿太恶劣了,很咄咄逼人,在沈祝山陷入迷茫挣扎的时刻,孔洵却毫无怜悯的,以势必要帮助自己脱敏的频率在贴近自己。
沈祝山觉得身心都很疲惫,出来喂猫的时候才算是感觉松了一口气。
猫小妹的崽子们都长大了,沈祝山从窗户进来的时候看到六只猫头都盯着自己,眼睛散发出光,而后就是不绝于耳的“喵喵”声,猫小妹这位母亲混在其中,喵的最大声。
喂了猫,还没能摸两把,沈祝山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沈祝山终于还是再次收下了孔洵的手机。
沈祝山按了接听键,听到赵临丰的声音传来:“来打麻将吗,三缺一。”
沈祝山去赵临丰那里了,在超市前台看到正在和女朋友打视频通话的小刘,可能是听到玻璃门响,赵临丰在二楼喊了一声:“是沈哥吗,在二楼呢。”
沈祝山来到二楼,发现这里被收拾了起来,放了三台自动麻将桌,厚厚的门帘在门口盖着,里头像个小型的棋牌室一样。
沈祝山走过去,另外两桌空着,有人的那一桌,赵临丰坐在那里对着自己招了招手:“沈哥。”
看起来确实是三缺一,赵临丰和另外一男一女,年龄都不大,二十来岁。
他旁边的女的烫着一头大卷毛,染了个红头发,嘴里含着棒棒糖,看到沈祝山过来,把糖拿了出来:“哟,帅哥!”她咧嘴一笑,伸手推了赵临丰肩膀一把:“这你朋友啊,怎么没听你介绍过,长得好的你都藏着掖着是吧。”
赵临丰把她手扒拉下来:“胡说什么呢,没个正经。”他把椅子一拉跟沈祝山说:“沈哥你坐。”
沈祝山坐下了,扫了一眼桌上的麻将,已经摆开了,看样子已经打了几圈,看样子是有人中途离场,才凑不够手了。
沈祝山坦诚地说:“玩钱吗,我可没钱。”
“都怪小刘,本来人好不容易凑齐打个麻将呢,他女朋友一打视频他就丢了魂了。”赵临丰摆摆手:“没事,玩得小,五块的,赢了算你的,输了算小刘头上。”
沈祝山点点头说:“那行。”
许是时来运转,沈祝山一摸麻将牌连赢数把,跟麻将桌上几个人插科打诨聊着天,叼着烟心情才刚舒畅了一会儿,兜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沈祝山拿出来看也没看一眼,接了之后直接说:“又怎么了?”
“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跟朋友在外面玩,你有事吗,没事挂了。”沈祝山眼睛盯着麻将牌,语气有几分不耐烦。
孔洵沉默一瞬,而后说:“我有一件浅棕色的毛衣,你帮我收到哪里去了?”
沈祝山因为用左手打牌取牌不是很方便,换了个手拿手机,放在另一侧耳朵旁,坐在他右边的赵临丰听到了里面的男声,是孔洵的声音。
“可是我找过了,不在那里。”
沈祝山记得很清楚:“不在那里能在哪里?你多找两遍,就在那靠墙的那扇衣柜里。”
沈祝山把打扰他的电话收起来了,继续打牌。
从晚上七点半打到了十点半,沈祝山从二楼下来,赢了八十块钱,赵临丰也小赢了一些,送沈祝山出去的时候又热情地邀请说:“沈哥,你要没别的事,明天还来呗,不收你费用。”
沈祝山无可无不可地说了声:“行。”
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玻璃门一拉开,外头寒风刺了一脸。
刚迈出一步,沈祝山就看到门外墙边站着一个人,送他出来的赵临丰看他脚步一停,伸头一看,原来是孔洵找到这里来了。
不知为何,赵临丰一不小心和孔洵撞上视线,被眼睛一扫,身子陡然凉了一瞬。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沈祝山也没吭声,赵临丰自作聪明地打起来圆场,虽然背地里说些孔洵的坏话,但是赵临丰是不愿意得罪县里重点中学的教师的。
他哈哈干笑了一声:“孔老师,你怎么来了。”然后又推了一下沈祝山的肩膀:“今天是玩得有点晚了些,我们下回早点,下回早点。”
沈祝山看见孔洵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看起来整个人都冻透了一样,浓密的眼睫上覆盖了一层寒霜,脸都冻得发青,看到沈祝山了,赵临丰人家和他搭话也不搭理人家,却眉眼低垂下来叫了他一声:“沈哥。”
沈祝山感觉自己真是见鬼了。
“还傻站着?”沈祝山看了一眼孔洵身上落下的寒露,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烦躁说:“走吧!”
回到家里,孔洵果然就开始发热了。
沈祝山本来还在那里纠结要不要今夜搬到沙发上睡,清静一会,就听到孔洵突然咳嗽起来。
沈祝山现在在卧室里抽烟是很不避讳孔洵的,烟抽了两口,又看到孔洵一咳起来没完没了,他也不看沈祝山,也不多说一句让沈祝山不要再抽烟的话,只是撕心裂肺地咳。
一副沈祝山要再不掐掉烟,孔洵甚至能磕出来血的架势。
沈祝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烟掐了。
孔洵看到沈祝山把烟掐了,呼吸才终于平复下来,但还是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他的脸颊因为高烧,变得通红,眼睛望着沈祝山,虚弱到好像病入膏肓。
“之前沈哥生病,我夜里为了照顾沈哥,都不敢合眼……”在沈祝山开口要说什么之前,孔洵强作坚强地和沈祝山说笑一样讲:“说起来,我也没有照顾过人,好几次给沈哥喂水,把沈哥的衣领还打湿了……”
沈祝山忍不住瞪眼看着他,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孔洵,沈祝山根本都不会生病!哪里需要他照顾了!
可是看着孔洵的样子,沈祝山把话再次忍了忍,他从窗户前走到了床边,动作很粗鲁地把床头柜一把拉开:“退烧药你放在哪了?”
孔洵如愿以偿地被喂了药,照顾着,又躺下来了。
沈祝山躺在床的另一侧,床很宽敞,沈祝山沿着边睡,和孔洵中间还能再躺下一个人。
“沈哥,我想抱着你睡。”
这会儿又礼貌起来了,好像在和沈祝山申请,很尊重沈祝山的意愿一样。
沈祝山毫不留情地提醒说:“你生病了,在发烧你不知道吗。”
孔洵说:“发烧又不会传染。”看沈祝山坚决的背影,又无奈退了一步一样讲:“我很难受,我们牵着手睡可以吗?”
沈祝山说:“你难受你怪谁?你去找我做什么?”
孔洵回答说:“我看到天气预告说晚上可能会下雨,我怕你淋雨生病。”孔洵顿了顿:“只想过去接你的。”
沈祝山感到孔洵非常不可理喻,“就算是去接我,你到了赵临丰那里了,怎么不知道喊我,在外头傻等什么,冻成冰棍你就舒服了。”
孔洵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讲:“可是沈哥你最近心情不太好,难得和朋友玩开心,我怎么能轻易打扰你?”
孔洵说:“我没关系的。”孔洵的声音低落下来:“只要,只要沈哥你能够开心就好了。”
沈祝山:“……”
孔洵很了解沈祝山,知道沈祝山是一个非常吃软不吃硬的人,就算是受到过伤害,只要对方示弱的姿态足够低,沈祝山甚至会没有底线的原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孔洵终于感觉到沈祝山伸出了手,放在了自己手旁。
孔洵伸手抓住了沈祝山的手,又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很忧心地说:“可是沈哥,你这样睡会很不舒服的。”
沈祝山声音闷闷道:“不用你管。”他坚持用这样的别扭的姿势,不想面对孔洵,但是又交付了一只手。
沈祝山感觉到孔洵手心滚烫,许是真的发烧让他很不好过,没有过很久,他就听到孔洵粗重的呼吸变得均匀了。
房间里亮着幽幽的壁灯,除了孔洵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沈祝山这时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孔洵,看到孔洵老老实实躺在那里抓着自己的手,他的眼睛闭着,浓密的睫毛落在下眼睑,沈祝山记得这双眼睛,很多年前就很爱追着自己看。
孔洵皮肤有种经年不见阳光的白皙,这会儿因为发烧两颊带上绯红的颜色,能够看到他嘴角有微微翘起的弧度,看起来像是被实现愿望的小恶魔,带着甜蜜又邪恶的笑容入睡了。
沈祝山叹了一口气,把两人的被子往上扯拽了一下,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