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H_mark的《以次充好》讲述了有人砸钱让受住进有鬼的房子。受一去就懵了,发现鬼攻拿自己当替身,而替身竟是他本人,鬼还失忆了。同居时鬼攻约法三章,后来受爱上鬼攻,可鬼攻痊愈后又把受忘了。酒会上,鬼攻带着新欢,一脸陌生,受只能无奈吐槽:做人没当鬼帅,太没眼力见!
《以次充好》精选:
林以次的脑子因为方砚的话而开始嗡嗡作响,一直到坐在末班公交车上,他还能感觉到自己过分灼热的耳朵。
因为末班车的缘故,交通顺畅,司机也开的很快,公交车上更是没有什么乘客,算上管理员也才只有五个人。手机快要没电,林以次也不敢玩手机,只能看着道路两侧不断后退的路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有的时候,你越不想记起的东西越会出现在脑海里。
例如越是不让你想红色大猩猩,你反而会一直在记忆中勾勒。
当然方砚不是红色大猩猩,但是……
好吧,林以次还是没办法忽略方砚说‘一起睡觉’的那句话。
虽说喜欢一个人不可避免的会先从皮囊开始,可方砚这样是不是也太直接了。
刚刚临走的时候,亓开曾带着玩味的说‘方砚是个十分恶劣的人’,林以次拄着下巴开始思考,恶劣具体说的是哪方面呢,三观,行事作风还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件。
毕竟,这人长了一张身经百战的脸。
公交车在环外绕行四十分钟,终于到达目的地。
林以次下车的时候想看看时间,掏出手机按了几秒屏幕仍旧没有亮起。
没电的手机等于一块色彩斑斓的砖块。
林以次站在门口尝试指纹解锁的时候还想,如果方砚今天又像之前一样,不友好的将自己关门外,那可真的要在走廊里睡一夜了。
好在,这些没有发生。
林以次推开门,客厅里亮着台暖黄色的小夜灯,他借那点灯光看清楚了墙上的挂钟。
刚好十二点半。
林以次轻手轻脚的锁好门,盯着那个小夜灯看了几秒,不得不承认,家能有盏为你而留的灯,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这种体验,他之前从未有过。
可能等有一天离开这里之后,也不会再有。
走去卧室拿了根充电器,林以次撅着屁/?股插入地板上的插线板上。
“你头顶三公分就有一个插口,你为什么非要用地上那个。”
林以次被身后的声音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他扭着脖子微微向另一个方向看了看。方砚神情古怪的站在离自己半米左右的地方,目光锐利的盯着这边。
林以次被这种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有些迟钝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不明白方砚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我……”林以次有些窘迫的摸到墙壁上的插口:“有点黑,所以没看见。”他看着方砚脚上那双家居拖鞋,抬头又问:“你是怎么出来的?”
不是说情绪波动才会出现吗。
林以次分析着缘由,脱口说:“……是,是我回来吵醒你了吗。”
方砚不动声色说:“嗯,吵醒了。”
林以次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下次动作轻点。”
“那倒也不用。”
方砚的语气低沉,像是刻意在隐忍什么似的,林以次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刚刚动作林以次的上衣歪七扭八的,露出一截肌肉线条优美的腰线,方砚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上面移开,掀开毛毯,重新躺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然后立刻闭上眼睛。
略带气氛的昏暗灯光下,林以次的脸更加精致,温柔说话的模样,带着近乎相似的表情,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让方砚头昏脑涨。
偏偏这人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刻意的坐在沙发的边缘,一本正经的看着你,追问:“方砚,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真的是因为我吵到你所以情绪波动?”
方砚仍旧闭着眼睛,回了个:“嗯。”
他死也不会承认,是因为发出去那条‘一起睡觉’的话,脑子里有了画面,进而导致自己全身燥热,血压升高。
林以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方砚假寐的模样愣了好一会。
然后点点头,自言自语说:“还以为是真和我有关系呢,原来不是啊……”
怎么听着还有点失望和受伤,方砚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这边的灯关了,漆黑一片,林以次已经不在客厅了,他卧室亮起夜灯,从马赛克印花的门板上映出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影子。
半秒之后,卧室的门开了,林以次探出头和大半个赤裸的上身来。
他问方砚:“是叫我吗?”
方砚深吸一口气,立刻闭上眼睛。
“没有。”方砚一本正经的说:“你幻听了。”
马赛克的门再次关上,现在,那道影子开始换裤子了。
他的小腿可真好看,屁股也是。
方砚盯着门板喉咙微微发痒,他现在觉得林以次是故意的。
*
林以次早起的时候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方砚‘还在’。
方砚像是没睡好,头发乱糟糟的,眼下全都是乌青,不苟言笑的脸上全都是疲惫,仿佛昨天晚上一直在战斗。
做了一晚上不能在章节里描述的梦,导致方砚现在看见林以次还有种血脉喷张,四肢发麻的错觉,毕竟在梦里,这位替身可没穿衣服。
当然,自己也没穿。
……
林以次不明所以的靠近方砚问:“你怎么还在?”
方砚正捂着额头,有些冷漠的说:“能不能离我远点。”
林以次被噎了一下,退后半步,轻声说句:“好。”
浴室里传来洗漱的水声,替身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关门,两条修长的小腿在眼角晃来晃去的,方砚深吸一口气,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喝下去。
过了十几分钟,在洗漱结束之后,方砚觉得自己缓和的差不多了。
林以次拿着十分简易的早餐走进客厅。
替身指着平平无奇的面包片问他:“要吃吗?”
方砚没说话,只是将面包片塞进嘴里,他看着林以次被咖啡苦的皱眉,龇牙咧嘴的喝完一整杯。
替身用白水冲淡嘴里的苦味,抬头看向方砚说:“你是用哪个器官消化的,鬼吃了东西也能代谢吗。”
方砚说:“你是用哪个器官消化的,我就是用哪个器官。”
林以次嚼着嘴里的面包不说话了。
方砚说的话,比刚刚进口的咖啡还要让自己不舒服。
但好在,冷言冷语林以次听得太多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转头便忘了。
今天是手术日,要提早去科里做些准备,林以次将背包跨在肩膀上,低头系着鞋带,正要准备起身,方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充满压迫感的五官,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以次,后者抬头试探的问句:“怎么了?”
“我想了想,我还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方砚说:“一起吃个饭吧。”
从睡觉换成吃饭,这么朴素的愿望吗。
林以次起身,略微仰起下巴的看向方砚:“可以,但是我做饭不太行。”
方砚说:“我会。”
林以次大脑短路了半秒钟,他又说:“那你……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
“他吃饭很快,好像吃青菜比较多。”方砚回忆着残破的记忆碎片说:“也挺执着的,每次在食堂看到他,总是那几样。”
林以次低头笑笑,他想告诉方砚,不是执着,不是因为喜欢吃素,是从小在福利院养成了那种饮食习惯,很难改掉。
“那需要买什么菜发微信告诉我。”林以次说:“下了班我带回来。”
方砚点点头,说了声:“好。”
林以次的很多习惯都是在福利院养成的,像是吃饭,不吃快一点那些食物就会被人收走。
还有洗澡不能关门,因为在里面被打了方便跑出去。
睡觉不能穿衣服,因为有人会‘检查’。
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回忆,像是附在身上的霉点,很难剜除。
*
林以次是上午第二台手术,孟远打电话说前一台差不多了,让他去手术室做准备,还嘱咐说今天二把手心情不太好,刚刚曲嘉誉都被骂了,待会你需要小心应对。
方砚是在林以次等电梯的时候打来了电话。
电梯到达一层,那边电梯管理员开口询问,林以次摆摆手示意,没有进去,而是走远些接起了电话。
“我刚刚忘了问。”方砚说:“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林以次愣了两秒,笑笑说:“我不是替身吗,正品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他补充说:“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