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荒推荐抖音热文《1992摇滚与上学live》,这是一篇设定在90年代国摇圈的打脸爽文。外冷内乖的贝斯手傅莲时,竟痴迷着退隐多年的偶像曲君。故事里有不少看似吐槽实则没恶意的影射,还有些冲动得让人想喊“别这么干”的行为。总之,跟着这对CP,能看到国摇圈里各种又刺激又好玩的事儿。
《1992摇滚与上学live》精选:
东风乐队的节目作为压轴好戏,并没参加彩排,对老师同学来说还是秘密。
周一当日,下午的半天不上课了。傅莲时作为本校学生、东道主,刚放学就匆匆跑去侧门,接乐队另外几个人。
结果侧门前面乌泱泱的,校长同一群领导守在门口。傅莲时生怕出了什么事,顾不得别的,往人群里挤。
“同学,”校长注意到他,“你来干嘛呀?”
傅莲时朝外一看,乐队还没有到。他回答说:“老师,我在这儿等人。”
有的同学中午忙学习,找了家长送饭过来,约在侧门见面。校长习以为常,也不多问,指着旁边栏杆说:“你去那儿等吧,我们今天也要接人呢。”
傅莲时便乖乖走过去,靠在栏杆底下。
过了一阵,一辆吉普车在外面停下。车门打开,高云从驾驶座跳下来,打开后备箱搬东西。卫真、贺雪朝,还有曲老板,也都下车。
傅莲时正要招呼,校长先他一步迎上去,同卫真握手:“这是大明星,是卫真先生吧,久仰。”
“什么先不先生,”卫真老大不自在,“您也久仰。”
校长微微一笑,看向余下几人:“怎么称呼?”
高云与贺雪朝分别握了手,最后剩一个曲君。校长卖弄道:“我看你们表上填的四个人,剩下这位就是贝斯手吧。”
“不是,”曲君朝栏杆那边招招手,“快过来。”
原来曲君早看见自己了。傅莲时三两步跑到他身旁,又被曲君往前一推。
“我是搬东西的苦力,”曲君说,“这位才是贝斯手。”
校长大吃一惊:“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吗?你是哪个班的?”
傅莲时笑道:“老师好,我是高二,廖……老师那个班。”也和校长握了手。
校长说:“这是临时的,还是一直都是你们的贝斯手?”
其实傅莲时自己也没底,曲君说:“永久的永久的。”
学校舞台已经装饰起来了,半边露天的水泥台子,拦腰截一道暗红天鹅绒幕布。幕布之后是个大后台,左右各一扇门,连着台阶。不管什么活动,演员都在这里候场。
校长把他们送到舞台旁边,留下来和卫真说话。傅莲时一手提着自己的贝斯,一手帮忙搬鼓,最先走进后台。
今天演出的人多,后台堆满镜子、衣架、朗诵队的稿子、带裙边的扇子,到处乱哄哄的。傅莲时一眼看见班上同学,朝他们招招手,叫道:“赵圆,我拿贝斯来了。”
赵圆非但没应声,反而朝门口指指,做个快跑的手势。
傅莲时没看明白,依旧从人群中间穿过去。赵圆拿到贝斯,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你快走!”
傅莲时疑惑道:“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他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傅莲时同学。”
傅莲时转过去,看见廖蹶子环抱双臂,似笑非笑站在旁边。他不情不愿说:“廖老师好。”
“你把琴借给赵圆,”廖蹶子说,“证明你还不是无可救药。”
傅莲时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但他也不想和廖蹶子纠缠:“老师,我要走了。”
“但是,”廖蹶子加重语气,话锋一转,“虽然你迷途知返,做过的事情还是要承担责任。”
“承担就承担吧。”傅莲时说。
他想回到曲君那儿,然而后台又进了一支舞蹈队,人山人海,走不过去了。
“同学们,”廖蹶子转向班上的乐队,“我们把开场白再排练一遍。三,二,一……”
刘鹏不情不愿说:“大家好,我们是高二(1)班,带来的节目是乐队表演。”
“激情澎湃一点!”廖蹶子道。
大家齐声念白:“今天的节目由廖老师指导完成,感谢校领导的鼎力支持,感谢廖老师的悉心栽培!”
“怎样,”廖蹶子得意忘形了,“傅莲时,因为你不服从安排,以后也不能光荣地站在台上了。希望你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犯。”
开场白的动静太大,无数道视线投向他们。刘鹏几人无地自容,恨不能钻到地里,傅莲时冷笑道:“没关系,老师。”
曲君一行人也注意到了,从舞蹈队后边挤过来。贺雪朝笑道:“你怎么躲这儿来了,这是廖蹶子老师吧?”
廖蹶子知道自己有个外号,但从没有学生敢在他面前说出来。突然被个陌生面孔点破,他气得头都要炸了。
他看贺雪朝拿着乐器,以为也是来演出的同学,厉声喝道:“你是哪个班的,谁教你给老师起外号?”
“你问我吗?”贺雪朝指着自己,“我是化学系的,91级。”傅莲时在心里哈哈大笑,第一次觉得学习好还有不得了的好处。
“你,”廖蹶子面红耳赤,“你们!”
曲君也凑上来,把长发撩到身前,给廖蹶子看:“老师,我是社会上的二流子,没有班的。”
“傅莲时,”廖蹶子说,“你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真是疯了。”
高云怕吓着学生,今天穿了一件很严实的长袖衣服,把手臂纹身全盖住了。他把袖子卷起来,递到廖蹶子面前:“廖老师,那我是黑社会。”
廖蹶子再不敢造次,最后瞪了傅莲时一眼,悻悻地走了。
校庆开始了,后台稍微清净。傅莲时找来椅子,一人一张坐下。
别人都在调试乐器,调音箱,只有傅莲时贝斯借出去了,没有事情可做,在角落里发呆。
曲君见他无聊,挪到旁边问:“紧不紧张?”
“不紧张。”傅莲时说。
“真的?”曲君说,“别人都紧张兮兮的,你倒是不一样。”
傅莲时抬头一看,旁边的贺雪朝调完琴了,闲不下来,在琴颈上爬格子;高云一手一个鼓棒,在空气里敲来敲去。
“校庆而已。”傅莲时道。
“场面大小是一回事,”曲君故意逗他,“第一次上台又是另一回事。这么安静,手都吓软了吧。”
傅莲时没和他争辩,反问道:“你上台也紧张么?”
“我,”曲君一噎,“我又不会弹这个那个的,我哪里知道。”
傅莲时奇道:“那个小学笛子比赛、琵琶比赛,也是上台吧。”
曲君自个儿想岔了,打哈哈糊弄过去。
过了一会,卫真和校长说完话,也上来坐着。他看见傅莲时穿校服,皱眉道:“今天是东风第一场演出,你就穿这个上台?”
今天卫真穿了件大花衬衫,黑底红花,蓝色细叶,香港人一样时髦;贺雪朝把眼镜摘了,穿件带兜帽的卫衣;高云不怕冷,薄长袖,外罩一件宽松T恤衫,显得非常高挑。
仔细一看,就连曲君都穿得很郑重。外套底下是件西装衬衣,黑色西裤。只有自己穿面粉口袋,背后还跟囚犯似的,印了学校名字。
“我,我没想到,”傅莲时说,“今早还要升旗的,而且我没别的衣服换了,平时就那么几件。”
卫真显然不太满意,但也无话可说。曲君好奇道:“要是让你随便挑,你穿什么?”
傅莲时想也不想:“飞蛾。”
曲君干笑一声,卫真道:“飞蛾什么时候穿校服了。”
“没办法嘛,我也不想这么,”傅莲时说,“这么土里土气的。”
“别吵了。”曲君说。
他走到傅莲时跟前,俯下身仔细打量。傅莲时被他看得耳热,忍不住躲了躲。
曲君道:“别动。”把傅莲时一绺头发捋到后面。
傅莲时搬来这些天,忙前忙后,没空绞头发。头发长得比一般男生长,但又没到违反校纪的地步。
这个长度没法别在耳朵后面,不用发胶是固定不住的。一松手,发丝弹回原地。
“哎呀。”曲君说。
傅莲时没来由心慌,小声央求道:“别、别弄了。”
曲君仍旧道:“别动。”拉开带来的挎包,从底下翻出一样物什。大致上是圆柱体,掌心长,通身是黑色。
傅莲时眼睁睁看他打开那东西,旋了几下,一点红色慢慢冒头。是一管口红。傅莲时犹豫道:“这……”
“上台嘛,”曲君说,“灯光一打,人脸色惨白惨白的,不涂这个气色难看。”
“这是白天,”傅莲时解释,“也没有灯,底下的人离得远,看不清的。”
曲君莞尔道:“都一样。”指腹抹了一点唇膏,点在傅莲时下唇。一股奇特的脂粉味道,红色的味道。傅莲时好像被定在座位上,动弹不得。他怕咬到曲君的指头,也不敢说话了,感到温热的油脂慢慢化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曲君说:“好了。”退开一步。
傅莲时慌里慌张地看乐队成员,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他。
“很帅。”曲君又说。
傅莲时这才看向墙上挂镜。曲君笑道:“怎么,变成女孩儿了?”
倒也不是。镜子里面的傅莲时,除了嘴唇殷红,仍旧是短发,穿面口袋运动装。但因为曲君很好看,曲君夸他好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处处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