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书爆文《难泯》双男主暧昧拉扯双向暗恋,小说讲述了殷木槿以前叫“石头”,过得那叫一个惨,被人当皮球踢。沈玦一开始拉他一把,转头又把他坑惨。七年后风水轮流转,殷木槿混得风生水起,沈玦却倒了大霉,失忆成了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再见面,殷木槿就想让沈玦想起那些糟心事,好好算算账。沈玦呢,反倒觉得失忆是好事,能让自己正视对殷木槿的心思。
《难泯》精选:
殷十六在冷脸打掉第十三个挥来的带着香风的帕子后,终于受不了了。
他甩甩被淫词浪语冲撞得快要炸掉的脑袋,焦急地来回踱步,再一次看向大敞着的缚春楼大门。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醉生梦死的痴傻样。
正前面有个左揽右抱的老男人,穿得华丽非常,却挺着大肚子,又短又粗的脖子上安了个比猪还丑的脑袋。
十六看着看着,这臭老男人突然变成了自家主子的模样,主子平时冷得能冻出冰渣子的脸此刻猥琐地笑着,还噘着嘴要亲人。
吓得他猛打哆嗦。
十六赶紧眨眨眼,瞪大眼重新瞅,还好还好,老男人还是那个老男人。
是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又胡思乱想许多,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主子今天太奇怪了。
自家主子明明是个冷淡性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把家里生意放在最前面,可今天,一到这京城,他非但不去谈生意,还二话不说就往春楼里钻。
还一进去就像住里面了。
要他说,自家主子极有可能被脏东西给夺舍了。
越琢磨越有道理,十六点点头,接受了自己的假设。
站在一旁被他拒绝了三次的女人见他时而皱眉,时而雀跃,以为是想通了要去楼里玩一玩,便亲昵地哄他:“瞧你这憧憬的样子,怕什么,和我一起进去嘛。”
说着,十分自来熟地要挽十六的臂膀。
可她还没碰到,十六就被火燎了似的跳得三尺高:“你干什么干什么?姐姐,我还没满十二岁!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女人听了一愣,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一遍,翻了个大白眼:“去,这么小的年纪长这么老,早说啊,浪费老娘感情!”
十六一听要炸,刚要怼回去,就见缚春楼里走出个英俊倜傥的男人。
不是他主子又是谁?
他顿时顾不上计较老不老了,屁颠地往殷木槿身边凑。
“主子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今天等不到你了,”十六咋咋呼呼,“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快走。”
十六不敢直接上手拽殷木槿,只能赶鸭子似的在殷木槿身边乱转。
不料殷木槿根本不理他,抬首四处望了望,问:“什么地方能看到楼上?”
十六焦急的表情顿时僵住,他抬头确定了一遍楼上是干什么的地方,又盯着殷木槿看了会儿,实在没忍住,问:“主子你想干什么?”
殷木槿冷冷地扫他一眼。
十六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寒战,伸手指向缚春楼后面:“后面有个酒楼……”
还没讲完,殷木槿大腿一跨,先一步走了。
十六无助地望了望缚春楼大敞的门,又看了看远去的主子,认命地跟上去。
到酒楼,点位置,交钱,在老板“都懂,我们都懂”的笑容中,上了楼。
一直到对面房间里出现人影前一刻,十六都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家主子正常一点,不要做出让他看不起又不敢说的事。
可惜,他的希望破灭了。
殷木槿长身而立在窗前,借着窗纸的透影,看到对面房门敞开,进来一胖一瘦两个人影。
正是那位张公子和他六百二十两银子买来的沈玦。
张公子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要往沈玦身上贴。
沈玦似乎不愿,左躲又躲地避开,可他双手被绑行动不便,没多久就被姓张的扯住头发。
头发被扯住的瞬间,他瘦削的身影顿时一滞,只这一刻的松懈,就被对方抓住空子,甩到床上。
有衣服扔下来,两个人形剪影贴到一起。
殷木槿收回视线,看到十六在他后面难受地龇牙咧嘴。
他侧身挡住对面,没甚感情道:“你不是还没满十二?”
言下之意很明显,接下来的事少儿不宜,让他转过身去。
十六头摇得堪比拨浪鼓:“不是不是,刚刚那是托词,我已经十四了,前段时间九姐姐刚给我过完生辰,主子你忘啦?”
殷木槿抿着唇,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十六觉得自家主子不该这么健忘,他挠了挠后脑勺,暂时将疑惑扔下,继续看向对面。
对面正进行得激烈,十六越看脸越红,尴尬地直抠手指头。
突然,转折出现。
瘦一点的人影发难,脑袋直直撞向胖子的脑门,那人被他撞得身形一翻,掉到地上。
十六:“!”
还不等他为那人叫好,胖子就爬起来,恶狼一般躬身蓄力,扑回去。
那架势相比睡人,更像是要直接掐死对方。
十六一惊,连忙默念“阿弥陀佛”。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混乱的尖叫声刺破黑夜——“走水了!快,水呢!快救火!”
火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因初时没人发现,现在已经肆虐开来。
瞬息间,火舌越卷越高,大有乘着风将缚春楼彻底燃尽的势头。
刺眼的火光不住跳动,映照着殷木槿额侧,不知何时已经崩起的青筋。
等纠缠,或者说扭打在一起的身影慌乱地分开,殷木槿才呼出一口气,不自主绷紧耸高的肩膀泄力回落。
“主子?”
殷木槿听到十六试探着喊他,似乎是被他的反应吓着了。
他没应,只格外专注地盯着对面,艰难地从地面爬起,又跌倒的黑影。
一炷香后,缚春楼西侧小巷。
不同于楼前闹市般的吵嚷,这条小巷死寂得过分。
这边火势太严重,逃亡和看热闹的人都不会选择这里,救火的也一时半会顾不上这边。
木材断裂的噼啪声响一下接一下,犹如送丧的钟声,敲得人心发紧。
殷木槿带着十六隐在小巷暗处,两人一言不发,盯着冒出滚滚浓烟的缚春楼。
突然,三楼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打开,扔出一条用床单拧出来的,五颜六色的粗绳。
一抹火红的身影出现在浓烟里,抓着床单翻出墙,一点一点往下爬。
二楼的火势格外严重,火焰已经烧透窗纸,耀武扬威地朝楼外的空气伸出触手。
十六看到火舌几乎卷到那条用床单拧成的绳上,又看了看还没降到一半的人影,冷汗都要吓出来。
“主子,要救吗?”他问,“绳子要是烧断了,那人掉下来,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殷木槿沉着脸盯着那个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殷木槿不下令,十六不敢轻举妄动。
火势太大了,没有侥幸可言,绳子在被火侵袭的一瞬间就燃了起来。
那个人显然也发现了,只抬头看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绳子断了。
“诶——”
十六一声惊呼还没落地,突感右肩一重,刚刚还石头一般伫立在身旁的人已经飞了出去。
殷木槿截住半空中那节腰时,沈玦不知是绝望还是力竭,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
直到落地,这双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有眼睫不安地颤着。
纤长的睫毛如蝴蝶振翅,扇得人无端烦躁。
殷木槿垂眸,看着即使被灰蒙了大半,他也依旧熟悉至极的眉眼,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捏紧、挛缩。
无数已经深埋的记忆被这张脸翻出来,殷木槿紧了紧手臂,尝试压下心头涌起的情绪。
蓦地,他想起什么,一只手紧搂着那段比竹竿还细的腰,另只手在一片红纱中翻找。
抓到手腕,继而顺着手掌的弧度往指尖摸索。
食指、中指还在,没有小指,无名指也只剩半截。
是了,是沈玦不错。
殷木槿正欲低头细看,眼前突然闪过一抹寒光。
像是碎瓷片,直袭向他的喉咙。
殷木槿迅速后撤,但还是稍晚一步,疼痛的感觉还没浮现,他就看到碎瓷片的锐利边缘染上了一丝血迹。
上一刻还颤抖着不敢睁眼的人,此刻已经挣脱出去,对方并不恋战,转身就逃。
“主子!”
匆忙赶来的十六被眼前的场景一激,不等殷木槿下令,就迅速跃起,把刚逃出两步的人踹回殷木槿脚下。
肉体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脚边的身影蜷缩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唔,咳,咳咳咳!”
十六赶到,把人扯起来,押着面向殷木槿。
殷木槿抬手按了按泛起痒意的侧颈,指腹沾了一线血迹。
他看向沈玦。
如果说这人刚被他救下时的样子是狼狈的,那现在,就只能用惨来形容了。
即使被扯着,沈玦也直不起身体,刚刚还只是沾满灰尘的嘴角已经溢出新鲜血迹。
很显然,方才十六那一脚用足了力气。
殷木槿看着这种模样的沈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他没想沈玦会先开口。
这人艰难地撑起脖子看他,歪歪头,笑了,浸了血的牙齿红得刺目。
“我记得你!”他说,很惊喜的样子。
殷木槿皱了皱眉,正要冷笑,阴阳一句“难为你还记得我”,就听见沈玦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刚刚你就在下面坐着,你也想得到我,是不是?”沈玦望着他,眼睛里盛着不解,“你为什么不叫价?”
“叫价?”殷木槿咂摸着这两个字,觉得荒谬。
“是啊,咳咳,”沈玦又咳出了点血,他认真点点头,“老妈妈是这样说的,他说要睡我就得叫价,价高者得。”
“我都对你笑了,”沈玦又说,声音开始委屈,“我只对你笑了,我不喜欢他们,但我喜欢你。”
殷木槿仿佛听到很荒谬的话,扯了扯嘴角,他打量着沈玦已经开始红肿的额头,问:“你喜欢我?怎么喜欢,用头撞还是……”
殷木槿靠近一步,沈玦立刻挽起唇角,对他笑。
眼睛变成月牙的形状,被面前的火光照得亮晶晶的,像是满眼都是他,还像是真的很喜欢他。
殷木槿错开他的目光,视线下移,缓慢地掠过沈玦的脖颈、手臂,定在垂落的右手上。
沈玦的笑容消失。
他去抓沈玦的手。
就在这一瞬,沈玦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猛得挣开十六的钳制。
攥紧的拳头裹着风,直朝他面门袭来。
可惜这速度相比七年前,还是慢了许多。
殷木槿刚吃了一次亏,这次早有预料,直接了当的攥住沈玦手腕。
只需他稍稍用力,沈玦的腕骨便会当场碎掉,只是殷木槿没有这样做。
沈玦开始剧烈挣扎,爬上血丝的眼睛灌满愤恨,开始有了点往常的影子。
殷木槿仿若未觉,他盯着沈玦的眼睛,强硬地拨开紧攥的拳头,从一滩温热滑腻的血中翻出那片碎瓷片。
瓷片已经被染得血红,除了形状,什么也看不出来。
殷木槿指腹捏着瓷片转了转,又看向沈玦,顿了顿,道。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忘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