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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君永安

望君永安

发表时间:2020-12-28 15:24

纯爱小说《望君永安》的主角是景韶顾远潇,是作者YueYang月牙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顾侯从坑里捡了一个可怜鬼,养成了运筹帷幄的俊美无双的小皇帝,小皇帝恃宠而骄,每天晚上哭着喊着要顾侯抱着睡。

望君永安小说
望君永安
更新时间:2020-12-28
小编评语: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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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君永安》精选

我立在慎刑司的院子里,殿内传来的李德全的哭嚎声。

不像当日我等在大理寺门口,四下安安静静,一切都看起来平和美好。

顾卿被放出大理寺的时候,身边连迎他的小厮都没有。

他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扬手避开我的搀扶,颤颤巍巍地往前走。

一步一个血印子。

没走几步,他就支撑不住,摔在地上。

我跑上前去抱起他,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抱进马车里。

曾经天塌了都能帮我扛起来的骁勇将军,竟被折磨得瘦骨嶙峋,我不费多少力气就能抱起来。

我的心针扎一样的疼,恨不能替他受了这些苦。

马车里,顾卿虚弱地靠在我怀里,口中喃喃:“知我者,终不知我何求……”

原是有人已经告诉了他,这场所谓的通敌叛国案,没有给下定论,但是赔上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皇上,微臣本可以以死明志,撞死在大殿上的。”他对我说,但眼睛却不看向我。

“顾卿,没用的,太妃忌惮的不只是你,本就只是一个,一个罪名而已。”我想抚摸他的脸,但那张曾经神情恣意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鞭痕。

“那微臣,也应该先去下面给他们探探路的。”顾卿喃喃地说着,闭上了眼。

曾经来客络绎不绝的侯府,门前已是一片萧条。

八年前,顾卿的大哥遇袭身亡,老侯爷又一病不起,侯府也曾经没落过几年。

但那时候,还有一府的家丁下人迎着顾卿回家,还有一个他总抱怨絮叨的老管家对他嘘寒问暖。

但如今,整个侯府都空了。

连为顾卿留盏灯开府门的人都没了。

我为顾卿推开了侯府大门。

他便放开我的手,一步一歇,往顾家祠堂走。

顾家祠堂,我不敢进去。

那些因我而死的顾家先人,应该也不愿意我脏了他们的清净。

我立在祠堂外,听到顾卿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以前一直以为顾卿不会哭。

这么多年来,他面上总是带着笑。

早年时,他笑得轻狂,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后来为我争东宫之位,为我筹谋帝位,他笑得稳重,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次冲着他来的诬陷,应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他没有想到,太妃对他忌惮得太狠,给他定下了通敌叛国诛九族的罪名。

他也没有想到,一番血雨腥风的清洗,侯府和西北军营,和他有交情的任何人都不得善终,唯独他留下了半条残命。

听着顾卿的哭声,我的心肺也像是被生生撕开。

我怎会不懂他的心境?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一个登上帝位的小皇帝,又要多少人付出心血和性命。

因一人之过,害了那么多人性命,这种刻入心底的自责,说不出口,只能大哭一场。

顾卿,因我一人,害你侯府如此,这么多年,我只能一次次一刀刀刻入心底,不敢言说。

入了夜,侯府一片漆黑。

祠堂内也渐渐没有了动静。

由侍卫掌着灯,我心里念了一声“得罪”,踏进了祠堂。

顾卿直直地跪着,脸上是干涸的泪痕,双眼如死水一般。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他看向我,嘴角艰难地勾起,“韶儿,我当时应该撞死在大殿上的。”

他的眼里满是疲惫,但我不愿意放开他,“顾卿,错的不是你,是我!”

“谁对谁错,还有什么意义。”

“韶儿,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了。朝堂上属于你的势力已经扎了下去,三年,你再忍三年,便不用再担心国舅和太妃谋逆。”

“韶儿,我太累了,想下去,陪陪我兄长和我爹。”

看着顾卿的眼帘慢慢垂下来,我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气。

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思谋忧心,我其实想要的、挂念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顾远潇,你不能死,你得活着。

哪怕你恨我。

我摇晃着怀里的人,“顾卿,你醒醒!你的仇还没有报!”

“你以为杀你兄长、毒你父亲的是前太子吗?”

“不是,是我啊,是我母妃和国舅。”

“我们挑拨你们顾家和前太子反目,又一步一步把你引到我的幕中。”

“顾卿,你不能死,你要杀了我报仇。”

7.

五更天,殿门李德全的哭嚎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陛下,已经五更天了,太妃说您得准备一下上朝了。”母妃遣了宫人来。

“朕今日不去了,母妃听政就可以了。”

“那李公公……”

“让母妃不必忧心,朕只是来问问原委,稍后就将李公公送回去。”

“说的是呀,李公公之前在太妃身边伺候得好,才过来服侍陛下的,想是断不能做出这等混事的。”

一个两个,都是想为母妃保住李德全。

保的哪里是李德全?保的是母妃能完全操控我的局面。

那宫人还不走,犹犹豫豫地说:“太妃还嘱咐陛下,贪一时之鲜无妨,但皇后娘娘才是正宫,顾侯……顾侯也不能一直住在您的殿里。”

“这些话,也是你能通传的?”我斜睨着宫人。

“奴才不敢,奴才告退。”

***

那日顾卿在侯府祠堂昏死过去,我将他带回了乾清宫。

“朝臣如何能入皇上寝宫!”母妃斥责。

“皇帝你不可如此荒唐!你竟然还委身于……你让文武百官如何看你,你让黎民百姓如何看我们皇家!”

“朝臣如何能入皇上寝宫?”顾卿轻笑。

“但如今前朝已经没有微臣的立足之地,微臣也只能做承欢君王床榻上的男宠了。”

“陛下强留微臣一条命,想要的,不止是这些吧?”顾卿勾了勾嘴角,挺进得更深。

我疼得颤抖,“顾卿,你要报仇,我帮你。”

“那就,有劳陛下了。”

疼,疼得我恍惚能看到顾卿眼里没有遮掩的恨意。

那一瞬间,我竟突然感觉心满意足。

顾卿,你我之间的仇,你要怎么报呢?

8

我把李德全给母妃送了过来。

母妃看着李德全血肉模糊的样子,皱着眉头用手帕捂起了嘴。

下令的人,是不需要看受刑人最后的样子的。

但大理寺寺丞说,顾卿所受的刑,李德全才刚刚受了一大半,人已经不行了。

“韶儿,你这是何意!”

“李德全招供说,他假借母妃所赐的汤药毒害顾侯,谋害朝廷重,并嫁祸太妃,罪大恶极。”

“怎么可能,定是有什么误会……”

“而且李德全招供,此前顾侯通敌卖国一案,是他暗中指使人诬告,相关的信件也是由他指使人伪造,此诬告案牵连甚广,始作俑者按律应处凌迟。”

“李德全,招了供了?”母妃声音里已经没了底气。

“这些是李德全的供词,朕念给母妃听。”我拿起李德全满满二十页的供词。

“韶儿,不必了。”母妃面上已经开始慌乱。

毕竟李德全跟在她身边二十余年,一点一点用刑具撬,撬出来的都是母妃不敢言说的隐秘。

“母妃还是听一听吧,韶儿也好为母妃分忧。”

我屏退了殿内的宫人,和我带的侍卫。

“皇上这是何意!”

“母妃为韶儿筹谋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呵,本宫和国舅助你登上皇位,这才三年,你已经……”

“朕已经不听话了是吗?母妃是不是觉得,应该由舅舅取而代之?”

我曾经问过母妃,舅舅是不是有心于皇位。

母妃只是淡淡地回应,“放心,你舅舅是高家人。”

高家人又如何?

不会反?

还是反了也无妨?

时至今日,我再问出这个问题,母妃的眼里终于有了慌乱。

“韶儿,你舅舅怎么可能!你才是皇帝,本宫、国舅,还有你的表妹皇后,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既然是为了朕好,母妃就歇歇吧,以后朝堂政事,不必再插手。”

“呵,是不是顾侯,本宫早就知道他们顾家狼子野心,韶儿,他会害死你的!”

“害死朕吗?”我念着这句话,“就像我们害死老侯爷、顾家世子,和顾府上下那样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母妃眼里满是惊恐。

“你不能告诉他,他一定会找我们报仇的,我早就告诉了高岳,将顾远潇拉入阵营,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是,我怕什么,他现在无权无势,只剩下半条残命,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对,你根本不敢告诉他,我们设计顾家,是为了帮你夺皇位,他会恨你,韶儿,他知道了以后会恨你一辈子哈哈哈哈……你根本不敢告诉他……”

我看着母妃由怒转笑,逐渐笑得癫狂。

我宁愿他恨我一辈子。

只要他活着。

“母妃,太和殿龙椅后面的帘幕,朕已经命人拆了去,母妃以后不必再临朝听政了。”

“还有,母妃应当好好颐养天年,后宫事务,也不必再插手。”

9

乾清宫里,顾卿还是昏睡不醒。

李御医说,昏睡几天不妨事,刚好做调养。

我抚着他入鬓的剑眉。

是啊,这么多年,顾卿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本来可以不这么累的。

我登基第二年,他上了奏疏,说要去西北边疆。

我气得把折子摔在他身上,“顾卿,你这是何意!是因为朕昨日醉酒之事吗!”

“陛下,微臣想为您驻守边疆。”顾卿脸上难得正色。

偏到这时,你便与我讲起了政事吗?

那好。

“顾卿,天下初定,你走了,皇位不稳。”

“陛下放心,高将军是国舅,他会帮你坐稳这天下。”

“如若,国舅想取而代之呢?”

顾卿垂眸不答话。

“为什么要去西北呢?”我叹了口气,近一点不好吗?

“微臣喜欢西北的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

“顾卿喜欢西北,是因为西北没有朕吧。”我轻笑。

“没有君臣尊卑,没有伦理纲常。”

“顾卿,昨夜我醉酒,对你说【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听到了。”

“今日我没有饮酒,顾卿,我想要你。”

夜色微凉。

沉闷庄重的雕花木桌上,我一点点解开明黄色的龙袍。

“顾卿,你明明,也想要我。”

天还未亮。

我枕着顾卿的手臂,“去西北,何时动身呢?”

“三年后吧,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到时候我能舍得我的小皇帝。”

顾卿又揽我入怀,开始驰骋。

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如果,是如果还能活下来。

10

顾卿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我看他颤动着睫毛,凤目微睁,激动地想上前抱住他。

但他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失望什么呢?

我优柔寡断,给他下毒却不给他痛快?

我心思深沉,还强留着他继续做挡箭牌?

他确实应该失望,因为这些确实是我想要的。

“李德全已经死在了慎刑司。”受了你受过的刑。

“谢皇上帮微臣主持公道。”顾卿朝我笑了笑。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

我如何能给你公道?

李德全从我这里窃取了你传来的军事密信,转交给母妃伪造成通敌的罪证,由舅舅授意一个无名小官,给你扣上叛国的罪名。

这所有人里,我只能惩戒那个小官,再诛杀了李德全。

但即使是处置这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我也要找别的罪名。

你的公道,我给不了。

“微臣精神不济,不能伺候皇上了。”顾卿面上恹恹的,呆看着殿内雕着龙纹的横梁。

我心里一阵惊恐。

我不怕顾卿恨我,有恨,便有欲望。

我怕他如今这副无所欲求的模样。

“无妨,朕来伺候顾卿。”

宫人跪了一地。

母妃拼命遮掩我承欢顾卿身下这件事,像在遮掩什么了不得的丑闻。

宫人哪怕不谈论,只要听到就要受责罚。

我暗自觉得好笑。

一笑在母妃心中,我究竟是怎样一个无能且怪异的皇帝;

二笑我守着皇位,却守不了想相守的人。

母妃如今掌控不了前朝后宫了。

无需再遮掩。

我要光明正大地守着顾卿。

哪怕只是一个躯壳。

“顾卿,如果你没力气,我也可以要了你。”

到了如今,除了鱼水之欢,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你。

11

顾卿哭笑不得,“韶儿,别的事我都能应你。”

“那顾卿就应了朕,让朕今夜睡在这里。”我怕顾卿还是不答应,“朕不碰你。”

二更天。

顾卿的呼吸渐渐平稳,我放松了一下僵直的身体,轻轻朝他身边靠过去。

刚挨上他的身侧,头顶就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他有力的臂膀一把将我圈在怀里。

“韶儿是不是太心急了?”

带着点鼻音,还有淡淡的药香。

“我说过,你的势力刚扎下去,还要再忍上三年。”

“可我不想再等了。”我也不想你再等了。

我曾经也以为,再等三年,我便无须顾忌母妃的阻拦,可以与你光明正大地相守。

但如今,即便是忍过了这三年,我真得能够从容拿回政权,立于万人之上,可千万人里,也再没有了你注视我的目光。

“就算是借着李德全,也不应一下子就完全收掉太妃的权力。”顾卿揉着我的头发,“韶儿,你把高岳逼急了怎么办?”

“那我就和顾卿死在一处。”我抬起头,直直看向顾卿。

他只是轻轻一笑,用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眼角,“微臣这么辛苦才帮陛下坐稳了皇位,陛下怎么能轻言生死呢?”

“我不应该坐这个皇位的。”我将手掌覆在顾卿的手指上,“母妃早就说过,我资质愚钝,难登大位,顾卿,我让你耗尽了心血。”

***

自我记事起,母妃就常说我资质愚钝。

因我从来都不受父皇宠爱。

皇兄们总能一两句话就把父皇逗得哈哈大笑,但我却不知该如何讨巧,便只能闭嘴不言。

就连那次皇家围猎,母妃好不容易为我求来的名额,最后却因我掉入陷阱而闹剧收场。

一个个茶碗摔碎在我身边,母妃手点着我的头,“今夜你不必睡了,跪到天明!”

跪到天明倒无妨,只是,顾卿塞给我的那把糖丸,也都被母妃摔碎砸烂了。

我才吃了一颗。

本想着,以后再有害怕的时候,能含在嘴里一颗糖丸的。

“怎么,你还委屈了是吗!”母妃看到我脸上淌下来的泪水,怒气更盛。

“本宫怎么生出了你这样愚钝的儿子,就是因为你不得圣心,我到现在还只是个贵人的位份,更别想能帮着高家在前朝露脸了!”

“都是因为你!”母妃一挥手,滚烫的茶水刚好泼在我脸上,我看到她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茶水会飞溅出来。

但她也只是楞了一下。

我跪到了天亮。

膝前还有一点嬷嬷没有清扫干净的糖丸残屑。

我用手指捻了捻,偷偷舔了一口。

奶香的,很甜。

***

顾卿俯下身,轻轻吻着我,他唇边的药香竟也是甜的。

“那是太妃不明白你。”

“我也说过的,我的韶儿天资聪颖,会是个好皇帝。”

那我能不能不做皇帝。

只做你的韶儿啊。

12

我拿着拟好的圣旨去乾清宫找顾卿。

刚入殿内,一股酒香袭来。

我皱了皱眉,小安子就跪下来了:“陛下,顾侯要的青稞酒送来了,顾侯说想尝尝。”

顾卿是想西北了。

以前回想起西北,顾卿总说长河落日,战场黄沙,兄弟义气,豪饮千场。

如今再想到西北,里面添了醉梦荒凉和人心诡谲。

“由着他吧,等会让李太医来瞧瞧。”我让小安子起身。

“对了,今日诵经了吗?”

“奴才日日为侯爷祈福呢!”

“今日再抄写一遍吧,朕怕他喝酒伤身。”

我瞧见了小安子眼神里的无奈。

我也不信这世上有神佛。

但如若真的没有了佛祖,还有谁能帮我留住顾卿呢?

顾卿脸上已经微微泛红。

他肯定不止是尝了尝。

我把圣旨放在桌上,轻轻揽住顾卿的脖子,舔他唇边的酒。

“呵,陛下终于要为微臣废后了啊。”凤眼慵懒地眯着。

“那朕立顾卿为后,如何?”我吮着他的舌。

顾卿啜了一口酒渡给我,“看来醉酒的人,是陛下呀!”

明明眼神迷离的是顾卿,他偏说醉酒的是我。

酒不醉人,醉人的是眼前的绝色。

那年我刚登帝位,以为能得一息安稳。

母妃便下了懿旨,要我迎高家表妹为皇后。

我将懿旨砸在桌上,打翻了顾卿面前的酒盅。

“母妃说,是顾侯亲自为朕挑选的皇后。”我一字一顿,恨不能扑上去撕咬他沾着酒的唇。

“高家小姐蕙质兰心,才貌无双,与陛下是佳偶天成。”顾卿的眼神有些微迷离。

“朕不要同她成亲!”

“怎么?陛下心中有中意的姑娘?”凤眼轻挑,我看不出眼神里究竟是试探还是轻嘲。

“没有……”没有姑娘。

“既然没有,陛下便应该与高家小姐成亲。”顾卿垂着眼眸,又为自己斟满了酒。

何为“应该”?

旁的事,你们说“应该”,我便应该地做了。

但我与谁成亲,也是由你们定下的“应该”吗?

顾卿叹了口气,扶起他身边的红木鼓凳,拉着我的袖子坐下。

“韶儿,你初登大位,应以大局为重,先稳住高岳为要,旁的事以后再想。”

我不想听他再讲什么轻重缓急,反握住他的手,“顾卿,如果你帮我只为报仇,当日扳倒前太子之后,你为何不抽身离开?!”

你还拥着我坐上帝位,我不信你除了报仇再无他求!

顾卿推开我的手,“陛下,当时是微臣太过冒进了。”

他别过脸,“无论是东宫还是帝位,本应徐徐图之,但微臣急于报仇,甚至不惜将政局激化,虽将你扶上了大位,却也铸成群虎环伺的局面,让你终日如履薄冰。”

“不是的。”我想要的回答,不是这样的。

“韶儿,你入东宫那年,才刚十三,如今登了帝位,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顾卿揉着我的头发。

“我十五那年,我爹打完我还会问问疼不疼呢,但韶儿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

“韶儿,你本来可以继续做个孩子的。”

“按照太妃最初的谋划,东宫都难成,我知道,以你隐忍的性子,你原本可以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富贵王爷。”

“但就像养蛊一样,太妃和高岳,从求生存,到争东宫,再到谋帝位,如今甚至起了异心。”

“我因为自己的仇恨,将你身边的蛊虫一点点养大,让你不得安宁,甚至还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枕边人。”

“韶儿,是我对不起你。”

按我的意愿选枕边人?

我的意愿便是同你在一起。

哪怕周遭是冰寒炼狱,你是我最后一处栖身之所。

“顾卿,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也不在意你利用我报仇。”

“我只问你,你我这些年,除了互相的算计和利用,再没有别的吗!”

“不然呢?”顾卿笑出了声。

“皇上,我是你的臣子。

韶儿,我是你的师长。

你我……你我又都是男子……”

顾卿将酒一饮而尽,笑着摇头。

“我怎么能存了别的心呢?

我不能……”

君臣是吗?

长幼是吗?

如今这最后的栖身地,却要将我推向别处。

我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懿旨。

“顾侯少喝些罢,朕成亲便是。”

13

我成婚那天,大宴群臣。

顾卿看起来很高兴,笑着与国舅推杯换盏,双颊泛红。

我看他高兴,我也跟着高兴。

宫人催着我回寝宫,母妃交代了,今夜的要事是洞房。

顾卿举杯向我,一晚上,他终于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隔着群臣,顾卿带着醉意高喝:“祝帝后永结同心!”

我端起酒杯,遥遥应他,好啊,永结同心。

***

今日顾卿喝得没那么醉。

自我告诉他,当年他醉酒后舅舅将他的家书动了手脚,他便不再碰酒了。

前几日,他才突然说起想喝西北的青稞酒,要我从西北弄两坛。

酒是早就运到了,但我一直不敢给他。

没想到他竟自己翻找了出来,还背着我偷酌。

战士们喝的酒都性烈。

顾卿亲口渡给我的,更是一下子烧进了肺腑。

我从唇角到喉结,沿着酒痕吻到了顾卿的胸口。

我确实是醉了,但我醉的怎么是酒呢?

“顾卿,醉酒的人明明是你。”

顾卿难耐地仰起头,喉结滚动,“陛下若不是醉了,如何能荒唐得要立微臣为后?”

“朕荒唐吗?朕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顾卿你,从来不敢承认自己想要什么。”

顾卿看向我的眼神更加迷离,“既然现下微臣已经醉了,便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了?”

“顾卿,你想要的,朕都给你。”

“皇上,微臣想要你……的命啊。”顾卿在我耳边轻笑。

“朕也给你。”

“皇上的命,微臣改日再取,今日,微臣想要皇上的身子。”顾卿舔咬着我的耳朵。

“朕,遵命。”

顾卿将我按倒在榻上,一点点剥去我的衣衫。

“一日夫妻百日恩呢,皇上当年与皇后红鸾春宵,也曾这么情动吧?”

“没有……朕……没有碰她……”

“呵,皇上真是无情啊。”顾卿微嗔,嘴角却泄漏出满足的笑,大开大合,更加热切。

“韶儿,哪怕到了现在,你也能选择缓下来,慢慢瓦解掉高岳的势力。”顾卿将圣旨扔在一边,把我捞进怀里。

“我不想等了。”

“韶儿,那是你的母妃和舅舅。”

“嗯。”我闭着眼,完全没有力气。

顾卿沉默了很久。

但我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去看他眼神里的不忍和犹豫。

我终归是做不成一个好皇帝的。

顾侯、国舅、太妃,世人看来,我为了帝位,一步步手刃旧部和至亲。

但我也无从辩驳,我伤了顾卿,架空了母妃,现在又在谋划着除掉舅舅。

如今我除了那把冰冷的椅子,身边什么都不剩。

“这废后的旨意,我去宣,高岳那边,我来筹划。”顾卿揉了揉我的头发。

“顾家的仇,我自己报。”

“嗯。”我攥着顾卿的手。

这双手,为我挡住了多少本该洒在我手上的血。

可是只挡住了泼洒的血有什么用呢?

被你护住的,不是你以为的美好。

美好的,只是你护着我的手而已。

***

当年皇家围猎,我掉入陷阱,人们都笑五皇子无能。

我告诉母妃,我其实是被太子和二皇子嬉笑着推下去的,母妃也骂我无能。

我知我无能。

当时太子站在坑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娘以为有你这个儿子就能露脸了吗?高家那么小的门户还想往上爬,真是上不了台面。”

“不会有人救你的,这就是你们费心经营出的下场,怎么样,是不是得偿所愿了哈哈哈哈。”二皇子在旁边附和。

我坐在坑底,扭伤的脚钻心地疼,但我也懒得去管。

我知道没有人会救我。

只觉得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但顾远潇出现在了陷阱边上,勾着嘴角,眼里是没掩饰住的兴奋,“呦,这坑里怎么还有个人!”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有人来救我了。

他脱了外衣给我裹住,将我放在马上,一只手虚护在我的腰间。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殿下别怕,很快就能回家。”

回家?

回宫是吗?

我不想那么快回宫的。

回宫以后肯定是要罚跪的。

我的背靠着他的胸膛,恍惚间以为这里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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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君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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