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小七》的主角是沈明小七,作者:陈皮圆,暗卫小七小说主要讲述了:沈明在他七岁的时候,他的父亲送了他一批暗卫,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喜欢上了其中一个,并且还想要和他过一辈子,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是男人。
《暗卫小七》精选:
我喜欢上了一个暗卫,他叫小七。
据母亲回忆,在我七岁生辰那日,父亲送了我一批暗卫,清一水的黑袍加苗刀,就连头发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发带所束。
那日被父亲哄骗喝了点小酒,在一群人齐刷刷从房梁上跳下跪在我面前时,很不争气的吓尿了。
抱头鼠窜的我,一手抄起手中酒杯,直愣愣砸向一人,最后那人头上留下了道不深不浅的疤痕。
但因为我那母亲的脑子时好时坏,对于我被吓尿这件事情,始终保持怀疑的态度。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把小七睡了。
第二日,我美滋滋穿上衣服,想着给小七一个吻时,被长兄提刀架脖子扔祠堂里,抄了十遍《金刚经》,美其曰:
静心,灭欲。
并且在本世子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迅速找了门亲事,传言对方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我寻思着,长兄该不会给我找了个山海经里头的妖怪吧。
但,我是名男子。
被困在祠堂里,扳指头数日子,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按理讲,这好南风的事,虽说上不了台面,可凭我那臭名远扬的名声,应该不至于此。
对着房梁上轻吹口哨,一个怀抱本子的男子探出头来。
"主子,你就饶了我吧,小七没事,在外头当值呢。"
"小六,你使个法子,让我出去。"
那名唤小六的男子是我另一暗卫,平生所愿就是攒够老婆本,娶个漂亮媳妇,可惜都已经二十岁了,连个女人手都没摸过。
我清清嗓子,"三十两,干不干!"
我看到小六眼中突然亮起的火花,迅速翻开怀里本子,在上头画了笔什么,随后跳了下来,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声音狡黠的说
"成交!"
换上小六的衣服,我心里头甚是不平,那该死的小六最爱趁火打劫,从我这哄骗去的银两不知有多少,都够开个迎春阁了吧。
最后一脚蹬入长靴,眼看着天色渐晚,乘外头换班之际,麻溜翻墙出去。
我心里头还想着被我睡了的小七呢,也不知道他屁股疼不疼,小六说他在当值,也不知道是在长兄那,还是父亲那。
我藏在一棵隐秘的大树上,揉着脚,躲过刚刚巡逻的一批家丁。
不能怪我,最近在祠堂吃的太好,身形是胖了不少,连带着轻功也退步不少。
此时我已经蹲坐在长兄房外的枣子树上,七月流火,秋老虎来的厉害,我热的不行,小六身形太小,这衣服穿在我身上,忒紧了,勒的我心慌。
眯眼数了数长兄外头的侍卫,忽而眼前一亮,找到了我心上人。
长兄书房的灯还亮着,隐约可见晃动的身影,从这棵树到目的地,估摸也有好几百米,以我这烂的扶不上墙的武功,我决定,还是等长兄睡了再说。
看见了小七,树上的蚊子它也不吵了,似乎连空气也不热了,我单手扶着树枝,压伸脖子,细细描绘日思夜想的人儿。
大家都说,暗卫长的都一样,你怎么就能瞧出个别不同呢。
我打心底觉得他们在讲屁话,衣服一样,但身形不一样啊,小七宽肩细腰,走起路来总是带着一股欢快的步子,后头的长发也跟着一跳一跳,在黑夜里,就如同精灵般。
还有那双猫着绿光的眼睛,我曾问过小七,他真是个汉人吗?为何瞳孔颜色有些不太一样。
他就低眉折腰,跪在我面前说"主子,小七从小就养在亲王身边,并无父母。"
他那时跪着,衣服下的肩胛微微耸动,我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满脑子只有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子了。
………………
………………
直至深更半夜,墙头那边的打更人敲着锣走过了三遍,长兄房间里的灯才堪堪消失。
小七的身影也泯灭在黑暗之中。我跳下枣树,拍拍衣上灰尘,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从身边走过的侍卫大都认识我,对于我这种恶劣行为,很明智的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被长兄抓住,就是放把火把这院子都烧了,也没人管得住。
对于他们这种行为,我表示非常满意。
"阿宝,你要去哪。"
我正离小七只有不到百米距离,身后头就传来一句严肃地呵斥。
糟了,没被长兄逮到,却遇上自个父亲。
转身,低头,跪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在父亲责怪尚未出口之前,以迅雷之势,脱口而出,
"父亲,我错了,我不该未娶小七过门就强行霸王硬上弓,我这就下聘,八抬大轿把小七风风光光迎娶过门!"
父亲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而后铁青。
这不能怪我,后头小七正看着呢。
半晌,父亲从嘴里吐出一字。
"滚。"
"好嘞。"
我麻溜滚向一侧,又麻溜提衣赶上正在前头的小七,丝毫不理会父亲眼中的闪烁。
我赶上了小七,高大的身躯下,是一张坚毅的脸庞,小七比我还高些,我垫着脚才勉强与他齐平。
不过,我不着急,我才十七岁,长个子的时候还没过去呢。
小七脸色看样子也没比我父亲好到哪去,他抓住我的手腕,一个闪身,将我拖进房间内。
我对此表示跃跃欲试,毕竟食之髓味嘛,年轻气盛,我懂我懂。
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洒在小七睫毛上,他眼中的幽暗点缀绿光,与蹙着的眉毛一起映入我的眼帘。
"小七我来找你啦。"
我伸手抱住眼前人,淡淡的清香缠绕在我的鼻尖,像烈日下的金黄麦子,又像夜色中藏匿于荷叶下的荷花。
小七的眉头越发紧促,良久,嘶哑的声音才沿着清香一同钻入我的耳畔,
"主子,请自重。"
如同跌进泥中的落魄书生失去了他魂牵梦萦的妖精,他的话语像刹那间的雷电噼里啪啦一顿全都打在了我的心上。
我维持笑容,傻傻的问道
"小七,你傻了?我是阿宝啊。"
"世子,自重。"
多久没听过有人叫我世子了,或许得有三年了吧,自被长兄和父亲禁了足,我便再没出去过。
我有些疑惑,连说出的话也打着颤,
"小七,我是不是弄疼你,你就生气了。"
听到这句话,小七脸上闪过阴郁,他的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或因为长期练武,他手中的茧子摩擦的我生疼。
"世子,不是每个人都好南风。"
………………
我抬头,定眼压向小七,试图从他那双眼睛中窥出一丝裂缝,有懊悔,有怜惜,有怨恨,唯独没有爱意。
可我不在乎,将怜惜当做怜爱,把怨恨化成欲拒还迎。
看,小七只不过是害羞。
我握住小七的手腕,一点一点爬上他的手臂,冰凉的触感自指尖散开,我犹如一头孤狼,张开自己的利牙,慢慢将小七拆骨入腹。
"我不在乎的。"
我再次强调:"我不在乎的。"
"你知道的,小七,三年前我是这样,三年后我还是这样。"
三年前,我还只有十四岁。
坊间流传过一句歌谣:皇城底下,沈家子弟,骄奢淫逸。
沈家子弟,正是区区不才。
长兄与父亲戎马一生,在边疆好不容易攒下的名誉与清白,被我一人在京城嚯嚯挥霍,如今或许还剩个底裤吧。
小六曾暗骂过我,说我以一己之力败坏沈家家风。
这让我觉得他脑袋果然不太不好使,连其中关窍都看不懂,啧啧啧,果然头发长见识短。
因为长兄与父亲是愿意看到我这样。
当初,官家病弱,膝下无子,其弟楚王-萧鼎在朝中呼声又高,隐约有取而代之之势。
而我父亲,朝中唯一异姓王,从军三十余年,几乎无一败记,冠之"不败战神",民间呼声几乎高过当今圣上。
长兄自幼被送入宫中,作为官家伴读,两人感情笃定。
十八岁那年送去从军,不过短短五年,从一名无名小卒一跃而成边防军副将。
沈家,当即成为众矢之的。
沈家二子无论是从军亦或是入朝为官,都免不了有窥视皇权的嫌疑。
索性反其道而行,出个混世魔王,抵了那三十余年的军功。
我那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哦不,嫖不算,虽说家中有意纵容,但若未曾婚娶便有了外室,是父亲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于是我当初少年时期的一腔热血都洒在了斗狗身上。
这斗狗就和斗鸡,斗蛐蛐样。画一场地,放两只狗进去,看着他们互相撕咬,着实有趣。
那时与我相好的还有林三。林家第三子。
北有沈二,南有林三。
这话到现在都还广为流传,可知那林三也不是个什么好鸟。
我与林三在城郊外偷偷攒了块地皮,在上头建了个别院,专门用来养狗。
当时我最钟爱"将军",通体漆黑,双目炯炯有神,身形足足三尺多长,一跃而起,比我人还大。
每次我跑去看他,它都摇着尾巴,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向我,再一下扑倒我,用它粗糙的舌头舔弄我的脸颊。
那时林三有条狗,叫"瘪三。"
抱起来还没五岁小孩大,棕黄色的毛发让人觉得这狗是不是没吃饱,饿的傻啦吧唧了。
我当初听着名字,就感觉和他人一样,小瘪三,整啥啥不行,背地里尽会使坏。
林三听后,与我打了一架,说我不懂他,贱名才好养,不行我与他斗斗,说完还朝"将军"的面上吐口口水。
这能忍?对家都找上门往我头上撒尿了,说一不二,当即摆开场地,斗了起来。
起先,当然是"将军"更甚一筹,"将军"咬住"瘪三"的脖子,一脚摁住它的身体,在地上脱出长长的痕迹。
这场景还不如我之前与他人斗狗呢,果然不行。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怕伤了林三那弱小的自尊,到时候他大哭一场,我回去又得挨板子。
我打了打哈欠,百无聊赖捡起桌上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磕。
忽而眼前一闪,那条土狗在"将军"炫耀般拖住他走过我面前时,突然爆发,锋利的爪牙划过将军面庞,带起一串子血珠。
将军受疼不住,当下松了口,那土狗趁机一跃而起,扑向将军,裂开嘴角,锋利的牙齿贯穿将军脖子,喷射的血液自我眼前洒向桌角,温热的空气吹过,带来潮湿的铁锈味。
当将军再也不能动了,土狗才松了牙齿,那双幽暗的眼睛就这样赤裸裸看向我。
不得不说,在那一刻,我觉得我被一条土狗藐视了。
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吐掉嘴里瓜子壳,唤来下人赏了这土狗三十两银子外加一顿狗肉。
林三骂我变态,竟喜欢看同类相食,提起我赏的三十两银子,骂骂咧咧带着瘪三走了。
那土狗被抱在林三怀里,直愣愣盯着我,嘴角溢出的血液还在流动,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扬起一番沙尘。
我想,那土狗迟早有一日会进我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