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满目山河依旧倾心打造的一本纯爱小说《穿成炮灰世子》,谢琛展羽霁是小说的两位主要人物,穿成炮灰世子主要讲述了:一开始,男人是锒铛入狱的罪臣之子,少年奋不顾身救他逃脱牢笼,助他登上帝位,换来的却是国破家亡被锁深宫的命。
《穿成炮灰世子谢琛》精选:
我的男宠是可以随时干掉我的大佬。
……而我,穿越成了自己书里的人物。
连炮灰都算不上,NPC一个,名叫展羽霁,在我这本《大齐风华》里,笔墨不超过三章。
描写不超过两百个字。
而这位男宠,是我小说的主人公——
狂炫酷霸拽的起点逆袭大男主,我在文中给他开了无数金手指,令他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十年就从锒铛入狱的罪臣之子,登临帝位。
而现在时间线是文章末期。
男主兄势力差不多构建完毕,但出了点小状况,他设计截杀大将周冲时,被流矢射中,落入河中。
当然在文里不是什么大问题——金手指里,就有神医林征,分分钟治好伤寒痛病。
但为了剧情紧凑情节波折,我当时脑子一抽,让昏迷的男主被不长眼的长平侯府小世子抢回府里。
要命的是,这位小世子好男色,强硬着要男主作他男宠。
男主在我笔下虽然是个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的货色,但脾气并不好,笑面虎般周旋到他手下到来,就将长平侯府屠了个满门。
嗯……当时我评论区一边嚎着“好爽!”“特么的这才是真·爽文啊!”“就该杀他丫的,也太侮辱人了”,单章评论首次过千。
直到穿越成这个精虫上脑的小世子展羽霁,这都是我认为的我的创作史上的高光剧情。
哦当然现在不是了,听到侯爷喊我“羽霁”时,我只恨我为什么要手贱写这本破文。
2、
我想,我还能抢救。
只要男主还没出现,我就绝不往那条河边凑!
就算我不记得我文里用随机取名软件,胡诌了条啥河,但只要有“河”一字的地方,我绝对,退避三舍!
我在心里还没rap完,就听到侯府下人示意:“世子,那个关在柴房的男宠……该如何处理?”
我险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3、
论如何从小说后期已成长为大佬的男主手下存活三章?
我想哭。
我为什么不把男主写得弱一点呢?
我脑内千回百转,思考了上百种方法,终于还是哭丧着脸道:“带我去见他。”
下人习以为常,我打了个寒颤,嘱咐道:“……嘴上把门,对他尊敬点,别再说是我男宠了。”
4、
第一次见到自己笔下人物实体化,我心里“卧槽”了一句。
男主不愧是我写的男主,端方君子,温润矜雅,即使肩膀上受了重伤,也不减风华半分。
谢琛波光潋滟的一双眼看着我,随下人的话叫了我一声:“见过世子。不知世子……意欲为何?”
哦其实说起来,男主没做啥——
但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关人一顿不给吃的磨磨锐气,是炮灰脑残NPC的通常套路。
为之后的打脸形成鲜明对照。
我想我不愧是写过五本爽文朝堂升级流的勤劳码字工一枚,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为自己编好了一个剧本。
我说:“……赤水交战,江城府尹下令有异常情况,及时上报,重赏之下有冤案,最近有不少有无辜的外来人口被冤枉成叛军,悬尸于城墙之外。我担心公子被人发现,不得已藏在这里,公子的伤可还要紧?我已经派人去找我姑姑,她懂医术,应该过会能来。”
“世子就不怕我真的是叛军?”谢琛不动声色地笑。
他肩上是贯穿伤,已被他自己处理,但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又被关在柴房里昏了一上午,在体力不支、情形不明的状况下他仍能如此镇定自若……
我感叹:不愧是我笔下人气最高的男主。
我说道:“公子说笑了,你未披铠甲未执兵锐,手无寸铁,怎么会是叛军呢?”
算是给双方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只求能尽快送走这尊大佛,别把自己的命给送了就行。
5、
其实也不是不能杀了男主。
毕竟我给男主的设定,是智力值MAX,武力值中等,多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压也能压得死他。
但我舍不得。
毕竟陪伴了我两年的亲儿子,我心里默念:大佬思考别过脑,我好你好大家好。
“伤得不轻呀。”展羽霁的小姑是个久居江南的女子,一口吴音软语,替他包扎处理,“痛得话就说一下。”
谢琛除了额角出了细汗,神色如常,温和笑道:“没事,展姑娘不用顾忌我。”
我沉迷于男主美色,后知后觉品出这话的意思。
脑内一个惊雷:我从头到尾都没提“展”家,谢琛却直呼展羽霁姑姑为“展姑娘”,很明显他知道这是哪!
不过这不难推导,赤水下游的江城,侯府就也这么一家。
但我没想到谢琛的记性能好到这个程度——
我的设定里,江城从来不是主要交战区,而长平侯府更是没什么实权的破落家族,作为统筹大局的男主,根本不需要记这些东西的!
他最多也就扫了眼情报。
那那那那他知道,展羽霁这个小世子,好男色吗???
6、
小姑走后,就我和谢琛在房里。
我方了,很方。
谢琛靠在我侧房的软塌上,侧脸在灯火下犹如玉雕,赤裸的上身白皙劲瘦,软塌较短,他的长腿只能半屈,对一个伤患来说体感肯定不会太好。
可从他面上看不出分毫。
他彬彬有礼地对我说:“多谢世子相救。近来城中很氛围很紧张吗?”
“那是当然,仗都打到家门口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愁眉不展。
他安抚般笑道:“想必快了。江城不会被波及的,放心。”
我不敢和这尊大佬单独呆太久,尽管严格来说,我是他爸爸。
我帮他把脱下来放在一旁的长袍递给他,斟酌道:“那公子好好休息。”
快合上门离开时,我听到谢琛悠悠问我:“世子似是对我有点避之不及,也没有过多亲近之举,是敏之入不了世子法眼吗?”
我:???
我愣了三秒,才懂谢琛的意思。
他娘的果然是听说过“长平侯府世子好男色有一堆男宠”的传闻,见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在这试探+调戏我呢。
我果断关上门,夺路而逃。
身后一声隐约轻笑,苏得人头皮发麻。
气死了,爸爸没有你这么叛逆的儿子!
7、
气虽气,我还是要操心男主的伤情。
他接下来有场攻入皇城的硬仗要打,在原文里,林征神医虽然给男主医治,但春季潮湿,谢琛还是留下了病根——
反正是文章结局,我一笔带过。
读者不知道,我却清楚,谢琛之后每到梅雨季节,肩上旧伤都要痛上几个月。
我板着脸:“公子多加注意,箭伤不是好玩的。”
谢琛把玩着我送来的药,唇边噙着抹笑:“劳烦世子关心。”
谢琛在府上养了三天,就告辞离去。
离去前,他低下头,在我耳边道:“多谢世子隐而未报,日后再见,琛必有重谢。”
我以一个老父亲的心态想:儿砸,做父母的不需要报答的。
8、
展羽霁养了三个男宠,风姿各异,性格迥然。
但都有一个特点。
脸美。
我这段时间闲来无事,就宅在府上,看看美人磕磕颜,偶尔听小厮聊八卦。
他们说,叛军赤水大捷之后,又一路东进。
快要打到皇城望都了。
又过了两个月,望都被攻下,昏庸无道的皇帝人头落地。
百官皆降,簇拥着谢琛坐上皇位。
展羽霁他爹摸了摸我狗头,说道:“儿子啊,这世道变得太快了,还好我们不待在望都,天高皇帝远的,当个土地主多舒服。”
我感叹刚当别人爸爸没几次,就成了儿子。
虽然我还是觉得不怎么真切,毕竟严格来说,这些人都是我创造出来的纸片人,这个世界是我构想出的世界。
但眼前这老头子还是挺真实的。
于是我咧了咧嘴,笑着点了点头。
心想如果这么有闲有钱度完一辈子,倒也不错。
可惜这老头儿嘴巴开了光。
他说完这句话第二天,望都就来了一道圣旨。
新皇点名道姓,让长平侯府小世子速来望都,进宫面圣。
我愁眉不展,拍了拍惊恐不定的老侯爷肩膀,心说,我也没给您老设定个乌鸦嘴啊。
9、
我就这么被叫去望都了。
有个男宠哭兮兮地抱我大腿,非要跟我走——说小世子不在,老侯爷八成要赶他们出府。
我最见不得美人落泪,干脆把他们三个都捎了过去。
我还制作了副麻将,四个人刚好凑个整。
他们对新奇的牌局很感兴趣,一路上都聚在马车里打麻将,我乐呵呵地给他们喂牌,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他们的。
心下却有些愁:谢琛叫我过去,到底是做啥呢?
我一时片刻竟揣摩不透儿子的想法了。
作为老父亲,十分发愁。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
前来接见的是个太监,从他嘴角硕大的美人痣,我认出这是我笔下人气很高的魏公公。
——这货有一颗月老心,喜欢给男主物色美人,燕环肥瘦,都得先经过他老人家的眼。
男主设定是个黑心芝麻汤圆,但家族破灭前,也是个世家公子。
要不是为了复仇,他性格称得上温润淡然,于男欢女爱上,兴趣值基本为0。
但起点那群老色批们,又非得让男主收后宫……
为了不崩人设,我只得设计了魏公公这么个角色。
唯一目的就是网罗来各色美人,苦口婆心地说“陛下您该纳妃”了。
我:“……”
我和魏公公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这位肥圆成球的胖公公,非得揽这种出来接一个小小世子的累活干啥。
中秋还未到,秋老虎恼人得很,您看您这满头大汗的。
魏公公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声,对我道:“世子爷,您这边请——”
他带我去了一座宅邸,说是谢琛暂赐我住下的。
“世子爷救了陛下,可谓是从龙之功呀,陛下为人重情重义,必定会有重赏的。”魏公公笑得见牙不见眼,“咱家再给您拨几个奴才伺候着,您就安心等陛下的赏赐吧!”
下人们高兴地不行,等魏公公走后,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记得,这是一处凶宅。
10、
我瞪着府邸上发旧的匾额出神,对站在我旁边敷粉的某位男宠发愁:“你说,他把谢家的旧宅给我住,葫芦里卖啥药?”
大齐背景类似魏晋,男子化妆不足为奇。
可这宣平之,实在是太爱惜自己的容貌了,对这些化妆品了解得比小世子的丫鬟都多。
再加上这位兄台略娘,我总是在心里叫他Tony老师。
“哎呀,这说明新皇器重世子爷嘛~您看,除了老旧的匾额未动,这里都修缮一新了,一点也看不出来荒废了快十年的样子。” 宣平之翘着兰花指说道,“谢家的老宅子,可是陛下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除了您,这京城里谁有这份殊荣?”
我却越过匾额,看到那深黑的房梁。
谢琛的母亲就是在这根房梁上吊死的——
在谢家被抄家的那晚。
那在房梁上晃动的惨白色身影,是谢琛见到他母亲的最后一面。
把主角的背景写惨点,来个先抑后扬,好让读者更有打脸升级的爽快感是一回事。
亲自深入其中,见到真实的现场,又是一回事。
我仿佛看到了十二岁的谢琛,在哭泣中无能为力被拖走的样子。
不知怎的,我心脏有点疼。
针戳了似的。
我拍了拍宣平之的肩膀,说道:“你脚下当年说不定就摆了具谢家仆人的尸体。”
宣平之“哎呀”一声跳开,差点扭伤脚,被我轻轻揽住了腰。
“小心。”我扶稳他。
他红着脸:“谢世子爷。”然后使劲往我身上蹭。
我:“……”
这几个月来,三个人或试探或有意,总是往我眼前凑。
我敬谢不敏。
俩大老爷们,我有的你也有,硬梆梆的,哪里有妹子抱起来舒服?
我斟酌道:“平之,等这边接完赏,安定下来,我就给你们四个每人一笔银两和一处地契,你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吧。”
宣平之哭丧着脸:“……平之只想一辈子伺候世子爷。”他娘是青楼女子,他也无一技傍身,留在侯府当个男宠,是最好的选择。
“唔……”自力更生对另两位比较简单,对他来说还挺难,于是我让步道,“你如果实在不想走,也随你意,反正侯府多养一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他这才哭哭啼啼地走远。
估计跑去和其余两位控诉了。
我抬头望天,发愁地想:“可是其余两位都是被强抢来的,恨不得早点逃脱啊,你去倒苦水,他俩得像傻子一样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