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帝》的主角是陆沉柯怀舟,是作者账号名的一本已经完结的纯爱小说,囚帝小说主要讲述了:陆沉柯这些天一直在想他和怀舟两人之间会不会有未来,他们一个是魔尊,一个天帝,有他们跨越不了的东西。
《囚帝怀舟》精选:
他们笑着,却不知他们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过隔壁果真谨慎,知道有结界仍压低了声,虽然没什么大用,该听的还是听到了。
“柔姬,我真不知该夸你慧眼独具,还是夸你识人不清。”我的指尖甫划过他胸膛,温热的肌肤便不自觉靠了上来。
我安抚似的摸摸他额发。能坐稳天帝位置的人,从来不能小瞧。好比他身无灵力,却能于茫茫人海,认出那假扮修士的仙师,这份眼力见,真是好生了得。
可惜那低级仙师鼠目寸光,错失了他这尊大神,不然很可能借此腾达,哪还会被上头欺苛,去做那见不得人的怅鬼之事?
怅鬼一词,本指为虎作伥。在那年轻修士嘴中,却是另有所指。
鬼不过是死了的人,换句话说,鬼界即是另一态的人间,也有达官显贵,也有贫民百姓,该有的算计与剥削,只比人间更甚。
显贵需要奴才,但是鬼界多数有编制,不得随意造次。因此显贵们只能另想他法,贿赂几个鬼府的,好打通其他渠道。
这渠道也多,最常见的便是派恶鬼去索魂,再骗那初死者把契约一签,鬼差便没权利管了。
当然,这索魂也颇有讲究,十五六岁的少年是首选。小孩子不会做事,青年人阳气旺胆量足,中老年惯做亏心事,吓唬吓唬倒是也好带走,但那些老滑头常年在人情世故中打滚,偷奸耍滑是拿手本领,让他们办事简直难上加难。
唯有少年人,勇气不足世故不通,稍加利诱,再不济恐吓威胁,保证乖乖将契约签了。
怅鬼新死,签了契约,名字便从往生簿划去,入不得轮回,只好白白替人做一辈子鬼奴。倘使怅鬼有门道会来事,得了几个钱,他倒是也能把自己赎了,再到鬼差那打点一二,好买个名额重入轮回。
不过哪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雇主怎会有菩萨心肠。那明面上的宽厚,不过是鬼差业绩不足,雇主们想巴结他们而换了法子贿赂罢了。
怅鬼是明令禁止的。但这买卖牵扯多方,仙界得财,营造人间的风平浪静,地府获利,结交富人,权贵花钱,但得了当牛做马的奴隶,又结交两边当权者,可谓一举两得。
可再是获利,此事终归有违天道。怅鬼契约本就乱了轮回,再加上他们地位极低,雇主非打即骂,熬不住散了魂的多如牛毛,熬出头的也多半魄体受伤,转世也会病弱早夭。
上天有好生之德,怅鬼却世世苦难,实在可叹。
地藏王菩萨曾语: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敬佩他的决心,又叹息他的执着。所谓地狱,从不是一处死生之地,它是万物之邪念,人心不善,地狱永存。
怀舟于我便是邪念。
倘他是无间地狱,我愿十恶不赦,负俗世骂名,自甘自堕;我愿刀山火海,拔舌油锅。只图与他长相伴,共缠绵,沉沦黑夜,至死方休。
……
洁白的纸上,美人在榻歇憩,虽画作未成,但神韵已有几分。
“我知你难耐,但你本就余热未消,此时作罢反而伤了元气。”我瞄他一眼,又添几笔,“且忍一忍,待我画完,便予你解脱。”
昨夜顾及他身子,并未太过分,所以他药性并未全解。否则单凭一串缅铃,他怎会如此模样。
“磨你一回,你也该长长记性,勿要次次惦着往外逃。来,头转过来。”
我捏着他下巴,将他脸扳过来,这才看清他此时神色。
他脸上散了一层绯,合着细密的汗珠变成欲,那双眸子如寒冰化春水,融了迷茫与痴意,仿佛要写尽世间柔情。
这人天生长了张我爱的脸。
我细细看了好一会,方小心落笔,以求真实描绘他容颜。
我来这揽金苑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昆仑墨。这墨用了昆仑之石、极境之雪,经由鬼界第一工匠加工而成,永不褪色。
此时画作已成,墨却还剩一些。
我拉了怀舟过来,细细吻过他脸颊,最后被那小巧的耳垂诱去,含着吮了好一会,直将那肉团吮得发烫。
“你曾经夸过我的字。”我含着笑去挠他鼻尖,“那我给你题个字好不好?”
他摇着头往后缩,被我扣着腰拽了回来,我佯怒道;“既然不乖,就题个‘奴’好了。”
我一手制住他,一手去拿毛笔。一笔一划,手下的胸膛剧烈起伏,我尽力让笔落得平稳。
其实我书法真的还行。
我满意地点点头,凝出一面镜子。镜中我一脸笑意,而他依偎在我怀中,心口的“陆”字十分显眼。
“你是我的人啦。”我戏谑着指指他胸口。
据我所知,没有术法能使昆仑墨消去。终其一生,他是要带着我陆沉柯而活了。
他看得发愣,我借机解了他禁制。他没反应过来,一声高吟,洒了我满手。
我不急着替他处理,而是寻来衣袍,随意将他裹了。
“心肝,换个地方办正事吧。”
我早就硬疼了。
乌篷船不大,挤两个人刚刚好。我覆在怀舟身上,捞着他的腰肢尽情缠绵。
船外鬼声凄厉,船内空气旖旎。
我喜欢这般窄小的空间,似乎彼此都成了对方的全部。这方天地给我假象,即便此刻天降劫难,我们也能相依相偎,痴缠至死。
怀舟像极剧毒的花朵,艳色勾人上瘾,体会之后才发现剧毒入心,情丝早已钻心蚀骨,难以自拔。
船体摇晃,他吟喘不断,腰肢的弧度看上去脆弱易折,我牢牢替他托着,方便他一身骨血更深地与我交融。
乌篷猛抖几下。半晌,我长出一口气。
他口中的玄玉球让我大饱耳福,但就是不方便吻他。
我替他除了玉球,不管不顾吻了上去。
身下的人整个都是烫的,嘴唇却是冰冰凉,不一会就被我亲得发懵,生了退缩之意,却没得逞,反被我用舌细细舔过口中角落,最后追着他的纠缠了一番。
我牢牢扣住他后脑勺,不让他逃离,同时又空出只手向他小腹探去,想让他与我共欢愉。
知他莫若我。他的脆弱所在,清清楚楚刻在我脑海里,刻在我身体上,而我该做的,是撞破他的坚强,撬开他的蚌壳,让他压抑的情绪自由释放。
没过多久,他长腿乱蹬几下,忽然绷紧,腰身向前一挺。我占着他的唇,含糊的声音便从他喉中涌了出来。
我亲够了本,他也得了甜头,额头抵着我大口出气,温热的气出口便散成一朵花,柔柔撩过我的颈,激起我阵阵痒意。
我笑着摸摸他长发,夸他:“会换气了。”虽然换得不咋地,总归有所长进。
他喘着气,眼神直直看着上方,我好奇心起,顺着他视线陪他看了一会,却并不觉得篷顶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才是最特别的。
我倾下身,从他脖颈吻到胸膛,打算再来一次。他屈起膝盖向后缩,斥道:“滚!”
我压着他肩膀不让他退,潜意识中察觉出了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
“绑疼了?”我见他腕上红绸,连忙去替他解。
“陆沉柯。”他偏着头,我只看到他汗湿的半张脸:“你为何如此折辱我?”
折辱这词不大好听。
我抽身出来,拍拍手,只等他下文。
“你只顾自己意愿,囚我百年,夺我自由。今日又将我示于众目睽睽下,让我丢尽颜面。”
“他们并未看清你面容。”我出声打断他。我的确抱着他走出揽金苑,但给他裹了衣裳,也替他遮了面容,况且鬼市民风开放,没多少人留意我们。
“那这一百年囚禁生涯呢?”他愤声说道。
“是,我承认对你的独占欲,但我何曾辱你?”我坐起身来,一手扶住额头,“我虽强留你,却不曾将此事捅破,也未借机扰乱天庭秩序,外人眼中,你仍是那厚德贤明的明昭帝,与我这魔物扯不上半分关系,就连魔界,也不过知晓我有个爱姬,如此罢了。你的名誉不曾有损,如何谈得折辱?”
我说的句句实话,怀舟听了却冷哼一声,他冷眼看我,眸子是纯粹的黑,“你若不留我,我的名誉自然不会受损,何须你自以为是的维护。”
他一低头,看见自己心口的字,脸色变得更难看,继而自嘲般指了自己身上红痕:“我这全身上下,何处不是折辱?”
“难道你不曾欢愉?”我心中不悦放大,而不悦之中,又隐隐生出些怅然。
我这百年心思,他当真是觉得屈辱么?
“强加的欢愉?”他望着我,鬓发在他耳边垂落,衬得他线条柔和了些。可是,这么好看的人,接下来说出的话却那样叫我难过。“你这一厢情愿的情深,当真像个笑话!”
在他面前,我向来好脾气,哪怕热脸贴冷屁股,可那不代表我不会生气。他的字句无一不扎心,昭告我百年来的失败与错付,这样的情况下,谁也无法保持平静。
可盛怒之下,我又总觉得心口空落落的,无形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离我而去,我越想攥紧,反而越留不住,最后只会剩下心口那个洞,疼到令人发疯。
我控制不住自己,将他压在身下亲,可情况并没有缓解,唇下的肌肤还是温热,我心里却再没了满足。
亲吻太虚幻,只有噬咬才真实。我像发狂的野兽,兽性湮没了理智,眼中便只有原始的欲望。
怀舟一直在挣,妄图逃离,可我牢牢扣住他,不让他走。
其实我很害怕。
直到利齿咬破肌肤。红色令我安心,新鲜的腥味令我振奋。魔天生对鲜血敏感,我也不例外,舐着怀舟的血,我得了点安慰,同时又觉得不满。
我想要更多,更多,不止这鲜血,我想要他的心,想要他的唇,想将他整个人拆吃入腹,或许那样,才能解我心中之渴。
我什么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腹传来痛意,意识才渐渐回笼。身下人见我动作变缓,抬手补了我一巴掌,趁我发懵逃到了船头。
我看着他离开,见他草草披上外袍,遮住了一枚枚咬痕渗出的血。
口中血腥味不减,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即颓丧地用手掩住了面。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他发泄几句罢了,我跟他动什么真呢。
黑暗之中,我懊悔不已,又慢慢平静。懊悔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他哄回来。
温柔,温柔一点。我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刚要探头出去,下一刻便被眼前景象惊了魂。
人死成鬼,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转世成人。但也有鬼怨念太深,黄泉地府也度他不得,最后只能化为厉鬼,徘徊冥河。
而此时怀舟身后,正有一只厉鬼虎视眈眈,张着血盆大口就要下手。我手下运力,却见怀舟回头,冲那厉鬼喝道:“滚!”
他身上有股天生的王者气质,瞠目一瞪,竟将那鬼逼得连连后退,遁入水中。
我暗自松了口气。
怀舟转头回来,远远看着我,一脸戒备。
“怀舟。”我向他伸出手,试探着往前迈去。
他皱眉盯着我看,一动不动。
我猜他也要让我滚了。
可他没有。
我刚想再进一步,下一刻却变故陡生。
那厉鬼原不是单独作战,水下另有同伴。怀舟那一瞪未能打消他们的念头,他们便趁怀舟转身,群起而上,迅速将他拖下了水。
我心都要停了,当即凝水成剑,刃向群鬼。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厉鬼见这阵势,纷纷四散逃窜。水剑去势汹汹,到了河面旋空一扫,炸起一片水花和残肢。
混乱中,我一眼找出那熟悉身影,牢牢接住了他。好在他没有大碍,只是呛了水,止不住地咳嗽。
我将他送进船舱,自己则拎了剑来到走到船头。
娘的,一群该死不死的杂碎,老子吵个架还要掺合,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就是怨念化形,那本座做回好事,度化度化亡魂,教教地府如何做事。
我本就一肚子火,他们又一瓢热油淋上来,简直是找死。
剑划破空气,发出嗡鸣。
冥河之中厉鬼凶恶,嗜血好杀,今日却被我斩落无数。这些杂碎茹毛饮血,自己却流不出一滴,被剑刃一碰,便成了些残碎魂片,漂在冥河上叫得凄厉,不日便将消散。
“闭嘴!”我喝道。
冥河霎时静下来了,只剩下了流水的哗哗声。
我重新进船时,怀舟正试图解开左胸银环,他捏着银环,眉头微皱,似乎没找到机窍。
我在他面前坐定,伸手抚向左耳。耳环解开的同时,那胸环“啪”一声出现了断口。
“过来。”我觉得我的语气够轻柔。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又将视线移到踝上金镯,最终选择听了我的话,虽然一脸不情愿。
其实大可不必,我既哄他,便是真知道错了。
他左胸已是红肿,我小心翼翼替他取下银环,又抓了他一只手,让他面朝下趴我腿上。
他腿间一片狼藉,我探了二指进去,慢慢往里伸,摸到一截线头,便勾了慢慢往外拽。
一声闷哼,握我的那只手加大了力道。“别怕,放松。”我安慰着他,手下动作轻了又轻。
那物事不过龙眼核大小,取出却也十分磨人,待全数拿出时,他小腹阵阵痉挛,我也累出满头汗。
缅铃托在手中有些粘腻,上头来自他的热度还未散去,我盯了一会,掌心燃起魔焰,将东西融为铜水,扬到船外。
铜汁落入冥河,一沉到底,没有回响。
他嘴角撇了撇,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没说出口。其实不说我也知道,大约就是一些嘲讽话,惺惺作态之类。
我也不解释。可见我们还是有几分默契,譬如现在的沉默。
“还有哪伤着吗?”我问。
他躺着摇摇头,一条腿架在我肩上,我则挑了一坨药膏,细细涂在他腿根伤口上。
那牙印清晰可见,此处肌肤又是娇嫩,看起来更是严重。然而不止这里,他身上其他地方,也不比此处伤得轻。
那些厉鬼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便被我杀了个片甲不留。而搞半天他那一身伤全是我的杰作,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那巴掌到底是太轻。要不是事发后我要给他净身上药,我都想当场让他把我抽死。
药是好药,涂上不一会就能生痂,但那不意味着疼痛没发生过。
有的事情干了就是干了,结局是对是错,是选择把钉子戳过的洞用点别的堵上,还是听之任之,那洞都是再不会好的了。
我这样想着,就更睡不着了。
鬼界不见天日,黑夜即是永恒。怀舟在我怀里,温暖的身躯一同以前,可有了先前的变故,我心中始终不安难消。
冥河被我闹了一通,现在倒是谁都不敢来捣乱。四下静极了,小船晃晃悠悠,怀舟呼吸悠长。
过分的静谧,像甜蜜的幻梦。
我替怀舟掖好被子,下巴甫抵上他额顶,便嗅到了熟悉的草木香。
“你还记得吗?”我问。
他在装睡,我本不想点破的,可我心中难受,兴许是这里太静,又兴许是鬼界黑夜太漫长,谁知道呢。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自己傻,别说今天我发狂伤了他,便是平时他也不太见得会同我说话。
可今天似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一反常态回答了我,他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