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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天帝by账号名

金丝雀天帝by账号名

发表时间:2021-01-30 14:16

由作者账号名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金丝雀天帝》,主人公是陆沉柯怀舟,金丝雀天帝小说主要讲述了:陆沉柯一直都知道怀舟的心里有着天下大事,想要为大家做一番事业,可是现在的他却被他囚禁在他魔族的后宫里面。

金丝雀天帝by账号名小说
金丝雀天帝by账号名
更新时间:2021-01-30
小编评语: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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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天帝by账号名》精选

他嘴角撇了撇,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没说出口。其实不说我也知道,大约就是一些嘲讽话,惺惺作态之类。

我也不解释。可见我们还是有几分默契,譬如现在的沉默。

“还有哪伤着吗?”我问。

他躺着摇摇头,一条腿架在我肩上,我则挑了一坨药膏,细细涂在他腿根伤口上。

那牙印清晰可见,此处肌肤又是娇嫩,看起来更是严重。然而不止这里,他身上其他地方,也不比此处伤得轻。

那些厉鬼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便被我杀了个片甲不留。而搞半天他那一身伤全是我的杰作,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那巴掌到底是太轻。要不是事发后我要给他净身上药,我都想当场让他把我抽死。

药是好药,涂上不一会就能生痂,但那不意味着疼痛没发生过。

有的事情干了就是干了,结局是对是错,是选择把钉子戳过的洞用点别的堵上,还是听之任之,那洞都是再不会好的了。

我这样想着,就更睡不着了。

鬼界不见天日,黑夜即是永恒。怀舟在我怀里,温暖的身躯一同以前,可有了先前的变故,我心中始终不安难消。

冥河被我闹了一通,现在倒是谁都不敢来捣乱。四下静极了,小船晃晃悠悠,怀舟呼吸悠长。

过分的静谧,像甜蜜的幻梦。

我替怀舟掖好被子,下巴甫抵上他额顶,便嗅到了熟悉的草木香。

“你还记得吗?”我问。

他在装睡,我本不想点破的,可我心中难受,兴许是这里太静,又兴许是鬼界黑夜太漫长,谁知道呢。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自己傻,别说今天我发狂伤了他,便是平时他也不太见得会同我说话。

可今天似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一反常态回答了我,他说:“记得。”

我没问他记得什么,他却完全懂我意思。黑暗中,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年你在这救了我一命。”

那是很久之前了,当时他还没当天帝,但由于能力超群,颇得前任天帝赏识,甚至成了继任天帝的人选之一。

而天帝看中的另一人,是仙君文苍。文苍掌仙籍,修仙者历劫飞升,上天头件事便是拜见文苍仙君,由他安排具体事务。文苍好交朋友,又性子和蔼,仙界没人不喜欢他。

而当年在冥河布下万煞阵,诱怀舟孤身前去的,也是文苍那个和蔼的仙。

万煞阵以群鬼为祭,每只鬼都须得十恶不赦,饮够九十九日鲜血。此阵阴毒至极,凡入此阵,九死一生。

而文苍布的阵,更是强了千百倍。且不说他寻的鬼皆是极恶之徒,单是那阵眼,便取了上古凶兽饕餮之心,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炼化而成。

我赶去冥河时,阵中人已是强弩之末,撑着一柄龙吟剑摇摇欲坠,赤红的血流到河中,染红了一片。

我不管不顾闯进阵去。

鬼将我是不惧的,我本是天地至浊物所化,论阴论煞,他们绝不会强过我。难办的是饕餮心,饶是我全力以赴,最后也无法毁去,只勉强使阵失效一刻,这才能带着人逃出阵。

我差点废了只手,不过好歹带怀舟出来了。他吉人天相,命保住了,但伤得太重,须得好生休养。

但是,他于万煞阵先受鬼噬,又遭阵雷,修为丢了七八,灵脉受损严重,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再不能使仙术。

除非,我能寻来那个叫九幽草的意外。

九幽草凝天地精华,生在魔界禁地,而禁地钥匙由世代魔尊掌管。

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前途断于此,尽管他说这不影响,成帝更重要的不是仙力,而是权术。

他成不成帝,同我有什么干系。我只希望他有所倚仗,日后大业成功与否,都能有条命在,万煞阵那样的事,以后最好不要再有。

我本是个游手好闲的魔,最见不惯尔虞我诈,可我还是跑去参与魔族纷争,同他们争来斗去,一步步登上了曾经唾弃的高位。

魔尊并不好当,但九幽草的效用比想象的好。怀舟很快便能重拾修行,他天资聪颖,经此一劫有所感悟,境界更是上了好几层。

那段日子,我常悄悄去看他,替他护法陪他打坐,我们其乐融融,现在想来,那的确是我们之间少有的快乐。

“莫太嚣张。”怀舟那时便劝我。

我笑着摇摇头,树大招风,我崛起如此迅速,早已引起天庭忌惮。

我骑虎难下,魔界强者为尊,我若不以绝对实力凌驾其上,很快会有人取而代之。魔尊位置丢了没什么稀罕,可怀舟正当上位之际,马虎不得。

彼时文苍早已劣迹败露被贬凡间,天帝也已着手交接之事,魔界有我镇着,大局已定。但妖族猖獗,屡次为祸人间,似乎打定主意要造一场乱,给继任天帝一个下马威。

是以天帝要求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平定妖族之乱。

说来也简单。妖王早已传信于我,邀我一同推翻天庭,我只需假意结盟,使里应外合之计,联合怀舟将妖王杀了,再假意落败,目的自然达成,六界皆将臣服,奉新帝为传说。

“到时别打我脸啊,打脸也忒丢人。”我笑着同怀舟说。魔尊打不过被人追着灰溜溜跑,这就够丢人了,再打脸就过分了。

他没回答,反而问我:“你救我一命,需要我如何报答?”

“别打脸。”我本就没期望什么回报,自然没回答,隐了行迹往妖王那去了。

那次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妖王死了,怀舟也听了我的话,没打我脸。

只是那龙吟剑刃利而锋冷,穿过我时连声响都没有,痛都是一瞬间。

我看看剑,又看看他。

大地之上血流成河。

有魔族在地上呼我名字,我揩了嘴角血迹,对他们发出最后的命令:“退!”到底是带了几年的,再不顺眼的也看顺眼了,哪能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我挥手一抚,凝出一道结界,替他们阻了百万天兵。

怀舟静静站在我对面,并不阻止我。

凡人盛传神仙无悲无喜,我曾引为笑谈,可看着对面人的双眸,我才知此言非虚。

“我劝过你。”他说。

我笑笑,“对,我没听。”

“陆沉柯,你——”他皱皱眉,脸上的冷漠有了消减。我竟然看到,他那双清亮眸子装满了我,仿佛,我是他的不可割舍。

仿佛。

“你到底是差了点。”他脸上哀痛转瞬即逝,很快又成了无心无情的仙。

我再支撑不住,自云端坠落,耳边呼呼风声,甚至大过了天兵天将的助威呐喊。

我向上一看,他立于云端之上,在血色残阳中加冕为王。

就像怀舟说的,我到底差了点,胸无大志却要做魔尊,痴情一片还敢爱神仙。

他也喜欢我,可与他的万古江山相比,我到底是差了点。

就这一点,我们间万壑难平,永生永世不会有好结局。

……

黑暗之中,我抚上怀舟后背。在他左肩胛偏里一点的地方,有一条三寸长的疤。

那疤乃是万煞阵阵雷所留,当年我寻遍六界名医,仍未使它消去。而这处也是怀舟弱点之一,后来我便是对准了这,一掌断他灵脉,让他成了我的床上人。

“你究竟有多恨我?”我问他。

他似乎很是疲惫,也没直接回答我问题,只说:“我这身修为,原就算是你给的,后来由你毁去,是因果循回。”

言下之意,是说他不恨我那一掌,除此外桩桩件件,他还是恨。

他说着,便折了手去摸后背疤痕,我想握一握那只手,刚碰到个指尖,他便又收了回去。

我笑了笑。

“怀舟啊,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你当初再狠一点,我们可能会有个更好的结局。”

我紧紧抱着人,听着他的呼吸声,害怕他一不小心就跑了。

他说我差了一点,他又何尝不是?他若再狠一点,出手再重点,让我在万重渊或者在那之前便丢了性命,哪还会有今天。

又或者他肯绝情到底,不要去万重渊看我,待我出渊,我亦能狠心同他拼个你死我活。

他于帝位前舍了我,成天帝太上忘情前又偏要看我一遭。当断不断,诸般恶果,终造此难,导致百年磋磨。

世人皆以为冥河源头乃人间,殊不知恰恰相反,沿着冥河一路往下,过鬼门关,方是人间。

或许生死亦是这样,旧者的消亡,也是新者的萌生。

眼下太阳已冒了头,天空被它染得淡红,而河水又将它们一同映了出来,波光闪闪的,很有番趣味。

我看着美景倍感唏嘘,面前的瓦罐正“啪嗒啪嗒”往外冒着白气。

昨天一直没睡着,于是我起了个大早,打算给怀舟做点鲜鱼羹。

烹调原不是我的兴趣,不过自怀舟来到魔宫后,我似乎从中感受到了点不一样的快乐。

每一道菜肴,每一味点心,看着它们从一堆原料,一步步成为色香味俱佳的成品,无一不需时间和精力,无一不充满成就感。

不过我更喜欢最后的环节。将瓷盘端到怀舟面前,看他吃下,看他吞咽,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再偷偷猜出他的喜爱程度。

其实他挺爱吃我做的东西,虽然他总摆臭脸。

就如此时,他明明心中喜欢得不得了,脸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

我问他:“是不是淡了点?”他闷闷“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才貌似很嫌弃一般说:“越来越不如了。”

我很想笑,却不能戳破他,只好垂眉叹息,把笑意遮掩过去,再配合他说:“你先凑合吃点,回去我再琢磨琢磨。”

河面起了风,不大,但是够凉。我便从储物戒里拿披风替他裹了,他却还不安生,坐船边用手抄水看。

水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着他,心有点痒,但一想到昨天的事,又觉得不能像以前那样胡来,起码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于是我问:“抱你玩会?”

得,嘴巴大概可以不要了。

怀舟愣住了,转头盯着我看,我连忙将他拉过来,在他回神前把人搂紧了。

“水有什么好玩的,不如陪我坐会。”我说着,下意识拍了拍他屁股。

他立刻瞪我一眼,看起来很想打我。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乱摸了。”我老老实实认错,又将他两只手抓过来替他捂着。

怀舟一脸凝重,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遍,似乎怀疑我被夺了舍。

他看我我求之不得,我只管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手白皙修长,一只手背上还有结痂的牙印,由于方才碰过水,整个手掌都是冰凉。

“这百年光阴,你我互相折磨,但其实,我们也可以相处得很好。”我哈了口气,替他将手呵暖,“不是么?”

怀舟将手缩回去,似乎已见怪不怪:“明白了,你又来了。”

我们争吵过多次,我也哄过他很多回。他这么说,定是将此次当成了惯常的哄骗。

其实,这次不一样了,我是真心想和他好好的。不过这些话我也就在心里想想,很多时候,行动远远比口头承诺要有说服力。

小小的木船上,我拥着他,将他抱得暖暖的。而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看风拂水面,数岸边水草挑逗了几只灰虾。

不知行了多久,河岸的草木逐渐茂密起来。

“闻到了吧。”

我眺了眼前方,耐心同他介绍,“前头有片桂花林,我们就在那停。”

那片林子是我的,每棵都是我亲手栽下。

很多年前我便想要这样的树林,在魔界也试过很多地方,不过魔界水土不好,栽下去不是死了就是长不大,浪费我好多年时间,后来才在人间找了个地方。

可见坚持也不一定能成功,有些事情天生便行不通,任你劳心劳神感动自己,也不过是竹篮打水。

我说的是栽树。

不过这片林子是真不错。花开得盛,以至于林地上都铺了一层落花,光影从枝叶缝隙间洒下,仿佛落花中混了碎金。

怀舟赤足走在林间,我走在他后头给他提鞋,看着他那一头乌发垂到腰间际,心中止不住地想去拉他小手。

他是高兴的,虽然他没说。

我也高兴。

想来我第一次见桂花,也是在人间,也是与他一起,只是那时我们还很要好,能有说有笑一起赏月。

如今竟已过去多年。

好不容易令他高兴一次,我干脆放开不管,由着他四处闲逛,而我则早早张罗饭菜,不去碍他的眼。

他也真无情。除开我叉鱼时来看了一眼,在河边捡了几块小石头,然后就跑得没了影。

怀舟呵,要是他知道那小石头是我捡了故意放河边,他肯定不会要。

相处百年,我早把他吃得死死,连控制也可以不着痕迹。

只是,我仍没能教会他爱。他成帝前懂得爱,但他爱权位甚过我,而成帝后太上忘情,更是连爱都不会了。

他曾经怎么说来着,“你若恨我,便杀了我,你若不恨,便放我回去。”

我恨过他,可我更爱他,并且企图从他那获得一点爱。所以我不能放他走,如果没有爱,那么有一具温暖的躯体也可以。

“忘情而至公,以无情化大爱。可为何有情便无大爱?”这么多年,我还在是想不通这句话。

“情乃生死之根,唯有忘情,方能不被情蒙蔽双眼,给予天下大公。”怀舟如是解释。

我笑了,指指头顶。“我未忘情,六界之事不也做得很好?”

“怀舟,你莫拿大道理压我,甚么大公,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妥协和权衡。”

他那番话去哄哄小孩,哄哄初入人世的道者倒是可以,他们涉世未深,持有初心。我可是不小了,不会信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了。

怀舟垂眼,他当然说服不了我,因为他自己也不信。“规矩在此,前人皆忘,我不能破例而为。”

他一向如此,清醒又通透。面上是高高在上的谪仙,其实比之我更懂世故。

我看他看得心喜,拉他过来对他那头乌发嗅了又嗅。

他身上总有股气味,带点草木的清新又带点冰雪的泠然,总之我也分不清。但他很是否认,被我一嗅就颇不自在,饶是我攥了他的手,仍是一个劲往后躲。

“你这骨子都透着香。”

“这香,怕不是你故意弄了勾我的吧?”我愈闻愈热,索性掐了他的腰将他锁怀里,闻着发香将他耳廓亲了个遍。

“胡,胡说!”怀舟有些气急败坏,脸上已笼了薄红,耳朵更是被逗得发烫,娇艳颜色不输玛瑙玉珠。

“心肝,连骂人都不会,这种情况下,应该直接骂混蛋。”我含着他耳垂,如同含了熟透的桃,顺着皮外绒毛一舔,似乎下一刻汁水就要迸出来。

他身体软了一半,这是想要的征兆。

我顺着他脊骨一点点往下摸,指尖触感滑腻,有时又碰上些血痂,提醒我这人值得最好的对待。

“我会轻点。”

他闭腿扭头,将脸庞隐向黑暗,似乎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我屈指一弹,蜡烛冒了青烟,整个屋子没了光亮。我俯身亲了亲他嘴角,“天黑了。”

我是魔,夜如白昼。但他不行,光明总给他窥伺感,燃烛无异于燃他的自尊心,我以前喜欢他这份羞耻,今后却更想他自在一点。

窗外风呼呼不停,空气中尽是湿热。天气真是多变,明明白天艳阳高照,此刻却即将迎来一场风雨。

粘腻的空气中,我们经历了有生之年最酣畅的情事,双方都是大汗淋漓。黑暗给了怀舟可怜的安全感,他稀碎的喘息止不住往外冒,再砸到我的心上。

风雨渐渐大起来,磅礴大雨劈天盖地打在我们所在木屋的顶棚,雨声一度盖过我们的喘息。

黑暗中,我带着怀舟去到屋中一角,那块有面镜子,恰好能让我看到我们的缠绵。

他的后背被迫紧贴我的胸膛,因为一腿被我高高抬起,甚至有些站不住,即便我横腰稳住他,他依旧像叶风雨中的船,摇晃又无助。

闪电划过天际,突如其来的光亮将他的脸照得煞白。

“轰隆隆。”雷声紧接其后。

他猛抖一下,可他并不是怕雷。我知道,他是看见了镜中缠绵的身影,看到了他脸上的迷醉。

那是他本该消逝的沉溺。

我想再接再厉,但他有些心不在焉,按在镜上的指尖都泛了白。我心软了,将他搂着放到床上,扳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怀舟,你叫我,叫我一声。”我抵着他额头,恳切求他。

他咬着唇,即便思绪被我撞得零散,愣是不肯开口。

我怕他咬出血印,只好诱哄着用手指慢慢抚,再一点点伸进去撬开他的齿。

“你叫我一声,我慢点,好不好?”我口中说着,身下也用力几分,半是威胁半是哄骗。

水汽漫了他满眼,他神情依旧冷淡,最终却撇了撇嘴,轻声唤出我的名字。

那几个字眼轻得不能再轻,混着雨声,很快就被冲散。

可总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会慢点。”他的声音有些发哑。

“对,我说的,我说话算话。”我替他理了理汗湿的发,将他整个圈在身下。

“怀舟,我爱你呵——”

我陆沉柯是个极没上进心的魔,不想称霸六界,也不想唯我独尊。

爬出万重渊后,我虽重做魔尊,但从未想过报仇雪恨,一来我厌倦打打杀杀,二来那天帝本是我的分身,不至于闲到给自己找麻烦。

但并不是所有魔都像我一样,譬如魔君迦南。迦南是个有野心的魔,若我不回魔界,他本可以登上至尊之位。可惜我回去了,他打不过我,只好屈尊做了二把手。

他不甘心,我知道。他总悄悄搞事情,今儿个同仙界打打小仗,明儿个又同妖界密谋点什么,总觉得有一天就能扳倒我。

就好比几日前我在冥河大闹一通,鬼界没说什么,他却在今日清早送来了传音鸟,絮絮叨叨一大堆,无非是说魔界安稳,再变着法问问那天之事。

“没什么,冥河的鬼太难看,我看不顺眼。”我听得厌烦,没等他念叨完便命传音鸟回去。

“这位魔君似乎管得太宽。”怀舟被吵醒,眼里都露着迷蒙。

我嘴角一勾:“他怎么管,我也是魔尊。不过你以后还需谨慎,提防着他些。”迦南武力不及我,但为人两面三刀,阴险至极,也不是好相与的。

怀舟闻言五指一紧,眼中精光闪过,问:“什么叫以后?”

我这才后知后觉,怀舟困在金丝笼中百年,我刻意切断他与外世联系,他连见迦南的机会都没有,何以谈得提防。

多说多错,我只好含糊其辞:“总之你小心他些。”

怀舟窥见破绽,哪肯轻易放弃,眼珠转转便接着套我话:“你武力远胜他,还有悯生剑,他不也怀有异心?我如今情形,他要害我比踩蚂蚁还简单,岂是我能提防得住的。”

我的小狐狸哟。

我疼惜地抚上他小腿,继而转了转他脚上金镯,“你以为这镯子单单是锁你么,里头也有我一部分魔力,足够护你周全的。”

“至于悯生剑么,它心气傲,不认二主,不然给你防身也是可以的。”

怀舟眼皮一抬,我知道他心中小算盘仍旧没停,便主动问:“你知道悯生剑为何认我么?”

他直直看着我,严肃的样子格外可爱。我端着架子指指心口,一本正经逗他玩,“你听听。”

怀舟犹豫片刻后,凑头伏在我胸口,仔细听起来。

我问:“知道了吗?”

怀舟沉默了一会,道:“跳动次数比人要慢,和寻常魔没什么两样。”

“哦。”我将他抱紧了些,“靠近点再听一遍。”难得他被我骗过去,不占便宜就亏了。

他被哄得又听了半晌,才不太确定道:“似乎比寻常魔又要快点,难道——是因为你乃天地生成,嗯,所以更受悯生剑青睐?”

我笑出了声。我只是想逗他玩,难得他还替我找到了借口,至于心跳快了更是和体质没关系,纯粹是因为抱着他高兴。

怀舟听见我笑,顿时察觉出不对劲,一张脸马上又板起来。

总不能让他真生气,我只好顺着他说:“悯生剑乃伏羲所造,集天地灵力而铸,而我生于天地,的确能更好使用此剑,但这远远不够格让它认主。”

“悯生,要的是悯生之心。”

怀舟纳闷道:“在你之前,进万重渊取剑者不在少数,怀悯生之心的也不在少数,为何是你?”

我咂咂嘴,自己看起来的确不像怜悯众生的人。

“悯生剑要的,是带了杀戮心的怜悯心。”

怀舟更加迷惑了,我拍拍他脸蛋,“大概就是要我这种疯子吧。”

“告诉你这么多,你是不是该付酬劳了。”

怀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你方才不是取过了?”

啧,原来我那些心思,他全知道。他随着我逗他,故意装得懵懂,将我哄得开心,借机套出真话。

这美人计着实不错。

不过,以他的性子,肯委曲求全,恐怕不是套话这么简单,定是有了其他念想。

“过来,方才没摸够。”我招招手,“你乖点,我再告诉你些事。”

这类事情如果他主动些,还是有商量余地的。他意识到这点,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我便接过来好好捧住。

他看着我眼睛:“你可以说了。”

我捏了一把他的手,道:“我当然会说,不过,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

话未说完,那只手便要往回收,好在我及时拽住一拉,反让人离我近了些。

怀舟还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说什么?”

他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叹了口气,灵力化出的绳索顿时缠上他的四肢。

他皱眉问:“你做什么?”

我不回答,将他翻了个面,剥去上衣,就见到他后背伤疤。

那疤过了数年,痕迹依旧狰狞,显示着当年万煞阵雷的威力。

肯定很疼,无论是阵雷还是我那一掌,要不怎么我手刚放上去他便挣了起来呢?

“你可以用灵力了。”我淡淡说道。

我给他机会说,可他不承认,反而叫嚷着让我滚。

我其实没有生气,甚至还轻轻拍了拍他:“别乱动,一会就好。”

绳索将他缚得更紧。我伸出一掌,催动自身灵力自他伤疤处长驱直入,缠着他的灵脉流至全身。

不多时,金色杂着黑色,怀舟全身灵脉显了形。

被强行注入灵力的感觉十分不好,怀舟大口喘着粗气,好在他背对我,我看不见他脸上表情,要不我怎么狠得下心。

我的掌中泛起光芒,繁复的图案在手心结成印枷,刚覆上那伤疤,他体内灵力便燥动起来。

那灵流虽微弱但不息,似乎在与印枷做最后抵抗,然而终究徒劳,灵流渐渐减弱,最终平寂下去,印枷牢牢盖在伤疤处,锁住他周身灵力。

……

其实我早发现了。

在冥河,他斥退第一只恶鬼时,我便看到他手中灵力流转。

这件事来得突然,不单他没想到,我亦没想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任由恶鬼将他拉入水中,而我救人心切,自然如他所愿下水救他。

至于之后我不追究,纯粹是想看看他如何应对。那点灵力如果能给他希望,没什么不好,但他若为了那渺茫希望做得越来越多,我便不能坐视不理。

我还不能让他离开我,至少现在不能。

今时今日,不完全是怀舟的错,我执念太深,错得也不少。

也因为那入骨执念,无论重来多少次,我大概都是如今结果。自我爱他开始,这些事早已注定。

回想当年,怀舟被万煞阵伤及灵脉,是我取回九幽草,助他恢复灵力。

其实,哪有说得这般轻巧。万煞阵乃上古邪阵,带来的伤几乎是毁灭性,即便有九幽草,仍不能使他恢复如初。

他身上补好的灵脉十分脆弱,无法承载过多灵力,否则将如洪水决堤,无法挽回。

这意味着怀舟无法到达更高境界。但他向来不是认命之人,是以从未刻意停止境界提升,待我出万重渊时,他身上灵脉已近崩溃点。

而我断他灵脉,虽更多是私心,但也夹杂了些不得已。

那时我翻遍魔族典籍,终于查到一条禁术。是以我先震碎他灵脉,而之后几年,再瞒着他施以密法,总算彻底补好他灵脉。

对此我只字未提。我不想他知道,若他一直认为灵脉被彻底毁了,逃跑心思会少一些。

我定期加固他身上封印,他也一直未发现异常。

直到冥河那日,他被我迫着吃了些苦,情绪不稳,竟使身上封印松动,调动了微末灵力。

果然纸包不住火。

其实把事做绝也没什么,废了他远比医好他简单。不过道理人人都懂,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

要不怎么说,情字磨人呢。

怀舟冷冷道:“我有时,真不知你在想什么。”

我闻言一愣,替他解了束缚,笑道:“总得给你留个念想,况且,我若再废你一次,岂不是让你更恨?”

虽然多恨少恨也没啥区别。

他不看我,神色仍没有什么起伏:“你如此大费周章,是为的什么?”

我笑不下去了。

为了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他终于转头看我,那双眼不再是空洞,可探究的背后仍藏着无情。我看着他,竟有一瞬间失神,想将心中爱意尽数供出,痛快吐出我心中思量。

可我咂咂嘴,最终只叹道:“骗你的事多了,你不会想听。”

他以为我唬弄他,听了冷笑一声,起身踱至窗边,不肯同我说了。

窗外桂花灿烂,肯定是比我好看千万倍。

我们谁也不说话,空气都是冷的。

沉默会使人尴尬,但也很适合想事。

我脑子一闪,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永远不会骗他的事。

“怀舟。”我唤道。

他皱眉转头,一脸不耐烦。

我是善于死皮赖脸的,尤其在他面前,马上便重新挤了个笑,巴巴凑到他身边。

我抬手抚上他眉眼:“我们成亲吧。”

顾及到怀舟身份,我并未大宴宾客,因此也省去很多流程。

烛影幢幢中,魔宫被红色衬得热闹喜庆。更奇的是,宫中的月影花竟在短短一日内开了大半,真是应景的很。

婢女脸带笑颜:“月影花开,吉人长伴,这是好兆头啊,尊主啊定能同魔后天长地久,永世幸福的。”

这番话在我这很受用,而受用的结果就是我心情大好,赏了那婢女一块昆仑暖玉,又下令赏下几箱黄金,宫内人人有份。

一干仆从得了赏,十分懂事退下了。

铜镜前,怀舟坐得笔直,我走到他身后,才见他正垂眉深思,睫羽纤长,将其眸底情绪遮了个净。

见他没束冠,我顺手拿过桌上玉梳。玉梳莹润,我握在手中看了一瞬,微微一笑:“曾经你我同游人间,见凡人婚事,女子成婚前,家人会替其梳头,据说会带来好运,不知你是否记得?”

我捧着手中一握乌发,轻嗅片刻,郑重将梳子落下。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

我打趣道:“凡人的歌谣挺有意思,不过你我既不会变老,也不可能有子孙,这梳头也有些不伦不类。”

说话时,我似乎听到很轻一声笑,低头去看,身前人却还是神色淡淡。

看来太高兴是会幻听的,我暗骂自己没出息,赶紧动手将怀舟发冠束好。

怀舟平日寡语,透着一股冷清气,今日穿上大红婚衣,总算将身上冷傲散去些许,显出几分艳色。

我略微弓腰,伸出一手以示邀请,他转头看我一眼,迟疑了一会,慢慢将手放了上来。

“走吧。”我握着他的手,步伐都透着轻快。若是回头看看镜子,恐怕能看到我嘴角咧到耳根。

魔界婚礼比较简单,新人只需在问情树枝头缚上两人的誓牒,再携手走过树旁的同心桥,便算礼成。

问情树下,我将誓牒合于掌中,虔诚三拜,才小心将誓牒用红绦缚在树枝上。

其实这不是我头次来,百年前强迫怀舟第一次后,我便来这挂上了我们的誓牒,当时极为可笑,旁人来此都是成双对,就我一个孤家寡人。

好在今日,我还有机会,可以弥补当初遗憾。

做这些时,怀舟就站在我身后默默看,待我挂好牒转头带他去走同心桥,他方问:“你,为何忽然要成亲?”

他被我擒住时,我没任何准备,随意找了个僻静林子便和他做了,事后带他回魔宫也不过口头封了他柔姬。而此后日夜,我们更是有过无数欢爱,宫人也都知他是我爱姬。成不成亲,其实已无区别。

我看了眼后方繁茂的问情树,微微一笑:“婚事是欠你的,迟来了百年,莫要怪罪。”

他听了便扭头不看我,却不知自己红了耳尖。

这时候还是不拆穿他为妙。

握着他的手踏过一块块青石,桥下流水潺潺,此情此景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我仔细数着,一百八十八步,从桥头至桥尾。不长,却定下了我们的爱恋。

“怀舟,我爱你——”

我拥着人,自他的额一点点吻下,绕过眉宇,滑过鼻梁,最后止在他微凉薄唇。

这是极致温柔的爱抚,柔情又不失热烈,触碰下深藏爱意汹涌,枚枚亲吻皆是爱的印章。

……

婚房中烛火摇曳,怀舟脸上浮了一层薄红。

“你今天很好看。”我喉结一动,觉得有些热。

面前人双眸澄澈,粼粼波光令我想起当初那个遗世独立的仙。我心念一动,将他按倒在床,手也自然而然搭上了他的衣带。

出乎意料,身下人紧攥双手,仍旧闭眼不看我,却未如以往般排斥。

我大喜过望,先将他发冠拆了,再哄着将他衣物一件件剥落。百年寒冰化了水,这难得的配合,我愿意倾尽温柔。

喜悦冲昏头脑,怀中人好比稀世珍宝,原先想好的情话被我忘了个光,只好借亲吻来聊表爱意。

云雨一事,我们早已默契十分,不消多时,两人呼吸便粗重起来。

脑子好似浆糊,我细致做着前戏,想好好打磨他这块宝。

直到那冰凉的刃尖抵上胸膛,我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多么可笑。

旖旎在噬魔刃的光芒下尽数散去,美梦打破即是噩梦。

兜头冷水淋下,心中烈火被浇灭。我缓缓起身下床,那泛着银光的利器随着我动而不断调整位置,确保一直对准我心口。

噬魔刃不是一般的兵器,被它来一下,不死也要掉层皮。

“谁给你的?”我问。

怀舟不说话,眼神落在我身上,无悲无喜。我醒悟过来,这分明是那高高在上的至尊,不是我记忆中的爱人。

我断定真相:“迦南。是他给你噬魔刃,让你杀我。”能在我眼皮下搞事,除了迦南,恐怕再找不到别人。

“你与迦南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怀舟听了冷笑起来,整张脸都露着讥讽:“陆沉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你同迦南比,有什么两样?”

我恨恨道:“那你还费什么口舌,拿着它往前捅啊!这噬魔刃,捅得好是可以杀了我的。”

我往前迈一步,他亦向前一步,刃尖就抵在我心口,再进一分便要便刺破血肉。

血肉分明还没破,可我胸腔中的难受已然弥漫起来,整颗心都被浸得发疼。我指了指心口,勉力勾唇:“来,往这来。”

见他不动,我喊道:“来啊!”

“你自找的。”他说着狠话,却始终不动作。

我心中愈发烦躁,歇斯底里冲他吼:“以前你就刺不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杀了我!”

他被我吼得怔愣,缓过神后重新握紧匕首,面上杀意难掩。

生死攸关的时刻,我闭了眼,没有抵抗,静等自己结局。

空气被利刃划破。

疼痛并未出现。我睁开眼,噬魔刃止在胸前三寸,对面那人脸上,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剔透的泪珠砸在石板上,又溅上大红喜袍。

我想替他拭去泪水,手刚伸出就被他打开。他扔了噬魔刃,转过身去不再看我。“陆沉柯,我不恨你,恨你即是执念,不得解脱。”

他不恨我,亦不爱我。

我看着他背影,心中闷闷地疼,像是死灰灭了最后一粒火星。

周围的红喜庆无比,刺得我眼睛发疼,这本该是我一生中幸福至极的日子,没曾想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

“你真的不想同我成亲?”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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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作者账号名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金丝雀天帝》,主人公是陆沉柯怀舟,金丝雀天帝小说主要讲述了:陆沉柯一直都知道怀舟的心里有着天下大事,想要为大家做一番事业,可是现在的他却被他囚禁在他魔族的后宫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