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阿卡阿嘉倾心创作的一本纯爱小说《星辞人间》,主人公是沈星辞阿凌,星辞人间小说主要讲述了:当阿凌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成为了男主的反派师尊,他决定趁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赶紧对男主好一点。
《星辞人间》精选:
我穿成了男主的反派师尊?!当我看着昨晚小说里的清冷如仙般的男子毕恭毕敬向我请安时,满脑子除了“卧槽”以外竟说不出一句话。
我记得在小说中,这位惊为天人的徒儿曾经对我有一丝真心,却被我以此折辱。
后来活泼开朗的女主出现,抚慰了他内心的创伤,在最后,修为大成的他向我寻仇,我临死前亲手夺去了女主的性命,最终他也封剑跳崖,演绎了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以现在来看,我应该是在刚收他为徒没几年的时候,因为他的穿着还较为端庄。在中后期时我为了羞辱他,强迫他换上彩云楼男倌儿的衣裳,好一幅活色生香。
“师尊,弟子伤势已无大碍,特地来向师尊谢恩。”
他眉宇间尽是疏离,目光也一直盯在地上,从进来开始就不曾看过我一眼。
也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前襟大片的裸露让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衣领很大,感觉稍微一动整件衣服就会滑至腰际。
“你无事,自然是最好的。”
他的门派遭到飞来横祸,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只留下他一个还剩着一口气儿。那时我这个角色的原主脑子还比较正常,时不时也会行侠仗义一番。
要是后来没有黑化那该多好。
“今日弟子早功已经练习完成,请问师尊还有何吩咐?”
“我有样东西给你,随我来。”
我刚起身,就被过长的衣摆绊了一跤,重新又跌回榻上。
这一下让本就衣领过大的袍子滑落下来,露出里面薄薄的抹胸里衣。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这副光景,惊得他立马捂住眼睛打算退出大殿。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像是往这边赶来。
我正专心地将衣服拉回原处,一件外袍就落到了我的身上。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偏过头不去看我。
“咳,星辞,你去外面替我应一声,没什么事就将来人打发走。”
我裹着他的袍子,有些促狭地说道。他点点头,仿佛就等着我这句,立刻就出了门将门关好用身子挡住。
待他再进来,我已经披上了他的外袍,宽大的袍子将我有些娇小的身躯罩住,这么一看倒有些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毕竟年龄在这摆着,我不得不认。
“师尊……”他面上莫名染上一抹红晕,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那人有什么事?”
“是凌风阁弟子,说想请师尊去演武场。”
“说起来,今日好像是他们在更新凌风阁的排名,的确该去看看。”
我注意到说完这话时,他不自觉抿了一下唇,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
“不过,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走吧。”
我带着他去了越府南街的铁匠铺子。这地方虽隐蔽,来这请他打造兵器的人也不多,但只要懂行的都知道,这位长年戴单眼眼罩的老鬼师傅,打造的兵器可谓是上品。
“原是凌芷丫头来了,哟,这位是……”
我与老鬼有多年交情,只因为替他寻来了一本几近失传的兵器谱,他便认定了我这个朋友。一直到现在。
“这位是老鬼师傅,被誉为月之川的干将,想拿到他的兵器实属不易,据说连天修派的大弟子想用千金换都不给。老鬼,这位是我新收的徒弟,沈星辞。”
“我可瞧不上那个做作的门派,别说兵器了,一块废铁我都不会给他的。你这徒弟……不太像你收徒的风格啊。”
像极了禁欲的高冷道长下山捉了一只捣乱的妖。
我撇撇嘴,转头正对上他的一双眸子,他正死死地盯着我,看不出他是何意。
“他是个好苗子,说不定也能帮我正正门风,那些人太散漫了。”
老鬼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目光扫过我披着的袍子上又很快划过。“得了,我去给你拿东西。等着哈。”
待他离开,我被星辞拽地转了个圈,面对着他。他伸手为了紧了紧袍子,又怕会松开还给系上了两个结。
老鬼不一会儿出来,拿来一个精致的檀木剑匣递给我。
“你……哈哈哈哈哈真是一物降一物,我今天可是瞧着好戏了。”
我磨着牙,将剑匣往星辞怀里一推,拉着他就离开了铁匠铺。
临了老鬼那魔性的笑声还在街面上回荡。
“师尊,弟子知错。”回到大殿,他第一句就是请罪。
“我没生气,你也没做错什么。以前都是我拿他开玩笑,今儿反被他调笑,不甘心罢了。你看看,这剑用着可还顺手?”
“这是给我的?”
“嗯。我看了你的剑法和习惯,这剑是定做的,应该用起来不会吃力。”
他打开剑匣,里面躺着一柄与他之前随身的断剑几乎一模一样仿品。
如果说这就已经让他大为惊喜,那几天后他收到的剑坠则让他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这是师尊自己做的?”
“啊,想编个平安结。手艺一般,改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不必……这个,就很好。多谢师尊。”
看着他红红的耳垂,我心想这人看着高冷,没想到这么好哄。
我知道他拜我不过是为了学那套剑法,对我的百般隐忍不过是卧薪尝胆罢了。
不过……他现在越来越黏人又是怎么回事?
“师尊要去演武场吗,我可以一起去观摩吗?”
“我可以与师尊一同用膳吗?”
“弟子方才练习时剑法有一处不明,想请教师尊,师尊可以手把手与我示范吗?”
“刚刚有人想让师尊赴宴,弟子看时辰太晚了便替师尊推掉了。”
等会儿,怎么还替我做起主来了?到底谁才是师尊啊!
我们门派在江湖上算是毁誉参半,我也连带着没落着什么好名声。
不过我这人本就随性,不太在乎这些无关痛痒的评价。更何况我深知原主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主,江湖上对她这个人来疯颇有微词也算正常。
原著中她因爱生恨,一步错,步步错。因为不懂如何爱人,所以导致他们之间隔阂越来越深。直至决裂。
现如今我是一门心思想过老大瘾,天天琢磨着怎么壮大门派,根本没那闲工夫管红尘俗事。
“师尊,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
这日他像往常一般,练习完剑法后便来书房陪我。说是陪我,也不过是他自己主动来的,我不好赶他,也就默认了这个行为。
“这么快了吗。”我放下书,在心里盘算着剧情。
乞巧节应该是他和女主第一次相遇的日子。我看着面前身着锦袍威风凛凛的男子,他的衣服都是我亲自找来衣料去的当地最好的制衣坊制成的。
毕竟对他的喜好一清二楚,所以每次送衣服都能看到他不错的反应。
原著的情节我基本改了个九成九,但主线我也是决定顺水推舟,给他当个助攻。
“既如此,今晚门派所有弟子放假。大家也去庙会赶赶热闹。”
“师尊呢?”
“我……我自然也要过过节,这你就不必在意了,好好玩玩。”
他没说什么,直接起身告辞了。我没心思去看他们谈恋爱,而是想着去传说中的彩云楼乐呵乐呵。
华灯初上,部分弟子已经三两成群地离开门派,他也不例外。
我一看时机正好,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彩云楼。刚踏入门口,就被眼前这莺歌燕舞的场面震撼住了。
还没等我说话,两位小倌儿就一边一个过来向我请安,我心道怪不得有些小说中主人公会在这种地方喝花酒,就这阵仗,谁招架得住啊。
酒过三巡,我已有些朦胧醉意,这时门开后的一阵凉风让我头脑清醒了几分。来者身着一袭包裹严实的刺绣锦袍,我瞧着有些眼熟,便伸手将他拉入怀中。
“你跟我一个徒儿很像。”
“……是吗?”
“嗯,只不过他今天要与他的良缘见面,我不能打扰他。”
“什么良缘?”
我仰头又喝下一杯酒,紧接着把另一杯推到他面前。
“喝了我就告诉你。”他毫不犹豫地喝下,将我扶正,伸手把我的衣衫拢好。
“我与他终归是道不同,他会再拜个名门正派,与那位宋姑娘一起匡扶正义,快意恩仇。我……只不过是个他说出口都嫌丢人的师父,你能明白吗?”
“什……我从未这般想你!”
“呵,要是他也像你这样想就好了。自古正邪不两立,来,再喝一杯。”
他一把夺过我的酒杯,将手伸到我头后一敲,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我捂着头再度醒来,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回想起来昨晚那一幕,还觉得有些糊涂。
这彩云楼,对客人都这么凶的吗?
“师尊,醒了吗?”门外传来了星辞的声音,没等我应声,他便自顾自地推门进来。
“来,醒酒汤。”他坐在床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送到我嘴边。
“我来就……”他趁着我说话的当,就把一勺汤不由分说地灌进了我的嘴里。
“师尊昨晚玩得可尽兴?”
他这一问让我又想起来那个打晕我的孙子,语气不禁加重了几分:“我只以为他们不过奉酒,没想到……竟还出手打人。”
“当真如此?那师尊以后可莫要再去了。”
他的语气别有深意,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被打了,他怎么这么高兴?
但说实话,谁能舍得舍弃那莺莺燕燕的场面。况且我昨晚也没干啥好事,犹豫了一下,我打了个哈哈想把话题滑过去。
谁承想下一秒我就被他推倒按在床上,我的被子成了束缚我的工具,让我动弹不得。
他的眸子里清冷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看来,师尊还是没有得到教训。”
“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下犯上,小心我将你打去刑司。”
我们还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禀告师尊,明阳派万清尊者求见。”
“让他在大殿稍等,我马上就来。”
待那弟子走后,他自觉起身。“那人是谁?”
“你……罢了。万清,一个突然修为大成的尊者,也是奇怪。明明是个不入流的混子,现在倒被传成了个奇才。”
“师尊就打算穿成这样去见他?”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老样子。他真是反了天了,管天管地,连我穿什么都要管上一管。
“你方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挑起我的刺来了。自行回房反省。”
“那人恐怕来路不正,弟子担心师尊,想同师尊一同前往。待会面结束,弟子自会反省。”
“……走吧。”
大殿之上,我象征性行过礼后便回了那张矮榻半倚在扶手上。他则站在我身旁,侧着身挡去了我小半边视线。
“我有些话,想单独与凌掌门说,不知……方便不方便。”
“他不是外人,还请尊者不必拘束。有话直说便是。”
他说话时,我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纱布,便随口一问,想不到他竟有些闪烁其词,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些遗忘的原著细节也因此清晰起来:原来面前的这位尊者正是犯下那桩屠门血案的凶手。
而那个伤口正是沈星辞用门派特制武器留下的。因其上面淬毒,所以愈合极慢。
我差人送来上等金骏眉,借口泡茶的功夫,当着他的面手一滑,热水泼在他纱布上,没等他反应就被我捉来将其解开。
果不其然,当星辞看到那个伤口时,犹如被雷击中一样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次会面以他的匆匆离开为结束。星辞也履行了承诺,关了自己禁闭。
“星辞,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回应。我端着食盒推开门,发现他正坐在桌前,直愣愣地盯着手上的暗器。烛火扑朔,映出一室暖意,但眼前人的眼中,只剩一片化不开的冰冷。
“星辞。”
“啊,弟子竟未注意到师尊。”他起身行礼,眼中未散尽的水汽让我看着心疼。
“别饿着自己,先吃点东西。”
我把食盒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拿出来的都是他平时喜欢的菜。
“我……我不饿。师尊可吃过了?”
“没人陪我,吃不下。”
他收起暗器,目光暗了暗。“抱歉……”
我用筷子夹起一块炸糕,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来,师父喂你。你边吃,我有些话跟你说。”
他轻轻咬下一口,没看到馅儿。
“不对啊,我记得我包了不少小豆馅儿来着。馅儿呢?”
“这是师尊做的?”
“嗯,这些都是。之前也没怎么做过,失误了。”
“师尊……为何要做这些?”
“或许是我想哄我的宝贝徒儿开心。来,再吃一口。”
目光相接,他的脸上终于漾出一丝笑意。
“那个人……就是当初……屠我门派之人。他手上的伤我绝不会记错。绝对不会!”
“方才怎么不说?”
“这……我……”
“你担心我会斥责你,不会替你报仇是吗?你还不怎么相信我,对吗?”
“我……没有。我自然相信师尊,只是……”
我摸了摸他的发顶,“你记着,你有为师给你撑腰,不管想做什么,都不必担心后果。有我呢,怕什么。”
“师尊……”
他一下扑进我的怀里,人高马大的他小鸟依人般抱着我,反倒更加令人怜惜。
我回抱着他,轻声哄着。这时我才意识到他也只是个疼了会哭,也会感到难过的普通人。
外表的清冷与淡漠不过只是一种伪装,说不定,他的情感需求比常人更高。只是他不说,没人知道。
两天后那人竟然又来此拜访,还提出想与我合作。
总体来说,原主倒是为了顾全大局,同意了这个合作。但也直接伤了沈星辞的心。
我这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个字,干他丫的!
等他说完,我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旁边香炉中的香饼已然焚尽,我掐着时辰送客。
他刚刚起身,打了两晃便晕倒在地上,让一旁准备抄家伙的星辞都吓了一跳。
“我让你干他丫的不是真抄家伙,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必要时可以用点儿不入流的方法。”
焚香味还在空气中飘散,他也见识到了自家师父有多少乱七八糟的手段。
“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我想让他当众认罪。”他答得毫不犹豫,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直接将他剐了算了。我暗叹我与他果然不是一路人,哪怕到了现在依然有着巨大的分歧。
第二天,我带着他直奔义宗主宗。作为当今最有影响力的正义联盟,在这里做决断最为有公信力。
我特地换了一身赤色锦袍,头一次见我穿的如此端庄的弟子们跟看猴一样过来打着送我的旗号过来围观。
他的视线也一直没离开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主宗上,我看到了女主他们也在那里,显然是在恶人先告状。
他在那里可是看到了正派人士道貌岸然的嘴脸。我一句话没说,只是从旁听着,直到他临近崩溃时我才站出来。
“你个妖女,少在这妖言惑众!尊者又怎会做出这种事,你们师徒二人着实可恶,还胆敢来此闹事。”
我从星辞手中拿过那枚暗器,在自己手臂内侧深深地划了一道。
“试问这伤口还有谁家暗器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若是正道讲求证据,那便找出来如何?要不然,就得承认此事。”
我话说得凛然,但实际上疼得我就差喊妈了。他家暗器涂了不知什么毒,我一只手缩进袖中死死用指甲掐着自己才不至于疼到蹦起来。
“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尊者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
好你个女主,白莲花就算了,还在这和稀泥。原本有些动摇的众人一下子重新统一口径咬死不承认。
“师尊,你信我。”他拉住我的袖子,我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什么吗?”
话音刚落,我出手迅速,一根金线丝闪过,只一瞬,他的脖颈间就多出一条血丝。紧接着,鲜血喷涌而出,那人捂着脖子睁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拿出武器,我环视一周,反而轻蔑地笑出了声。
“人证物证俱在,还百般抵赖。这就是你们正派人士口中的仁义道德?今日我只向他一人寻仇,打或放,悉听尊便。”
一阵沉默过后,打头的谢冉率先松口。他是女主的师兄,也是法罗门代掌门。
连我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力排众议放我们离开,本来准备好同他们拼死一战的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进了山下竹林,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有埋伏。星辞,站我身后!”
这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若是连自己徒弟都护不住,我还算得了什么师父。
一股热血上涌,刀光与暗器,我们于竹林间展开一场交锋。
他经验不足,却一心护我。我虽然感动却也不禁有些气恼。这时一支飞镖袭来,我下意识抱住他,一声利器没入皮肉的闷响后,我只觉得一阵无力。
我这人越是受伤越是有一股狠劲儿,剧痛与血腥气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更何况身旁还有我想保护的人,我与他配合,很快便将他们阵型打乱,一看情势不妙,他们立刻撤出战斗,纷纷逃离。
“师尊,你别乱动。我先替你止血。”
我这时才感到后背一片黏湿的温热。定了定神,当我注意到他毫发无损后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你没事。要不然……我这个当师父的,就太失败……”
不等我说完,剧烈的晕眩让我眼前一黑。我再醒来时有种玩游戏进了存档点的感觉。每次都是在这里醒过来,而且这一次旁边也是他。
沈星辞坐在地上,双手抓着我的一只手,将头蹭在掌心处睡了过去。
“星辞。”我稍微动了动手,他立刻惊醒。看到醒过来的我,眼泪不受控般涌出。我虽然爱看美人梨花带雨,但此时显然不是最佳时机。
“辛苦你了,把我送回来。”
“都是因为我,师尊才会受伤……”
我摆摆手,心里盘算着他以后的出路。
这几天他除了必要时会出门其余时间一直都守在我身边,甚至连吃饭都不让我动手,坚持要喂我吃。
我想出去透透风也会很快被他抓回去按回床上休息。为了解闷他会为我读书,有时我也会给他讲讲我以前的故事。
一个月很快过去,义宗那里也没了消息。我的伤基本痊愈,大弟子梨溯可算不用替我处理宗内事务,他看我回来,忙不迭地请了假外出放松去了。
“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一天下午,我在翻看之前的一些没处理的文件,他在一旁帮我一起审阅时,我随口问道。
“师尊这是何意?”
“大仇已报,你也可以另谋出路了。毕竟你我两道,我不会用这件事将你束缚住。”
“弟子……从未想过离开。也未曾看不上这里。”他答得急促,语气里满是惶恐。
“你是在担心出去以后没有宗门要你?没事的,人是我杀的,你只要说是我教唆你的,你只是一时糊涂,身不由己,他们便不会难为你。”
我刚说完,他便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拽向他的方向。
“师尊就是这般想我的?”
我心想这不是我这么想你,是事实如此。
“原来……我竟给师尊留下了这种卑鄙小人的印象。”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怕你想走却不好意思开口。这也是一条出路,你可以考虑考虑。”
“那弟子沈星辞在此起誓,从今往后,我只认凌芷一人为师,我这条命便是她的,我只为她一人效忠,不论正邪,只要她想做的,我都会做;她想要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会得到。以剑为誓,终生不离。”
他一字一句的话砸在我的心里,让我顿时生出一个念头:女主怎么办?紧接着又想到:他这算不算表白了?
“师尊?你不信我?”
“我信你。你要走我也舍不得。如此最好。”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心中像是有什么纠结的疙瘩被一下解开。
但随之而来的,是上元节灯会上女主的再次出现。让我重新被身为配角的阴影所覆盖。
好在原著作者在设定中说此地温度适宜,即便是隆冬时节也不过如秋日般温和舒适。
所以我依然可以穿原主那一衣柜的“致命诱惑”。不过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娃来说,没有裹成球的冬天是不完整的。
但……很显然,我家师姐不是这么认为的。
“欣欣师姐,好歹也是冬天了,这裙子也就将将遮住大腿,还这么薄,出去就得冻成狗啊。”
“以前你穿的比这还少,怎么年岁长了身体还不抗冻了。”
……师姐,难道你没有从我诚挚的眼神中读出救命两个字吗。
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我不得不向她妥协。在我的脑洞之下,她最后给我做了一件加厚的旗袍裙,胸前有几处菱形镂空,和腿侧微微的开衩一起,有种似露非露的感觉。
再加上毛茸茸的小披肩,我就能当整个门派最暖的崽了。
沈星辞像往常一样练习过剑法后就来大殿消磨时光。只不过因为他这种举动也引起了我们门派四大护法的不满。
说是护法,实际上就是我的一位师兄和三位最先拜入我名下的徒弟。
说来也是因为我那个早早当了甩手掌柜的师父太不靠谱,想起一出是一出,非想看看自己最作妖的徒弟如果放了掌门,能不能在几年内担此大任。
于是我被强行推上了掌门之位,后来我才知道我师父居然跟别人打了赌,为了几坛子陈年老酒就把整个门派的未来给赌出去了,真不愧是他。
早些年若不是师兄师姐和他们四个帮衬着,门派早就衰落下去。他们四人于我亦兄亦友,我也习惯了他们在身边的日子。
但现在门派的药材生意越做越大,我那三位徒弟时不时借着保镖的名号出去游山玩水。果然,什么师父就能教出什么徒弟。他们怕我训斥,每次回来都能带些土产。拿人手短,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谁知道这段时间他们谁也没外出,看着沈星辞天天泡在大殿里,一个个嘴撇的都能挂酱油了。
于是我的大殿这下子热闹起来了,他们四位忙完日常事务后也跑来这里,加上沈星辞,我这安静的大殿现在堪比菜市场。
“我说你们一个个不是挺喜欢出去玩的吗,都堆我这算怎么回事?”
在我终于忍受不了每天中午大殿上的一室饭香之后,趁着沈星辞去藏书阁的当儿,向他们问了个明白。
“凌儿,我看那小子跟咱们不是一路的。”
“就是,你知道当初给他送门派常服,人家看着衣服一副嫌弃的表情,他明明瞧不上咱们,突然转了性,一定有鬼。”
“还有,我给他看了手上这个印,说他以后要留下也得烙一个,否则就别再来这碍眼,给这小子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是去是留,自由他定夺。你们这又是何苦。他爱穿什么就叫他穿去。若是他要走,你们也嘴上积点德,少说两句。”
“凌儿,你觉得他是真心要留下吗?”
听到这句话,我一愣。说实话,我仍然认为他不过是一时受了感动,头脑一热发了这种誓。但……不知怎么,说出来的却和我心中所想完全相反:“既然他说了,我便信。”
“你……得了吧。看你那样我就明白了,你也认为他留不住,说不定哪天被义宗哪位姑娘一劝,就把人劝走了。”
“不说这事了,过几日便是上元灯会,你们别一个个窝在这养老了,都出去玩玩,说不定能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你一言我一语,插科打诨中,连我都忽略了沈星辞竟一直没有回来。
不光今日,直到灯会当天,他才重新来到大殿。对于这几日的行踪,他也只是说新学了几个招式,需要反复琢磨。
但我总觉得他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因为熬夜的缘故吧。
“师尊今日可是要去赏灯会?”
“自然。你若是没有约,不如与我同去?”
“弟子愿意。”没等我话音落下,他便急忙应了声。旋即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嗫嚅道:“师尊……今日赏灯,护法他们……也会同去吗?”
“只有你我二人。”我说着进了内室将新衣换好。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心里竟有些期待他看到会是怎样有趣的反应。
再出来时,因为动作幅度不大,所以腿侧的开衩并没有展露出来。他似是对我的突然改变感到有些惊诧,我就徒生出一种捉弄他的想法。
“这靴子也是和衣服一套的,你看这两个绒球是不是很可爱?”我说着轻轻向前踢了踢腿,白色绒球晃了晃。但他的视线显然不在那,我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沈星辞面上虽已经染上两抹薄薄的红晕,但神情却格外严肃。这种别扭的表情我真是百看不厌。
“想什么呢,天快暗了,咱们走吧。”
他没有反驳我,而是一路安安静静地随我下了山。庆安街上早已人头攒动,大大小小的铺子就着顶上串起的灯笼明亮的光开起了夜市,吆喝叫卖声混杂着路人的说笑,显得好不热闹。
“师尊。”身旁传来温柔的一声轻唤,紧接着,手就被包裹进他带着暖意的掌心中。
“人太多,师尊拉好我的手,别走散了。”
“……好。”不自觉的,我的指尖用力,让两只手贴得更加紧密。
因着没吃晚饭就匆匆下山,此时闻到小摊上传来的阵阵香气,我直觉胃里一阵空虚。但这气氛刚刚好,说不定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一起逛灯会。下一次,他或许已经加入了义宗,跟着女主一起。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肚子却抢先发出了抗议。
“师尊,可是饿了?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我们再慢慢逛。”
我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自己不争气的胃。看着面前的他带着不曾在别人面前露出的笑靥,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这些看着都好吃,我都挑花眼了。想吃什么,为师请你。”
“那……我们去吃一碗酒酿圆子暖暖胃如何?路上再买些点心,一会儿赏灯时可以吃。”
我心道他不是不喜甜吗,怎么这么多吃食,单独挑出酒酿圆子这一样来。
“老板,一份酒酿圆子。”他领着我坐在桌旁,向老板说道。
“你不爱吃,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上次我记得师尊说过宗门里的酒酿圆子不正宗,这次试试这家,看看合不合师尊口味。”
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他居然还记得。我有些别扭地侧过头,盯着那一锅滚开的酒酿汤,里面的圆子浮浮沉沉,像极了我现在的心情。
热气腾腾的汤上了桌,我先舀了一勺尝了尝,酒酿汤清甜不腻,滋味醇厚;圆子煮的恰到好处,软糯可口。
这样的汤,即便是不喜甜的他应该也可以接受。我这么想着,试探性问道:“这汤不算太甜,你应该喝得惯,要不要尝尝?”
“师尊先喝便是,不必顾及我。”
我舀起一勺,向他伸过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盯着我看。
“再不喝,汤就凉了。”我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凑了过去。耳旁仍是游人喧闹的交谈与小贩的吆喝,但在这一片市井嘈杂中,我却只能注意到眼前这个眉眼间带着羞赧笑意的男子。
“师尊?”他的一声轻唤将我拉回现实。我挨着他坐下,“我吃不完,你可愿与我分食?”
“师尊……不介意吗?”
“怎么会。”
一碗圆子汤很快被分了个干净,他似是有心事一般,走在街上有些心不在焉。
“说起来,我还没想这样好好逛过一次灯会。你也知道,我接任掌门时才不过十岁,每天不是在演武场练习就是在书房学习。那时候稍稍有一点儿松懈就会被责罚。”
“师尊……”
“我曾以为自己天赋异禀才小小年纪被委此大任,没想到……只不过因为一个愚蠢的赌局。简直可笑。”
我打心眼儿里心疼原主,好好的孩子给祸祸成了个变态。她没得到过正常的关爱,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还好……现在我可以替她弥补上这份遗憾,让她的一生,不是以绝望至死收场。
在我陷入沉思中时,一阵冰凉从我头顶传来,我下意识一躲,却被他一把扶住。
“这簪子,与师尊很相称。”他示意我去照一照镜子,锃亮的铜镜中,一支凤凰形状的银簪子替换了我先前佩戴的朱红色彼岸花发饰。
“师尊于我,如同凤鸟一般耀眼夺目。”他说罢,摊开掌心。像变戏法一般,掌心里躺着几个黄澄澄的糖块。
“这是……”
“发现师尊喜甜后,我身上便时常带些糖块。以备不时之需。”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游船灯会开始了。原本悠闲的人群立刻加快了脚步,纷纷往前涌去。
当我们也赶到灯会地点后,两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女主宋莹和她师兄谢冉。
很显然,他们也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我倒是有点儿好奇她会以怎样的方式向沈星辞搭话。
很快我就发现如果我不给他们创造机会,沈星辞已经打定主意不去管她了。哪怕她假摔看起来好像真崴脚了。
“星辞,你去看看那边能不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儿。我在这里占着位置,你看着左起底六个灯笼下面就能找到我了。”
“可是……”
“去吧。这里看不清,没意思。”
我故意不去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游船上的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灯盏。
过不多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久不见,凌掌门别来无恙?”
“客套话就免了。你不去看看你师妹吗?”
“看什么,看她在你徒弟面前受挫?倒是凌掌门,让在下有些好奇。你与我所听到的,完全不同。”
“那可不一定。你不了解我,又怎能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这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哭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在下若去业火门叨扰,会不会连山门都进不了?”
“井水不犯河水,于你于我,都是最好的。”
“……是吗。”
他看向水面的眼神中,有别于上次时的凛然,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阴鸷。
“那边怎么了?不会是……”我看不远处的人群骚动,看起来似是出了什么事。
我们一对视,立刻同时向那里赶去。挤到最前面才发现还真是那两位活宝在这里上演了一出闹剧。
一脸不耐烦的沈星辞被宋莹挡住了去路,后者哭哭啼啼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或许是吧……
“不得不说你师妹,挺豁得出去的。”
谢冉眉角跳了跳,动了动嘴唇也没说出一句反驳。
“当时是我昏了头,我真的不知道尊者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我绝对没有包庇他的意思。”
……
“沈公子,我不能奢望你原谅我。但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想说她的坏话,但是……”
我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谢冉,这时我听到了一声语气冰冷的“师尊”。
一扭头,发现沈星辞已经站在了我面前。他冷冷地甩了谢冉一个眼神,将我挡在身后。
“师尊,这里人太多,我怕师尊遇到什么不怀好意的不轨之徒。”
没给我留下回答的机会,他挤开人群,带着我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玉兰桥。
临了,我仿佛听到了谢冉一句轻飘飘的“后会有期”。这句话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沈星辞原本就阴沉下来的脸又黑了几分。
我能察觉到他心绪不佳,步子越迈越大让我有些吃不消。“星辞,你走得太快了。”
他回头,看我努力加快脚步跟上的样子,眼神比方才更加阴沉。他一把将追上他的我抱起,紧紧地护在怀中。我的裙角被他的手压住,又拽过披风将我几乎遮住。
待到行至行人稀少的主街上,他才幽幽开口:“师尊方才看得可开心?”
坏了,生气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敷衍了事,便乖乖道歉。
“是我故意安排你去和她相遇的,对不起……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不过……你要不先放我下来?”
“怎么,师尊还想去和谁聊天?我是不是又碍事了?”
“我谁也不想,星辞,你冷静点。有事咱们回家说,啊。”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累了,你抱我回家吧。”
“师尊不再逛逛了?”我看他面上一片冰冷,心道我再逛逛你不得给我丢河里。于是我手上又搂紧了几分,整个人伏在他怀里,声音放得很轻:“不想去了,我走不动了。”
他看起来眉头稍有舒展,声音又恢复成以往那般温柔:“那我们回家。”
若不是他眼神依然不带有半分感情,我就真的以为他的气消了……
回家,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什么……
“师尊好生歇息,弟子告退。”
当被送回寝殿的我以为要迎来一场疾风暴雨时,沈星辞却只留下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要离开。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真让他就这么出了这个门,那我们之间的误会就会更加难以化解。
于是我猛地一用力,将他拉得向后一个趔趄摔在榻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一个翻身,伸出双臂将他困于其中。
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床咚,居然是我主动的。沈星辞瞪大了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外出时的那套衣服,现在这个大幅度的动作想必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视觉冲击。
他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哑着嗓子问道:“师尊这是做什么?”
“你还没有听我解释,我怕你跑了。”
“弟子并未责怪师尊。”他握住我的手腕,稍稍用力,想从我的禁锢中逃脱。我们两人保持着这种暧昧的姿势僵持不下,他不敢太过用力,而我不敢真的叫他逃走。
但他显然比我的力气大得多,我用尽全力还是被他反推在床角。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十分委屈,毕竟自己说到底才是阻碍剧情发展的人。万一自己真的对他动了心,可他却被宋莹所吸引,到头来伤透了心的,终究还是自己一人。
我不敢赌,也输不起。
我知道自己可以将他强行困住,甚至干脆一点儿将他囚禁在我的寝殿中。我可以让他的眼睛只能看我一人,让他的生命中除了我以外再无其他。
但……那样对他不公平。
可这样下去,对我,又何尝有公平可言。
这时,有弟子照例前来汇报今日情况。说罢因没听到我的回应,边喊着我边进了内室。一见我,他先是一惊,紧接着上前几步,关切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师尊怎么好端端地哭了?”
哭了?我抬臂划过眼角,冰凉的湿润浸入袖口。此时又听得他一声惊呼:“师尊受伤了?弟子马上为您拿伤药来。”
他匆匆离去,我都没来得及问他自己哪里有伤。随手想寻个帕子擦泪时,手腕刮擦到了衣服,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他看来……真的厌了我了。我留着烛火,盯着双手手腕的两处红印出神。
若是这样,不如趁早收心为好。及时止损,也不至于最后连师徒情分都没了。
我心中烦闷,便从柜子里找来藏着的酒坛子,拍开封泥,顾不得再找酒盏,仰起头就往嘴里硬灌下一大口。
辛辣的灼烧感顺着喉咙往下蔓延。我眼中的泪花还未落下,嘴角已然挂上满足的笑意。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那位弟子带着药回来了。当我一抬头时,却发现是沈星辞一脸担忧地站在内室屏风旁,手上拎着药箱。
“是弟子失了分寸,伤了师尊。还请师尊责罚。”他的语气有一丝颤抖,方才带着血色的唇也已有些许泛白。
我不在意地摇摇头,又灌下一大口。手腕上的疼痛使我拿不稳酒坛,小半酒液被泼在前襟,传来丝丝凉意。
“无妨。是我做得太过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一开口,连我都没料到自己竟还带着哭腔。泪水再一次崩溃,我在心里怨着自己怎么这般不争气。
他挪着步子,试探性接近我的睡榻。我打定主意想将此事了结,便胡乱擦了擦眼泪要他坐在另一边。
“实话告诉你,我经历过上一世。我知道每个人的结局。那时候我学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做出了许多错事。”
我搂着酒坛,自言自语般呢喃着。
“这一世我努力学着怎么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想把你留在身边。但……她还是出现了,你们依然会相遇。你迟早会发现,你们才是一路人……我又何尝不想留住你,但是我不敢……”
这时,我面前出现了一只手,将酒坛从我怀中夺走。紧接着,我被拥入一个怀抱,带着令我贪恋的温暖。
“你知道吗,上一世你亲手杀了我。而我也杀了她。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我不恨你,你也原谅我,好不好?”我说到这,感到这个怀抱加深了几分。“够了,别再说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乞求,继续往下说着:“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知道你厌了我,从今往后,我保证会当一个好师父,再也不会……”
接下去的话,被他强行用一个深吻封在唇瓣之间。酒精渐渐开始发挥作用,我只觉一阵无力,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自那以后,沈星辞来得更勤了,要不是我怕他误伤了我的那些淘来的瓷器摆件,连修习他也要在大殿内进行。
被我明确下令今后若非要事不得来大殿之后,我耳根不过只安静了两天,大殿就又热闹起来。
“师尊,沈师弟走火入魔了。”
……这是把我当傻子吗?
“师尊,沈师弟这次真的走火入魔了。”
他肚子打得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
“师尊,沈师弟打断了演武场的石柱。”
这下我可坐不住了,那石柱是我花重金专程请了工匠来修缮的,这小子说打断就打断了?!
懂不懂什么叫爱护公物!
我气势汹汹地赶往演武场,却发现他捂着右臂被两名弟子扶住。佩剑掉落在不远处,看样子是震脱手了。
“师尊,弟子一时没控制住。”
“把他送回房。”
“师尊……还请师尊责罚。”
“啰里啰嗦,愣着做什么,快送回去。”我走在前面,几个人脚步匆忙将有些虚弱的沈星辞送回房中。
“都各忙各的去吧,这里我守着就够了。”
待那些弟子走后,我拉过沈星辞的右臂掀开他的袖子。看到自手腕至手肘那一大片通红的震伤,令我一阵心疼。
“一眼看不住你你就闹事,别乱动,我现在给你上药。”
“师尊,还在生我的气吗?”
“能不生气吗,多大的人了都。看这红的一片,你,唉……。”
他听我这么一说,语气反而柔和下来,“师尊可是在心疼我?”
我一愣,这人是在给我下套呢?便话锋一转,沉声道:“当师父的,自然心疼弟子。”
“对了,你可知你打破的石柱花了我多少两银子?”
没等他回答,我便比了个手势。“足足六十两纹银啊。那可是演武场的镇物,自我师祖那时候就一直在这,没想到到我这代,居然给毁了。”
越说我就越肝疼,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最终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我的煽情演讲。
“弟子认罚,愿尽力赔偿师尊。弟子现在就去跟众同门谢罪。”
“欸欸,回来。”我一把拉住往外冲的沈星辞,“你要真想赔,就来帮我忙吧。”
“只要师尊开口,弟子定全力以赴。”
“也没什么,像往常一样来大殿就好。近来公文太多,我又在整理一本图谱,实在忙不过来。”
“师尊……不是不让弟子再去……”
“我哪里想得到一眼看不住你就……还是放在身边看着稳妥些。”
谁想到我刚说完,他竟激动到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这人……真让人看不透。
他回来是回来了,但我又为了避嫌,找了另外几个弟子一起来帮忙。
不仅如此,三天后,上翼行者严朔来找我聊天,顺便给我带来了请帖。原来朝若门掌门家长女庆生,向各大门派广发邀请函。
“过个生日,就动这么大阵仗?”
“看,这你不懂了吧。”他磕着瓜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示意我凑过去。
“师尊,弟子为您泡了茶,小心烫。”说着,沈星辞十分自觉地坐在了我旁边,茶壶中冒着热气,相当于在我和严朔之间竖起了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