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心

主角是程重安宋清远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骗心》，作者：奉壹 ，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宋清远他一开始就知道大家对于程重安是不满意的，但是现在他却发现程重安连他的信息素都是假的！

属性：医生x骗子。

《骗心》精选：

上午九点，医院骨科科室人满为患，打石膏的、推轮椅的、脖子上戴固定器的，竖胳膊支棱腿，场面难免有点混乱。

突地，问诊室里横空爆出一声怒吼：“行了！我们不做了！”

雷霆万钧，震得外面所有人全停了动作往那个方向看。

一个剃着圆寸，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火急火燎地推着轮椅出来，上面坐的大概是她妻子，头垂得很低，面色发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等等！”

诊室门关了又开，穿白大褂的医生快步追出来，不容置喙地一把抓住轮椅扶手拦下他们，“您妻子小腿的骨瘤已经转为恶性了，再拖下去，到晚期很有可能要面临截肢！”

宋清远！

暗戳戳挤在角落长椅的程重安哗地展开报纸，把自己严严实实挡在印着股票新闻的头版后面，只露出半边脸偷看。

宋清远鼻梁上架着一副窄框银边眼镜，眉头拢着浅浅的川字，再加上白大褂衬托的修长身形加成，未免太性感了一点，好看到程重安不舍得眨眼。

肤浅就肤浅吧，谁让他就喜欢这一款。

“滚你○的，吓唬谁呢！想让我老婆扒光了给你们这些男的随便摸啊？”中年男人狰狞着狠啐了一口，“门儿都没有！我说了，除非全换成女医生，要不我们不做了！”

一来一回的，其他人大概猜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等待区一阵嗡嗡的议论，刺得轮椅上像木偶一样的女人动了动，脖子又往下弯，头几乎要垂到胸口。

“麻烦不要侮辱我们的职业道德。”宋清远额角青筋一爆，明显在强忍怒气，音色很低地说，“骨科活重，女大夫少，这点哪怕您换到别的医院也是一样。您已经签过手术知情同意书，就代表您授予了我们做手术的权利。”

“去你○○的死骗子！那玩意那么多字，谁仔细看啊！”男人唾沫四溅地大吼。

好脏。程重安在后面看着，忍不住嫌恶地拧眉——为什么不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得病赶紧死掉呢？他有点恶毒地想。

哪怕脾气再好，对这种满口生殖器的人也摆不出好脸色来。

唇角的弧度逐渐平直，宋清远松开握住轮椅的手，目光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人命关天，您口口声声说为了保护妻子，又拒绝手术让她继续受罪，那来医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你屁事！我就不让男、医、生给治！”男人越发咬牙切齿，双颊赤红。

“小年轻，你听我说，”旁边有个白发的老奶奶忍不住开口，“到时候上了手术台，布一蒙，谁管你是男娃子，还是女娃子噢！”

其他人也跟着附言：“对嘛，治病重要！”

混乱中，轮椅上的女人突然抬起两只手紧捂住脸，低低地哭了起来。

旁边一个胖护士见状，赶忙上前好声好气地劝着，把人又拉回了诊室。

宋清远在原地深呼吸几秒，也一转身跟着进去了。

程重安这才敢把报纸拿下来，听到旁边一个女孩子很激动地说：“宋医生太帅了呜呜呜，怎么办，我不想出院了！”

“我也是！”她朋友也亮着星星眼附和，“真想让他再给我做一次手术啊！”

“那那那倒大可不必，宋医生的号可不容易排！”

程重安转头看着两个女生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地想，原来宋清远在病患之间这么有名气。

有种自己宝贝的“大鱼”早被其他人发现的感觉。

不过也是，光瞧那张脸就够吸引人了。

宋清远整个上午一直在看诊，病人进出不停，等得程重安摇头晃脑，差点睡着。

本来都快结束了，结果又有人赶来要求加号，护士进去问了问宋清远，出来就给加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吃午饭，程重安使劲捶着麻了的腿，一路尾随宋清远坐电梯下楼。

还以为对方会很讲究地去饭店之类的地方，结果宋清远只是到一楼拐弯进了医院食堂，跟别人一样要十块一份的员工餐。

程重安着急忙慌地随便要了两个菜，压低帽檐，一溜偷偷摸到宋清远后面的位置。

他看着宋清远挽袖拆开一次性筷子，摩擦了几下去掉细刺放在一边，有条不紊地先喝了两口汤，然后才开始夹菜。

真仔细……程重安暗自啧舌，大概家教很严。

宋清远刚吃了两口，不远处有人喊他：“宋副！”

一男一女端着餐盘往这边靠近，程重安认出了那个胖胖的护士长，她一坐下就说：“刚还和陈主任说上午的事儿呢，人类文明进步道阻且长呀。”

宋清远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说：“最后同意继续手术就好。”

“他老婆就一个劲哭，怎么也不说话，急死人了。要我说，生个病到医院一趟，真是最能看清一个人什么样！”

眼看护士长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大有一番要长篇大论的趋势，宋清远连忙转移话题：“陈主任，听说昨天你带实习生上手术台了？”

“唉，快别提了。”另一个主任满面愁容，挠了挠头顶地中海之间的广阔区域，“昨天那几个规培轮转的有个omega还想来骨科，我让他剪个克氏针都废了老鼻子劲儿，好在缝合还不错。”

程重安在后面听到这番话，捏着筷子的手指指尖不由微微泛白。

他垂下眼，定定凝视着盘子里一只蜷曲的红色虾仁。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社会鄙视链的底端不就是他们么？哪怕是努力考学到与Alpha平等地位的那些Omega，想必也都在接受着不同程度的不公待遇。

正自嘲着，宋清远温淡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咱们科太剽悍了，Omega力气小一些，想留骨科的话可以先做关节镜试试。”

现在从医的Omega越来越多，但大都是坐研究室，像他们科这种需要拿刀提斧的几乎个个都是体格壮实的Beta和Alpha。

但如果有心，定下来慢慢发展也不是不行。宋清远想了想，又说：“我最近有个滑膜炎的病人，你可以把他调到我这边，看看他有没有兴趣。”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免费摆脱一个麻烦，陈主任乐意得不得了，连连点头。

连程重安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宋清远一眼，胸口莫名有点酸酸涩涩的热。

善良过头了吧？他抿了抿唇想，连这种事都往身上揽。

吃完饭，从食堂往回走的路上有一段楼梯，午后燥热的风掠起宋清远的大褂，程重安走在后面，忽然闻到一点非常淡的木调香，说是洗衣液的留味，也不太像。

他有意再细闻，然而刚一凑近，宋清远便似有察觉地顿了顿步子。虽然他没回头看，但还是吓得程重安一僵，不敢再冒险。

两人前脚刚回科室，陈主任后脚就把那个omega实习生赶了过来。

刚毕业的学生，明显有点束手束脚怯怯的，做什么都要先问两句，程重安打量他，感觉像看身材壮实一点的千月。

下午的工作开始前，程重安先去拍了一份贴在墙上的科室值班表，回来之后就靠着椅子直打哈欠，不知不觉困了个盹儿，中间被哭个不停的小朋友吵醒，过了一会，他看到那小孩拿着一根棒棒糖，喜笑颜开地给他爸爸妈妈抱出来了。

宋医生真是……老少通吃。

晚七点宋清远才从诊室里出来，随手拿过实习生写的病历表翻了两页看，头也不抬道：“症状和体征，是不是都写反了？”

“啊！”Omega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改！”

“不确定的再问问小崔。还有，明天上午给七号床的病人做关节镜，你也一起来。”

Omega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掩不住欣喜地眼睛放大，又很快转成担忧的神色：“但我，我从来没做过……”

“不影响。”宋清远合上病历还给他，淡淡一笑，“医生就是不断积累经验的职业。 ”

这下不只实习生omega，连程重安也忍不住定定地看着他，直到宋清远转身才匆忙低头，把整个人挡在快被翻烂的报纸后面，呼吸都做贼心虚地快了好几拍。

宋清远……真的很尊重别人，也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Omega。

世界上怎么会真有这样的Alpha呢？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程重安眼睁睁看着他去停车场开车，连忙火烧屁股地飞跑到门口跳上一辆出租，连声催促：“师傅，快点快点，就跟着那辆银色的车！”

“急啥，”师傅咂了咂舌头，“想开快就加钱。”

程重安立刻闭嘴往椅背一靠，双眼紧紧盯着宋清远的车屁股。

车牌号他都能背下来了。

师傅踩下油门，扶着着方向盘唱曲儿似的自言自语：“晚高峰，懂不！加钱也跑不快。”

在路上折腾了将近半小时，程重安一开始还看宋清远的车，到后来眼都不眨地盯着计价表，满脸麻木。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他那表情，挺警惕地问：“小伙子，你钱够吧？”

“……”程重安肉痛地想，够不够得看宋医生。

好在没多久车子就拐进一个高档小区，出租不能进，程重安交了钱跳下车，相当机灵地跟着一个接孩子放学的家长蹭门禁卡进去了。

小区里特别安静，中间有一片文化石的壁面喷泉，水波粼粼泛光，底部亮灯的池子里养着许多身色斑斓的进口鱼。

两条腿肯定是跑不过四个轮子，好在每栋楼都是单配地下车库的，程重安眼看那道银灰色滑入车库，等了一会，仰起头循着楼层徐徐看过去。

住户不多，程重安很轻易便找到了那间突然亮起光的屋子。

一、三、五……八楼，东边。

程重安立在一棵巨大云杉的影子下，晚风吹得树叶簌簌摆动，空气里一阵绵密的木质清香。

他仿佛隐匿在这钢筋水泥城市丛林中悄无声息的捕猎者，猫般浑圆的眸底卧着半弯月亮光。

程重安轻轻舔了舔嘴唇。

宋医生，我找到你啦。

墙上挂的石英钟差半个角就转到十点，楼上的吵架声还没止住，妈妈桑杀猪一样的嚎叫从吱呀作响的木楼梯缝隙中传下来，尖锐地刺激着神经末梢。

今晚被点名的男孩子们全都打扮靓丽地围坐在大厅那一圈墨绿皮沙发上，盘旋吊灯几千片细小的菱形光投落在他们年轻而柔软的面颊上，像天使的聚会，又像草窠里一窝摇头摆尾的小蛇。

眼看表盘上那个角越来越窄，先是仙女教母和奥利弗，接着是千月，都一个接一个默不作声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的程重安。

他本想装作没看到，结果被张世宇一胳膊肘顶在侧腰，闷哼一声，只好从高脚椅跳下来往楼上走。

背后那些灼灼的视线在走廊拐了弯之后即刻消失，楼顶的争吵声却越来越大，间杂着几句方言味很重的日语，肮脏的词句在空气中四处乱溅。

等到三楼，声音已经清晰得不需要仔细听。程重安拖着脚步走到那间两开门的大卧室前面，转身往门旁的墙上一靠，闲闲地将两只手背在腰后，摸索着上面的花枝纹路。

细细弯绕，像宋清远的名片压纹一样。

“我早说过……他攀到高枝还能听你和我的？整天不知道盘算什么，现在还只是……哪天叫人把咱们一锅端了！”

男人的声音压得听不清。

“王八蛋，想吃又怕烫！不攀林小姐，你那个窝囊废舅舅有烟草局的闲活做？油水足得才半年就得了脂肪肝！”

话音还没落，里面传来重物坠地的哗啦一声，男人恼羞成怒跳脚道：“你没捞！你没捞！你悄悄改他合同升利息，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也是为了养你这个小白脸！”妈妈桑撕心裂肺地大叫，“他值钱，我就叫他一辈子卖给这！就算我赚沾血的钱，也都是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软饭男！”

走廊里灯暗，门内夫妻俩恨不得化成兽类掐个你死我活，作为话题中心的程重安慢慢仰起头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想笑，又没法透到眼底，表情空洞得有点吓人。

估计这回是把压心底的话都扯出来了，两人呼哧呼哧喘了会儿气，妈妈桑又开口，语气又冷狠：“密斯李本来也不算多阔！唧唧歪歪的，给千月再物色个新客人就是了，omega还不好卖的？傻点也不碍事！”

喀。

程重安指尖猛一用力，墙上花茎的细细纹路顿时被他抠断了一块。他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看了看指甲里的白屑，终于缓步上前敲门：“妈妈桑，到点了。”

屋里静了一会，紧接着窸窸窣窣作响，最后才传出女人有点沙哑的声音：“都是催命鬼！你进来，把地上收拾了。”

程重安顿了顿，推门而入。

屋里不出所料一片狼籍，无从下脚。这夫妻俩本来就过得邋里邋遢，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到处都扔着脏衣服和内衣，有面手持的化妆镜摔碎了，从门口到床边全是银亮亮的碎屑，大首饰盒也倾倒在旁，各色金钻堆了一地。

男人已经进了浴室，只剩妈妈桑翘着二郎腿在梳妆镜前捯饬蟠结的乱发，丝绸睡衣领口大敞着，脖子上还留着淡淡的手指印，青红青紫一路延下去，程重安立刻挪开了目光。

他才立了几秒，妈妈桑的眼刀已经甩过来：“快点快点！别叫林小姐一会来了再等你。”

程重安噢了一声，蹲下来开始捡那些首饰，边捡边想，我们辛苦赚的钱全换了这些鸽血红金戒指破胸针。

妈妈桑霹雳乓啷化了个战斗妆，旁若无人地走过去换衣服，程重安余光瞥见她丰腴的小腿肚子，根本不敢抬头。

捡着捡着，有条坠着小粒方形祖母绿钻的项链倏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程重安再仔细一看，呼吸都停了一拍——

这是‘那个女人’的东西。

他不会认错。从他趴在那女人胸脯上吃奶开始就悬在眼前的这条绿色的小坠子，一个Alpha玩弄生活调味剂一般的omega后留下的慰藉品，虽说微不足道，但打发一个被标记的、怀孕的、得不到婚姻保障的omega足够了。

曾经因为怕被那个女人再次丢下，他甚至在晚上睡觉时都会徒劳地紧紧拽着这根项链。

妈妈桑明明说过那女人抛弃他时什么都没留。

明明是她手里唯一拥有的值点小钱的东西……

时隔很多年，程重安再次伸手紧紧攥住那条细细的链子，随后被那块棱角分明的小钻硌进手心，疼痛顺着皮肉和神经分明地攀爬而上。

失而复得的酸涩的折磨。

妈妈桑没发觉他的不对劲，急慌慌出门前又催了一嘴：“麻利点！”

门关上，半晌，程重安才深吸一口气，继续俯下去收拾残局。

地上无数的碎片镜面纷纷映出他赤红的眼圈，细血丝张牙舞爪，遍布了清澈的白。

离开这里的信念紧抓着心脏每一条神经和血管，随着有力的泵动流窜全身。

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摆脱这里的一切。

料定妈妈桑不可能发现，程重安将那条在一堆璀璨金银里显得极其寒酸的钻石项链塞进了口袋。

下楼时他感觉舌根一阵泛干，久违的强烈饥饿感从身体最深处往四肢蔓延，像要吞噬一切的黑洞，又像啮齿动物磨牙的欲望。

林玉蓉来之前程重安蹲在走廊里匆匆干吃了两包方便面，速度快到一丁点味道都没尝出来。

之后几天，不知林玉蓉到底用的什么手段，那位密斯李再也没来过店里，但妈妈桑风驰电掣为千月找来的新客也同时登门了。

对方是一个挺平凡的Alpha，年纪三十上下，皮肤白得发青，话很少，温吞吞的，唯一的优点是在法院工作，职位很高。

千月第一次给他按摩，程重安警惕到两次进去送茶，好在两人一直有问有答地说着话，气氛似乎还挺温馨，加上后来千月提起他的语气也很愉快，程重安渐渐便放下了戒心。

另一件事反倒更让程重安烦恼——已经一周了，宋清远和他没有丝毫联系。

眼看就快到周末，程重安很焦虑，还用宋清远的手机号在社交媒体上搜索，搜出来一个头像是他本人工作证照片的账号，更夸张的是，用户昵称直接是“宋清远”这个大名。

完全是老年人。

程重安一边吐槽，又觉得不愧是对方的风格。

他用指尖在宋清远头像上划过来划过去，慢慢移向“添加好友”的按钮。

“嚯，挺帅啊。”

张世宇突然跟鬼一样出现在他后面。咔嚓一声，程重安直接把手机锁了。

“你啊主动点，再装装蠢撒撒娇，事儿不就成了？”张世宇边擦头发边往他身边蹭，“Alpha都一样的，狂妄自大。”

程重安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话出口他才愣了一下，赶紧掩饰性地伸腿使劲蹬张世宇肩膀：“快滚快滚，床单都给你弄湿了。”

张世宇切了声，“胳膊肘往外拐。”

隔天等医院下班时间一过，程重安立刻掐点给宋清远拨去了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程重安心里一喜，“宋医生，是我，你忙吗？”

宋清远其实刚下手术台，精神高度紧张地站了五个多小时，正把午饭晚饭合成一顿吃，可他依然停下筷子，脾气很好地回答：“不忙。”

“噢噢，这样啊。”程重安用一根手指胡乱绞着窗帘穗，绕成圈又松开，“我想问你，今晚有空一起吃饭吗？”

宋清远说：“今晚不太方便。”

“那太好——”程重安猛地愣了一下，脸色骤变，急得脱口而出，“为什么？”

怎么可能？他打电话就是因为知道宋清远今天不需要加班——值班表上写得清清楚楚，难道是临时出了什么情况？

“一点私事。”宋清远听出他的愕然，温声道，“下次吧。”

私事？

程重安用力咬了咬嘴唇，还没说话，突然听到话筒那边有个由远及近的声音在叫宋主任，很着急地让他签一下表。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程重安还是凭音色一下子辨认出了那个omega实习生——也就是说，宋清远还在医院！

“那宋医生你先忙，”程重安边说边回身抓了外套，匆匆往外跑，“我们下次约！”

刚听到宋清远答了个“好”，程重安就挂掉电话，飞快钻进店门前一辆刚放下客人的出租车，风风火火道：“师傅，去第一医科大学！”

千月正好上楼喊他吃晚饭，两人擦肩而过。千月愣了一下，撒腿要追，却被张世宇一胳膊勾回来：“哎哎，别碍事，你程哥给你钓大鱼去了。”

千月挣了一下，没挣脱，只好迟钝地点点头，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了大门好久才肯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