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纪慢许袁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天生相克》,作者:正是人间好时节,该小说主要讲述了:纪慢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从一个alpha竟然重生变成了一个Omega,并且还要时刻小心许袁的信息素。
网友热议:我觉得你一定要小心。
《天生相克》精选:
纪慢缓缓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白,周围有低声说话的声音,他抓住其中的一句“医生”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浑身都没有力气,纪慢甚至只能直视着天花板。
脑袋一片混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炸开,一团白光闯入,然后又是一声刺耳的鸣叫,周围忽然陷入了寂静。
原来的那些低语被掩盖,片刻后周围的世界才变得鲜活。
医生很快就来了,仔细检查了一下纪慢的情况又走出去了,纪慢听清了医生说的话,他说:“没有大碍了。”
但是他身上仍旧有一种无力的疼。
纪慢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除去医生便再没有人接近他,他有些意外,强撑着爬了起来。
“哎——小伙子别动啊,刚刚那医生说你得再躺一会儿!”
纪慢随着被按了回去,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贴心按他回床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张嘴的动作,自来熟的道:“想起来啊?等等啊。”
那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妇人,花白的头发被绑在一堆,穿着一件艳红的衣裳,热心肠的蹲在床尾将纪慢摇了起来。
纪慢不认识她,勉强扯出个笑来表示感谢。
他心有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四个床位的病房里有很多个人,除去在病床上的,还有陪护的家人,唯独纪慢身边只有隔壁床的大娘,纪慢一一看过去,没有找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些人接触到他的目光都和善的回以笑意,那笑中莫名带了点纪慢从来没遇到过的......怜悯。
纪慢越发疑惑,试图从乱成一团的脑子里找出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信息,然后他找到了爆炸的声音。
纪慢脑中的迷茫渐渐转变为惊惧,最后的画面是一段公路,以及前座的父母。
“喝水吗?小伙子?”刚才那个大娘看了纪慢好一瞬,误解这个没有人看护的少年眼中的情绪为落寞,忍不住出声。
纪慢怔在原地,陡然间睁大了眼。
“我、”他的声音费力的往外蹦,越焦急却越说不出来。
“别担心啊,”大娘一看他也不免担忧了起来,她扶住纪慢乱挥的手,道:“你妈妈她晚上才来。”
纪慢忽然放下了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病房,但妈妈没事他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至于父亲,纪慢也一并将他纳入了安好的范畴。
他将自己不在VIP病房的原因归结于医院床位不够,却没有去细想自己怎么会醒来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算父母出了事,那么自己身边也不可能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
纪慢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终于是喝下了大娘端过来的水,嗓子顿时清爽了不少,顺畅的对大娘说出了谢谢。
那阵疲惫感过去了之后,纪慢也开始和大娘聊了起来,他性子慢热,但对于醒来第一个看见的、还是对自己表达了善意的人他很快就接受了下来,又逗得大娘和隔壁床的小妹妹笑个不停。
小女孩儿似乎很喜欢纪慢,不顾大娘的阻拦爬到了病床上,她笑得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然后对着纪慢说:“哥哥身上好香。”
纪慢刚刚接住小孩儿,抱着她以防摔下床去,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微微一顿。
大娘正在旁边为他们削苹果,闻言也抬起头,仔细闻了一下,皱了皱眉。
“小白,是不是太久没补阻隔剂了?”大娘提醒道。
空气中有一股清淡的橘子味,纪慢闻见了,那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没反应过来。
那个味道......不仅不像他从前的信息素味,还不像一个alpha的味道,那是.....一个Omega的味道。
纪慢艰难的笑了下,“小宁先下来,哥哥去上个厕所好不好?”
小孩儿被大娘接了过去,纪慢急匆匆的跑向厕所。
意识完全回笼之后身子的那股无力感早已没了,他几下就进了厕所。
纪慢摸着自己后颈处的凸起心内不安,在看见镜子里的人时那种不安达到了顶点。
这不是他!
纪慢迟来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换了张脸、换了副身子,或者说,他的灵魂住到了别人身上。
还是一个病弱的Omega!
一路嚣张着长大的纪慢盯着镜子里的人好久都没能接受这个诡异的局面。
纪慢试图想清楚这一切,却陷在换了个身体的震惊中久久没有回神,镜子里的脸,是一张以前的自己遇到会想要保护起来的脸。
太脆弱了,白得几乎不见血色,眼睛却大得出奇,可能是在医院待的时间太久,没有一点人间的烟火气,睁着眼就像在看一片虚空。
纪慢能保护这种脆弱的人,但却不喜欢成为这样的人。
他从前是个alpha,虽然也是生来带着一点小病,但远没有到需要人保护的地步,没分化的时候甚至能一拳干翻五个。
纪慢分化成了alpha之后战斗力反而下降了不少,因为他有哮喘,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味道剥夺了空气压过来的时候会让他呼吸困难,所以后来他学会了敛芒,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当作一个beta来成长。
他甚至都不大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不过好在之前的十多年都以为自己是个beta,他很快就适应了贴着阻隔贴的生活。
但突然变成了一个脆弱的omega,纪慢还是需要时间来缓冲一下。
之前看见的细瘦的手腕他以为是住院太久的缘故,万万没想到那竟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用惯的手。
他接受东西的能力奇高,但这不代表一下子就能消化全部,尤其还是以这么玄幻的方式。
空气中的橙子味因为主人情绪的不安慢慢变得有些浓郁,厕所的门响了两下,大娘刻意压低的声音响了起来:“小白,我去给你要了阻隔剂,你快喷一下,病房里还有其他Omega。”
纪慢稳了稳心神,将门打开一个缝,把那个东西拿了进来。
他以前因为哮喘的原因从来没有用过喷雾型的阻隔剂,有些迟疑的用那东西草草对着自己后颈处喷了两下,没有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橙子味慢慢散去了,纪慢撑在洗手台上,盯着镜子里的人,依旧处于一片震惊之中。
他突然想清楚了大娘为什么没有问自己的名字开口就叫小白,她在替自己摇病床的时候应该看见了这具身子叫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沾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飞快走了出去。
“阿姨,”纪慢抓着大娘的手,声音急切,“借我用一下手机好吗。”
大娘没多疑问,从怀里掏出一个老人机递给了纪慢。
纪慢对着这个手机也发不出来脾气,急急忙忙的拨通了记忆中的号码。
已关机、已关机、无人接听!
父母的电话已经关了机,表哥的电话打不通,纪慢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头,忍住摔手机的冲动,又拨通了自己唯一还记得的号码。
“喂?”低低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老人机的声音格外的大,还带着滋滋啦啦的电流,但也能听出那声音里的疲倦。
纪慢的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纪易凌和沈连还有纪慢怎么样了?”
他留了一分心,于他而言,电话对面的人已经许久未曾联系,他现在深处于一个自己都不能完全搞清楚的状况中,自然不敢轻易的将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和盘托出。
纪慢的心随着那一阵沉默渐渐沉入到了海底。
他怎么会想到打这个电话,那个人应该是对自己避之不及才对。
不为什么,因为许袁克他!
高三分化之后与许袁渐行渐远,出国后更是完全没了联系,他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一开始是自己躲着对方,后来又是被对方刻意疏远,然后在某个不知觉的瞬间成为了陌生人。
或者说,他们本来就该是陌生人,如果没有他非得贴上去找茬,他们之间应该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纪慢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的迷茫。
他好歹也跟着许袁一起长大,虽然一直以来都互相针对,但如果没有那次分化,他们或许也有可能成为很好的兄弟,他也没想到许袁的信息素味道会是......灰烬。
仿佛世界在突然间死去,生命的残骸在天地间笼罩出压抑的灰。
许袁分化的时候他无意间闯入了那个房间,然后满室的死亡味道剥夺了他所有的呼吸,纪慢只走进了一步,就硬是被房间里的灰烬味逼得犯了哮喘。
如果不是许袁及时清醒过来,他已经死了。
在那儿之前,纪慢没少在许袁身上感觉到压迫,但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直接威胁到了他的生命,那种完全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只经历一次就让他避之不及。
他们可能早就注定了没有交集,纵使年少的时候生命的轨迹重合,但终究还是分开了。
纪慢有些惋惜,作为一个对手来说,许袁确实让他钦佩。
只是可惜要在生命的压迫下成为互不相关的人。
他还记得那个电话号码,但是许袁却仿佛已经忘记了一个叫做纪慢的人。
被人忘记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他们还断断续续的纠缠了十几年。
“小白?”
大娘拍了下愣神的纪慢,将陷入往昔的人拉回了现实世界。
“阿姨,手机还给您,谢谢。”纪慢把手中的东西递了回去,浑身脱力坐到了床上。
父母生死未知,自己还莫名其妙换了个身体,每一个都令他难以接受。
纪慢嘴唇发白,一旁的大娘看了不免担忧,但坐在床上的人一副神魂出走的模样,她不敢轻易打扰,抱过想要爬上床的小姑娘,低声嘱咐着不要去打扰哥哥,自己却将目光时时刻刻都黏在了纪慢身上,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她不知道刚刚认识的小伙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惊惧,但也从那三个名字中猜出了些端倪,虽然知道纪慢想要的结果,但不清楚那之间的关系之时,她无法传达悲剧。
她从来不轻易干涉别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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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袁挂断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眼底一片深沉。
书房被窗帘严严实实的遮着透不进一丝光,书桌上的灯惨白得如同装尸体的太平间,只有那上面摆着的一个相框有颜色,照片里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嘴角带着张扬的笑,倒映在许袁漆黑的瞳孔里带来一阵悲恸。
手机被他握在手里,因为用力过大手上青筋暴起,许袁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移到那个电话号码上,恨不得就这样将那号码的主人一刀一刀剐了。
高三之后他就换了个电话,现在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只剩下那么几个,会打这个电话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许袁想着自己一开始留着这个号码的原因,眼中的狠意渐渐褪去。
无论那个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的这个号码,他都不能放过了。
更何况电话里的人还提到了......纪慢的名字。
纪慢还是知道了自己父母已经去世的消息。
电视右下角的8月29号格外刺眼,距离自己出事那天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周,但病房里唯一的电视在晚饭前播的新闻依旧在孜孜不倦的报道那场车祸,势必要让华市的每一个人都能从那模糊不清的形容中猜出出事的人是纪家一般。
尽管全程没有点明自己的名字,也没有点明父母的。
电视上的画面经过处理,只留下一个燃烧的车,甚至看不清周围的景色,纪慢都费了好大的劲才辨认出那是自己出事时坐的车。
新闻上说这场车祸已经被认定为意外。
纪慢魂不守舍的盯着电视屏幕,直到进了广告也没有移开。
他能想到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表哥多方面周旋的结果,但想要压下纪家的事情哪儿能那么容易,一家三口忽然之间消失,况且他们远不能做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新闻又在大肆播报,只要有心之人稍加利用,很容易就能将火引到纪家身上。
纪慢回了神,注意到一旁的大娘欲言又止的样子,闭了闭眼,再睁开一时一片清明,只在眼底藏着浓重的悲伤。
“大娘,这出事的是纪家吗?”纪慢问。
纪家在华市远没有那么高的知名度,圈子里一起玩的人自然是互相熟识的,不在那个圈子里的人顶多能知道一个华云企业是纪家的,但看大娘的神情似乎洞悉了一切。
如果是连用老人机的大娘都知道了,那事情必然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大娘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说了,“可不是纪家吗?前几天闹得可凶了,四处都在说......”
她每日来往于医院和各个角落,又能轻易的与人攀谈上,再加上这个年纪免不了有凑热闹的爱好,是以知道不少消息。
大娘眉飞色舞的要说下去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接下来的话很伤人,停了停,看着纪慢的神色如常,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后面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在周围人饭后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即使是作为旁观者那些话都很难让她认同,更何况是之前提到过那几个名字的纪慢。
处在底层久了,看到一群上面的人坠落时总难掩要下井落石的急切。
死有余辜什么的,实在是不应该加到不幸受难之人身上。
“说他们活该对么?”纪慢猜到了大娘未说出口的话,声音不自觉的发抖,艰难说道。
大娘神色微僵,在纪慢自嘲的神色下点了点头,“哎,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些缺德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显然已经将纪慢划入了与纪家有关系的范畴,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这个刚刚认识的小伙子。
纪慢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对着大娘露出一个善意的笑来,他还是分得清善恶:“没事。”
大娘不想勾起别人的伤心事,转了个话头:“小白,饿不饿?”
将近饭点,病床上的小姑娘早早的就喊了饿,大娘顾忌着纪慢一个人没有走开,现在看见人情绪好了一点才想起来问。
纪慢看了隔壁床上的小姑娘一眼,小孩儿眨着眼睛看纪慢,接触到纪慢望过来的目光,弯起嘴角笑了。
纪慢的一句“不饿”就这样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望着大娘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大娘看着他的动作,脸上迸发出慈祥的笑意,“等等我先去给你买点东西垫垫,一会儿你妈妈就来了。”
她说着就起了身,警告性的看了床上的小孩儿一样,示意小孩儿不要去缠着隔壁的哥哥,才飞快走了出去。
纪慢这才静下心去想自己遇到的事情。
车祸的细节他记不太清了,但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又加上一个星期过后新闻还在放和大娘轻易察觉到的名字,纪慢对于那场意外更是怀疑。
父亲开车时稳重,车速不快,他当时甚至能看清车外的景色,纪慢努力回想,终于是在记忆深处挖出一排树来。
像是某段高速。
纪慢渐渐想起来他们似乎是去那里参加一个婚礼,但他却有些想不清那个婚礼的主人是谁了。
纪慢正想着忽然脑内泛起一阵疼,他无奈妥协,只得放弃了继续回忆。
纪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角不觉间已经湿了,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了,那么事情的真相就会像新闻里说的一般——被归结于意外。
纪慢的心上顿时一片寒凉,他不知道什么人要对付纪家,连续一个周刻意引导的新闻、无处不在且落井下石的谣言,还有......三条血淋淋的人命。
纪慢握紧了手,低垂着眼任眼泪落在地上。
自记事之后,纪慢就没怎么哭过了,就算是打架见了血也没有哭过,就算是知道自己分化成了alpha却不能使用信息素的时候也不曾哭过,他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却没有养成娇气的性子,在国外独自生活的那几年也从来不曾与家里的父母抱怨过什么,但陡然间失去了所有后盾,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任谁都承受不住。
他重生了,但是父母呢?
父亲......母亲......
纪慢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们坐的同一辆车,父母一定也回来了。
“小意?”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手搭上了纪慢的肩。
纪慢缓了缓,轻轻抬手拂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循着那双手看见了一个面容清秀,眼中隐隐带着点惊喜的女子。
他之前已经在床尾看见了这具身子的主人叫白意,顺着大娘说的傍晚妈妈会来,很容易就猜到了女人的身份。
纪慢还没从失去双亲的打击中缓过来,张了张嘴,没能将那声“妈妈”叫出口。
女人看着纪慢迷蒙的泪眼,一下子慌了,急忙收回自己的手,问道:“想喝水?怎么哭了?妈妈来得太晚了是不是?抱歉小意,”她匆匆忙忙的解释着,一边走到床头,把手里拿的东西放下又提起水壶给纪慢倒了一杯水,“妈妈下午走不开,饿了吗?”
纪慢沉默的看着女人的动作,接过水杯拿在手里,眼中刚刚压下去的泪意又泛滥起来。
女人大热的天却穿了一件长袖配长裙,身材纤细,身上没有别的装饰,那双手看上去粗糙不已,动作间还能轻易的看见手心的茧,一看就是做惯了体力活的,但脸保养得很好,纪慢费力才能辨认出她眼角的几道细纹,纪慢猜不出她的年纪,女人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个母亲的气质在她身上却分外和谐,母亲的慈爱包围着纪慢,让纪慢再一次湿了眼眶。
这个人像极了自己死去的母亲沈连。
“小意怎么了?怎么哭了?”许易云一下慌了起来,以为少年的哭泣是因为醒来没能第一个见到自己,一时间愧疚非常,“对不起小意,小意乖,别哭了?”
她站在坐在床上的纪慢面前,双手交叉紧紧握着,竟然是一副不敢去碰纪慢的样子,活像床上的人是什么瓷娃娃似的。
白意从小身体就不好,几天前又被人推了一把摔下了楼,她万分自责,急忙把人送来了医院,白意住院是住惯了的,隔三岔五就要来走一道,但已经很久没有昏迷那么久了,许易云心急的同时又担忧不已,直到听到医生说没有大碍只要等醒来就好了才将心放了下来。
磕磕绊绊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白意来说却是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的事,许易云将白意会摔倒都怪到了自己身上,若是她当时再仔细一点,发现了白意的不对劲,也不会走这一趟。
纪慢听着那一声声的道歉心里很不是滋味,曾经不懂事的时候他的妈妈也是这样揽下所有过错,他还常常惹出一身伤来让忙于工作的人担心,纪慢慢慢动了下,伸出手环住了许易云的腰。
“妈,”纪慢颤声道,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没事,你又没有错,不用道歉。”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面前的人要道歉,没有陪伴着他醒来?纪慢短暂的失落过后也没那么在意了,总会有别的事要去做的,他的妈妈不应该只围绕着自己。
许易云受宠若惊的抬起了手,又怕自己手掌太粗糙没有放在纪慢的头上,只顺着拍了拍后者的背,“小意乖,妈妈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来。”
白意性子内敛,一直以来她都陪在自己孩子身边,再加上心有愧疚,无意间又带上了哄小孩儿的语气,反应过来白意曾说过不喜欢这样,一下闭了嘴。
许易云小心的看了下抱着自己的人,似乎没有什么抗拒的举动才放下了心。
纪慢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抱着妈妈撒娇不大好,悄悄放了手,看向了床头的那个饭盒。
许易云自然的推开了纪慢要去打开的手自己拿了起来,又找了一个床上桌将自己准备的饭菜一一摆了上去。
纪慢安静的看着许易云的动作,眼眶发热。
鱼头豆腐汤、虾仁炒蛋、还有一个青菜小炒,都是从前沈女士下厨会做的菜。
omega是被宠着长大的,被惯坏了沈女士娇气得很,下厨这么复杂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学顺手,她厨艺很不好,能学会这几个家常菜已是格外努力的成果,端上饭桌时会捧场的也只有自己,父亲被家里的阿姨养刁了嘴,自己也是看着妈妈一番苦心才费力捧场,但现在却再也吃不到了。
纪慢手上被塞了一双筷子,女人转身给他盛了一大碗饭来,温柔的笑着递给他。
纪慢吞咽了一下,抬起头望着许易云,道:“很好吃。”
但不像沈女士做的味道。
“好吃就好,前些天没醒饿坏了吧?今天接到医生的电话我就赶回去做了,”她坐到了床边,一边看着纪慢吃饭一边说着,“不过刚刚醒来不能吃太油腻,多喝点汤好,怕你嘴里太淡没有胃口才加了另外的小炒,不能吃太多。”
她说着又拿出一个碗替纪慢盛了一碗汤放在一旁,“现在还烫,等吹一会儿再喝,吃鱼小心刺。”说了似是还不放心,竟然举起拿了筷子的手替纪慢挑起了鱼刺。
纪慢默默的听着对方的念叨,心口发热。
“易云来啦?”出去多时的大娘终于回来了,对着挑刺的女人打了个招呼,又看着低头吃东西的纪慢笑了起来。
许易云点了点头,将一块完整的鱼肉放进了纪慢碗里,也笑着回道:“大姐去哪儿了?刚才进来没看见您?小沫睡着了。”
她说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目光不由得转向了隔壁床上鼓起来的那一小团。
纪慢也随之看了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小孩儿已经睡过去了。
大娘立马压低了声音,“我也去买饭去了,这孩子刚还念叨饿,怎么还睡着了。”
大娘边埋怨边走了过来。
纪慢看着大娘轻手轻脚的动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那块鱼肉,心底的一片雾霭忽然就撕开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