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为您推荐的百合甜宠小说《朝雾迟春》现正火热推荐中,朝雾迟春由作者东哑巴倾情打造,围绕姜雾晁迟春两位主角开展故事,精彩节选:晁迟春和姜雾相处了这么久,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感情,但一直都没有到需要告白的时候。
网友热评:惨兮兮冷漠偏执小可怜x温柔能言善道对数字敏感小秘书
《朝雾迟春》精选:
然而这个虚伪的神经病竟然真的尝试与姜雾做朋友。
用做朋友这个词应当不恰当,只能说晁迟春在强行与姜雾扯上关系。
于是被欺负的少女桌膛又弥漫出不常有的茶香,在角落里总是换着花样放着早餐和零食。
有时候翻开课本,会发现某些不堪入目的讥讽话语被新的便利贴覆盖住。
便利贴上要么是会考到的数理化运算公式,要么是不明意味的猫猫狗狗简笔画。
晁迟春应该处于一个温暖的家庭。
姜雾每天撕下这些便利贴时都这么想——
她的家庭应该幸福美满,父母像公主一样宠她,期待她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开启自己一帆风顺的人生。
那这位公主想要叛逆一点,做这些不同寻常的事来寻找新鲜感,倒也不难理解。
姜雾一边下定义,一边把便利贴黏上牛奶盒子,选在教室无人的课间,放回晁迟春的座位。
与此同时,姜雾到校的时间也越来越早,跨进教室的脚步都不再踌躇,只是为了抢在晁迟春之前收拾掉昨夜被施暴者留下的痕迹。
她的脚步轻快,仿佛学校里就只有这么一件事值得去做。
每天晁迟春都会早她一步,姜雾每一次推开门看见立于自己桌前的晁迟春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但姜雾丝毫不把这点变化放在心上,仍旧不带表情地绕过对方,抓起栏杆上的脏毛巾走上黑板。
这时身后就会传来“哒哒哒哒”匀速跑动的声响,另一块湿毛巾迅速覆盖黑板上丑陋的字迹。
像是要比谁擦得更快一样,坑坑洼洼的黑板被她们敲得哗哗作响。
彼此谁都没有发现对方在笑,灿金色朝阳洒在两个少女肩上,连同不规则的水渍一起映得熠熠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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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院里的第一批白兰开得正好。
姜雾摆好木梯,取下长势精致的白兰串起来。
外婆在树下替她扶梯子,捏着一朵开得正是艳丽的看了又闻:“今年的开得好,比往年的香。”
纯白的花瓣包裹住花蕊,带着甜味的香气把空气都染成另一种颜色。
姜雾按照往常挂了一朵在包上,看着极力想要用针穿过花梗的谭芸,又悄悄拿了一朵藏在手心。
她想把这朵清晨采下来的第一批花带给晁迟春。
“婆婆,今天别卖太远啦。”姜雾有点心虚,企图用对话掩饰自己的作为,“就在附近转转,晚上等我回来。”
今天这一个小时的路程走得格外漫长,姜雾斟酌良久,最终是认为自己的行为实在多余,烦闷地将花又塞回校服衣兜。
她去得太迟,没赶上与晁迟春争先恐后清理残局的斗争中,桌膛干干净净。
手往里面摸,硬盒子是牛奶,塑料口袋是面包,像小石头一样的是糖,还有一个柔软细腻的......?
是一串白兰。
还留了一张纸条,晁迟春说她看见路上有卖,便给姜雾也带了一支。
姜雾看着这行话愣了很久。
晁迟春买的白兰很小,开得比自己兜里的保守太多,显然是一副未完全到花期的样子,连香味都是含含蓄蓄的。
姜雾有点控制不住地想笑,沿着教室的对角线看趴在课桌背书的晁迟春。
今天晁迟春的头发扎得很低,发带系了一对花骨朵大小的白兰。
然而姜雾的笑意还没完全起来,便被暴躁的踹门声音打断。
后门出现几个熟悉的面孔,为首的名为刘超,一见到姜雾便笑得很是猖狂。
他故意踢掉四周的板凳制造混乱的声响,几大步立到姜雾桌前:
“跑!你今天再跑啊!跑怎么厉害怎么不见得你去当世界冠军?”
姜雾的嘴角又放下,她把头转向桌面不与这些人产生对话,但是下一秒课桌被人踢翻。
“砰”的巨响打断了前排嗡嗡念叨的背书声,整个教室只有他们这一团发出噪音。
姜雾的头发被人拽起,头皮扯得生疼,被迫与为首的男生对视。
“就你这臭逼还他妈拿朵花,简直跟婊|子立坊一个性质。”刘超猛地拍掉那朵花。
周围迸发出笑声,一部分是在嘲笑她,另一部分在打趣男生竟然能说出这么个有文化的词。
姜雾看到掌心里那多还需要一些时日才开得艳丽的白兰被人夺去。
她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只在谁的脚印踏上它前闭上眼。
刘超看着书桌里滚出来的牛奶戏谑道:“哈,还你妈买面包牛奶,生活过得好嘛。”
人群中有谁说了一句“卖屁股得来的脏钱”,很快被重重叠叠的狰狞笑声遮盖,随即散发着甜腥味的液体淋在她脸上。
应当是这幅模样的视觉效果过于不妙,这些笑声逐渐掺上一丝淫|荡,对话也朝着另一个姜雾不喜欢的方向走去。
撞钟声覆盖教学楼,第一堂课马上开始。
男生们又嬉笑着回到座位,姜雾隔了很久才睁开眼睛,缓慢地擦去脸上的牛奶。
教室前端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把视线落到她这边。
姜雾看着晁迟春的背影,觉得她的头似乎比平时埋得更低。
这种程度的羞辱只算做开胃小菜,姜雾心里清楚。
上一周她跑得太勤太快,周五下午甚至提前两节课翻墙回家,只是为了避免在生理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逃避使得没有发泄出来的“怒火”成倍积累,真正难以忍受的应该是今晚放学。
有关学校的一点点热情又再次耗灭,小小的白兰被人踩扁。
她盯着不自然扭曲的花瓣有一会儿,捡起来同牛奶盒一起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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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能拖太久,今天答应了婆婆要早点回家的。
男男女女嬉笑着离开厕所,姜雾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放缓呼吸,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她从一数到一百,再多给自己两分钟休息时间,从混乱的地板上爬起。
短发打了结,看起来脏兮兮的,衣服发臭,散发出一股馊味儿。
姜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处处都不讨喜。
她索性打开水龙头,把头都埋进盥洗盆里。
校园里的学生还很多,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往回走,等待他们的应当是一桌温热的饭菜,或者是摆放规整的拖鞋。
姜雾低着头快步向前,不去想这些让她心里发酸的细节,亦不管有多少人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校门口有其他过于嘈杂的声响,成群结队的男生不知道因为什么格外亢奋,嗓门放得格外响。
他们巴不得以夸张的取笑声获得所有人的注意,放肆地甩着步伐占领马路。
这些都与姜雾无关,她心中如同一滩死水,只祈祷这一个小时的路程能让这颗湿漉漉的头干个大半。
后脑勺的凉意透过皮肤一点一点渗透骨髓,热闹像雾一样将她笼罩,可这些烟火气却如何也传递不到她这里。
“——阿婆!您没关系吧、家在哪里我送你好不好?”姜雾恍惚间听到晁迟春在讲话。
但是下一秒姜雾却猛地止住了脚步,因为她听到了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
“啊呀,没得事,谢谢乖妹儿,这些娃娃硬是没得道理......”
于是这个瞬间在姜雾时间感觉系统里无限拉长,她迟钝地抬起头,身体僵硬如铁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看到谭芸瘫坐到墙角,清晨自己为她串起的白兰散落在地,被人踩踏得不成样子。
空气中是一股腐败味道,满头银丝的老人紧紧抱住收钱的破罐,最上一层是撕碎的破纸,掩盖住齐下红的绿的散碎零钱。
“婆、婆婆......?”姜雾磕绊地发出声音,此时扶住谭芸的同学抬头,正好与她撞上视线。
姜雾这才像是找回知觉,疯一般跑到老人身边:“婆婆!”
“哎呀,没得事,就甩了一下,都没蹭到。”谭芸在她们的搀扶下站起来,感受到姜雾的体温格外凉,“六六?你这手怎么这么冰呀?”
姜雾局促地缩手,视线落在自己指尖,感受到水滴从颈项一直滑进背脊。
她打了个寒颤,但终究没把老人家松开,拧着眉头用眼神向晁迟春传递疑问。
“这是、这真的是——”晁迟春看起来很紧张,眼神在两人之间晃来晃去。
她十分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在老人面前说出来,半天才接:“......这真的是你外婆?”
晁迟春是在刚出校时遇见刘超等人的。
他们这个小群体恶名昭彰,连校外卖东西的摊贩都讨厌见到他们,推着小餐车走远点。
谭芸眼睛不好,支着自己卖白兰的竹篓,站在校门口招呼。
她说话带点方言,声音也很独特,几乎是立即便吸引了男生的目光。
“哎,那好像是姜雾的外婆。”有人拱了拱刘超。
刘超刚迫害完姜雾,身体里的刺激感还在,立即朝谭芸走去。
几个人给他出招,把作业试卷撕坏了当做钱,递给谭芸买花。
谭芸全然不知,只欣欣然觉得这群学生人很好,一来就买了好多。
她开心地把试卷当做钱收进钱罐:“哎呀,谢谢小伙子,我这点多送你两朵。”
“我们自家的花,开得香得很,栓在衣服上好闻。”谭芸说着,想把花往刘超的拉链上系。
他的一帮兄弟们见此状立即开始笑话他:“大男人衣领子上戴朵花,不愧是我超哥。”
刘超面红耳赤,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受了损,恶狠狠地拍掉谭芸的手。
他还觉得不够解气,猛地踹了一脚竹篓,把整整齐齐的花都掀到地上。
谭芸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想去捡,腿脚一打颤便摔倒在地。
“是谁在笑我的?”刘超高昂地仰着头嘚瑟,“现在怎么不说你超哥牛逼?”
人群立即有人附和他。
刘超显得骄傲极了,不管狼狈的谭芸,在人群簇拥下离开。
而看着他们走远,角落里的晁迟春才敢出来扶起谭芸。
此时,她对着失魂落魄的姜雾,有点不敢把前因后果告诉她。
“六六哇。”谭芸打破僵局。
老年人看事情通透,短短的时间里便已经想明白了姜雾的情况。
她拉过孙女的手来回揉搓,动作又缓又柔,想用这种方式让其暖和起来:“咋不跟婆讲喃。”
姜雾张了张嘴,只觉如鲠在喉,多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鼻头发酸,在这一瞬间忐忑又不知所措。
她盯紧了老人布满老茧的指节,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害怕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控制不住眼泪掉落。
“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刘超他们在闹了。”晁迟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听起来闷闷的,“他们......就乱拿,也不好好给钱,说话也不怎么好听。”
她停顿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口,语气委屈又难过:“对不起,我没有上前去阻止他们。”
这其实怪不了晁迟春,她本就不把自己定义为见义勇为的优良市民。
且依照当时的情况,面对庞大的人数和不讲道理的男生,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她会和谭芸一起被推翻在地。
但这些话姜雾只听进去前半部分,她的心率太快,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心跳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颤抖,全身好像被浸泡在冰块中。
她在等谭芸开口,可谭芸任何一句话都会给她宣布死刑。
“六六。”谭芸把她的手合拢抱住,像她小时候那样上下摆动,“你在婆婆心里就是最乖的,你在学校受委屈了婆婆心里也难受。”
“有没有朋友和你玩都没关系,你以后——”
“有的。”外婆柔和的话被打断。
姜雾猛地抬头,发现晁迟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起来。
小姑娘的泪水止也止不住,似乎受了委屈的是她。
她将泪水稀里糊涂地抹在手背,现在的晁迟春看起来好像和她一样狼狈。
在姜雾看向她时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起话来肝肠寸断。
“——我就是姜雾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