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谎言》的主角是叶星遥席钧,是作者烤全羊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叶星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竟然被人抓来形婚,两个月以后,他被气跑了,一天在路上遇到了席钧,他觉得自己肯定是遇到了自己的真爱,却不想又回到了狼窝。
《温柔谎言》精选:
“吴哥,你帮我算算,我是不是已经三个月没见过我对象了?”
噗通一屁股跌进沙发里,叶星遥冲着天花板嚷嚷。
“是两个月。”
吴智慧一身西装笔挺,走过来把一盘洗好的小黄瓜放在茶几边沿上。
“还有,你们不是真的谈恋爱,你叫‘对象’不合适。你俩是形婚,你应该叫他席总,或者跟着我叫老板也行。”
“我倒是想叫一声老板,就是不知道去哪儿叫。”
叶星遥抓了根小黄瓜当麦,抬手怼上去采访,“请问这位生活秘书,两个月了,你的席老板都不回家的吗?”
“……”吴智慧动作温和地推开他手腕,“老板是真的很忙。”
“大老板都很忙,我理解。”
叶星遥赞同,收回手咔嚓一口,咬掉小半根黄瓜,“既然他没时间来,那换我这个时间多的去找他,你看行不行?”
“……”吴智慧两手交叠垂在身前,还是那副眯笑哄人的口气,“不好吧,那也太辛苦你了。”
是意料之中的委婉拒绝,叶星遥哼笑一声,并不意外。
类似这样的敷衍推拒他已经听了整整两个月,就是再笨也明白过来了——
他被骗了。
“吴哥。”
叶星遥决定最后讲一次道理,要还是不行,那就及时止损、大家江湖不见。
“咱们当初说好的,我搬进来给席总挡桃花,席总随便去个什么活动的时候带上我,咱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他姿态轻松,就像邻居街坊一起凑堆儿躲在阴凉地里的闲聊。
“我做完了我该做的,结果你们呢……”他掀起眼皮,“吴哥,你们不厚道啊。”
吴智慧在旁边坐下,向着叶星遥侧身,看似推心置腹、坦诚相待。
“小叶,老板真不是要赖账。一来老板是真的忙,二来,也是老板觉得不能亏待你,所以想和你领个证,以表诚心。”
他以利相诱,“你知不知道有了结婚证,老板的财产就有一半儿是你的,你可以随便地要、随便地花,管够!”
“吴哥,”叶星遥也侧过身,和身边人脸对着脸,眼对着眼,真心溢于言表,“我真不是图你老板的钱。”
“我明白。”吴智慧轻拍他手背,“老板也觉得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和你领证,他放心。”
“我不放心,这个报酬太丰厚,我肩膀嫩,扛不住。”
叶星遥另一只手“啪”地盖在最上面,拒绝意味地往前推。
“我要的特简单,真的。我看了好多你们老板的访谈,崇拜他好久了,有个机会能近距离接触,我就已经心满意足、此生无憾。”
快别扯淡了,吴智慧心里面无表情。
他老板席钧别说上访谈,任何一个公开的场合都没出现过,网上提到这个人,至今都还是一个剪影。
面儿上却仿佛被这份简单的心思所感动,吴智慧伸来另一只手,四手紧紧交握,“你是一个真正纯粹的人,小叶,你值得。”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叶星遥连连婉拒,“带我公开亮个相就足够了。”
“那都是虚的,领证才有实在的利益。”吴智慧用过来人的口吻指点迷津。
叶星遥坚守初心,“来点儿虚的我就满足了,我没那么大野心。”
“领了证,你想要什么没有?”吴智慧谆谆善诱。
“带我公开露个面儿,对我而言就什么都有了。”叶星遥知足常乐。
“领证实在。”
“露面就行。”
“领证。”
“露面。”
“领……”
“——小吴!”
墙上的门禁系统突然插进一嘴,是看守门房的大爷,像发现敌军突袭那么紧张,“快快快!小白花来了!”
吴智慧和叶星遥四目相对,都是一怔。
小白花是——
反正是和席钧有过纠葛的一个年轻人,重点是知道非常难缠就对了。
叶星遥先回过神,两手撑着沙发一用力,橡皮筋似的弹起来,幸灾乐祸地溜了。
“那吴哥加油!我就先撤了!”
“哎哎哎?别走啊小叶?”
吴智慧急了,也不端那个精英秘书的虚壳子了,追在他身后极力地挽留。
“他来了不是正好,你跑什么呀?咱们之前说好的,你去告诉他这是你地盘儿,让他走!”
“凭什么呀?”叶星遥不干,“不给牛吃草还想让牛耕地?”
他走得飞快,掐着小拇指尖儿冲后面比划。
“我就这么一点点小小的、简单的、很容易的、不费时的要求,就是你老板捎带一手的事儿,你们都赖账,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我不干!”
虽然被骗了过来,但他也没一傻到底,正面掰头这种实实在在得罪人的事他仍然很谨慎,报酬到手前没有贸然去做。
这个小白花已经来过好几次,每次他都是沿这条路线战术性撤退,现在已经轻车熟路。
身后吴智慧还在亦步亦趋地跟着劝,“哪儿就不给吃草了,领了证之后,想吃什么吃什么,草算什么呀!”
叶星遥一闪身钻进衣帽间,“这就不是形婚了知道吗?”
“啪”一关门,门板差点儿拍在吴智慧鼻尖上。
吴智慧只能停在门外,把散下来的几缕刘海抹回头顶,带着点气喘,“怎么就不是了?”
叶星遥在里头嚷嚷,连珠炮似的一大串儿。
“形婚形婚,什么是形婚?只走形式不走心,只谈利益不谈爱,这才叫形婚。”
“你们突然要把家产分给我一半儿,还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这都超越母爱了,我真不敢要。”
逻辑还挺严密,有理有据的。
“吴哥,形婚就是桩生意,咱们做生意能不能讲点儿诚信和公平?你给我一,我还你一,多了我不要,只求你把这个‘一’给我就行。”
“行行行,就按照你说的,形婚是生意。”
吴智慧就算顺着他,也能把话再绕回来,“可形婚也是‘婚’呐,合法夫妻才叫婚,合法的意思就是领过证,咱形婚也得讲究合法吧。”
叶星遥三两下换好衣服走出来,一身墨蓝色运动衣搭一双雪白运动鞋,是最方便跑动的行头。
他低头拉拉链,“反正说到底,你老板就是不愿意带我出去公开露个面儿,是不是?”
“都好商量。”吴智慧把团在他后背的连衣帽揪出来,“你先和老板把结婚证领了,其他的都好商量的。”
“别商量了。”
叶星遥抬起头,郑重宣布:“咱们现在已经彻底谈崩了,再见。”
又紧跟一句:“真的,吴哥,这次不开玩笑。”
吴智慧毫无所觉,心说咱俩哪次没谈崩,习以为常地快步跟在他身后,一同从后门溜到后花园。
后花园里,是辽阔的天水一色——
全是蓝、白两种色系的花朵,怒放着交织成海,海浪一样层层叠叠地涌到园外,外面是更为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面。
“这些都是老板要种的,老板喜欢蓝色和白色。”吴智慧早就告诉过叶星遥,“园子里的品种娇贵些,好养活的就种在园子外,反正半个山头都是老板的,老板索性都给种满了。”
两人进到后花园,一前一后侧过身,缓缓切入满园的花浪,蹭到铁护栏边上。
这个位置有一个小铁门。
吴智慧躬身打开,殷勤叮嘱他:“路上小心,下午早点儿回来,”还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
谢谢吴哥了,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我什么都不要了。
这生意我不做了。
“走了,”他笑一下,明明白白地道别,“吴哥加油嗷!”
叶星遥一身轻便的墨蓝色运动衣,弯腰穿过小门,一头栽进大片的蓝色花丛里,似溪流入海,哗啦啦几声后就不见了踪影。
吴智慧照常给他善后,把小门关好,吧嗒一声刚合上,猛地抬眼惊呼:“糟了!”
忘记了小白花还被他晾在大门口。
吴智慧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要联系的是张侑心,席钧身边最得力的大秘书。
张秘书正握着方向盘在开车。
眼前道路平坦宽阔,两边儿挤满了蓝白两色的鲜花。
余光掠过窗外绵延无尽的蓝和白,像天空,像海岸,是一种会让人不自觉放松的色彩搭配。
席钧在后排半躺着,刚想起来似的问一嘴,“他在家又闹腾什么呢?”
没指名道姓,但能在席钧家里闹腾的有几个,张秘书知道这是在说叶星遥。
“小吴说还是老一套,小叶不愿意领证,一直闹着要让您带他在公开场合亮个相。”
席钧笑笑,家长里短、感情纠葛的这些小心思太无聊,他压根儿不往心上放,“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对老板的感情纠葛参与过深是大忌,容易变得两头不讨好,结局惨淡。
心里透亮的,却不能真的这么说,张秘书挑了句不会出大错,又怎么都好解释的:
“我接触不多不了解,小吴比较熟。听小吴说,小叶这人挺有意思的。”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突然响了,是吴智慧来电。
一接通,就听吴智慧急吼吼地问,“老张,老板出发了吗?”
张秘书“嗯”一声,瞟了眼窗外,“已经到家门口了。”
“哎呀赶紧的停车和老板说一声,小白花突然过来了!”
车厢里密封良好,隔音卓绝,话筒的音量足够席钧听得一清二楚。他下意识就皱起眉,厌烦至极的。
张秘书上扫一眼后视镜,没用席钧发话,直接果断掉头,“知道了小吴,你去应付吧。”
说话间车头一偏,眨眼间就掉过头,往来时的方向逃也似的开走了。
席钧脸色随之变好,甚至还笑了一声,“是怎么个挺有意思?”
这是接着刚才说叶星遥的话,张秘书直接照搬吴智慧。
“小吴说,小叶的性格很活泼,相处起来很轻松,他俩扯皮能扯好几个小时,说是聊吧,火药味挺重,说是吵吧,气氛还挺逗,反正——”
“砰——”
毫无预兆地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是从路边的花海里,几乎是刚出现就撞到了车上。
“砰”地一声,车停人倒。
碰撞的一声闷响像是把暂短的几秒钟拉长了,长到只有一片空白、一片静止的无声。
“席总。”
张秘书冷静镇定,解开安全带,一手搭在车门上,想了一下低声说:“好像……是叶星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