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诞之约》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刷子和仿生人,阿德是小说中的主角,怪诞之约主要讲述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世界开始改变模样,时间开始快速播放,而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新评论:什么也不清楚。
《怪诞之约》精选:
雨水很大。尽管我看不清。
直到飞机降落的前几分钟,我看到香山庞大的黑影匍匐在地上。尽管机舱里的冷光从上方照下来,显得我身边的白种女人黑眼圈很深,嘴唇像德国人一样紧紧抿着,从侧面看上去冷得像发乌的石头。欧不,为什么又提德国,新世界可没有这些可怜的小零件。新世界是完整的,任何企图分裂新世界的罪人,审判者将赐他们一生流放。
“有灯了。”白种女人嘟哝。
我看了一眼。一些小小的冷光,让灯罩下的雨水看上去很贵。
香山政厦离我不远,我从一堆类似破败工厂的建筑缝隙中看到了它。
它的玻璃外墙上安了巨大的电子屏,散射着红光。
我忍不住想,香山是怪物,电子屏一定是怪物的眼睛。
雨水很大,我看不清屏幕下方密密麻麻的小字。
好像,我是说好像,电子屏上一闪而过的几个大字好像是:
“现在是1963年2月30日,欢迎来到香山。”
我一抖,登机前怪异的感觉又突然笼罩了我,二月有第三十天吗?
有的,随后我肯定地想,一定有,这里是香山,怎么会有香山没有的东西啊,我真是傻掉了。
我浑身雨水,当我拖着行李看到主人家门口的地毯时,更是毫不犹豫地把沾满泥水的短靴狠狠碾了上去。我很气愤地想,无论在哪里,把深夜到达的客人扔在机场,让客人自己徒步来做客,都不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更何况,这是香山。这么不愉快地想着,手下摁铃的力气也大了起来。
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呢?
我一边极尽刻薄之能地在心中讽刺这个绅士,一边惴惴地从钱包里掏出主人留给我的联系方式,虽然有些潮了,但是万幸还能看清:
阿德·奥斯汀
香山市肖恩大道第22府
邮编......
我没有再看下去,我头晕目眩,精神上的。我攥紧了手里的薄纸片,意识到它再也没有用处了。随后,它消失在被淋湿的灌木丛里——被我狠狠地掼进去了。
我像森林里的硬壳甲虫,没有思考,也毫不在乎。
当我趴在后院的红砖砌成的窗台上时,我还在想,上一次这么不得体好像是在9岁?或者十岁。
因为我当时发誓要把恶棍比利的头打破。想到这里,我像精神病患者一样趴在那里笑了出来。
潮味从湿木头里渗漏出来,我的膝盖狠狠碰到地面上。万幸,阿德在一楼铺的是瓷砖。如果是木地板,我已经能想象出那巨大的足以触发警报器的动静了。
我没有多痛,我是说,我没有感受到痛。
我咧咧嘴,可能是冰冷的雨让我没了知觉?我想我是太累了。
朋友,你有没有哪一刻,虽然狐疑,但不愿意深究?
我从容地接受了入侵者身份,或者说,我毫无意识地从客人变成了“入侵者”。
这怎么能怪我呢。
都是绅士阿德搞的鬼。
我想在一楼铺瓷砖也不是一个好主意。在这样下雨的夜里,瓷砖倒映着窗外蓝黑色的夜光。这光对我不友好。让人看了毛骨悚然,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黑暗中有一排苹果。它们被放在靠墙的长木桌上。
“红苹果。”
在蓝黑夜光下依然能显摆出诱人的色彩和光泽。很好的苹果。
但是有一个掉在了地上,真可惜,但愿没有被砸坏。我捡了起来。它摸上去很奇怪。它的表皮不是涩的,没有虫眼和纹路,没有果蜡的阻力。
“假货。”我放到鼻尖下嗅,用牙齿试探,最后只刮下一点红蜡。
我没有扔掉它,我把这个假货捏在手里。
我推开一扇门,灯光,壁炉,系了丝带的鹿角和一大桌的美食袒露在我眼前,就像劣质的三级片,没有前戏就进入高潮了。
粗俗吗?你不能这么说,新世界很尊重人的需求,尤其是这种需求会为他们带来劳动力时。
我随手把苹果放在壁炉上。我绕着长桌慢慢走着。
“踏、踏、踏。”
“踏、踏、踏。”
“踏、踏、踏。”
我对精致的餐具和东方点心完全失去了兴趣。说真的,此刻我只想坐下来好好琢磨奥斯汀一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怪人了。倘若阿德不是在政府里工作,我此刻已经大叫出声了。
朋友,你问我为什么?
我想没人会在餐厅里放一堆蜡捏就的食物吧?无论是鸡肉沙拉还是那种被叫做“酥”的点心,很逼真,仿佛在勾引着谁上当一样。
或者,好像在祭祀谁一样。
作为奥斯汀唯一的拜访者,我很不舒服。奥斯汀对我的怠慢已经不构成威胁了,我觉得有另一个怪影笼罩了这栋老宅以及陌生的来访者-我。
潮味从墙壁中渗漏出来。
明明生了火。我想。香山这么潮湿吗?
不见得。
一桌盛宴,一个疲惫的旅人,他们共同呆在那个暖融融的房间里,相看生厌。
倘若有另一个人在就好了,那他就能欣赏到这样狠狠抓住他心脏和喉咙的场景。旅人沉默了很久,随后他像刚来到这个世界,他像忘记了所有,他拿起刀叉,他在离他最近的盘子里挑挑拣拣,他狼吞虎咽,他甚至呛得咳嗽了起来。他的眼白很多,当他向上看墙上毫无意义的装饰画时,你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突然变化的情绪。
他欣喜若狂,仿佛拿到了什么派对的入场券。
我醒了。
醒过来时,我想,今天还会下雨吗?拜托了,千万不要下雨。
阿德的母亲,她来敲我的门了。
“客人,你起床了吗?”
我瓮声瓮气地说:“马上。”
“阿德要去上班了,我想你们可以在早餐时聊一聊。客人,这对你一个人在香山有帮助。”她对吵醒我好像很抱歉,所以说辞很长。
谁知道呢?也许是懒得为我单独做一份早餐罢了。
我经过老妇人不过几秒,但说实话那味道可不太妙。
就像受潮的湿木头。
可真够倒霉的,就算不下雨也让人担忧家里的壁橱了。我刻薄地想。
我数着脚下的灰色瓷砖,我数着窗棱,我数着壁纸上的花纹,好像有什么被颠倒了,被打翻了,被混淆了,被卷入了深色颜料里,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阿德的母亲转过身来,她在说话,她在说什么?
我想有些东西堵在了我的心口,我想我的大脑里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他们少了一个开关,他们少了一个出口,于是他们在我的身体里反复横跳,这是不是心慌?
心慌,心慌。我嘴里嘟哝着什么,阿德的母亲在说什么,我全都分辨不出了。我想我要倒下了,阿德的母亲语速更快了,但是她在说什么,她退后了一步,她在看我吗?
她好像在看一样可怜的、失败的、脱离了秩序的垃圾。
那是裂开的声音吗?哪里裂开了?为什么好像来自我的肋骨里的内脏?
是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巨大的、沉闷的、来自身体里的轰鸣声,像固体一样扎实的潮湿木头气味,几乎快把我撕扯开。
“给他伤口结痂的机会。”
“最后一次。”
跌落也像是在梦中一脚踩空,我说不清是失足,还是有意自杀,还是被人牵引着一步步走到深井边。
我醒了。
醒过来时,我想,今天还会下雨吗?拜托了,千万不要下雨。
阿德的母亲,她来敲我的门了。
“客人,你起床了吗?”
我瓮声瓮气地说:“马上。”
“阿德要去上班了,我想你们可以在早餐时聊一聊。客人,这对你一个人在香山有帮助。”她对吵醒我好像很抱歉,所以说辞很长。
谁知道呢?也许是懒得为我单独做一份早餐罢了。
我有些怔忪,捂住了跳个不停的心脏,它是血淋淋的吗?
阿德的母亲没有等我,她走了。我一个人熟练地穿过走廊,好像在不为人知时度量了很多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