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夫郎》by明月上西楼,原创小说小小夫郎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傅徇沈之秋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傅徇已经决定好和沈之秋在一起了,他的想法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因为他其实也喜欢沈之秋。
最新评论:认定的人原来是你。
《小小夫郎》精选:
永寿宫气氛很凝重,林选侍坐在矮凳上,周太后端坐在主位,阴沉着脸,沈之秋跪下请安,话一说完,周太后就冷冷发话,“韫玉公子,你好大的胆子。”
面对太后的突然发难,沈之秋满心疑惑,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跪着回话,“臣不知所犯何事,还请太后明示。”
“哼!还在这里嘴硬,你为了争宠,以鹿血酒危害皇帝的龙体,还不承认吗?”周太后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质问他。
沈之秋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昨晚傅徇确实是对他说过喝的酒有问题,他想他大概是被人陷害了,又或者林选侍和周太后合起伙来给他和傅徇下了个套,他不卑不亢,朗声道:“臣从未用过这种东西,还请太后明察。”
“难道哀家还冤枉了你不成?”太后道,“既然你忘了,那就去外面跪着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回话。”
说罢冲边旗使了个眼色,边旗便恭敬站在沈之秋面前,“请”他出去,沈之秋知道太后是冲他来的,无论他说什么,今日的责罚是躲不过了,少说点话或许还能少受点罚,于是一声不吭跟着边旗走到永寿宫的院子里,端正跪下。
边旗挑的地方刚好是小石子路,一颗颗饱满的鹅卵石铺在路上看起来很美观,人跪在上面却尤为难受,这是后宫中人惩罚犯错的宫女太监惯用的手法。昨日刚下过雨,石子路上还很潮湿,沈之秋穿的单薄,寒气从膝盖不停地往身上钻,不到一刻钟,他就感觉膝盖开始发麻。
傅徇今日下朝之后,被工部尚书缠着议事,一直到快晌午才从御书房出来,金福忙上去禀报了此事,傅徇站起身,急道:“怎么不早说!”
“您之前吩咐过,议事的时候不许随便打扰的。”这话金福却不敢说,只能跪下请罪,“奴才该死!”
傅徇看都不看他,急匆匆朝永寿宫去。
沈之秋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膝盖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再加上昨夜刚行了事,身体虚得很,便开始有些摇摇晃晃。傅徇一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忙迈步上前扶起他,心疼地说:“平日看你伶俐的很,怎么这会子倒这么听话了。”
他刚说完,边旗走出来行一个礼,道:“陛下,太后请您进去说话。”
傅徇扶着沈之秋走进去,看到满屋子的人,便皱起眉头,给太后请安:“儿子给母后请安。”其余众人也都跪下给傅徇请安。
“起来吧。”太后说。
傅徇站起身,太后抬眸看一眼沈之秋,冷冷道:“哀家没有叫他起来。”
傅徇上前又行一个礼,恭敬对太后说:“眼看着入秋了,地上寒气重,韫玉前几日刚着了风寒,有什么话不如站起来回,仔细伤了身子。”
“你怕伤了他的身子,他何曾爱惜过你的身子,不过是冷落了他几日,就使出这种下作手段争宠,跪下!”太后怒道。
沈之秋暗地里对傅徇摇了摇头,自顾跪下,傅徇脸色也阴沉下来,看一眼坐在一旁的林选侍,林选侍不敢跟他对视,吓得扯紧手里的帕子,傅徇对太后说:“想必母后误会了,儿子并不曾用过什么下作的药物。”
“用没用过,一试便知。”太后说着冲边旗递了个眼神,边旗掀开帘子,叫早已候在外面的太医进来,太医跪着给一屋子的贵人挨个请过安,太后道:“给皇上把脉。”
永寿宫里的香炉袅袅升起一缕缕烟雾,一屋子人静默不语,傅徇看着满头冷汗的太医,对太后说:“有没有用过药,儿子自己还不知道吗,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太后轻抚着手中的佛珠串,缓缓道:“你总说哀家冤枉了你的爱妃,让太医把个脉,是不是冤枉也不由哀家说了算。”
傅徇知道今日必是要把这个脉了,他还没搞清楚事情原委,不好和太后争论,眉头紧蹙,将手臂伸给太医,太医把过片刻后,跪下来给太后回话:“回太后,从脉象上看,皇上不久前应该服用过壮阳之物。”
太后猛一拍桌,除了傅徇,其他人皆跪了下来,“大胆沈氏!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之秋还未开口,傅徇便道:“昨夜林选侍生辰,朕晚膳是在永宁宫用的,若是有什么问题,母后只管问林选侍,何必为难韫玉。”
林选侍俯在地上,颤抖着说:“臣妾……臣妾冤枉……”
太后看着傅徇,“你要维护他,不惜拉扯旁人来定罪,那好,哀家一个个问过,也不算哀家冤枉了他。”
说罢,边旗又叫进来御膳房的太监和门房,两人一进门就噗通跪下,抖如筛糠,“奴才给太后、皇上请安,给各位主子娘娘请安。”
“说吧。”边旗道。
两人抖了一阵,其中一个颤颤巍巍开口道:“昨天……昨天下午,是……是甘泉宫的墨兰来御膳房找奴才,说要奴才为她准备鹿血酒,御膳房虽有鹿肉,却从不敢用鹿血,可……可墨兰姑娘说是他们主子吩咐的,还给了奴才好大一份银子,奴才……奴才见财贪心,便应了她,在新买进来的活鹿身上放了血交给她,奴才……奴才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太后道,“拉出去听候发落,皇帝,这下可信了?哀家知道你喜欢他,愿意为他遮掩,可是也要为自己的龙体着想。”
事已至此,傅徇全然明白过来,昨晚从林选侍那顿晚膳开始,便是一个套,就是为着打压沈之秋,这会子其他的人证他也不必传了,必定都一口咬定,是甘泉宫备了鹿血酒,韫玉公子以此争宠,奇怪的是之前太后分明是赞同他专宠沈之秋的,不知为何突然变了,但无论如何,不能任由她这么惩罚沈之秋。
“母后行事雷厉风行,只是这鹿血酒是儿子提议喝的,母后罚错了人,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儿子以后一定注意。”傅徇一口认下。
太后怒目而视,“糊涂!哀家看你是被这个狐媚子迷了心窍,不然何至于此!今日必定要狠狠地罚他,不然这后宫岂不是乱了套!”
傅徇脸色彻底沉下来,“母后罚也罚了,韫玉身子虚,今日朕就先带回去了,若还有什么要处置的,稍后朕自来母后这里领罚。”
傅徇说完,也不顾周太后的脸色,扶起沈之秋,沈之秋跪的太久,双腿已然麻了,借助傅徇的手才堪堪站稳,傅徇皱眉,弯腰抱起了他,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走出了永寿宫。
太后气的险些昏厥,从养着傅徇那日起,这是他头一次对她这样无礼,竟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狠狠捏着手中的杯盏,面色阴沉的可怕。边旗忙挥挥手,命屋子里的人都出去,林选侍吓得半死,匆匆忙忙回了永宁宫,便是她再蠢也知道,傅徇不会放过她了。
众人都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周太后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指节都泛白了,边旗惶惶不安的上前宽慰她,“太后切莫动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周太后沉默良久,才缓缓放开杯子,闭一闭眼,冷笑出声,“很好,你也看到了,皇帝当真是对一个男人动了真心了。”
“陛下……陛下或许只是觉得新鲜,宠过一阵就会好了。”边旗犹豫着说。
“不,”太后冷道,“哀家从小养他长大,从未见过他这样袒护一个人,何况他刚刚看沈氏的眼神,不像是贪图新鲜那么简单。”
边旗微微惊讶,“这个沈之秋竟真有这样的能耐吗?”
周太后刚刚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斜靠在椅子上,眼神凌厉地说:“你去将这件事透露给那些文官御史,哀家就不信他们能坐视不理,从来没有哪一朝的皇帝能专宠一个男人,对待文官御史的谏言他总不能像这样随心所欲。”
“是。”边旗领命正要出去,周太后叫住她,“再去内务府吩咐一声,沈氏行为有失,且身子不适,这段时间不宜侍寝。”
“是,奴婢这就去办。”
边旗走后,周太后端起茶盏,杯中的茶水已不再温热,冲泡之后的茶叶泛着淡淡的黄色,教人没有胃口,周太后眉头紧锁,用力将茶盏放回桌子上。
养虎为患,这一次周太后是切身体会到了。
傅徇一路把沈之秋抱回甘泉宫,引来无数宫人的震惊,她们纷纷背身跪下不敢细看,但是依旧忍不住侧目,心道前些日子传出来的韫玉公子失宠的消息果然是假的。
沈之秋膝盖还是很疼,浑身更是不自在,他红着脸对傅徇说,“皇上放臣下来,臣自己能走。”
傅徇一言不发,沉默着往甘泉宫走,金福和一干御前伺候的人也远远跟在后面,沈之秋窥一眼傅徇的脸色,识趣的没有再开口。
回到甘泉宫后,早已得了消息的沉香已经备好了药膏,傅徇接过药膏,遣退众人,将沈之秋放在矮凳上,蹲下身来,掀开他的裤腿。沈之秋的膝盖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还破了皮,在那样的石子路上跪了两个时辰,想来也不会好。傅徇心头涌起浓浓的心疼,拧开药膏,轻轻敷上去,柔声道:“忍着点。”
沈之秋受宠若惊,堂堂一介天子竟然蹲在他面前为他做这种事,他慌忙站起来道:“让沉香来就好,皇上不必如此,臣不敢受用。”
傅徇按他坐下,抬眼看他,“朕今日来的晚了,害你受罪,是朕不好。”
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沈之秋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呆在那里不敢动了,只回避着傅徇的眼神,“皇上不必自责,臣要多谢皇上的维护。”
傅徇眼神冷下来,“或许从永宁宫开始就是个圈套,又或许是林选侍被人利用,总之这次的事是朕不小心着了道,连累了你,太后的目标大概是要打压你。”
“我知道。”沈之秋道,“她抬举我这么久,想来也该到打压的时候了,这事皇上还要继续查吗?”
傅徇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再查下去于你我都不利,若是闹到言官那里,怕又是你的罪过。”
沈之秋沉默下来,傅徇的决定是对的,如今太后的势力虎视眈眈,前朝不能出现对傅徇不利的言辞,此事放在普通人家或许是闺阁情趣,放在帝王身上便是荒淫无度。膝盖上的药膏慢慢发热,传出浓浓的药味,傅徇为他涂完药,净了手,坐在沈之秋对面将他上下看一圈,问他:“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有一处,但是无论如何沈之秋都不会说,他轻抿薄唇,恭敬道:“谢皇上关心,臣已无碍了。”
“昨夜是朕不好,有些孟浪了,你若不舒服,定要传个太医来瞧瞧。”
傅徇堂而皇之说出这样的话,沈之秋险些一口茶呛死,他猛咳了几声,咳得满脸通红,傅徇为他拍背顺气,瞧着他红透了的耳朵,心中微动,不禁道:“韫玉,如今我们也算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你前几日的气可消了吗?”
傅徇不说,沈之秋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前几日的心事了,此时傅徇一提,他便又想起来,心中除了无奈便只有认命,昨夜傅徇诚然太过热情,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沉迷其中,既然身心都付了此人,再来想那些利害关系,未免矫情了些,反正从选秀那日起,他就已经是他的人了,至于往后什么样,等以后再说吧。
只是一想到以后自己一个七尺男儿也要过上担忧“色衰爱驰”的日子,他还是有点难过。
沈之秋垂下眼,“臣并不是气皇上去陪皇后娘娘,臣是在生自己的气。”
傅徇握住他的手,在掌心轻轻剐蹭,“我知道,你作为男儿,要你从此做我的妃子,确实是委屈你了,但是韫玉,我从来没有拿你当一个妃子来看待,我希望你是我的知己和伴侣。我生在帝王家,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从小听过多少阿谀奉承,可是我从未安心过,高处不胜寒,和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并生的就是至高的孤寂。但是遇到你后,我终于感觉到似乎不那么孤独了,在你身边,我总能安心。”
沈之秋心中微震,感受着手心的温度,轻轻道:“若是我以后无法让皇上感到安心了,皇上会放我出宫吗?”
“不会。”傅徇吻一吻他的手,“不会有这一天的。”
第二日的朝堂上,傅徇险些和言官吵了起来,鹿血酒的事终于还是闹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在朝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直言皇上宠爱男妃,颠倒阴阳,有悖人伦,还不知节制荒淫无度云云,傅徇气的恨不得当场摔了他们的折子。
言官中不乏太后党羽,偏偏还有些人虽不是太后党,但是为人过于耿直,也在其中,譬如赵云臣,他苦口婆心劝谏良久,傅徇要退朝他都不让,必须要傅徇给众人一个说法。
傅徇不能当场发作,留下几个言官和赵云臣,去御书房接着吵。
赵云臣慷慨激昂,“陛下,您后宫之事本来不与臣相干,可若您一昧沉迷后宫,贪图享乐,臣等不得不劝。”
傅徇十分无语,“朕几时贪图享乐沉迷后宫了,赵卿不要道听途说些无稽之谈。”
赵云臣又道:“皇上年轻,臣能理解,可皇上是北吴的王,莫要因为一个男人乱了纲常。”
其余人等皆道:“赵大人所言极是啊。”
傅徇懒得与他们再争辩,面无表情道:“那么依各位爱卿看,朕该如何?”
户部尚书上前一步开口道:“臣以为,陛下应废除韫玉公子,重振后宫纲纪。”
“大胆!”傅徇拍桌,“韫玉公子乃是安南候长子,安南候几代功勋,为北吴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的长子又入宫为妃,并未犯下大错,若是随意废除,岂非凉了功臣后人的心?”
户部尚书乃太后一派,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请罪,赵云臣道:“蔡大人确实考虑不周,陛下垂怜安南候之心令臣等欣慰,只是男子终究不能为皇家延绵子嗣,臣以为,陛下当以子嗣为重。”
傅徇无奈道:“安南候既把长子送进宫来了,朕理应好好安顿,自然是以子嗣为重的,如今大皇子刚出生,身体又弱,朕心思都放在他心上了,孰重孰轻,朕自有分寸,诸卿不必再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位言官见好就收不再继续劝谏,赵云臣见劝动了皇上,十分欣慰,与其他人恭恭敬敬行了礼,齐声道:“陛下英明!”
他们走后,傅徇揉着额头在御膳房坐了许久,这些迂腐言官,真是难缠,但是为了沈之秋的名声,他这几日还是不宜再去甘泉宫,他让金福去甘泉宫传了话,金福没有明说言官劝谏的那些话,沈之秋也明白,如今自己在那些言官御史眼中,已然成了妖孽。
午膳傅徇是在凤仪宫用的,皇后身体依旧不好,如今才刚入秋,她已穿上了毛领衣裳,傅徇摸着她冰凉的手,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冰,若是还冷,叫她们提前把炭盆烧起来。”
皇后温婉道:“臣妾不冷,陛下方才是在和赵大人他们讨论韫玉公子的事吗?”
鹿血酒的事,皇后也知道了,她心里痛心傅徇如此宠爱沈之秋,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能对傅徇发作,见鹿血酒一事已被御史们劝谏过了,也不敢再去触傅徇的霉头,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傅徇脸色果然不好,他道:“母后好谋划。”
皇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陛下昨日在永寿宫的举动臣妾已经听说了,臣妾知道陛下心疼韫玉公子,只是再怎么心疼,也该顾着母后的面子。”
傅徇心里也明白昨天的行为欠妥,周太后毕竟是他的母后,他不该直言犯上,但是又实在气不过她的所作所为,于是昨天便没有再回永寿宫,今日却不能不去了,他们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于是道:“朕知道,晚上朕自会去跟母后请罪。”
皇后听了冲他微微一笑,牢牢握着他的手取暖,心中关于沈之秋有一万个疑问,却没法问出口。大皇子出生后,傅徇倒是常常来凤仪宫,但是从来没有再碰过她,或许是体谅她的身子不好,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皇后不敢深想。从她嫁给傅徇开始,就一直尽着正宫的职责,对傅徇的深情也因着身份礼教不能时时表露,她能感觉到傅徇待她的感情,尊敬有余,柔情不足,她以为天子的感情就是如此,直到沈之秋入宫,她才发现,原来并不是。
想的多了,心里难受,连带着身体也累起来。两人用过午膳,傅徇扶她到暖阁休息,奶娘抱来大皇子,傅徇又陪着大皇子玩了好一会儿,才从凤仪宫出来。
傅徇径直朝永寿宫走去,太后还在歇午觉,傅徇便耐心等着,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太后才醒来,扶着边旗的手走出来,傅徇恭敬跪下请安,太后眼皮也没抬懒懒地说了声:“起吧。”那样子,是还在生气。
傅徇并未起身,依旧半跪着,请罪似地说:“儿子昨日莽撞,冲撞了母后,特来给母后请罪。”
太后看他一眼,端起参茶慢悠悠喝了一口,才开口道:“皇帝主意大了,哀家老了,受不起你的礼,快起来吧。”
傅徇垂着眼睛,继续道:“儿子不孝,害母后伤心,任凭母后责罚,只求母后不要因为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周太后长叹一声,放下参茶,终于站起来亲自去扶起傅徇,痛心疾首道:“哀家知道你喜欢沈氏,愿意宠着他,只是哀家也心疼你的身子,你以为哀家愿意管着她们吗,我巴不得每日安享天伦之乐,何必为你费心。”
傅徇忙扶着太后坐下,后自己在她身边落座,恭顺说:“是,母后心疼儿子,儿子知道,一切都是儿子的错。”
太后看他一眼,微微皱眉,“你这样专宠一个男人,说到底,还是后宫人少,除了沈氏,其余几人都是从王府带进来的,自然没有新鲜感,上回选秀,你又执意只留下沈氏,更是惯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傅徇听着,心中冷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了,选秀一次不成,这是要来第二次了吗。
果然,太后缓缓道,“后宫充盈,皇帝才能子嗣繁盛,哀家内弟的庶女,刚刚及笄,不如就让她进宫伺候皇帝吧。”
如此精细的谋划,只为送一个侄女进宫,傅徇怎能不答应,当下站起身谢道:“多谢母后为儿子着想,母后的娘家人自然是极好的,一切但凭母后安排。”
太后对傅徇的态度很是满意,当下就定了三日后送周意心进宫,母子俩又说了些别的话,傅徇还陪着太后用了晚膳才回承光殿。
独自回到承光殿,他的脸色沉下来,后宫中太后的人还没找出来,如今又要明目张胆安排一个进来了吗,傅徇冷笑,送进来也好,后宫吃人的手段太后未必不知道,既然她都不疼她这个侄女,傅徇自然乐的成全。
面前堆着小山似得奏折,傅徇一个也不想看,一旁的烛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灯火摇曳间,他想起沈之秋,不知道他此时正在做什么,或许又一个人坐在窗边下棋,又或许在翻看他那些医书,沈之秋气质总是沉静的,偶尔和傅徇待在一起,即便是两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傅徇抬头看着他,心里也觉得宁静。
想的正出神,金福躬身进来禀报他,“陛下,柳贵人送了燕窝百合粥来。”
傅徇脑海中沈之秋的影子被金福的话打破,他烦躁地一挥手,“不吃,让她回去。”
“是。”看出傅徇心情不佳,金福忙退下了。
次日早朝,收到急报,河西突发水灾,灾情蔓延两三个城镇,受灾人数数以万计,傅徇急急看完折子,眉头几乎拧在一起,自他登基,这是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灾情,他立即道:“当务之急是先赈灾,打开国库,拨款河西,户部尚书和太常寺卿主理此事,河西知州和一干知府县衙协理,务必将灾情第一时间控制下来,安抚民心,以免引发暴乱。”
“臣领命!”被点到名字的官员忙跪着接旨。
接着朝堂上就这次水灾的赈灾措施展开了一系列讨论,下朝的时候,已经巳时了,傅徇顾不上午膳,叫金福将睿王傅宸叫进宫来。
看着这位半年多不露面的弟弟,傅徇颇为无奈,“朕叫你来,是不是又扰了你的清净?”
睿王忙笑道:“不敢不敢,只是不知皇兄这么急招臣弟,所为何事?”
傅徇面色凝重,将河西水灾一事细细与他说了,睿王一年有半数时间称病不上朝,故而并不知道此事,此时听完傅徇的话,便道:“皇兄既已安排人前去赈灾,又叫臣弟来作甚,赈灾这种苦差事,我可不想去。”
傅徇道:“朕每年都给河西拨款修筑堤坝,往年汛期从未有事,今年汛期水并不算大,何以突然冲垮了堤坝,朕想让你微服去河西查一查其中的猫腻。”
睿王满脸为难,抓着脑袋推三阻四,“皇兄你是知道我的,吃喝玩乐我最在行,公事却一事无成,派我去怕是会坏事。”
傅徇一笑,“你的本事朕知道,你不愿理会朝政朕也知道,但是此事唯有你去,朕才放心,京中能用之人不多,其他人在此时候贸然出京多少会引起注意,你是随性惯了的,没人会去留意你的行踪,你只管出去玩一圈,顺便帮朕把差事办了。”
傅徇这样说了,睿王不好再推辞,只能应下来,两人在御书房讨论良久,睿王才悄悄出宫,在户部尚书和太常寺卿出京不久后,也随之出京,此乃后话。
水灾之事忙了几日,河西每天都快马送奏折进京,向傅徇汇报灾情,傅徇也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处理公事,谁都不见,他原是想去甘泉宫找沈之秋的,但是一忙起来,竟然就忘了时间。
这日下午,终于能有片刻的安歇,金福为他奉上安神茶后,回禀这几日后宫的情况,“工部尚书周渊大人的庶女,周昭仪娘娘前日已经进宫了,皇后娘娘将她安排在毓秀宫。”
傅徇这才想起来此事,昭仪的位份是那日在太后那里应下的,既然进宫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于是他道,“知道了,今晚就去毓秀宫吧。”
毓秀宫雕栏玉砌,布置的很华丽,傅徇去时,周意心携着毓秀宫一干宫女太监在院子里跪了一片,傅徇抬眼看去,周意心虽然刚及笄,但是身段很好,和周渊长的并不像,不知是因为羞怯还是因为紧张,她话很少,从傅徇进门到快要就寝,她和傅徇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傅徇也不再理她,独自上床歇息,周意心愣了愣,一言不发钻进了另一个被窝。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傅徇便去了甘泉宫,沈之秋刚刚起床,穿着中衣散着一头黑发,正站在铜镜前由沉香为他穿衣束发。傅徇命沉香等人退下,走上前去亲自为沈之秋束发,沈之秋发间散发的淡淡兰花清香和衣服上的墨香混在一起,只教傅徇心神荡漾,这么久没见,他实在想念的紧,于是凑过去用力闻了闻。沈之秋红着脸别过头,还没开口说话,傅徇先道:“朕没碰她。”
沈之秋先是一愣,随后嗤笑出声,傅徇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他自然是知道傅徇不会碰她,不为别的,就为着她是太后的人,他也会敬而远之。沈之秋的笑更是勾的傅徇心乱如麻,想起那晚的美好,傅徇心中微荡,他含住沈之秋的唇,在他唇上辗转厮磨,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含糊道:“你敢笑朕?”
沈之秋清早起来,就撞上这么火热的人,被他吻得一下软了半边,忙推着他闪躲道:“你小心昭仪娘娘去太后面前告你一状。”
“要告便告吧。”傅徇说着,吻一路向下,留恋在沈之秋的脖颈锁骨,一手抱着沈之秋,一手在他腰间轻抚,动情道,“昨日朕要防着人钻朕的被窝,一宿没睡好,今日又早起上朝,现在困得很,韫玉陪我歇个回笼觉吧。”
沈之秋被他撩的气息也粗重起来,这么多日的思念之情被勾起来就难抑制,他双手虚扶着傅徇的肩膀,被傅徇带着压在了床上,床帘翻飞,沉香立在门外听到动静,红着脸去准备热水和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