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落水狗》,落水狗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重山外所著的小说围绕肖舟江成远两位主角开展故事:肖舟一直都以为自己和江成远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十分意外,他现在不这么想了。
最新评论:不是利用。
《落水狗》精选:
做完笔录出来,肖舟先去卫生间处理了下身上的脏东西,沾了水擦,只是越擦越多,灰灰绿绿的一滩,衬衣简直不能看了,最多稀释一下,消散一点味道。
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和许翠萍的律师撞上。肖舟看着他,呆立半晌。
那位律师显然没有认出他来,看他挡在路中间,有些不耐烦,“别挡着路,我赶时间。”
肖舟张了张嘴,却没有让开,仍只是死盯着他看。
律师皱起眉,觉得碰上个神经病,直接侧过身走了,急着去看他的当事人,看看有没有按他们之前商定的那样,在警察面前保持缄默。
肖舟又站了会儿,突然转过身,冲律师跑过去,堵住去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中愤怒地冒着火光,脸部肌肉一下下抽搐。
律师被他提着领子拎起来,不得不踮起脚,看着肖舟怒不可遏的样子,一瞬吓白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肖舟咬着牙说,“你还记得吗,五年前,你帮人辩护一起案子,一共要去了50万。”
律师瞪大眼,表情十分茫然。
肖舟冷笑了下,“当时你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案子没问题,你有门路,肯定会让被告人无罪释放。但从接下案子到结束,你从未去看守所跟被告人聊过,也不了解案情。一直在变着法地要钱,一会儿说要给这个法官送礼,一会儿又说要请那个检察官洗脚。家属提出疑议,你就一直找各种理由搪塞,装腔作势说自己手眼通天。”
律师明显有些尴尬,脸色涨红却吐不出什么反驳的字。
肖舟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继续说,“但最后结果怎么样呢?最后你在法庭上紧张得结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仅接受了检方全部指控,而且提不出一点辩护意见,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说着顿了顿,肖舟嘴角的笑意更冷,“不,我说错了,你不傻,被你糊弄骗去了一大笔钱的被告家属才傻。”
律师听他说完,一直看着肖舟的脸,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抬手指着他说,“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杀人犯!不对啊,你不是被判了10年吗,怎么出来了?”转瞬就惊恐起来,“你,你别乱来啊,这里是警察局!”
男人的求救呼喊很快引来了注意,走廊上围来两个警察,厉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你们能闹事的地方吗!”
肖舟揪着律师衣领的手,手背青筋毕露,死盯着他一会儿,攥紧了又慢慢松开。
男人被放下,大松了口气,想想又觉得丢面子,站直了,理了理被扯乱的衣服,指着肖舟的鼻子虚张声势,“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别无凭无据乱冤枉人,我会告你的!”
擦肩而过时,狠狠撞了下肖舟的肩膀。
肖舟很稳,身形不动,沉声说,“我爸心脏不好,本来想用这笔钱去做手术的。”
男人听到了,脚下却一点停顿都没有就走了。
阳光透过走廊高处的大片玻璃投下来,地上洒满了大大小小的光斑。一双皮鞋踩着满地光斑走过来,身上也半明半暗,在肖舟面前站住,“和他认识?”
肖舟抬起脸,看到江成远,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疲乏地垂下眼,“嗯,我那个案子的一审律师,要了我家不少钱,最后全盘接受了检方的量刑建议。”
江成远说,“这个律师在业界是有名的无能,更擅长琢磨些歪门邪道。”
肖舟说,“是他主动找上门的,说的很笃定,我们也不懂。”
“主动上门求案子的人,能有什么本事?”江成远语带嘲讽。
肖舟苦笑了下,“所以说不懂,那时候太慌张了,看到一个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满口又是些专业词汇,又是些人情世故,甚至说自己是公益的,不收一毛钱律师费,我们感激的要命,只知道照着他说的做。”
肖舟微微叹气,“哪知道他后来借着各种流程来要钱,而且说的正气凛然,都是为了案子,通关系,找门道,又说自己也搭进去不少人情,都没跟我们算,好像这笔钱不给,不仅白费他的好意,这场官司也输定了。”
江成远抬手按了按肖舟的后脑,力道轻柔,“是有不少这种情况,下次眼睛擦亮些,既然都是给钱,倒不如找个明码标价的。起码一分钱一分货,不用被骗了还不知道怨谁。”
肖舟顿了顿,“但也有不一样的。”
“嗯?”
肖舟轻声说,“二审帮我上诉的那位,就很好。”
“是谁?”
“姓梁,梁瀚青。我们原先听说了吴义昌教授的名声,说他是青天律师,想请他帮忙。可惜他那时候已经去世了,辗转找到了他的学生。”
肖舟提到吴义昌时,江成远面色变了一下,但很快又如常。他揽过肖舟的肩,淡淡说,“先回酒店吧,你身上这味道实在不好闻。”
被困于臂弯之间,嘴上虽说着嫌弃,身体却还是挨着的。肖舟发现江成远一直很喜欢碰触他,也许这是缓解江成远信息素紊乱的一种方法。
因为挨得近了,江成远就算贴了抑制贴,他还是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酒味,可能江成远的信息素跟情绪也有关,比如刚刚会议上的扰乱,江成远虽然表面没什么反应,情绪还是受到了触动,信息素也因此变得不稳定。
肖舟跟着他走,走了两步,江成远突然停下来,伸手拉了他的胳膊,往上抬,近至眼前,凝眸看着,手指擦过他胳膊肘,那里一片青紫,“什么时候磕到的?”
肖舟倒没注意自己还受了伤,“可能是刚刚扑的太用力了,撞地上就磕到了。”
江成远眉心颦蹙,“下次小心点。”
听出他话里的关心,肖舟心思动了动,突然说,“我想求你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江成远挑眉,“什么?”
肖舟说,“这次能不能不要追究许翠萍的责任?”
许翠萍这次的举动,可大可小,小一点行政处罚就了了,往大了说,有意要整她,都可以上升到刑事。
江成远是目标,是受害者,他一句话就什么都能解决。
他说不追究了,可能口头教育两句就能放,他说追究,罚款拘留乃至上庭都说不好。
肖舟和许翠萍虽然相交不深,但看过了案子的卷宗,他对许翠萍是同情的,许娟的遭遇任谁看了都会叹息,内心本能地就会偏向她,而且许翠萍做的也情有可原,为姐伸冤,这个理由正义又光明,让人敬佩又怜悯。
江成远问,“为什么?”
肖舟说,“她还有一个女儿,如果她回不去,她的女儿会没人照顾。”
“所以你同情她?”
肖舟迟疑着,还是点了点头。
江成远轻描淡写道,“这次的受伤者是你,如果你不想追究,就按照你的意思。”
从警局出来,直接打车回了酒店。
肖舟对身上这股味道实在无法忍受,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卫生间脱下衣服,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热水打下来,特地多打出了点泡沫,这种高级套房的沐浴露还挺香的,白色的泡沫像云朵一样聚拢再冲入下水口,冲刷了那股子挥之不去的恶臭。
带来的唯一两套衣服,一套江成远买的,一套他自己原先穿的,现在都脏了,只能披了酒店的浴袍出来。
江成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他身上只穿了件浴袍,挑了挑眉,“没衣服了?”
肖舟有些窘迫,点了点头。
江成远打了个电话,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肖舟坐过去,江成远凑近,肘弯搭着他的脖子将他向侧边拉近,鼻尖抵着他的肩膀嗅闻了下,“这个味道比之前舒服多了。”
肖舟一下被拉进他的怀里,身体反射性地戒备起来。
江成远轻轻嗅着肖舟身上的味道,干净的水汽,樱桃沐浴露的甜香儿,还有肖舟信息素本身那股淡淡的海洋的潮气,好像舌尖舔着一颗盐,有轻微的咸和刺刺的腥,又好像倾盆而下的暴雨天,天与地都融汇了,满眼都是茫茫的水雾。
现在似乎比初见时要更浓郁了,江成远闭上眼不确定地想,一场倾倒似的暴雨。
脸上忽然落了一滴水,微凉,沿着面颊往下滑。
江成远睁开眼,发现那滴水是从肖舟的发梢滴落的。
肖舟的头发这段时间稍稍留长了些,不像刚出狱时一层青茬贴着头皮,现在是很不尴不尬的时候,靠近了甚至有些扎人。发梢湿漉漉的,未擦干的水一路蜿蜒,顺着脖颈线往下淌进胸膛,隐没进能隐约看见胸肌轮廓的浴袍下。
肖舟的身体年轻紧实,有着漂亮而不夸张的肌肉线条,既性感又充满了力量。
征服这样一具身体是很有意思的,甚至更能满足alpha天性的好斗争强,看着那些绷紧的线条在自己手下软化颤抖。
江成远兴之所至,吻上了肖舟的脖子,嘴唇贴着脖颈上鼓起的经络,猛兽捕获猎物,总是会率先咬断他们的脖子,这块地方脆弱又致命,有沸腾的热血和敏感的神经。
肖舟发出一声低哼,江成远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被撩拨得又汹涌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怀里人的背脊,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直僵硬,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
江成远嘴唇离开了点,却仍然贴着他颈部的动脉 ,低声问道,“所以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气息喷在皮肤上很烫,肖舟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不稳地问,“谁?”
江成远继续,“会场里有保安,但你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而且从她进来时,你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好像知道她来这的目的,所以在提防她。这才导致你能第一时间冲出来制止。”
顿了顿,江成远又说,“你刚才说你母亲和许翠萍认识对吗?”
不由自主地想远离,却被手臂压住动弹不得,肖舟点了点头。
江成远声音冷淡不少,“所以这是你们演出来的一场好戏吗?既闹出了风头,又让我欠你一分人情。”
肖舟这才明白过来江成远是在兴师问罪。他有些好笑,没想到江成远的第一反应会是这样。
还没等肖舟去说什么,江成远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刚刚在警察局她就不会那样说了。”
他松开控制住肖舟的手,人向后靠去,声音又和缓下来,“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知道你对外界的刺激很敏感,吃饭时发出一点声音都很戒备,别人触碰你时你会很提防,我想这些是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但这一次呢?这一次你是怎么发现的。”
被人怀疑的感觉很膈应别扭,肖舟语气硬邦邦地地说,“没有什么复杂的,因为我认识她,我看到她进来装扮成了保洁工,这件事很反常,所以我跟了上去。”
江成远盯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舟也抬头笔直地看回去,眼神坦荡锐利,“无论是谁我都会制止的,而且我不知道她会拿出什么东西,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看到臭鸡蛋时,他的确松了口气。这种恶心有余而杀伤力不足的东西,实在像个玩笑。让江成远被这种玩笑击中,让那身昂贵漂亮的西装流淌下腐臭的蛋液,脸上再维持不了高傲笃定的样子,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好像很能解气,来报复他高高在上的姿态。
但肖舟不会这么做,先不说他是否对江成远有怨气,单说看着别人受伤害这个选项就不会在他脑海里出现。
门铃响了起来,是衣服送过来了。
江成远后靠向沙发,让肖舟去开门拿衣服。
等肖舟换好衣服走出来,和之前一套的修身衣裤,规整的剪裁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年轻的肉体,勒出深深的腰窝,顺滑的面料垂至苍白的脚面。
看着面前的人,江成远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话:制服表面上给人带来顺从的感觉,另一方面却又唤起人想要凌辱这种顺从的冲动。
规律性越强的,诱惑反而越大。
肖舟生就一张低调内敛的脸,眉眼都不显张扬精致,内双的眼睛让他看人时有一些冷,有一些疏远。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好像恨不能把自己隐藏起来。
他待在身边,安静得不惹人注意得像一个摆件,但没想到这个摆件还长有獠牙,偶尔还能成为一件趁手的武器。
如果他真的能听话,会成为一个很有用的帮手。但前提是他的獠牙只会对外,而不会对内。
看着肖舟淡色的唇纹,突然回想起自己昨晚曾经触碰过,柔软,是很适合接吻的形状。
喉结滚了滚,江成远摸出烟盒,点了根烟,尼古丁安抚神经,烟雾弥散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他说,“那天我看到你坐在孙旭的位置上,你是不是看了许翠萍那件案子的卷宗?”
肖舟没想到这会被他发现,犹豫片刻,还是很快地应了,“是。”
江成远问,“所以你了解案子是为了许翠萍吗?”
肖舟说,“她跟我提到了这件事,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是否和她说的一致。”
江成远眼眸暗沉了些,哂笑一声,“所以我是养了个眼梢在身边?”
肖舟心中一顿,猛地抬起眼,语气激烈,“我没做过什么。”
江成远眼神有点轻蔑,很明显地不相信但也不在乎,“你即使真的做了什么也没关系,我留着你就不担心这个。”
“但我没有……”
江成远打断了他,“我知道,如果你有,今天许翠萍就不会这么说。”
他前倾身子,点了点烟灰,“但你看了这么多,自己也有想法了吧。你怎么认为?或者说,你也认同他们的说法吗?”
肖舟有些迟疑,他能感觉出江成远现在的试探,他也看了网上流传的那些信息,舆论导向太明显,一边倒儿地认为周军为了小三和财产杀妻弑子,实在天良丧尽,不知感恩。说江成远助纣为虐,是非不分的也不在少数,往往骂着周军,会连江成远一块儿骂进去。律师为恶人辩护,总惹人非议,毕竟要站在一个被千夫所指者的立场,就要接受被唾沫星子淹没的后果。
自己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会得罪他,毕竟没人喜欢一直被指点否认。江成远这样问,不见得真就在询问自己意见,无非是以案子为名头,来彰显一下权威,试探一下自己的态度,看自己是否会站在他这边。
明智点的,当然该认清形势。但肖舟并不打算违背自己的意愿说谎欺骗,只是抬起眼很耿直地说,“我觉得周军有很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