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扶她行》by毕白,原创小说乱世扶她行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刘煜付祂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付祂作为一个女子,但最后却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女将军,这当然很难,但她相信能成功。
《乱世扶她行》精选:
窦云出身流寇,始于草根,靠占据一方招兵买马,以兄弟情义巩固军心,军营中人人称兄道弟,虽非正式军队,合军却同心协力,少有离心之势。窦云为将,宽厚待人,赏罚分明,时常与属下打作一团,以此拉拢人心,其势逐渐壮大,帝忌之,遂招纳窦云,封其骠骑将军,次年擢为大将军,封其妹窦氏为国母,尊仪天下。
大将军麾下将士五万余人,大多出身草寇,训练有素,勇猛善战,每每行兵作战,都会留下遗书一封以慰家人,视死如归。
这样的军队,于天下声名大噪,地方军队也避让三分,生怕这帮亡命之徒夷平州郡。
京城禁军也是五万人。
“窦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剿灭宦官,这个理由,须得天下人的认同,否则,他的行为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剿灭了宦官,也难以服众。名不正而言不顺,自古以来便是上位者的大忌。”齐扶枝轻轻摇着半扇,看着眼前的棋局若有所思。
刘煜点了点头,他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回篓中,道:“能代表天下人的便是地方州牧,州牧有一方统辖之权,只要他们认可了窦云,窦云便有了出兵的理由,最好的结果便是,地方州牧亲自率兵勤王,共讨宦官,这样他窦云便能堂而皇之地入主朝堂,名正言顺,便是有人心存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地方州牧不是傻子,他们会接受窦云的勤王之邀么?宦官没了,窦云最大的掣肘也没了,这朝堂就当真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了。”齐扶枝皱眉,像是想不通其中关窍。
刘煜抬眼,他久盯棋局,眼睛有些酸痛,极目远望,远山雾岚,积雪辉映。
“沧州兵保守而言只有三万,景州更少,这两大州郡加起来都才五万,更遑论其他州郡。以一州之力抵抗窦云就好比以卵击石,州郡之间又不能全然信任,若是合谋也人心不稳,难以成势。窦云攻下魏思道后便会收纳京中禁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窦云有了这十万军队,大可以州郡不听天命为由讨伐,到时候就是待宰羔羊,任窦云逐一击破,再无还手的可能。”刘煜笑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其实无论如何州郡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投靠窦云也好,反对窦云也罢,窦云在收拾完宦官之后自会来整治地方军队,将天下军队收编麾下,届时地方州牧便有名无实,乃至被废。”
齐扶枝想到了其中关窍,他一拍案:“所以地方州牧定会投靠窦云,以此为缓兵之计,取得一时太平,争取喘息之机。养精蓄锐,以待来日,一举将窦云拔除。”
他说着说着也笑了,意味深长地看向刘煜:“谢氏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刘煜“嗯”了一声,接道:“吾妻聪慧,勤王之事,她必能拔得头筹。”
只是窦云对她深恶痛绝,不知她能用什么来说服窦云接纳她。
“我们能想到,窦云未必想不到,但他太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了,否则他就是四面环敌,禁军在前,地方州牧在后虎视眈眈,即使剿灭了禁军,人心不安,他也未必能肃清地方,是故只能与地方言和,共讨大敌,日后再慢慢整顿地方军队。”
“至少,两方结盟对当前而言,乃是权衡利弊之下的最佳之举。地方得以暂缓生息,整装旗鼓,以待来日,窦云亦能粉饰太平,收纳军队,壮大其势。”
刘煜站起身来,取了一只寒梅,自语道:“沧州应当没有红梅吧。”
“无人与我共赏梅,无人听我语寒冬。”
齐扶枝站在一旁,一头黑线。
你伤春悲秋也就算了,我不是人吗?
“大将军,有人求见。”
京郊军营里,窦云高居上座,正和部下商讨伐宦之事。
他抬眼,沉声道:“何人?”
“未洲王氏使臣,墨书求见。”墨书恭敬立于帐外,朗声道。
窦云抬手止住了下座的喧闹之声,帐中一时安静无话。
墨书被人请进去了。
进了营帐,他一挥衣袖,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见过大将军。”
窦云爽朗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来者是客,哪有客人给主人行礼之说?快快请起。”
墨书站起了身,有侍卫引他到窦云身侧的位置坐下。
“不知使臣前来,所谓何事?”窦云微微偏头,和睦问道。
墨书从怀中掏出了两封亲笔信,恭敬呈上:“大人亲启。”
是谢氏和王氏联名讨伐奸佞魏思道之书。
窦云神色凝重地看完两封信,再抬头时,脸上笑意更深,他拍了拍墨书的肩臂:“真是天助我也啊,我有谢、王两族相助,就好比如虎添翼,何愁拿不下那贼人?”
墨书趁机附和道:“王、谢两氏愿随大将军征讨贼人,光复皇室,大兴国祚,在所不辞。也望大将军日后不要忘了我们。”
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呛得他微微咳嗽起来。
“苟......苟富贵,勿相忘!”
窦云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他满面红光,犹带喜色:“必不能忘,必不能忘。”
墨书神秘地笑了笑,他微微凑近了窦云,小声道:“在下还有一礼,献给窦将军。”
窦云自然喜不自胜,他一拍大腿,朗声道:“如此诚意,窦某羞愧。”
墨书拍了拍手,属下呈了一个红木盒子上来,看着华贵非常,料想应是重礼。
“将军请笑纳。”
窦云伸手,轻轻揭开了盒子。
四座人惊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窦云神色微凝,他盯着眼前的红木盒子,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是一颗头颅。
“放肆!”一旁的骠骑将军拔刀而起,横刀对向墨书,寒声道:“污秽之物,怎能拿到将军面前脏了人眼?你是何居心!”
窦云皱着眉,他将那红木盒子一脚踹了下去,连带着头颅一起滚落在地,惊起座下之人。
他盯着面带笑意的墨书,一手按在腰间佩刀上面,缓缓道:“这是匈奴人的头颅。”
他目光阴沉,像是墨书只要稍微说错一句话,他就能将他就地处决。
“听闻将军征讨宦官奸佞,付将军特地出兵收复边宁十二镇,斩下匈奴将领阿满拉的头颅,来为将军助威。”墨书神色不变,他直直迎向窦云逼人的目光,笑道。
窦云不言,神色却愈发难堪,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两军交战,不杀使臣。更何况在下此番前来实为与将军交好,将军可要恪守成规。”
“你心怀不轨,我杀之合情合理,何人敢拦我?”刀已出鞘,寒光毕现。
“将军,大敌当前,您须得斟酌再三,失了谢氏和王氏的支持,您的讨伐之路将会变得举步维艰。”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窦云缓缓逼近他,手中刀刃只差半寸便可直逼墨书咽喉。
“明人不说暗话,没有地方州牧的支持,将军您便如江中孤舟,独木难支,届时谢氏和宦官里应外合,难保不会给将军造成诸多困扰。再者,将军以勤王之名义出征,勤王若只有窦氏军队,没有地方军队,百姓们该怎么想啊。”墨书临危不乱,他将双手高高举起,作出投降姿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古皇室为正统,若是名不正言不顺,会不会是假借勤王之名的......”
“谋反呢?”
清脆的刀剑铮鸣之声,窦云归刀入鞘。
墨书紧绷着的脊背放松了下来,他赔笑道:“让将军动了怒,真是对不住。”
接着,他话锋一转:“只是付将军让我传话给您。”
“过去种种,既往不咎,也请将军高抬贵手,事成之后放谢氏一马,不要赶尽杀绝。”
窦云“哼”了一声,他重新坐下,语气却没了先前的客套:“这点小事,还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故弄玄虚。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那个姓付的,我会给她三年的喘息时间,届时她还没有万全之策,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墨书微微一笑:“自然,沧州和未洲也会全力协助将军剿灭奸臣,匡扶正道。”
......
出了营帐,墨书长舒了口气,他辞别了窦云一干人,独自翻身上马,远行而去。
“大将军,就这么放他跑了?”骠骑将军掀开帘帐,看着墨书远去的背影。
窦云眼神阴鸷,也没心情再商讨事宜,他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面目狰狞的头颅,喊人清理了之后,方道:“还能怎么办?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正统讨伐的名号,沧州谢氏又是地方军队实力最强之流,沧州若肯出兵勤王,其他各州自不在话下。”
他屏退了众人,将案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昔日边宁十二镇为付祂所镇守,他买通副将,暗中设伏袭击付祂,又命保辉龟缩城内,不战而降,为的就是一举扳倒魏思道。
谁承想,付祂没死,魏思道也蹦跶地欢,最后这帮人骑到了他头上,一个以匈奴单于头颅威胁他,一个囚禁了他的亲妹。
他暴喝一声,营外的将士听着营帐内窦云接连的怒吼声,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次日清晨,刘煜刚从屋里出来,就撞上了沧海和桑田。
沧海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桑田却蔫头耷脑,像是没什么精神。
他拢了拢衣衫,问:“怎么了。”
“回禀主子,昨日王氏带着亲笔信,秘密投靠了大将军。”
意料之中,刘煜笑而不言。
“还有一事,听闻王氏的人还带了匈奴素有威名的阿满拉将军的头颅作礼物,震惊四座,连大将军都受了惊,不知意在何处。”
刘煜微微惊愕,片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出声:“啊......吾妻当真决断,她这是在给窦云下马威呢,以报杀身和十二镇失守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