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拘云所著的小说《玻璃蝴蝶》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玻璃蝴蝶围绕主人公凌初年陈誊开展故事,内容是:凌初年生命的转折大概是他分化成为O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有不同的节点。
《玻璃蝴蝶》精选:
临近中午,凌初年接到了温澜云的电话。
“年年,阿姨这边遇到了一些事,暂时回不去先,等一下宠物店的店员会把我们家的小狗送到店里,你帮阿姨照顾一下哈。”
凌初年其实挺喜欢小动物的,但自从家里的猫去世后,他就被不允许养宠物了。或者说,一直都是禁止有宠物出现在别墅里的,但那只猫是他妈妈带过去的。
他父亲认为弱小的动物会使人产生不必要的悲悯之心和多余的同情,不利于他以后成长为一名杀伐果断的集团领航人和家族掌舵者。
凌初年心里隐隐期待着,但温澜云口中的“小狗”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百多斤的阿拉斯加,白毛蓬松,体型相当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一人一狗大眼瞪大眼,狗狗先抬起爪子,绕凌初年转了一圈,鼻子还凑过去嗅味道,尾巴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
凌初年僵者着身体,不太敢动,他看到狗狗舔舌时,嘴里露出了森白牙齿,很怕它会咬人,谁知,狗狗猛地扑向他。
凌初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重心不稳,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才没被身上的这坨庞然大物压倒。
狗狗伸出艳红的舌头,照着凌初年白嫩的脸蛋来了一口,似乎尝到了好滋味,开始疯狂舔舐他。
口水粘腻,糊了满脸,凌初年心态炸裂,眉尖蹙成“川”字,双手使劲抵住不断耸前的狗头。
“不准舔我!”
可惜狗狗听不懂人话,一个劲儿地拱他蹭他,亢奋得像喝了假酒。
凌初年怕碰倒花材,反抗的动作不敢太大,一只手还得半抱半拦着狗,防止他发疯捣乱,把店里弄得一团糟。
折腾了一会儿,凌初年出了汗,微张着嘴喘气,他有些疲惫了,而狗狗精神不减。
凌初年合理怀疑,狗狗是把他当成肉骨头了。
他瞅准机会,趁狗狗暂时被一朵红玫瑰分散了注意力,仓皇逃上楼,狗狗耳尖一动,警觉地瞄到人不见了,摆动起四条腿紧追不放。
凌初年狼狈地跌坐在沙发上,抓过一个抱枕挡在胸前,敛起眸子,嘴角压低,凶神恶煞道:“你别过来,不然我打你。”
狗狗歪着脑袋看着凌初年,似乎在想这个香喷喷的人类在说什么,不过应该想不明白,它前脚掌发力,蹦到了凌初年身上挤着他,亲热他。
凌初年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提上来。
风铃响了,趴在凌初年身上的狗狗支棱起两只大耳朵,一骨碌爬了起来,狂奔下楼,踏得地板咚咚响。凌初年怕它把客人吓跑,赶紧追了下去。
“芋圆,别闹。”陈誊温声含笑,摸了摸前腿站立,扒拉着他的狗。
凌初年听到他的声音,正要悄咪咪地退回去,却被叫住了。
芋圆左右逢源,围着两个人打转,但很明显,它现在更喜欢凌初年,因为它把它在店里的玩具全部叼出来,堆在凌初年脚边,昂起狗头,哼哧着大舌头等夸奖。
陈誊从橱柜里翻出一听肉泥罐头和两瓶舒化奶,分别倒入狗碗和喝水碗里,喊正在和凌初年玩贴贴的狗:“芋圆,吃饭了。”
芋圆咬着凌初年的裤腿,硬是要把他也拉过去。
凌初年已经生无可恋了。
陈誊将罐子扔进垃圾桶里,见状,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芋圆,评价道:“见色忘友。”
芋圆扯着嗓子,兴奋地嗷了一声,仿佛在回答“我就是”。
喂饱芋圆后,陈誊把它托付给了隔壁店铺的小姐姐。
平常乖乖等待被领回的芋圆却一反常态,挣开约束,拖着牵引绳,朝凌初年冲去。
凌初年被这架势吓到了,本能地想躲起来,周围没有适合藏人的地方,他一股脑地钻到了陈誊后面。
陈誊瞅了眼身后怂兮兮的人,说:“它不会咬你的。”
凌初年现在听不得“咬”这个字,目光下意识地朝陈誊的喉结晃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其实浅印未消,还是很明显,只是用了温澜云的遮瑕液,这几天在家一直被她拿来打趣。
他生硬地转开了视线,到处乱瞟:“我知道。”
凌初年从陈誊肩上偷偷冒出头,看见芋圆蠢蠢欲动,但碍于陈誊挡着,只能难耐地吠了几声。
陈誊轻笑:“怕狗?”
凌初年立马否认:“不怕!”
只是芋圆个头太大了,还喜欢舔他,他有点惶恐。
陈誊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长腿往旁边一跨,让开了身,芋圆立即甩着舌头跑过去,但这次用力过猛,凌初年闪身不及,惊呼一声,眼看着狗头越来越近,就要被扑倒了。
陈誊始料未及,把呆住了的人拽了过去,同时拉住了芋圆的项圈,向后扯,才阻止了悲剧的产生。
他沉声命令道:“回去!”
芋圆坐在地上,爪子不甘心地耙着地,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陈誊,又看了看他怀里惊魂未定的凌初年,属实不敢闹了,委屈地嗷了嗷,耷拉着耳朵,一步三回头地回到小姐姐店里。
把芋圆弄走后,陈誊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凌初年身上。
他们挨得很近,凌初年比他矮,柔软的黑发蹭着他的下巴,散发着淡淡的发香,他情不自禁地轻缓了呼吸。
“可以放开我了吗?”凌初年冷漠的声音响起。
陈誊仿佛大梦初醒,发现自己一手握着凌初年冷白的细腕,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姿势有点亲密,有点暧昧,心脏扑通撞了一下胸腔。
他瞬间松开了手,为了掩饰那一星半点的不适,还笑话凌初年:“胆子有点小呀。”
凌初年怒瞪着他,狐狸眼内勾外翘,水光潋滟。
“它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陈誊噗嗤笑出了声,扬起嘴角,口无遮拦道:“可能你比较漂亮。”
“你才漂亮!”
陈誊耸了耸肩,实话实说:“没你漂亮。”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生不太好,但这确实是最贴切凌初年的词语,朴素且真诚,很难再找到一个词语配得上他那张惊艳绝伦的脸了。
凌初年气得不能再气,恨不得一拳砸在陈誊的脸上,让他在这青天白日下见见血。
中午的阳光最为强烈,陈誊返回店里拿了一把伞,牛油果绿外层,内层是黄绿相间的小碎花。
凌初年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明嘲暗讽:“好有少女心。”
陈誊眼尾一翘,莞尔一笑:“我妈的。”
凌初年噎住了,不悦地撇了陈誊几眼,问:“是不是看我不开心,你就很开心?”
陈誊十分吃惊地反问:“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咱俩半斤八两,何必要置气呢。”陈誊撑开伞罩住凌初年,未免真的惹恼他,及时转移了话题,“你想吃什么?”
凌初年闷闷不乐道:“随便。”
“好。”
走了几步,凌初年对他和陈誊之间的距离不满意,说:“别靠我那么近。”
陈誊遵命,从容不迫地举着伞,远离凌初年,将他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
一段路后,凌初年的皮肤被晒得滚红滚红的,他受不了了,命令陈誊:“你过来一点。”
自从吵完那一架,宣泄出对彼此的看法后,凌初年的无理取闹表现得愈加肆无忌惮,陈誊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劣性,怎么舒服怎么来,然而他们的关系不仅没有疏远,反而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非敌非友。
两人吵吵闹闹走到公交站点,陈誊掏出两枚一元硬币,递给凌初年,跟他说:“坐公交车一般需要两块钱,可以手机扫码支付,刷交通卡,也可以投纸币和硬币。你上车时,把这两枚硬币塞进驾驶座旁边的投币箱里。”
“清楚了吗?”他问。
凌初年没摇头也没点头,看陈誊的眼神宛若一个智障。
陈誊以为他不懂,又费着口舌耐心地复述了一遍。
这个时间等公交的人比较多,大部分是上完兴趣班回家的学生,公交车门刚打开,大家就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往里挤。
陈誊扣住凌初年的手腕,把他拽上车。凌初年感觉自己要被压成肉酱了,投硬币时还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五指收紧,攥住了硬币。
占好了一个位置的陈誊伸长手臂,把交通卡给他:“刷这个。”
凌初年接过,在显示器上滴了一下,艰难地挤到陈誊身边,把卡还给他时,问:“你为什么不帮我刷?”
陈誊换了只手抓扶杆,推着凌初年坐到位置上,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让你体验一下平民生活。”
“……”
凌初年无语,他其实坐过公交,还是独自一个人,但他懒得反驳,反正陈誊是不会相信的。
凌初年的位置向阳,阳光从外面直直地射进来,照在凌初年的脸侧,陈誊抬起伞给他挡住,问:“感觉怎么样?”
凌初年哼了哼:“还行。”
陈誊俯视着凌初年蝶羽似的睫毛扇动,半开玩笑道:“那你起来,让我坐。”
他周围全是人,缝隙狭小,几乎是肉贴着肉,而凌初年被他护在一个小小安全圈内,一身轻松。
凌初年不傻,当然果断拒绝了。
咔嚓。
一个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凌初年对这些很敏感,眼神变得警惕起来,立即在攒攒人头中搜寻源头,锁定了一个手忙脚乱收手机的男生。
他厌恶地蹙起眉,拉了拉陈誊的手,伞完全把他的脸挡住了。
陈誊挑起眉梢,揶揄道:“还挺顺手。”
凌初年默不吭声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直接塞进陈誊的裤兜里。
陈誊刚要自嘲便宜,就听见凌初年无情地说:“找我九十块。”
陈誊:“……”
他有那么廉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