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A被死对头捡到后》by白鹤草,原创小说残A被死对头捡到后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周聿李杨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看他不顺眼的时候就真的认为他哪哪都不好,可没想到他居然会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捡回家了。
《残A被死对头捡到后》精选:
今天是中秋,周聿拎了月饼去看高中的班主任,回程时,路过南阳二中,鬼使神差地想去看看,路过高中常去那家网吧时,看见了网吧对面蹲着的人。
对面是一家花店,今天过节,花店没开,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人蹲在花店门前的台阶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网吧的牌匾。
那人把卫衣的帽子带上了,帽子遮住了小半张脸,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周聿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那人直直的晕倒了。
周聿:“……”
这该不是看见他路过碰瓷的吧?
他看了眼四周,大晚上的,没什么人。
要是他现在走了,也没人发现。
周聿瞥了一眼那人的身形,迈开的步子转了个弯儿。
被讹就被讹吧,就当给高中那傻子交智商税了。
周聿走到那人身边蹲下,摇了摇人胳膊,“醒醒。”
昏迷的人没有反应,alpha敏锐的嗅觉让他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周聿连忙掀开那人的帽子。
看见李杨那张熟悉的脸时,周聿愣了一下。
高中那傻子?
这傻子坐这儿干什么?
周聿还没想明白,鼻尖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周聿眉头皱起,这傻子受伤了?
周聿掏出电话,摁下了一个号码。
“来南阳二中这儿,带上秦一。”
周聿看着台阶上脸色有些发红的李杨,“别废话,这儿有人受伤了,不知道伤哪儿了,赶紧的。”
挂断的电话,周聿试探着了摸了摸李杨的额头。
发烧了,烧得还挺厉害。
李杨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这人谁啊?”
“问这么多干什么?”
“切儿,问问还不行?该不是你的小情人儿?”
周聿懒得他,转眼看向地上蹲着的alpha,“秦一,他怎么样儿?”
“不怎么样儿,发烧了,得赶紧退烧。”
李杨恍恍惚惚之间,感觉有人抱起了他。
靠。
公主抱。
能不能换个爷们点儿的姿势?
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一晃而过,下一秒,他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
“腺体被人割了。”
秦一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沙发上的周聿道。
周聿愣了一下,“腺体?”
沙发躺在玩游戏的鹤清弋弹起,眼睛微微睁大,“靠,老周,我他妈没耳背吧,他说啥玩意被割了?”
腺体是人类后期出现的最精密也最神奇的器官,调节着全身的器官和激素,腺体被割,就像人被割了半边心脏。
靠着半颗心脏活下来的人,是个奇迹。
鹤清弋有些恍惚,腺体被割还活着是什么概念?
这他妈和奥特曼胸前的能量指示灯被掏了,还能打赢怪兽一样牛逼。
周聿起身,“确定是腺体?”
秦一摘下口罩,“我是医生,从不拿病人的病情开玩笑,割腺体的人手法很粗糙,连着腺体周围的肉一起挖走了,这手法有点像……”
“像是为了确保完整地割下腺体。”周聿冷静道。
怎么会这样,傻子的腺体怎么会被人割走?
“对。”秦一道,“的确像是为了保全腺体而不顾活人的做法。”
鹤清弋“咦”了一声,“真他妈残忍,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周聿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秦一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道,“这儿没有精密的仪器,测量不出他体内各种激素的变化,不知道腺体的缺失会他造成什么影响,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天了,但是还在渗血,如果不及时处理,他很可能因为脖子上的伤口感染发烧活活烧死。”
“鹤三,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周聿大步流星地进屋,秦一还没来及开口,就看见周聿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聿推开门,刚好看见床边的男生正在套衣服,那一截明晃晃劲瘦的腰晃得他一愣。
身后的秦一开口,“我还没来得及说,病人已经醒了。”
李杨套好卫衣,扯了扯衣摆,抬眼看向门口。
发烧让他反应有点慢,他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门口的人,他怀疑自己的眼睛道:“装逼狗?”
装逼狗怎么会在这儿?
听到熟悉的称呼,周聿握着门把柄的手瞬间捏紧,咬牙:“二傻子。”
秦一挑眉,这两人有恩怨?
这熟悉的语气,还真是他,李杨心想。
他晃晃悠悠地起身,“真的是你这个狗逼,狗逼,我不去医院,这儿是你的房子吧,谢谢你的收留,我先回去了。”
李杨步履地缓慢往外走,直到他路过周聿旁边时,周聿一把抓住他的手。
李杨迟钝地看向周聿抓着他的手,恍然大悟道:“对,要一别两清,收款码拿出来,刚刚那些纱布棉签的钱,还有你收留我的费用,过来的打车费,你算算多少钱,我扫给你。”
周聿捏住李杨的手更紧了,“我不差钱。”
“嘶~”李杨挣了挣手,“你他妈先放开。”
周聿放开他,看着他,“我不差钱,我可以送你去医院,费用我出,药钱我也出,你只要老老实实去治病就行。”
李杨顿了下。
老老实实治病?
他抬起眼皮,看向周聿:“我没有病,治什么病?”
周聿每次和李杨拌嘴都显得异常冷静,他道:“对不起,我言辞表达错误,是治伤,顺便看看你的脑子。”
李杨头脑昏沉,反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周聿在骂他。
他伸出手,对着周聿比了一个中指,“小爷已经成熟了,不是高中的我了,你他妈还以为三言两语能引我发怒?你今天骂我,行,你今天救了我,小爷不跟你计较。”
周聿幽深的眼神盯着,缓慢道:“是吗?”
“当然。”李杨向旁边摆手,“你不要我的钱,我也不稀罕你,往旁边让让,我要走了。”
这么大个子堵门口,要不是他手脚无力,直接掀翻他。
周聿手指在冰凉的金属门把柄摩挲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为什么不去医院?”
李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个跟你有屁关系?”
秦一双手抱着胸,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听得津津有味。
看来被鹤清弋那小子猜对了,这人还真是老周的小情儿。
眼大嘴小高鼻梁,宽肩窄腰大长腿,看起来比老周还像alpha,有点野,又有点拽。
以前没看出来,老周还喜欢这款。
周聿道:“的确跟我没关系,但是你不说,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门口的秦一挺直了肩膀,这话什么意思?
想搞囚·禁?
啧,有点刺激。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对方是个病人。
跟病人玩这么刺激,有点背德。
站着已经耗费了李杨太大的体力,要是被这狗逼缠太长时间,他指不定会一头栽进这狗逼怀里。
想了想那个画面,操,渗得慌。
李杨抬起眼皮看他,扯了扯嘴角。
“想死。”
周聿站在原地,愣住,想死?
“这个理由够吗?”李杨继续道,“要是够了就别挡着你小爷出去。”
周聿盯着他,一字一句重复他的话:“想死?”
“对。”
李杨不惯着他,周聿堵门堵了一大半,那他贴着门框边的空隙卡出去就行了。
周聿站在原地,李杨一点点从他身边挪出去。
秦一挑眉,这是做什么?
老周杵原地不动也不说话,堵在那儿很好看?
直到李杨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传来,周聿才一点点松开捏紧门把柄的手。
秦一看着他,“不管了?”
周聿没吭声,
“要是真不管,他随时都可能死在外面。”
周聿淡然开口,“我替川子养了一条博美。”
秦一似乎好奇这事跟许新川那条狗有什么关系。
周聿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我能养好狗,也能养好人。”
秦一看着周聿出门,勾唇,养人和养狗可不一样。
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秦一拿出手机接通。
“喂,秦一,不是说要去医院吗?我搁车里等半天了你们人呢?”
鹤清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秦一回身拎了医药箱,转身向门外走。
“现在来,老周和病人已经下去了。”
“啧,不是我说,你们动作能不能快点?我时间很赶的,等会儿还得回学校赶小组作业……”
秦一挂了电话,留下对面的鹤清弋跟空气抱怨。
“老周那个狗东西,一点良心也没有,好歹是一个寝室的兄弟,小组作业也不带带我,他们小组一个组的大神,我们小组一堆的菜鸟,你替我说说他,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这背叛兄弟的尿性得改改。”
鹤清弋听着对面没应声,低头一看手机,靠,挂了。
什么时候挂的?
狗东西,不愧跟老周那见色忘义的小人是竹马,一样的狗。
鹤清弋坐在驾驶座上,正想拿手机打一盘游戏就看见了从车前路过的人。
他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看手机,很快他反应过来抬起头。
靠,那卫衣怎么那么眼熟?
那不是老周在路边捡的小情人儿穿的吗?
鹤清弋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那人走远,一脸疑惑。
这他妈是秦一口中的病人吧?
那套衣服,他应该没认错吧?
病人都出来了,老周和秦一呢?俩身体健全的alpha跑不过一个病人?
让伤员在前面走,自己搁后面追?
鹤清弋看着那人打车离开,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只是撞衫的?他认错了?
周聿拉开一旁的车门,他刚坐进去,鹤清弋就盯着他左看右看。
“病号呢?”
周聿看着前面起步的出租车,“前面的出租车里。”
在李杨上出租车之前他就已经到了。
“不是,那人真的是你捡那人啊?秦一是不是诓咱俩呢?腺体被割了还能四处乱晃?这割的不是腺体是痔疮吧。”
秦一拉开后座的门,刚好听见鹤清弋这句话,友善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长痔疮,但是听说说别人长痔疮的,自己也会长。”
鹤清弋立马转头看他,“这么玄乎?”
周聿想给这傻逼一脚,“跟上出租车,病号跑了。”
“啧。”鹤清弋回身发动车,“自己的小情人儿自己不看好,跑了还要兄弟开车追,你有没有点儿出息?”
要不是出租车已经开远了,换司机来不及,周聿想一脚把这傻逼踹出去。
……
李杨到了目的地下车,头脑发沉地给司机付了车钱,摇摇晃晃地上楼。
这是一个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一层楼有好几户人住。
李杨走一步喘一会儿歇一会儿,总算走了四楼。
脑子发昏连带着眼睛也不好使了,李杨确认面前的门牌号没错后,敲响了门。
他只敲了一声,门很快就打开了。
里面的人看见他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他让开路,让人进来,凶巴巴道:“我煮了面,煮多了,你要吗?不要我扔了。”
李杨走进去,正面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他的脸埋在柔软的沙发里,“不要,我睡了一会儿,你安静点。”
齐祺看着他,蹙眉:“你脖子上的伤,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不用。”
“不用就不用,整得谁关心你一样,我只是担心你死在我房子里了。”
齐祺和李杨是高中同学,高中的时候,齐祺还挺怕这个急性子又莽撞的alpha的,一边怕又忍不住一边吐槽。
高三的时候,李杨原本的同桌周聿转去了尖子班,班里重新调位置,他和李杨坐了一年同桌。
因为李杨经常逃课,他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也不好多说些什么,直到高三毕业,他都没和李杨说过几句话。
没想到毕业又遇到了。
他是半年前遇见李杨的,那天有晚课,回来的晚,在巷道里遇见了几个流氓小混混。
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不俗套的是这个救美的不是英雄,是个无赖。
李杨赖在他家沙发上已经半年了,不出去找房子住,也不住宿舍,大多数时候都睡在他家沙发上。
其实也算不上大多数时候,李杨白天要上课,晚上要上班,休息的时间很少。
齐祺站在沙发边,踢了踢沙发,“你很缺钱吗?”
李杨闭着眼睛,“缺啊,你有钱借我?”
李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你该不是看上我了想包养我?”
齐祺还没说话李杨就接着道:“我不答应,我不喜欢Omega,喜欢alpha,你趁早放弃这个想法。”
齐祺:“……”
他是哪种人?
就算想包养,他有钱?
他高三那年走了美术生这条道路,家里不支持,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顾名思义,堪堪生活。买画布颜料的钱还得他自己赚,养自己的“画儿”就很难了,更别说还养这么大一个alpha。
“我知道你喜欢alpha,你半年前就说过了。”
他不歧视AA恋,在美术生这个圈子里,OO恋也很常见。
李杨半年前住进来就说过他喜欢alpha,搬进来后也很规矩地待在沙发这片区域,很少涉足其他领地,连上卫生间都会和他报备一声。
可惜他喜欢钱,李杨喜欢alpha,性取向不合适,不然李杨还挺适合当男朋友的。
齐祺蹲下,和趴在沙发上的李杨处于同一水平线。
他斟酌着开口,“你怎么看待包养这件小事?”
李杨猛地直起身,扯到脖子后的伤口,疼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他妈被人包养了?”
靠,他一不注意,他这长期免费的房主居然被人包养了?!
齐祺丧着脸,“没有,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你这么缺钱,可以找一个富婆。”
李杨趴回去。
这主意不错,下次别出了。
齐祺看着他不上心的样子,“我认真的,你先找一个富婆,拿了钱把身上的伤治好,顺便把房钱交了,然后留点儿钱养老,多好啊。”
李杨头埋在沙发里,“谢谢,但是婉拒。”
他就算出卖人格,也不会出卖肉·体。
不,他就宁愿去割肾也不想出卖人格。
人格与肉·体,同等重要。
齐祺看着他,小脸皱起一团。
“那你别死在我房子里了,这是我外婆的房子,你要死的话也死远点,要是没人给你收尸,你死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一个地点,我勉勉强强替你收,顺便收点吊唁礼钱。”
最后一句话,齐祺说得很小声,是嘟囔出声的。
他不知道李杨脖子后面的伤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有多严重,只知道他们刚遇见时,李杨身上就带着血,他好像去过一次医院,回来后脖子上就缠着绷带。
半年了,那伤没见好,他每天都看见李杨换下来的绷带上带着血。
齐祺活得通透,他知道不该问别问,问多了人关系的界限容易被打破,所以他从来没问过,只是反复强调让李杨去医院。
……
周聿看见李杨下车,自己也下车了,秦一跟着他下车,鹤清弋去找停车位,把车开走了。
周聿看着李杨上楼,停在原地,秦一看向他,“不追?”
“你说,他是一个人住还是和家人一起住?”
秦一抬眼看着面前的这栋老式居民楼,“这房子应该是双排设计,要是他住后面那排,你也看不见是哪一户亮起了灯。”
周聿想站在这儿,看看李杨上楼后,哪户房子会亮灯,判断李杨住哪儿,如果亮灯的房子没有多,证明李杨回去的房子里有人,是和家人一起住的。
如果这房子是单排的,这个法子也可行的。
难得就是楼背面也有房间。
周聿穿着黑色风衣,身高腿长,显得人更加挺拔清俊。
他道:“我知道。”
他道:“等会儿鹤三来后,你俩一前一后,我跟上去。”
秦一:“……”
他这辈子,没干过偷偷摸摸的事。
他转身想走,周聿叫住他,“我听说你最近想晋升主任,我妈那儿我可以去帮你说。”
秦一停住,看向他:“仅这儿一次。”
周聿他妈是他们医院院长,医院里唯一的女性alpha。
如果仅仅只是院长,秦一也可以不用顾及周聿,让他妥协的是,院长是他的老师。
人生导师。
秦一拎着医药箱,“别跟老师说这事。”
“我知道。”
周聿走向楼梯,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秦一推了推眼睛上的金边眼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你不说,不代表他不会说。
鹤清弋停好车过来,就看着秦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靠,笑得这么瘆人?
发生什么了?
“老周呢?”
鹤清弋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周聿的身影。
“上去了。”
“那我们还等着干什么,跟上啊。”
秦一一手扯住他的衣领,“你去后面看看,看看那户人家的主灯会亮起。”
“啊?什么叫主灯?看这玩意儿干什么?”
“客厅里的灯,病人回去会开灯,哪户灯亮起就证明他住哪户。”
“老周都跟上去了,他还不知道人家住哪儿?就算原来不知道,现在偷偷摸摸跟着人家身后,现在也该知道了吧。”
“有没有可能他也想知道病人家里有没有别人?”
鹤清弋脑子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有灯亮起,他家没人,没灯亮,家里有人?”
秦一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话。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人睡觉了现在起来开灯喝水或者上厕所呢?那不也是要亮灯的吗?”
秦一:“……”
他冷静道:“所有事情都不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但是如果单单去考虑小概率事件,成功的几率同样很低,并且这会成为你出发的阻碍。”
鹤清弋:“……”
行吧,他被说服了。
……
房间里,齐祺坐在桌子前吃面,李杨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嘶,脖子好疼,身体也疼,脑子更疼。
疼得他睡不着。
李杨趴在沙发想了想,他究竟是怎么落到这副境地的,一是因为他爸没本事,听信别人的谗言,二是因为他没本事,没有钱救他妈。
一年前,他才知道他爸早就下岗了,工厂裁人,他爸没什么文化,是最先被裁掉的,他妈原本也在工厂里工作,后来因为他高考,为了照顾他,早把工作辞了。
家里没了收入,他爸又染上了赌瘾,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钱,赌场的人找到家里,他爸不知道听谁说腺体可以卖钱,让人割他自己的腺体。
“腺体是可以卖钱,但是你年纪大了,腺体也不值钱,要我看,要不割你儿子的吧。”
不大不小的居民楼里,一群人穿着黑衣服的人堵在门外,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把李杨死死摁在地上,他妈被一个alpha扯着头发,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引来一切的罪魁祸首跪在地上,面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alpha弯腰,拍了拍李荃的脸,道:“你儿子的信息素味道是花香吧,味道这么浓,等级也应该不低,割了卖了能换不少钱,说不定,能一举还清你的债务。”
跪在地上的李荃猛地抬头看他,“真、真的?”
“你疯了李大柱!这是咱儿子,割了腺体还能活吗?”杨风琴怒吼。
她身后的alpha听见她的话,扯头发的力气加重了一些,“死娘们,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别说话!”
李荃面前的alpha没在意她的话,低头看着李荃:“当然是真的,腺体比你的心脏都值钱,而且我保证,你儿子割了腺体绝对不会死。”
李荃的表情很挣扎。
被摁在地上的李杨死死挣扎,“不……”
两只手死死摁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脖子狠狠摁在地上,喉结都摁得变形了。
他发不出声音,刚刚那一声“不”像是嗓子里泣血,泣出的微弱声响。
李荃眼睛发红,痛苦地闭上眼睛,“你保证,割完腺体后他还活着,你们的人再也不来骚扰我的家人。”
对面的西装alpha满意的勾起嘴角,“行,我保证。”
他看着跪着的李荃直起身,看向李杨,笑眯眯道:“小可怜,你被你爸卖了。”
“不,不是。”李荃回头去看李杨,“不是卖了,杨杨,不是卖了,你妈生病了,我们需要钱,等有钱了,把你妈的病治好了,我们一家三口还好好的。”
他妈生病了,胃癌晚期。
他妈生病了那么久,他却一直没发现。
他爸混迹赌场一年多,他妈遭受病痛一年多,他却在安安心心地读大学。
他记得父母为他一万多的大专学费为难却摆手说没事的样子,也记得他爸给他钱豪迈的样子,他妈给他煲汤温柔的样子,可是,他现在无家可归。
他妈躺在医院病房里,他爸陪着她,那个空荡荡又支离破碎的家,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李杨昏昏沉沉地梦到他混乱的半年,也梦到他割腺体时痛到想死的感觉。
齐祺洗完碗从厨房出来,一眼就察觉到了沙发的李杨的不对劲。
脸怎么那么红?
齐祺走过去,试探性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烫?
怎么这么烫?
齐祺急了,“李杨,你醒醒,醒醒。”
齐祺晃了李杨好几下,这二逼就是不醒,看来真烧糊涂了。
他拿出手机打了120,套了一件外套去开门。
烦死了,房租还没收到,就先收到了一堆麻烦。
二逼,你不去医院是吧?行,你齐祺爷爷偏要给你送医院。
齐祺一边想一边开门,他刚拉开门刚好和门外面想敲门的周聿对上眼。
第一眼,卧槽!帅哥!
第二眼,有点眼熟。
这不他们班以前的学委吗?
周聿放下要敲门的手,看见齐祺的一时间,他蹙起了眉。
他认识这个Omega。
李杨和这个Omega住在一起,他们是在交往?
周聿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如果李杨有男朋友,有人照顾,他刚刚做那番心理斗争算什么?
他刚刚在想,他明明看不上李杨,为什么会想帮他?
因为可怜的同桌情谊还是因为他心善?
周聿自认没有那么多的善心,和李杨也没有所谓的同桌情谊,他想了很久,把原因归结到了许新川身上。
许新川是他兄弟,李杨是许新川的朋友,现在许新川不在,他也该给许新川一个面子,救救他那可怜的朋友。
周聿眼睛黑得发沉,如果是为了许新川,那他为什么在看见齐祺的一瞬间会觉得不高兴。
不高兴李杨和一个Omega住在一起,也不高兴李杨谈恋爱了。
齐祺看着门外脸色有些发沉的高大alpha,心里有些发怂。
“学……学委,好久不见,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
他看见了周聿原本要敲门的手。
周聿半垂眼,“李杨在里面吗?”
齐祺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李杨和周聿之间的恩怨,他嘴快道:“不、不在。”
“不在?”
齐祺点头如蒜,“真不在。”
周聿半抬眼看着他,“我刚刚看见他进了这扇门。”
你都看见了,那还问什么?
齐祺心里吐槽。
他面上有些为难:“学委,你是找他的?他惹你了?他要是惹你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他吧,他现在一天打好多份儿工,过得很凄惨,你现在下手就是脏了你的手,没必要——他已经被生活弄得半死不活了。”
齐祺一手堵着门,他是真怕周聿冲进去跟李杨打架,现在的李杨指不定挨不过他一拳。
一拳进ICU,两拳是极限。
也不知道李杨怎么想的,学委这么好这么帅一人,他都能和老好人的学委刚起来,三天两头的拌嘴,时不时搁教室后面打一架,要是学委后面不进尖子班,指不定他们班都得他俩掀翻了。
“很凄惨?”
周聿道:“有多惨?”
“惨到求富婆包养算吗?”
齐祺眨眨眼,认真道。
周聿神色有些怪异,“你们俩在谈恋爱,然后他在求富婆包养?”
“啊?不、不是,我们俩没谈恋爱,他没地方住,我只是把我家沙发借给他而已,我们清清白白的,他那副窘迫样儿,我还看不上他。”
周聿眉眼微动,没谈恋爱?
那就好办很多了。
他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自然道:“我来带他走。”
齐祺死死堵在门口,“别,别了吧。”
李杨现在那副样子,被学委带走,还能活吗?
虽然他也不是很想李杨赖在他这里,但是……
但是李杨喜欢alpha啊!
谁知道这货高中时期是不是喜欢学委不好意思表白,才换种方式勾引学委的?
他要是不知道李杨喜欢alpha也就算了,但是他现在知道了,越想李杨高中的行为,越觉得这二逼不怀好意。
为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而不择手段的人太多了,真不差李杨一个。
“别了?为什么别了?你不是看不上他吗?如果看不上他有觉得他挤占了你的沙发的话,我带走他对你来说不是更有利吗?还是说……”
周聿看向他,“你喜欢他?”
齐祺连忙摆手,“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学委,你要带走他,真不至于污蔑我俩,我不让你带走他只是觉得麻烦,他生病了,痨病你知道吗?会传染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向后退了一点点,手却死死握着门把手,整个人还是堵在门口。
“那什么,学委,你离我远一点,指不定我已经被他传染了会传染给你。”
“痨病?”
齐祺肯定的点头,“就是痨病,很难治的传染病,严重的说不定会死。”
周聿看着他表演,淡淡道:“痨病又称结核病,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你想死也很难。”
齐祺:“……”
吃了没文化的亏了。
早知道说个更严重的病了,比如艾滋什么的。
他上美术课的时候,不是说痨病很难治吗?学委是不是诓他呢?
齐祺瞪着一双杏眼,试图从周聿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但是周聿的脸色很平静,似乎没在意他的打量。
他收回视线,讪讪道:“就算是小病,把学委你感染了也不太好。”
周聿微不可见地蹙眉,“我知道他不是痨病,是腺体受伤了。”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李杨的腺体被人挖走了,那是腺体,不是一根头发或者一块皮肤,腺体是人类最重要的激素调节器官,他不敢想,要是李杨真没有了腺体,他的器官衰竭得有多快,他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周聿尽量心平气和道:“他的腺体受伤很严重,还在发烧,现在不去医院的话,很有可能会死。齐祺,我知道你也很关心他,以我和他的关系,你不相信我也很正常,但是他现在……”
“不。”齐祺抬头看着他,“我相信你。”
他立马闪到一边,“学委,你请。”
比起周聿,他更不相信他自己。
他自己就是一个生活废材,煮饭只会煮面,常识也不多,要他照顾李杨或者送李杨去医院,还不如让隔壁的大黄狗来,起码隔壁的大黄狗学会了用饮水机接水。
周聿顿了一下,虽然很疑惑齐祺为什么这么快就选择相信他,但是他来不及问了。
他和齐祺在门口聊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李杨的声音,很有可能,那憨货直接烧昏迷了。
周聿越过齐祺进屋,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趴着的人。
他两三步走到李杨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手。
这是烧到多少度了?
齐祺站在旁边,“我刚刚已经打了120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来了。”
周聿有些沉默,忽然看向他,“有干净的帕子吗?”
“啊?”
“沾点水,先给他退烧。”
对啊,他刚刚怎么没想到?齐祺拍了拍自己的头,立马道:“有,我现在去拿。”
周聿拿出手机,打通了秦一的电话。
“402,现在上来,他发烧了,很严重。”
秦一拎着医药箱上来的时候,周聿的手捂着病人额头。
李杨趴着,湿帕子在他额头上放不稳,只能用手摁着。
秦一过来,看见他的动作时,挑了一下眉,平时也不见这小子对别人这么关心。
齐祺站在旁边,看见他的时候诧异。
靠,这帅逼又是谁?
这么理直气壮地闯进别人家里,是学委认识的?
齐祺的眼神一直在周聿和秦一之间打量,一时间有点犹豫。
这人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生吧。
是他的叫的救护车到了?
那也不对啊,他也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周聿抬起头看向秦一,“过来看看,想办法替他退烧。”
秦一本想把医药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看见上面的油点时,果断选择把医药箱拎高了一些。
看见他动作并且理解他嫌弃眼神的齐祺:“……”
他只是刚刚吃完面忘记擦桌子了,不是不爱干净。
秦一道:“喂点退烧药吧。”
李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有一个人,那人凑他很近,但是脸很模糊,不止他,世界都很模糊。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袖。
周聿一顿,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说醒了?
这不是废话吗?
没醒能伸手抓他?
说你发烧了,要去医院?
不用说,李杨肯定会拒绝。
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李杨就揪着他的袖子,低声呢喃:“妈……”
周聿:?
妈?
齐祺和秦一看向他,有一瞬间错愣,反应过后,都在憋笑。
秦一:妈?周聿这辈子估计都没想过被人叫妈妈吧。
齐祺:哈哈哈……妈……哈哈哈……李杨管学委叫妈?哈哈哈,他醒来不得呕死?
周聿木着脸扯开他的手。
“我不是你妈,是你爸。”
爸?
李杨迷迷糊糊想起自己的糟心爸爸,下意识挥手。
“我没爸。”
啪!
李杨挥手挥到周聿脸上,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秦一:“……”
啧,有好戏看了。
齐祺:“……”
看不出来,二逼胆子挺大,学委那张脸,换他,他肯定下不去手。
周聿缓缓看向李杨,李杨趴在沙发上,脸侧着,露出来的大半张脸泛着红,比起脸,他的嘴唇更红的不正常。
他手指摩挲了一下,有点想碰。
在三人的安静中,楼下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齐祺连忙道:“救护车来了!”
来的真及时,但是晚个一分钟,他都害怕学委一巴掌抽回去。
李杨迷迷糊糊听到了救护车,救护车?什么救护车?
救护车?医院?
不行,他不去医院。
他想直起手臂爬起来,“我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周聿趁他爬起来,直接把人扛肩上,“现在没人听你的。”
操,这他妈谁的肩膀这么硬?硌得他胃疼。
齐祺看着周聿把李杨扛走,呆愣了一瞬间,呐呐道:“怎么就不能选个浪漫点的姿势?”
秦一拎着自己的医药箱,“因为他脖子后面有伤,不能公主抱。”
“啊?哦。”
齐祺看着秦一出去,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跟着去。
跟着去吧,显得他多关心李杨一样,可是要不去的话,他又怕……
怕?
他怕?
李杨赖上学委不是好事吗?
学委有钱有颜有人品,跟着学委混,是他的福气。
齐祺心安理得地关上门,回屋睡觉。
路过桌子时,轻巧的眉毛动了一下,又想起刚刚那个医生嫌弃的样子。
他真不是不爱干净,只是刚刚太忙了而已。
……
李杨在周聿扛上肩膀的一瞬间,又想吐又晕,躺在救护车上的一瞬间,他彻底陷入昏迷了。
他再次醒来时,入眼处白色的床单,他眨了眨眼,看见了一旁桌子上的开水壶。
李杨动了动脖子,他趴着睡了一晚上,现在脖子酸得紧。
他爬起来坐了一会儿,四处看了几眼,确定这是医院后,他纳闷地想:齐祺有钱了?居然还有钱给他住单人病房?
才起来他脑子还有些发沉,嗓子干,他看了眼开水壶。
也不知道这壶里有没有水。
他刚想下床倒水,就有人推门进来。
李杨脖子上缠着绷带,看向门口,看着周聿那张脸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他有点怀疑人生。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该不是在做梦吧?
不对,他做梦怎么会梦到装B狗?
靠靠靠!
所以这是真的周聿?
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震惊,周聿反倒镇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