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蒟蒻蒟蒻所著的广播剧《七杀入命》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七杀入命围绕主人公狼主离鸿开展故事,内容是:虽经历了很多,生活也让他们都发生了改变,但他们依旧是那个少年。
《七杀入命》精选:
“第二条路又是什么?”少年显得有些防备。
“那便是老老实实留在风狼,若是有出息能混到号令众人的地步,倾尽风狼之力去杀你仇人也不无不可。”年轻人晃着脑袋说道,口气中仍带着讥讽之意。
“好!”离鸿沉沉地点了点头。
“你要弄清楚,风狼不是你可以闲混度日的地方,”年轻人忽然换了告诫的口吻,“这里都是亡命之徒,随时一个任务都能要去你的性命,你不怕吗?”
少年咬牙道:“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不怕。”
“好么,风狼就喜欢这种眼里只有恨的家伙,”年轻人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狼主让我来试你的功夫根底,我猜你素来习的是拳法,这刀刚学了没多久是么?”
离鸿见他看得明白,也不隐瞒:“是,我自小随师父学的太虚宫道家拳法和内功,这梅花刀则习自江南镖局郑总镖头。”
“啧啧,太虚宫的剑法勉强还算个二流,拳法却连三流也算不上,那姓郑的梅花刀更是不入流的玩意,就你这身功夫还想去刺杀摄政王?”年轻人的话刻薄尖酸到了骨子里,刺得少年起了怒意,却又话锋一转道,“苦娘的话却也不假,你资质尚可,在刀法上有几分天赋,我回头跟狼主知会一声,举荐你去朔北堂封霞岭先跟宗老头学两年刀。”
离鸿皱了眉头:“宗老头是谁?为何要我花两年去山里学刀?”
“就你现今的身手,无论指派什么活给你都是徒然送死,当然要先让你学些本事。若说到宗老头是谁……”年轻人干笑了两声,“看你是个刚出茅庐的小瘪三,我就好心解释给你听。宗老头复姓宗杨,没人知道他大名叫什么,四十年前他初行走江湖时身份是乾坤日月刀的嫡系传人,不过后来威震天下所用的刀法却是他自创的逐影刀,据说他的刀如影随形,无处可避,这威名一响便是几十年。”
听出这是个武林名宿,离鸿不由得起了崇敬之意,问道:“他是如何威震天下的?”
年轻人的面色忽而有些尴尬:“当日他在天机门连伤他们十来名顶尖好手,从百来个门人中杀出血路,夺了他们掌门夫人。”
离鸿一脸被雷劈了似的神情:“这人原来是个大贼人?”
“却也不能这么说,他原先还算是正派,只听说那位掌门夫人出嫁路上被风掀起盖头时被他瞧见,当即就丢了魂魄,日日想着如何把她夺来,但那天机门与太虚宫并驾齐名,也算是武林中泰山北斗,他不敢轻易动手,所以苦心钻研出了一套绝妙的刀法,终于夙愿得偿。”
离鸿沉了脸色:“为了夺人妻子所创的刀法,我宁愿不学。”
年轻人冷笑一声:“你不想报仇了?”
“我……”离鸿握紧拳头,“这世上高手无数,我为什么非要去和他学功夫,我看苦娘和迷花儿本领也很高,不如去拜他们为师。”
年轻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且不说苦娘和迷花儿的功夫在风狼中根本不值一提,你以为那些正派清白的武林高手会入我风狼么?我们这儿从来只有被天下逼得无处容身之人,谁身上没有百十条人命血案,你在这儿再待两年也是满手血腥,现在充什么清高。”他教训完,缓和了口气,“若是宗老头真把逐影刀传给了你,那才是造化呢,到时候你恐怕都不需要帮手,便能自个去报仇了。”
离鸿心中微微一动,便没有再说硬话。
年轻人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他现在两臂俱断,大约本事也不好使。”
“两臂俱断?”离鸿怪叫一声,“你们还让他教我刀法。”
年轻人只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离鸿转念一想,又道:“不对,他刀法既然如此出神入化,又怎么会断了胳臂。”
“这个么……”年轻人叹了口气,又细细说起,“只因被抢来的那位掌门夫人宁死不从,自绝了性命,他伤心欲绝,又被天机门掌门率门人群起围攻,乱战中杀戮无数,还夺了那掌门刚满周岁的幼子,自己也断了左臂,逃入风狼寻求庇护。前狼主爱才心切,把他收入朔北堂,那孩子被他养在膝下,看做亲生骨肉。没想到,十六年后,那孩子长大成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杀宗杨替自己父母报仇,然而功夫不济,只断了他另外一臂,而后逃去。宗杨自那之后才是真正老了,形同废人,离开了朔北堂躲入封霞岭,这一躲就是十年,狼主一直想寻个合适的人从他那学到逐影刀和乾坤日月刀,也算不枉费这些年对他的照料。”
“十年……他都没有收过徒弟?”离鸿奇道。
年轻人摇了摇头:“他极看中人资质,原本三年前有个资质不错的少年被送了去,他也收了,可惜没过一年他就怨那人悟性太差,糟蹋了自己的刀法,把那人杀了。”
离鸿打了个寒颤:“那我若学不好,他也会杀了我?”
年轻人瞥了他一眼:“你狗屎运这么好,说不定会活下来。”他说完,站起身道,“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去封霞岭。”
“你不用告知狼主么?”离鸿愣了愣。
年轻人两手一抄,站起身道:“我先做主也是一样。”
“你……”离鸿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哪个堂的?”
“不错嘛,你还知道风狼的四堂,”年轻人懒懒一笑,“我可不是哪一堂的,在朔北、天南、平东、河西四堂之上还有个堂口,称作火獠,是狼主的嫡亲跟随。”
“唔,怪不得你年纪轻轻,武功这样高。”离鸿摸了摸后脑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没你金贵,不是狼主起的,叫做南柯。”年轻人说罢,向外看了看,“我去吩咐他们备马,此去封霞岭三千里路,没好脚力可不成。”
对于草草启程,离鸿并没有异议,自从安平遭祸以来,他一路流离辗转,几乎没有停歇过,所以无论去天南海北也不甚在意,可怜了那个刚认识的小朋友阿贵,很是舍不得地躲在门角里看他,离鸿也只能远远向他挥了挥手。天南的一众人对南柯都恭敬得很,行动中还有些惧怕的意味,直把他们送出老远,迷花儿才小心地拉了南柯坐骑的缰绳,低声道:“我们堂已有几年不曾得赐灵药,有劳南公子费心替我们在狼主面前提一声。”
南柯轻轻一笑:“贪心不足,还想要多少才够,也罢,待我料理了这小子的事自会替你们说。”
迷花儿喜得就要向他拜倒,连声道:“多谢南公子。”
离鸿听的清楚,上路之后便忍不住问道:“他们向你求的什么灵药?”
南柯板着脸道:“不干你的事,不要多问。”
离鸿碰了个钉子,不甘心地小声道:“我还曾救过你一次呢,也不懂知恩图报。”
南柯一把扬起鞭子:“臭小子不要找打,当日的事谁帮谁还说不准呢。”
离鸿知道他真会动手,便不去惹他,只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安静了片刻又道:“你那时惹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那些人么,是岭南派的,”南柯不甚在意地答道,“我接了笔买卖去夺他们的镇门宝刀,谁料那些蠢货为了一把刀直追我到中原,现在死的死逃的逃,被我甩光了。”
离鸿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南柯忽然在虚空中捻了把什么,在鼻下一闻,变了脸色道:“不成,我们改走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