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少爷怎么就撩上了疯批大佬》是由作者熊猫的喵倾情打造的小说,谢时霍司是小说的主角,小说暴戾少爷怎么就撩上了疯批大佬讲述了:谢时真的很烦,他完全不知道霍司为什么做什么都要比他优秀,优秀也就算了,偏偏霍司还是他的上司。
《暴戾少爷怎么就撩上了疯批大佬》精选:
谢时目光鄙夷地从病床上躺着的人脸上扫过,窝在沙发中的身形翘起二郎腿,眼神睨向小心翼翼的主治医生。
“也就是说他脑子磕着了,可能会失忆?”
医生连连点头,“没错谢少,报告上是这么显示的,具体情况还得等病人醒来查看。”
谢时食指一抬,“行了知道了,滚吧。”
医生忙不迭逃离病房,生怕这位谢家的宝贝少爷发起火来,要抓着他的头朝墙面撞。
医生一走,谢时一骨碌从沙发中弹起,走到床边上,神情张扬又恶劣,他伸手拍打病床上依旧昏迷中的人的脸。
“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作对,现在落在小爷我手中,就等着跪下喊我爸爸吧!”
这人是他上次在夜店碰见的,当众抢了他看上的妞不说,竟然还把那妞丢给一个丑逼猥琐男,这不明晃晃打他海城谢少的脸?
他谢时看上的东西和人,整个海城都没人敢抢!
当时一口气上头,他冲上去就和这人干了一架。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压得动都动不了,一气之下在男人手腕上留下一个狠狠的牙印。
结果男人竟也有脸轻飘飘留下一句“再会”,就走了!
那一天,他谢时的面子里子都在朋友面前丢尽了。
昨晚他们是再会了,不过是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他跑车的不远处,一副再不救治就要噶了的模样。
面对将他狠狠羞辱过的人,谢时可不是善心菩萨,当场下车抓着男人的头朝地面猛砸几下,确定他只有半口气了才拖着人来医院。
病床上男人倏然睁开眼,鹰隼般的锐利凤眸直直锁定谢时,看得谢时一愣,本要继续拍打他脸的动作变成了触摸。
谢时虽不爽这人,但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是长了一张好皮囊,眉目深邃,鼻梁高挺,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大抵是混血儿,他瞳色深蓝,神秘而贵气。
瞧着这人眼睛时,他总会下意识想到幼年曾溺过水的大海深处,无言的窒息,绝望的呼救。
这人果真是叫他讨厌至极。
眸中厌恶只是闪过一瞬,谢时脸上就扬起亲和力十足的笑容,“你醒啦,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男人蔚蓝色眸子微沉,“我是谁。”
说话间,气息全数喷洒在谢时抚着他脸的手上,谢时收回手,在被单上擦了擦。
噢耶,果然失忆了,那几下脑袋没白撞。
“对于你的失忆我很痛心,那就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路力,是我谢时养的……贴身保镖,负责我的日常饮食起居以及人身安全,这次你出行任务不幸受伤失忆。”
谢时曾经养过一条狗,名字就叫路力,反正这人也失忆了,把狗的名字借来用用,不违法吧?
“我是一个非常宽宏大量的雇主,就算你失忆我也会留在你身边做事,毕竟你曾说过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要养活,家庭条件十分贫苦,没有我给的这份工作的话,你就只能去卖身了。”
谢时说着又坐进了沙发,从背后拿出两份文件丢在桌上,先前展现出的亲和力笑容,也很快被他骨子里透露出的高傲和居高临下所淹没。
“这是一份为期三年的续约合同,你签下它,就还是我谢时的贴身保镖。”
骄矜十足的小少爷双手交握,脸上渐渐露出恶劣而蛊惑的笑意,就连嗓音都带着几分难言缱绻。
“成了我谢时的人,我会给你,不同于他人的……专属待遇。”
男人起身,近乎一米九的身高带着一股无言压迫感,慢慢逼近沙发中的谢时。
有那么一瞬间,谢时以为男人要把他掐死在沙发上,结果他只是伸出长臂拿走桌面上的合同。
“我叫路力?”男人琢磨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在谢时身上。
谢时自然不会承认路力是一条狗的名字,不过凭心而论,能当他谢时的狗,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呢。
谢时扶额,叹息,“看来你失忆很严重,连自己姓名都没印象,你欠我八百万的事情,是不是也忘了?”
路力:“?”
“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上,八百万给你打个对折,直接从你工资里扣,你没意见吧?”
男人不咸不淡地说:“但你开给我的月工资只有三千。”
月工资三千,要还四百万的债务,他做牛做马都还不上吧。
谢时眉目一沉,小少爷脾性素来阴晴不定,谁也不知哪句话就能点燃他这个火爆脾气,他站起,一把从男人手中扯回合同。
“意思是你嫌弃工资低不肯干了?路力,你别忘了当初你走投无路时是谁给了你一份工作让你有了养家糊口的能力,现在竟然敢跟我讨价还价?!”
路力:“我失忆,忘了。”
谢时一哽,马德故事编过头了,差点忘了最基本的设定。
他恼怒一甩合同,“如今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我签下这份续约合同有个体面工作,要么就滚出去卖身养你老母!”
男人拿起桌面上的钢笔,应该是谢时常用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黑色钢笔在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翻转,那从容矜贵的气质,让谢时怀疑面前男人是个久处上位把控全局的君王,而非他之前以为的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但有哪个位高权重者闲来无事跑来夜店跟他抢妞?
绝对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
钢笔定定落在合同签名处,男人抬眸,看向谢时。
“那么,少爷为什么不给我签卖身合同。”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
谢时蓦然笑出声,但眸底却无丝毫笑意,旁人若是见到谢时这表情,早害怕得瑟瑟发抖。
他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甩棍,轻轻一甩,便由巴掌大小变成一米长的钢棍,其上隐有电流闪过。
谢时用甩棍顶端抵住男人的胸膛,嗓音漫不经心,“区区一个保镖,你不觉得问我的问题太多太逾越了吗?我再说最后一遍,这合同,你是签,还是不签。”
男人垂眸,目光落在谢时抓着甩棍的手上。
谢时的肤色有种透明的苍白感,手抓着棕褐色甩棍时,巨大色彩差冲击视线,让男人喉咙一紧。
他缓道:“我不是不签,我好像没怎么读过书,不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
他将钢笔递到谢时面前,“少爷,你帮我签,可以吗?”
谢时面色顿时难看,路力不会写字这事,他是真没想到。
果然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怕是连小学都没毕业。
反正也是为了戏耍这个曾经侮辱过自己的人,一份劳务合同而已,字迹像不像的,无所谓,毕竟连路力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谢时夺过钢笔,“唰唰”在文件上写下名字,下意识要把钢笔放进胸前口袋时,想到钢笔被这男人触碰过,心里一阵恶寒,将钢笔丢给男人。
“送你的入职礼物,现在,跟着我去熟悉一下你的工作环境。”
……
谢时并不在谢家本家居住,他自三年前回国后就一直在外住。
他在寸土寸金的海城中心圈买了套独栋别墅,旁边就是白浪喧哗的江,闲暇时透过落地窗看江边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
但谢家的纨绔少爷从无闲暇的时候,但凡得空,必定是跟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花天酒地。
谢时换了拖鞋进来,说起谎来真是信手拈来,“这里,有印象吗?”
他身后高出他一个头的男人摇头。
有印象才有鬼。
谢时暗自哂笑一声,又正经道:“你失了忆不记得也正常,喏,那间客房就是你以前睡的房间,合同里也有说过,除了保护我人身安全外,你还要负责我的日常饮食起居。”
“这是你以前的手机,里面应该有详细备注我的喜好,全部给我熟记下来,今晚我抽查,回答错了就扣工资。”
手机当然不可能是路力以前的,做戏做全套,是谢时拿的助理的旧手机,里面的确标记了不少他的喜恶细节。
“我有洁癖,这房子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干净整洁,但凡是在地面发现一根头发丝儿,扣你工资。”
谢时觉得他很有万恶资本家风范,势必要将路力这个弱小无助的韭菜榨干。
一连说了数十条“扣你工资”的要求,直到一通电话打来,谢时才停止。
他瘫在沙发中,长腿随意搭在前方小茶几上,一边摇晃着高脚杯,一边摁下接听。
“谢少,今晚来了新的一批妞,比上次的辣多了,来不来?”
谢时瞥了眼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正好和他望过来的幽深目光对上,他嗤笑一声,回道:“来,怎么可能不来,不过今天带个新朋友给你们认识认识。”
他语调微转,带着意味不明,“记得欢迎新朋友的仪式,要隆重一点哦。”
那边立马狗腿应道:“明白明白,铁定让谢少您满意!”
挂掉电话,谢时愉悦看向男人,“好了贴身保镖,来活了,会开车吗,跟我去一趟D.E。”
兴奋过头的小少爷,都没注意自己说漏了嘴。
他的贴身保镖,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开车。
男人挑了挑眉,也没发出疑问,接过谢时丢来的车钥匙,跟着他走。
一路驰行到D.E,门保一看熟悉的车牌,立马扬起笑脸前来迎接。
谢时一出现,就跟那古代被太监宫女环绕着伺候的皇后娘娘似的,贵不可言。
他目光看向其中一人,低语道:“大猴,那人我保镖--路力,你带他下去玩玩,十五分钟内把人再带回来,别过火就行。”
“明白,谢少。”
大猴立马转向路力,笑呵呵道:“路哥,你叫我大猴就行,咱们这身份的,得从这边的门进。”
大猴领着路力来到一处狗洞前,笑的不怀好意,“路哥,委屈你了,就是这个门。”
大猴话音落,暗处就有不少拿着铁棍的人靠拢,个个凶神恶煞,死盯着路力,大有一副路力不钻这个狗洞,就会打到他钻为止。
男人面色不变,从容问道:“谢时知道这件事吗?”
大猴冷哼,谢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不就是谢少要求的“迎新仪式”吗,但主责可不能推给谢少,他还得在谢少手下讨饭吃呢。
“知不知道的,跟‘请’你进去有关系?废话少说,赶紧进去,别让谢少等急了!”大猴恶声催促。
男人嘴角微勾,“是不能让他等急了,他应该还有别的招儿等着我。”
话音刚落地,男人长腿一踹,离他最近的打手瞬间飞出去三米远。
大猴先是惊诧,旋即目露凶光,“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劳资打到他服为止!”
五分钟后,以男人为中心,周围躺着一众哎哟痛呼的打手。
男人掸了掸西装上微许的灰尘和褶皱,有些可惜,“他第一次给我买的衣服,就这么脏了,啧。”
大猴连连磕头,“路大哥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身手这么厉害,路大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男人目光乍一看温润平淡,细看之下只有锋利如刃,让人心头一凛,不敢忽视。
大猴自诩见过不少大人物,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让自己心惊胆战的人,这人真是谢少的保镖吗?
“你是他的手下,我当然会放过你,不过希望你自己能明白,待会儿见到他你该怎么说才能叫他开心,以及,你要怎么做,我才会如愿放过你。”
大猴背后一凉,压根儿不敢看向男人,他转头看向那个狗洞,心一横,自己跪着钻了进去。
男人嘴角掀起微妙弧度,不愧是在那小家伙手里讨饭吃的,真够能屈能伸。
他坦然自若从正门进入,很快就来到已经开始喝酒的谢时身后。
看到这乌烟瘴气的环境,男人英挺的眉目皱了皱。
大猴也忙不迭过来,凑到谢时跟前,比了个“OK”手势,示意已经“迎新”完毕。
谢时表情果然高兴,笑容恶劣又明艳,像是春夜汹涌绽放的深红玫瑰,染了血,淬了恶。
男人忍不住摩挲了下手指。
啧,真想把这朵恶花从高处的花坛中摘下来,一片片扯下花瓣捏碎揉成汁。
谢时挥走大猴,全然不知男人心中想法,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明明知道他“吃瘪”后很兴奋,但还要装出一副担忧的神情,来显示他这个雇主的体贴。
演技真差。男人如是点评。
“路力,那群狗眼看人低的门保没有为难你吧?”
谢时快速打量男人身上,寻找跪着爬进来的痕迹,比如膝盖处衣料的摩擦,比如被羞辱过的愤怒。
然而都没有。
他不由得一愣,这套他刻意买的最廉价的西装,却在男人身上穿出了私人高定范,颇有一种下一秒就要上T台走秀的既视感,衣服上没有任何褶皱,就连他脸上也没有任何羞恼。
被逼着钻狗洞,他竟然不恼?
谢时莫名看他一眼,别不是被他撞傻了脑子吧!
男人摇头,“没有,他们对我很好,谢谢少爷对我的……特别关照。”
谢时心头蓦地一紧,总觉得这话不对味,没等他琢磨出哪里出了问题,就有戏谑的声音传来。
“谢少,这位就是你说的新朋友吧,哟长得怪一表人才的,我是诸斯辽,初次见面,你好啊。”
诸斯辽伸出手,高傲不屑的看着男人。
男人没有伸出与之握手,淡道:“你好,猪饲料。”
诸斯辽眉目一沉,他是看在谢时面子上才屈尊降贵和这种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人握手,结果这人竟然敢给他甩脸子,连手都不伸出来?
诸斯辽冷呵一声,拿起桌上的人头马,“行啊兄弟,我都介绍我自己了,你也不说说你的名字,怎么着,是看不起我诸少?算了,你是谢少带来的人,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这些小细节,来,把这瓶酒灌了,我们就认你这个朋友。”
男人面色不变,看向一脸看好戏的谢时,“喝了酒我就不能开车了。”
诸斯辽马上接话:“操这个心做什么,有的是没喝酒的人等着给谢少开车。”
谢时懒懒道:“喝呗,我是看重你才带你过来见见世面,别扫大家的兴。”
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愈发明晃晃地落在男人身上。
诸斯辽是谢时一起长大的朋友,两家关系也不错,所以这人一进来,他就认出是前几天在酒吧落了谢时面子的男人,没想到这才几天,谢时这小心眼就把人搞到手,现如今是要当众羞辱这人了。
他和谢时是最合拍的狐朋狗友,朋友要戏耍谁,他当然得出力。
诸斯辽敲着桌面,“怎么,不敢喝?谢时以前的保镖可都是三瓶酒起步,你这弱鸡样,我看还是趁早辞职吧!”
男人依旧八风不动,丝毫不把诸斯辽的嘲讽放在眼里,“喝酒可以,但我一个人未免有些寡淡,我们玩个游戏,谁输谁自罚一杯。”
诸斯辽不可思议的笑了,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自己,“你,一个保镖,在跟我,诸家少爷,讲条件?”
其他人也笑得捧腹。
“谢少,您是真把他脑子给撞坏了啊,他还懂不懂不自量力怎么写啊?”
谢时伸了伸懒腰,“猪,一个游戏而已,陪他玩玩呗。”
男人嘴角微勾,“少爷,刚才是我没说清楚,这个游戏,仅限我跟你。”
谢时轻挑眉头,眸色浮现出几抹趣味,“真是有点意思,行啊,不过游戏规则我来定,三秒之内回答对方一个问题,超过时间未回答就算输,罚一杯酒。”
呵,问一个失忆的人问题,他岂不是赢定了?
这种毫无悬念的游戏,真没劲。
很快就有人摆好两个酒杯,诸斯辽在一旁殷勤倒酒,先由谢时开始问。
他问:“你今年多大。”
男人认输喝酒,众人欢呼,“谢少牛逼!”
这下轮到男人问,“有过心动的人吗。”
谢时顿了一秒,没想到这人会问这么私密的问题,但还是很快回复,“没有。”
又轮到谢时,他问:“你去年多大。”
男人又喝酒,众人再度欢呼:“谢少无敌!”
他抬眸,蔚蓝深邃的瞳色定定看着谢时,“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谢时拧眉,这人怎么回事啊,老问这种恋爱脑才会问的问题。
规则之下,他还是快速回复:“身材好,脸俏,人骚。”
他立马乘胜追击:“你前年多大。”
男人第三次喝酒。
诸斯辽贴近谢时,戏谑满满,“谢少,够耍赖的啊,全部问的他根本不记得的事情,你这让他怎么回答的上来?”
谢时不甚在意,“有本事他也耍赖现场编啊。”
男人的问题再度抛来,“你喜欢我吗?”
谢时这下真卡壳了,并非这个问题难以回答,而是震惊于这人怎么能问出这样煞笔问题。
三秒很快过去,众人又欢呼起来,被谢时一个眼神扫过去就沉寂下来。
谢时愤愤仰头喝下第一杯,“你大前年多大。”
男人喝酒,重复问:“你喜欢我吗?”
又三秒过去,谢时又愤愤喝下一杯,心里暗骂一句,“你大大前年多大!”
男人理所当然地喝酒,第三次问:“你喜欢我吗?”
谢时一拍桌子,“喜欢!”
废话,要是说不喜欢,万一这人转头就走,保镖工作都不要了,他还要怎么把人捆在身边极尽羞辱?
一个游戏而已,先稳住他再说。
谢时再出口的问题已然带了几分恼火,“你大大大前年多大!”
保镖大人这次不立马喝酒了,而是身形微微后仰,好似在欣赏谢时如今恼羞成怒的表情,在数到三时,他回复:
“应该都是二十吧,没测过,不是很清楚。”
谢时一愣,什么鬼,年龄还需要测?怎么还加了一个“都”?
诸斯辽却是秒懂,长度的话,的确是需要测一下的。
看到谢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男人嘴角勾笑,问道:“有多喜欢我?”
诸斯辽眼角直抽,他们两人是互相在一个话题上过不去了是吧。
“操,不玩了!”谢时踹了一脚沙发,眼神阴森森看着自己的保镖。
本想借这个游戏让他脸面落地,最好是灌醉发酒疯,谁知道这人几杯酒下肚,脸色都没变一下,显然是个喝酒高手,并且问的问题都那么难以启齿。
到最后丢脸的人好像还是他谢时。
谢时恨不得上前捶烂路力那张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脸。
诸斯辽赶紧上前打圆场,一番好话算是缓和了谢时的心情,众人又乐呵着过来给谢时敬酒,谢时却已没了喝酒的心思,全部推开。
诸斯辽拍拍好友的肩头,“今天重头戏还没上呢。”
说完,他拍了拍手,包厢门被经理打开,马上一排风格各异的男男女女进来。
经理满脸阿谀,“谢少,诸少,这可都是新货,顶顶干净,随你们挑!”
谢时随意扫了眼,却在一个男生身上顿住。
那男生长得白净清瘦,穿着白衬衣,气质儒雅,一身书生气,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简直就像是误闯妖精洞的圣僧。
经理也是个精明人,一推那男生后背,“顾卿南,去,坐谢少身边,好好伺候谢少。”
男生犹豫一秒,还是顺从坐在了谢时身边,低着头,一直抓着衣角,不做声。
谢时咧开嘴,无声笑了笑,伸手抬起男生下巴,目光触及到他紧张的眼神,温声道:“你叫顾卿南?真是人如其名,你跟你名字一样好看。”
顾卿南微微避开谢时太过直白的眼神,“谢、谢谢谢少夸奖。”
谢时还想说什么,突然后颈一紧,人就被提到后边去,抓住顾卿南下巴的手也因此松开。
谢时愤怒转身,“路力你干什么!”
男人垂眸,抓着谢时碰过别人的手细细擦拭,“少爷,少碰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万一有心人在他下巴处抹点什么,你现在不就中招了吗?”
顾卿南身形一僵,大抵也听到了那句“不干净”。
谢时嗤笑,“你管的也太宽了,放开我!”
男人微附身,俊脸一下子放大在谢时面前,谢时下意识要后退,结果身后是墙面,退无可退。
“我是少爷的保镖,要对少爷的身心安全负责,任何对少爷有害的人和物,我都该第一时间处理掉。”
“那个人对少爷有害,少爷,交给我处理,好吗?”
谢时瞪眸,“你踏马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害了?这件事你别管,你给我回车里待着!”
“术业有专攻,少爷没感觉出来,但我是保镖,对于任何危险信号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少爷,我跟随你多年,专业能力上,难道你还要怀疑我?”
谢时一下哽住,马德,这人是真信了自己是为他工作多年的保镖,现在都拿那莫须有的工作经验来怼他。
这本来就是他临时杜撰的一个人物,什么都不完整,搞得现下他都没法第一时间回应。
真烦,早知道今晚不带他出来了。
谢时看了眼诸斯辽,诸斯辽接收到信号,点头表示明白。
谢少看中了这个顾卿南,现在是要找个机会把人给谢少送过去嘛,他很懂滴,交给他,冇问题!
谢时理了理自己衣襟,从男人的圈禁下走出,“走了,你们继续玩的开心。”
“谢少慢走!”
“谢少下次再来一起喝酒啊!”
欢送声随着包厢房门关闭也同时隔绝,谢时打了个电话叫司机过来开车,自己坐在后座,紧接着男人的身形也欺近过来。
谢时懒得理睬他,喝了点酒有点发热,他扯开衬衣上方的两粒扣子还不够,又扯开一些。
男人不经意看了眼,平静海面便起了浪,一层层涌来。
他伸手将谢时的衣服扯好。
谢时不耐烦重拍他的手,“你干嘛,别碰我!”
“夜深凉气重,当心着凉。”
“你踏马管的真是宽。”
“我是你保镖,应该的。”
谢时气短,这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老婆。
驾驶座位置被人从外打开,谢时看了一眼。
“王叔,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王叔可是他老爹心腹,平时都跟在他老爹身后办事,今天竟然主动跑过来。
王叔启动车辆,透过后视镜,先是看到坐没坐样的大少爷,无奈叹口气,又瞥见少爷旁边的男人。
只是夜晚视线昏暗,后座也没开灯,王叔没看清男人长什么模样,不过那身气质倒是让人难以忽视,刚要开口询问,谢时就轻哧一声。
“不会又是来宣读圣旨的吧,王叔?”
记起正事,王叔的眼神从男人身上收回,说:“的确是谢总叫我过来的,京市霍家那位前几天过来了,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就是霍司,少爷您还有印象吗?”
“谢总本想带着您吃顿饭见面熟络一下,结果一直打不通您电话,好在霍司会在海城待上一周,还有几天时间,谢总明天约了霍司的团队吃饭,少爷您就跟着谢总一起去吧?”
男人幽深的眸光微动。
谢时拧眉,霍司?
没印象,不记得。
“不去。”他果断拒绝。
王叔早料到是这个回答,拿出准备好的话术。
“你们小时候感情那么好,您还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叫,怎么长大了反倒生疏了,他这次过来还专门问了你,少爷您就去一下吧。”
“说不去就是不去,你怎么这么烦,霍司身材好吗,脸俏吗,人够骚吗,他有哪点吸引我主动过去见他?真心问我的话怎么不主动过来见我?我看就是谢忡他想发展京市的商业版图,自己拉不下脸去讨好一个小辈,就叫我出马去舔,他清高他孤傲,他这么牛逼怎么不跟那个女人再生一个去舔霍家!”
王叔动了动嘴唇,但在看到谢时气红的眼时,还是识相的什么都不说,默默开车。
谢时重哼一声,将前后座的遮挡板升起,不想再听王叔说话。
他将身子斜倒在后座上,眼神虚虚看一眼身侧人,“喂,我头疼,给我揉揉。”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谢时太阳穴处,力度恰到好处的揉捏着。
他缓缓启声,“这么讨厌霍司?”
“我又没见过他,讨厌他做什么。”大抵是揉的舒服,谢时赏赐般回答了这个问题。
“刚你叫王叔的人不是说你们小时候关系很好,那怎么会没见过。”
谢时微睁眸,瞳色有些失神,“你都说了是小时候的事,早忘了。”
男人眸色陡然一深,心口在这瞬间好似裂开一条大缝,又冷又刺骨的风呼啸着灌进来,冻得人受不了。
他忘了。
他忘了属于他们的那个夏天。
忘了他就是霍司。
伴随着舒服的按摩,谢时昏沉沉睡了过去,他又陷入那个梦境。
腿上绑了沙袋,被人丢进深不见底的大海。
他拼命睁开眼,只看到岸上模糊的几道身影,有个女声冷冰冰开口:“只有他死了,谢家才会允许我有孕,我在谢忡身边这么多年,绝不能到最后一分钱都拿不到!”
“去死吧,谢时!”
海水腥咸灌进他口鼻,沙袋又拖着他沉向无底深渊。
好难受,好痛苦,我呼吸不了了。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谢时。”
“谢时!”
焦急的呼唤让谢时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紧紧抓着一人的胳膊,力气之大,都把他胳膊上抓出五条爪子印。
也发现已经回到家,而自己浑身是汗的躺在床上,简直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的一样。
他大口喘着气,手背无力搭在额头上,“啊,原来是梦啊。”
霍司抚了抚他的脸,冰凉的不像话,“你身体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谢时挥手,借他胳膊的力起身朝浴室走,“老毛病而已,过会儿就好了,你把床单洗了,早饭做了没,我饿了。”
霍司看着他,“现在是下午。”
“我熬了粥。”
“你真没事?”
谢时果然又不耐烦,“说没事就是没事,怎么跟王叔一样烦,去把粥端来,等我洗完澡喝!”
他目送谢时摇晃着身体进入浴室,水声响起,磨砂玻璃透出若隐若现的人影。
霍司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
“霍爷,可算是想起我这号人物了,这次您老又想调查什么事啊。”
“谢时十二岁那年真如谢家所说送去了国外留学?一周时间,把这件事的详细资料发来给我。”
“得令,绝对给您老调查的明明白白滴!”
挂断电话,霍司目光幽深,他比谢时大三岁,十四岁那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暂时寄宿在父亲好友谢忡的家里,因此认识了谢时。
那时谢时的亲生母亲还在世,说他是天之骄子、天道宠儿都不为过,家世显赫,家庭和睦,父母宠爱,所有人都围着这位谢家小少爷转,那时的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欢声笑语。
抱着白兔玩偶的谢时就那样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视线,他将玩偶一股脑塞进他怀中。
“哥哥,如果喜欢独来独往的话,就试试跟我的小兔子做朋友吧,如果不喜欢独来独往,就跟我做朋友吧!”
“我非常喜欢哥哥!”
那年夏天的记忆转瞬即逝,他要离开时,谢时扒着车门哭得泪眼汪汪,还将他视如珍宝的小兔子交给他。
“哥哥,你一定回来找我玩,一定要啊!”
只是那时谁也没想到,意外会来的那么快。
就在那年冬天,谢时生母车祸意外离世,谢忡很快领着一个女人回到谢家,让谢家佣人对她以谢夫人相待。
谢时在这样的变故中被送往国外留学,霍司几次问谢家到底把谢时送去了哪里,却只得到谢家模棱两可的回答。
再然后就是三年前,他得知谢时从国外回来,但性子嚣张恶劣,整日飙车泡吧,不务正业,身边围着一群只会吃喝的狐朋狗友,全然一个纨绔公子哥的形象。
和幼年阳光开朗的他,天差地别。
谢家对谢时在国外那几年的踪迹保护的非常好,他一点儿痕迹都没查出来,本想着谢时回来的话,再见面时问问他就行。
却没想到谢时完全忘了他,还有昨晚谢时在梦中一直抓着他胳膊求救,一副陷入梦魇的姿态。
霍司目光沉沉,谢时在国外的日子,怕根本不是谢家说的那般轻松自在。
“咚--”
就在霍司沉思间,浴室突然发出一声闷响,霍司梭然抬头,就见磨砂玻璃处一道人影顺着下滑。
该死的,他就该一直盯着。
“谢时!”
他快步冲进去。
谢时已经洗好,在穿浴衣,突然一阵头晕,让他的头重重砸向玻璃而后瘫倒。
不等谢时眼神聚焦,霍司大力将他抱起。
“去医院,马上!”
谢时瞬间惊醒,极力反抗,嗓音都哑了,“我不去!放开我!我不去医院!”
他在霍司怀中挣扎不停,最后一口咬上霍司的肩头,小狼般恶狠狠的眼神盯着霍司。
“放、开、我!”
霍司声音温和下来,半哄半劝道:“乖,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补充葡萄糖,我带你去,不让任何人碰你,好不好?”
谢时松了口,也大概是他真的累了,脸上还有热气蒸晕后的红,眼睛湿润而澄澈,这么望来时,让霍司心头一颤。
他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有葡萄糖,拿来喂我喝,不要去医院。”
意识昏迷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强调,“不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