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心思难猜》by萧玄纪云,原创小说少爷他心思难猜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黎沛凤霖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黎沛的梦中总是能出现一个人,而对方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在他梦中。
《少爷他心思难猜》精选:
“三少,你现在这样可不是没有知觉。”沉默寡言的人一旦骚起来,就令人招架不住,“它好像很激动,你想要我怎么回应它?”
“不,凤霖……”黎沛睁着绯红的眼睛,泫然欲泣的看着身前的男人,“别……”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凤霖轻抚过他的眉眼,俯身而下,鼻尖触碰,却若即若离的就是不吻上去,“告诉我,我就满足你。”
“我……不!”黎沛倔强的摇头。
“你想要的,三少,不要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凤霖仿佛是一个勾人心魄的鬼魅,引诱着无辜的少爷犯下弥天大错,“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黎沛喉咙干涩,他张了张口,再也忍耐不住,想要抬手搂着对方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我想……”他嘶哑出声,喉咙却突然痒起来。
“咳咳咳!!!”黎沛剧烈的咳嗽。
眼前的人渐渐模糊,又渐渐消失。
他从梦境中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昏暗。
除了自己的咳嗽声,刚才一室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
就在他喘息之际,房间的灯突然亮起来。
黎沛不太适应的闭上眼睛,只能感受到室内明亮的光芒,和一道渐渐靠近的身影。
来人没说话,但扶着咳嗽不止的他起来,一杯温热的水和吸管递到了他嘴边。
身后是结实温暖的胸膛,强劲有力的胳膊稳稳抱着他,他甚至能感觉到来人平稳的呼吸和心跳。
黎沛张开唇含住吸管吸了两口热水,终于止住了咳嗽声。
他逐渐适应了光线,睁开眼。
刚才还在梦境中骚的无与伦比的男人正一脸面瘫像个哑巴一样搂着他。
黎沛有一阵的恍惚,和梦境中的画面重叠。
他推开嘴边的水杯,低头看向腰间的被子,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反应的下半身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他一把掀开被子,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裤裆。
半年前黎沛发生了一场车祸,车祸后手术很成功,双腿保住了,肢体也有点知觉,二便也算正常,但他丧失了性功能。
作为一个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他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就要这么彻底废了,可没想到现在居然在一场春梦下,起反应了。
黎沛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和梦里一样很期待。
他刚要说让凤霖出去,眼睛滴溜溜一转,扭头看向抱着自己的英俊男人,“凤霖。”
“在。”哑巴一样的男人终于开口。
“还记得你当我贴身保镖的第一天我定下的规矩吗?”黎沛笑起来,露出堪称和煦的笑容。
凤霖点头,“记得。”
“背诵一次。”
“要以三少的喜怒为中心,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要以三少为首,只听三少一个人的话。”
这大概就是“哑巴”保镖能说的最多的话。
黎沛点点头,表示很满意,随后用手示意了一下,“你来。”
凤霖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愣了一下,小麦色的肌肤立即就染上了一点红晕。
他又看向黎沛,虽然没说话,但用那双英挺深邃的眉眼深深注视着这位阴晴不定的少爷,抿着唇,似乎很为难。
“脸怎么都红了?”黎沛对自己这位新上任的保镖感到好玩,这要是肤色再白点,得红成什么样,“你大学的时候难道没和你的室友一起打过?”
凤霖脸更红了点,摇头,平铺直叙的回答,“我没有上过大学。”
黎沛哦了一声,“那你都二十四了,难道自己也没有?”
“很少。”凤霖脸很红,话不多,但有问必答。
黎沛心道,他也很少,主要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可又不想跟别人约。
再后来瘫了,连功能都丧失了。
不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反应,他如果不打一次,就太对不起自己的春梦了。
“凤霖,你是我第16个保镖,目前为止你已经跟在我身边一个星期,是留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这是你最后一个考验。”黎沛和在梦境中脆弱的自己可大不一样。
本就嚣张跋扈的财阀少爷,一场车祸让他更加易怒易爆炸。
但这种事他不是真的想让凤霖来做,就是逗逗自己这个容易脸红又沉默寡言的保镖。
想看看这个人会不会和梦境里一样胆子大到调戏自己。
见凤霖皱着眉头,但又不吭声不撒手,黎沛觉得自己也差不多逗够了。
他正要开口让凤霖出去,自己来的时候,凤霖却突然将他搂进怀里,将他的头按在结实的胸膛上。
黎沛先是一愣,继而惊喜不已。
康复训练是有效果的!
他瘫痪的身体真的在逐渐恢复知觉了!
巨大的惊喜过后,黎沛的感官就都集中在了自己保镖身上。
身上是好闻的清新味道,伴随着让他着迷的荷尔蒙气味,心跳不断加速。
“凤霖,我……”很快,三少声音微微发颤。
他虽然问凤霖大学跟室友有没有打过,可实际上他自己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做。
凤霖等到他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才松开他,白皙的脸上透着红,睫毛轻轻颤动,看的人心脏发痒。
强而有力的臂弯单手将黎沛放平,沉默寡言的保镖喉头微动,平静道:“三少还有什么吩咐吗?”
“明天陪我去做康复训练。”之前他的康复训练一直都断断续续,因为觉得自己后半生都要靠轮椅,他根本不想去遭罪。
但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开始有知觉,他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好的。”凤霖起身准备走。
“凤霖。”黎沛又叫住他,跋扈的少爷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却道,“技术不错。”
凤霖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一点,还是一板一眼回答,“三少请休息。”
走出卧室,凤霖先去了一趟客卫,站在镜子跟前,他低头看着还没有清洗的手指,怔怔的看了几秒,面瘫一样的脸腼腆地笑了笑,那么粉的颜色是他没想到的。
“早上好三少。”
黎沛清晨醒来,看到面瘫保镖在给自己按摩双腿,愣怔了一下,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片刻过后,凤霖扶他起来换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你蹲下来。”坐在轮椅上刷牙洗脸,清醒的三少从镜子里看着立在旁边的保镖。
凤霖听话地单膝跪下来,和他平视。
黎沛盯着这张令人心旷神怡英俊的脸,伸出两根食指去戳他的嘴角,“你怎么从来都不笑,脸部肌肉有问题吗?”
凤霖眨眨眼睛,“没有问题。”
“那对我笑一个。”黎沛先对他笑了一个,露出一口大白牙。
凤霖耳根又有点红,腼腼腆腆的抿唇扯出一个笑容。
“笑的这么勉强。”黎三少俊俏的脸一垮,“算了,下楼吃饭吧。”
黎家在丰城地位超然,根据黎家厚厚的族谱,上可追溯到某位皇亲贵族。
也自诩过去的地位,黎家封建又专制,几乎不允许外住。
但黎沛车祸前还在国外留学,几乎不怎么回大宅,车祸后办了休学,只能回来。
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看到他下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堪称大戏。
黎沛也面无表情的被推过去,一一叫人,让佣人上早餐。
凤霖就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侧。
“昨晚睡的好吗?”坐在主位的一家之主,黎文昌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下小儿子。
黎沛垂眸吃着东西,没什么诚意的回答,“还行。”
昨晚后半夜,他又做了一个梦。
只是这次的梦,不是春梦。
梦里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格子西装,梳着大背头,混沌的迷雾中也难掩英俊迷人的五官。
但那身装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这个时代,倒像是一百多年前的人。
对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直注视着他,温柔缱绻,满含深情和宠溺。
其实这个梦,不是现在才有的。
车祸昏迷时,是这个人唤醒了他。
每当他因为自己的残废发疯时,这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并无声无息的安抚住他。
直到一个星期前,他父亲又招了一个保镖贴身照顾他。
这个人就是凤霖。
和自己梦境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但昨晚的梦和之前的梦又稍微有点不一样。
之前梦境中的凤霖是一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昨晚却是凤霖现在的模样。
他之前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昨晚在梦里叫凤霖的时候,对方笑的特别温柔。
黎沛就是在那温柔的笑容里睡的又香又甜。
结果醒过来看到凤霖面瘫一样的脸。
笑一笑能怎么样,面瘫怪。
“我看你最近精神还不错,过两天乔董事长的女儿要回国,你去和她见一面,吃个饭。”例行公事关心一句之后,黎文昌就开始说正事。
黎沛皮笑肉不笑地抬头看着父亲,“我是残废,你让我见乔董事长的女儿,不怕我发疯吗?”
黎文昌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黎沛冷笑,“我现在既是个下肢瘫痪的残疾人,还是个阳痿的废人,这都是事实。父亲,您要是不担心乔董事长找您麻烦,我也不是不能去相亲吃饭。”
“够了!”黎文昌猛地一拍桌,怒视,“吃饭的时候都说些什么东西!”
“说事实而已。”黎沛无所谓的一撇嘴角。
对家族长辈来说,他们这些子女不过就是联姻的对象,巩固家族利益的棋子。
车祸前,黎沛一直用自己在国外留学,拒不和他们介绍的相亲对象见面,实在摆脱不掉了也是吃完饭就再也不联络。
瘫痪后,他们也没放过他,半年时间就介绍了四个,仿佛是过了这半年,他的保质期就要到了一样。
如果不是他像个神经病一样吓跑了那些女孩子,还不知道家里要介绍多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他们家根本不存在,因为自己过的不顺心,就连子女的婚姻也想一起葬送。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
黎沛这么一闹,黎文昌也没了让他再去见乔家小姐的意思,就怕他再发神经。
过了片刻,黎文昌又转头看向凤霖,“三少这几天去做复健了吗?医生怎么说。”
黎沛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又装作毫不在意的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只是垂下的眼眸深处渐渐凝起了风暴。
之前的十几个保镖几乎都是这样最后被赶走的。
答应了只听他的话,结果还是巨细无遗的汇报给他父亲,像个奸细,让人恶心。
“回先生,三少昨天去了一次康复中心,还是毫无起色。医生说,以三少现在的情况,恐怕很难康复。”凤霖垂首而答,恭敬顺从。
但听见他说的话,黎沛所有的风暴瞬间消失,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黎文昌眉头一皱,“你不去做康复训练你是想一辈子坐轮椅吗!”
“你让我不要谈这个话题你又非要问。”黎沛漫不经心地吃完早餐,擦了擦嘴,“你又不是才知道我治不好。怎么,少我一个筹码家里要破产了吗。”
黎文昌怒声呵斥,“混账!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黎沛嗤笑一声,“父亲,你跟一个残废说规矩,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他推着轮椅后退,“抱歉了各位,我这个没规矩的残废就先告辞了,各位慢用。”
凤霖立即上前,推着黎沛的轮椅就走了。
离开餐厅的黎沛没吭声,身后的保镖更像个哑巴。
但是凤霖推着他往外走,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去了车库。
“我说了要出门吗?”看到他们停在宾利车跟前,黎沛斜着眼睛看凤霖。
凤霖就又单膝跪下来,“三少,你说过今天要做康复训练。”
黎沛讥讽道:“好让你跟我父亲交差吗?”
他本来是想去做康复训练,但是刚才那一幕让他想起,他一旦有所好转,他就要像一个货品一样被交易出去。
凤霖并没有在意他的冷嘲热讽,温柔的摸摸他的头,郑重回答,“好让你能重新站起来。”
凤霖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手掌也特别大。
在头顶上轻轻摩挲的瞬间,三少甚至觉得有一股电流从头顶一直窜到了他瘫痪的下肢。
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就出现在他的梦里,又为什么能和梦里一样,可以这么轻易地就安抚他暴躁的情绪。
“那我也不去我父亲安排的那家康复中心,都是些奸细。”黎沛心情好了一点,张开手让他抱自己上车。
凤霖轻松地将他打横抱起来,放进后排座,系好安全带,“三少相信我吗?”
他的手还扣在安全带上,身体靠得很近,呼吸间,两个人都能感觉到气流在交换。
黎沛鼻息间闻到对方很清新的味道,让他沉醉又心安。
“你如果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就相信你。”他拉着凤霖的衣领,将其拽得更近了一些,“刚才在餐厅对我父亲撒谎,就做的不错。”
两人高挺的鼻尖都几乎碰上,凤霖耳根微热,“我会一直都听三少你一个人的话。”
黎沛静静望着他的眼睛片刻,勾起唇角,“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开出大宅后,他盯着凤霖的后脑勺,道:“先去找家餐厅吃早餐。”
凤霖从后视镜里看他,也不问为什么,在去康复中心的路上找了一家中式早餐店。
人还不少,大多数都是上班族。
“三少要吃什么,我去买。”凤霖看了一下环境,推轮椅进去不方便。
黎沛在玩手机,头都没抬,“是你去吃,我在车上等你。”
凤霖一愣,他早上的确还没有吃早饭。
黎沛见他没动又抬头看他,“去啊,身上有钱吗?”
凤霖点点头,下车锁门,又不放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是瘫痪不是智障。”黎三少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
凤霖走进早餐店点了几样,坐在一个靠窗的空位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车子停在外面的情况,但车上的人因为反光却不太能看清店内。
刚上早餐,他的手机就嗡的响起。
凤霖立即拿出来,但来电并不是三少。
他眼神微敛,接起来,“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片刻,凤霖才回答,“我心里有数。今天我要带他来你那边做康复训练。”
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就算是嘈杂的早餐店也丝毫没被掩盖,“你疯了吗!!”
“我说了,我心里有数。”凤霖径直挂断电话。
他看着玻璃窗外的车辆,沉静的眸光是难掩的温柔。
吃完早餐,凤霖又买了两个鸡蛋饼和一杯豆浆回车上,“三少。”
黎沛正好觉得有点饿,顺手接过就开吃,对于保镖要把他带去什么地方,根本不过问。
又开了半个小时,他们的车停在了一栋私人别墅的门口。
“私人开的?”黎沛看着外面连个招牌都没有的别墅,看上去一点都不正规。
“他们主要针对神经损伤后的康复训练。”凤霖将轮椅准备好,再将三少从车里抱出来,难得话多,“三少,他们是专业的。”
黎霈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望着他诚恳的眸子,在他后颈处突然捏了一下,“行吧,反正我现在也跑不掉,我就把我的小命交到你手上。”
凤霖眸光闪了闪,将他稳稳放好,“不会让三少失望。”
外面看就是一家私人别墅,但里面装修明显不是住家,各种训练器械和检查设备,倒是一点都不比他父亲为他找的那家康复中心差。
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走过来接待他们,黎沛什么话都没说,凤霖却递上了一份他的身体报告。
黎沛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凤霖,之前这家伙能不说话就当哑巴,这会儿报告他的资料倒是滔滔不绝。
他看看自己的保镖,又看看美女,两个人谈论的很正经,但是他还是从两个人交流的眼神里看出点别的东西。
呵。
“说完了吗?”黎沛不耐烦的出声。
美女这才看向他,“黎先生你好,我先带你做一个检查,然后就开始进行治疗和康复训练,我们的治疗师很专业,请放心。”
“三少,我推你过去。”凤霖走到他身后,准备推轮椅。
黎沛却啪地打开他的手,“不需要。”
凤霖对他这种突然转变的态度愣了一下,见他开了电动模式,遥控着轮椅走了。
长发美女和凤霖对视了一眼,只能跟上黎沛。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一个男人就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拽着凤霖进去,压低了声音怒问,“你把黎家这个残废弄来这儿做什么?谁告诉你我要治疗他的!”
“他不是残废。”凤霖目光冷然,与面对黎沛时的温和不同,那双温润的眸子变得犀利,“他能重新站起来。”
“关我屁事!”袁书航恶狠狠的回了一句,“你把他弄走。”
“袁书航,你们当初背着我开车撞他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今天。”凤霖一步步逼近,寸步不让,“要么你把他治好,要么,我退出。”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姓黎!你他妈要为了一个姓黎的跟我划清界线?!”袁书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凤霖面无表情的反驳,“冤有头债有主,黎沛比我们年纪都小,你故意伤害他,和黎家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袁书航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盯着凤霖波澜不惊的英俊面孔,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一点,“你是铁了心要我治好他,是吗?”
“是。”
“行!”袁书航怒视,“我就把他治好了让你看看他是什么样的白眼狼!凤霖,你跟黎家的人讲仁慈,迟早被他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凤霖没再反驳,只是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傲娇又俊俏的模样。
他走出去找人,三少的检查刚好做完。
长发美女把检查报告交给袁书航,介绍,“黎先生,这位就是我们的治疗师,姓袁。”
袁书航淡漠地接过报告看了看,“那就开始吧,家属回避。”
凤霖刚要出去,就听黎沛突然怯怯开口,“凤霖,你陪着我。”
“黎先生,我做治疗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袁书航没好气的看着轮椅上的少爷。
黎沛看都看不他,只是盯着凤霖,委屈又不安,“你如果不陪我,我就不做了。”
袁书航都快笑起来了,他巴不得这少爷走!
“我陪着你。”凤霖立即走过来,又歉意地看向袁书航,“很抱歉,打扰了。”
知道打扰就滚啊!
袁书航白了他一眼,只能让人带他们先去更衣室换衣服。
等到了没人的更衣室,黎沛委屈不安的表情就一收,低头看着要给自己宽衣解带的保镖,“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陪我吗?”
“我是三少的贴身保镖,任何时候都该守在三少身边。”凤霖给出标准答案。
“不是。”等到自己上衣换好,凤霖搂着他要脱裤子的时候,黎沛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的说,“因为只有你见过我全裸的样子。”
凤霖身体猛地一僵,整张脸蹭地红起来。
黎沛好整以暇的看着红彤彤的保镖,心情愉悦地继续试探,“之前有两个保镖居心不良还想非礼我,凤霖,你应该不喜欢男人吧?”
凤霖又很快镇定下来,从容地给他脱裤子换裤子,重新将他放在轮椅上,没吭声。
“怎么又当哑巴,我看你和那长发美女聊的挺投机的。”黎沛继续问,“你有女朋友吗?你现在每天都必须照顾我,也不能离开,你女朋友会吃醋吗?”
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凤霖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唇角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目光微垂,“三少,我没有女朋友,但有喜欢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黎沛顿时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他表情一沉,扭头看向面瘫一样的保镖,“你有喜欢的人昨晚还帮我打枪?”
凤霖无辜的和他对视,“昨晚是你的命令。”
“我的命令你就做?那我让你裸奔你裸吗?”黎沛有点生气,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安抚他的同时还能气死他的。
他开启电动模式,“走开,我不要你推。”
少爷又莫名其妙生气了,凤霖走上前,也不再说话,关了电动模式,推他出去。
黎沛的损伤等级其实并不高,只要好好做康复训练和治疗就能康复。
但是他的心理抵触让他拒绝配合,他清楚自己康复后会面临什么,所以干脆坐轮椅上发疯。
“我说了不行不行!你聋了吗!”
做完理疗后,凤霖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一到训练室就听见黎沛暴躁的声音。
他立即走过去,“怎么了。”
袁书航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死活不肯起来去做训练,有这么怕痛怕摔的人,那就一辈子坐轮椅算了。”
“关你屁事!”黎沛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扔过去。
“三少。”凤霖拦下他的动作,蹲在他面前,“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训练,这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你的康复训练如果继续这么拖拖拉拉的下去,已经好转的神经是会恶化的。”
这是他当保镖以来话说的最多的一次。
黎沛望着他的眼睛,狂躁的心境又逐渐平静下来,委屈的说:“我害怕。每次都会摔倒,每次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我不想看见他们那种怜悯看笑话的样子。”
“你不是废物。”凤霖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哄着他,“我陪着你,扶着你,不会让你摔倒。我们先试一次好不好。”
黎沛望着他片刻,点了点头。
“来。”凤霖拉着他的手臂扶他起来,去了训练器械的位置。
袁书航震惊地看着这俩人,凤霖对这少爷那么温柔可能是为了换取信任,但这姓黎的怎么这么听凤霖的话?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训练时,凤霖时时刻刻都护着黎沛,只要他体力不支要摔倒就立即抱住,让他一遍遍的试着用双腿去踏出第一步。
就在黎沛满身大汗,快放弃的时候,他左脚突然朝前蹭出了几厘米。
黎沛惊得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身前的凤霖,“我、我刚才是不是……”
“是。”凤霖的眉眼里也露出了笑意,为他高兴,“我看到了,你的左脚朝前迈出来了。”
黎沛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男人唇角浅淡温和的笑容,当了他一个星期的保镖,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凤霖的笑容。
发自内心的笑容。
比梦境里的样子还要好看。
黎沛突然觉得自己走出的这几厘米特别值得。
他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再继续迈右腿,可是不管怎么试,右脚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他又不死心的用左脚,竟然又迈出去了几厘米。
“左右恢复程度不一样是正常的。”袁书航见他们已经坚持了快两个小时,让黎沛休息,“也不要操之过急,今天的效果不错,明天再继续。”
黎沛浑身的力气一泄,眼看着就要摔倒,凤霖立即抱住他。
下半身无力支撑,黎三少全身都紧紧贴在自己保镖身上,双手挂在脖子上,感受着自己腰际上温热的大手。
他仰起头,刚好和也正低头关切看着自己的凤霖对视。
波光流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彼此的眼眸穿透到了大脑,快的让人抓不住,只剩下骤然加速的心跳。
凤霖迅速躲开视线,弯腰抄起他的膝弯打横抱起来,将他放在轮椅上,“我先带你去洗澡。”
“哦。”黎沛很听话。
作为贴身保镖,照顾瘫痪的少爷洗澡也是工作之一,但黎三少之前再艰难也从来不让任何人帮忙。
进了浴室后,黎沛近距离的看着为他脱衣服的保镖,脱口而出,“今天你帮我洗。”
凤霖怔了怔,温声道:“好。”
他也出了些汗,湿润的发丝贴在鬓角,耳根有些红。
真诚又腼腆的,让黎少爷的心微微一动。
他本来只是开玩笑,想逗逗凤霖。
可一见他腼腆的模样,黎沛的邪恶因子就在滋生,他手指滑过凤霖鬓角的汗滴,“你把衣服也脱了冲个澡,免得一身汗。”
凤霖惊讶不已,脸更红了,“没事,我先帮你洗。”
黎沛没再说什么。
从很早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但他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所以从来没有表现出异常,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也没人看出来他与众不同。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心脏的位置空了一块,怎么填都填不满。
之前在国外有人勾引他,脱光了站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都没反应。
他是同性恋,可又对男人没有任何兴趣。
黎沛甚至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
直到车祸后,他见到了凤霖。
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梦中,莫名其妙的安抚了他,莫名其妙的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了可以填补他心脏空缺的那个人。
但这个人,有喜欢的人。
黎沛看着凤霖勤勤恳恳给自己洗澡,一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淡定模样,抬手掐他的脸颊。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还这么照顾我,她不吃醋?”黎三少忍不住问。
洗完澡,凤霖拿干净T恤给他换上,“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你还玩暗恋啊。”黎沛笑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因为身份不合适。”凤霖平静地将他抱起来,穿上内裤。
本来还在笑的黎沛闻言突然就沉下脸,冷哼道:“身份不合适?什么样的身份算合适?我最讨厌听见这种话。”
已经相处一个星期的凤霖立即就察觉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将三少放好,才正儿八经的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没有能力的喜欢会给他带来麻烦和灾难,而我不想看到他受到伤害。”
黎沛抿着唇看他。
又是这样,明明上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能被他轻易的化解安抚。
他有点生气,又不知道具体在气什么,就好像自己这个可以随便发疯的小少爷被这家伙吃的死死的。
“你还是继续当哑巴比较能顺我心。”三少哼了一声,扭开视线不想看他,却蓦地发现他亲爱的保镖先生裤子颇为壮观的画面。
他眉尾一挑,瞬间心情飞扬,“凤霖,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料啊。”
凤霖一怔,猛地低头看自己,脸颊连同脖子噌地红了个彻底。
“我还以为你清心寡欲,直男看到男人的裸体也会有反应吗?”黎沛乐不可支,都要忍不住自恋起来。
凤霖脸绯红,闷不吭声地抱起自己的少爷从浴室出去,换上干净的长裤,再放在轮椅上。
“你已经看过我的了,我其实也不错吧,比较过吗?你比我大多少?可惜我现在的肌肉都掉没了,车祸前我也有腹肌有胸肌,虽然没有你那么完美,但隐隐约约也还能看。”黎沛心情愉悦,就忍不住要调戏自己的保镖,“你想看吗?我以前拍了裸照。”
“三少。”凤霖有点招架不住的打断他,生硬的转移话题,“中午你想吃什么。”
“你这么容易害羞吗?”黎沛在他离开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下来靠近,笑眯眯的看他,“这么害羞怎么追女孩子。”
两个人的头挨的很近,近到只要再多几厘米,就能亲上对方的唇。
心脏随着呼吸像是被羽毛撩拨,酥麻发痒。
凤霖面红耳赤,心潮澎湃,但还是拉开黎沛的手站直身体,“三少,我先去浴室冲个澡。”
他立即快步走去浴室,就听见身后传来他调皮的少爷低笑促狭的声音,“别打的太久了哦,我可不会帮忙的。”
凤霖的背影都僵了一下,走路都快顺拐了。
等人进去,黎沛才笑出声,“一点都不经逗。”和他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一会儿,凤霖就出来了,三少也没再逗他。
“家属过来一下,我交代点事。”两个人出去后,袁书航就找借口想单独和凤霖再说点事。
“你有事必须和我说。”黎沛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一脸不耐烦的治疗师。
袁书航冷冷和他对视,“我要交代的是他对你的护理,和你说没用。”
“那行吧。”黎沛居然也不反驳,“凤霖,你听完了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他遥控着轮椅出去了。
等人一走,凤霖立即严肃起来,“你这样太明显了,他会怀疑的。”
“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你没有发现这姓黎的特别听你的话吗?”袁书航也一脸凝重,“我怀疑他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故意在你面前扮柔弱,很可能就是想套我们的事。”
“他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如今双腿不便,情绪不稳定,好的时候说什么都会听,不好的时候会乱发脾气,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面对袁书航的怀疑,凤霖不以为意。
袁书航一叹,极其嫌弃地看他,“你圣母心发作也选选对象,他长得再好看再柔弱也他妈是黎家人,姓黎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才刚满二十岁,还有点小孩子脾性很正常。更何况,他受伤是你们造成的,我对他好一点也是在帮你们赎罪。”凤霖不为所动,看了一眼时间,“好了,我要走了。”
袁书航简直怒其不争,“凤霖,别说我没有警告你,我们跟黎沛这种公子哥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就当你的烂好人吧,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个纨绔子弟的手里。”
“我心里有数。”凤霖知道袁书航是好心,但他也清楚黎沛和别的黎家人不一样。
他从心底深处信任黎家三少。
凤霖出去的时候,黎沛在车边等他,刚放下手机,“我刚才忘了问,这里的费用是怎么结算的?”
“月结,收费和你之前的康复中心一样。”凤霖将他抱上车,“治疗师说训练不能只单独集中在受损的下肢,上半身的训练也要同时进行。三少,你的情况不严重,我会让你完全康复,你也要给自己信心。”
黎沛每次听他说话,心脏就会格外踏实,“凤霖,你将来一定是一个特别好的男朋友和老公。”他有点嫉妒被凤霖喜欢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