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七日游轮》,七日游轮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实江子kkk所著的小说围绕安桐艾乐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只有短暂的时间,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原来是可以相爱的。
最新评论:温柔攻·有点脾气受
《七日游轮》精选:
天光渐亮,海面风平浪静,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一层浅灰色的薄雾遮挡住眺望远方的视野,窗外的人影渐渐消散。安桐在急促清脆的闹铃声中醒来,洗漱一番后,出门前往一楼大厅。
大厅木门敞开,红毯长桌都被收起,蛋糕残渣也被清理干净,水晶吊灯没开,光亮通过墙壁上方的整齐排列的小窗洒进来,显得冷清宽敞。
随意找了张沙发坐下,安桐盯着门上的挂钟发呆,七点半,他居然是第一个进大厅的乘客。
到五十,人陆陆续续进来,不知谁打开了灯,亮堂一片,乘客们互相交谈,大厅内洋溢起热情的氛围,好似接下来进行的是下一场舞会,而不是什么吊诡的规则怪谈。
啪——
突兀的拍掌声打断交谈声,安桐从安静的观察状态中脱离,随众人一齐看向声源处,一道人影抱臂倚靠在门上,面部银华流淌。
随机,门上的古老挂钟敲响,八点整。
“诸位抬头看看吧。”
船长站直,长腿迈向舞台,两三步又似是瞬息之间,暗红帷幕拉开,船长在金椅上坐下,气定神闲地抬头望向空中。
水晶吊灯上缓缓涌出一股股浓郁的黑色液体,看着沉重却并不滴落,毛毛虫一般在空中扭动身躯,最后汇聚成几个字——【不能吃草莓蛋糕】。
安桐神色诧异,不能吃草莓蛋糕?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则,按平常来说,就算不定这个规则也不会有很多人去吃草莓蛋糕,是因为第一天所以定的规则简单吗?
蠕动的黑色液体丝毫不透光,在吊灯下不知疲倦地流动,船长抬起手,液体从半空划过,在他手心凝聚成球形,被船长随手扔向窗外的海里。
“规则大家都看到了,不必我多言。”
船长站起身,蝶翼面具正对安桐,安桐不由得追寻那双似乎在看自己的眼睛,尽管知道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有件事我昨天忘了说,本游轮的通行证,被船员随机放置,诸位可能会在船上的任何一个角落找到通行证。一旦找到,不许抢夺偷窃他人的通行证,也不许转赠,船上的一切我都知道,如果谁做了以上的事情,被我发现——”
船长停顿一秒,语气陡然变得阴森可怖,像是昨晚汹涌暗黑的海面,布满危险。
“我不介意亲手将其扔进海里。”
安桐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被自己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通行证与房卡,这条规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威胁,他不偷不抢甚至也没人能送,不用担心。
看完规则后乘客自由活动,安桐还想询问船长几个问题,逆着向外的人流挤向舞台,等他终于从人潮脱身,舞台上却空无一人。
安桐站住脚,无奈地四处看了看,明明上一次抬头那人还好好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乘客们往外走,不过这么一小会,怎么就走得没影了?
还能去哪找船长,驾驶室吗?安桐并不确定这艘船真的是那位神秘的船长亲自驾驶的,但目前看来只好去寻寻看,昨晚翻手册时,驾驶室似乎在四楼,他可以顺便四处参观一下熟悉路线。
当务之急是回房间把游轮手册拿上,安桐上楼,到房间门口的走道时,意外地看到昨晚遇见的那位疑似船员的青年,此时他右手扔握着苹果,左手赫然端着一小块切成三角形的蛋糕,新鲜的草莓点缀在乳白的奶油上,十步外安桐都能闻到甜香。
船员微弯着腰,抬眼毫无波澜地看了安桐一眼,似乎并未认出安桐,动作未停,一个身形瘦小的小男孩站在船员身前,犹豫着伸手在够船员手上的蛋糕。
安桐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小男孩拦在身后,抹去小孩指尖粘上的奶油,警惕地盯着慢慢直起腰的船员,几人身旁的房间门半敞着,门内的妇女神色担忧地唤出声。
“乐乐?”
身后的小男孩动了动,安桐偏头垂眼看他,知道男孩就是妇女在唤的乐乐,松了拦着小孩的手。
妇女推开门,看清眼前的一切,捂嘴惊呼一声,男孩朝妇女跑去,有些害怕地喊:
“妈妈!”
弯腰抱起儿子,安慰地摸了摸儿子的背,妇女神色紧张地站在原地,目光在那块蛋糕上止不住地停留。
见男孩被母亲抱了起来,安桐稍微放下心,和船员拉开点距离,仍然警惕地看着船员的一举一动,他突然发现,从一开始这位船员的眼神就是木的,没有任何情绪。
在原地站了会儿,船员突然有了动作,安桐立刻向后撤开一大步,船员顿了下,似乎对他的举动感到疑惑,然后缓慢地转身离开。
…所以船员对自己的恐怖程度没有丝毫自知之明吗?安桐咬牙想。
他看向还站在门口目带关切地看着他的妇女,妇女抱着孩子走到近处,安桐忍不住提醒道:“女士,您的孩子刚才差点就吃了那块蛋糕,我晚一步他就把带奶油的手指舔干净了。下次还是注意一点吧,门窗关好,毕竟这艘船太危险了。”
“谢谢先生,我刚在卫生间洗了会衣服,出来就不见乐乐了。”妇女解释完,低头看乐乐,语气略带责备,“进去之前跟他说了让他乖乖待着,乐乐一直都很听话,没想到他会自己跑出来。”
“妈妈,对不起,外面…太香了。”
安桐瞧男孩瘦弱的小身板和女人丰腴的身材,抿抿唇,还是道:“您以后还是多给他吃点东西吧,这么瘦,看着只剩一把骨头了。”
妇女一愣,很快明白安桐的顾虑,无奈地解释道:“乐乐吃的很多,就是不往身上长肉,我也很担心。”
她温柔地笑,长久地抱孩子有些吃力,将儿子轻轻往上颠了下,抱牢了,接着道:“大人没饭吃可以,哪能饿着孩子啊。”
知道是自己误解了,安桐脸有些发红,讪讪地将双手背到身后捏手指。
“我叫艾兰,艾草的艾,兰花的兰,这孩子…”
男孩终于把头从母亲肩膀上抬起头,主动接过话,乖巧道:“我叫艾乐!妈妈的那个艾,快乐的乐。刚才谢谢哥哥!”
他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盛着羞涩与不好意思,安桐心软软,走近摸了摸艾乐的脸,笑着说:“我叫安桐,安乐的安,梧桐的桐。你刚才在大厅没看到规则吗?下次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了哦。”
艾乐手还紧紧抓着艾兰的衣服,小声说:“知道了,谢谢安哥哥。”
想着艾兰独自照顾艾乐难免会有考虑不周或者解决不了的情况,安桐主动开口:“你们旁边那个房间就是我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
艾兰感激道:“太麻烦您了!”
“没关系的,我等会回房拿手册然后打算四处看看熟悉一下,方便以后行动,你们要一起吗?”
艾兰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惊喜道:“我正在苦恼是不是该出去,又担心带着乐乐不安全,安先生真的是帮大忙了!
安桐笑着摇头,表示这都没什么。跟艾兰母子约好五分钟之后在门口集合,安桐回房拿好手册,他没什么要收拾的,不到一分钟就等在了艾兰门外。
两分钟后,艾乐轻轻将门拉开一条缝,看到安桐后眼睛一亮,将门拉大,乖巧道:“安哥哥。”
艾兰提着一个小包走出来:“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弄完。我能牵着他吗?”
艾乐仰着头看安桐,又看看艾兰,艾兰朝他笑了笑,于是艾乐主动牵上安桐的手,说:“哥哥牵。”
安桐心都化了,嘴角下不来。
三人下到一楼,准备从一楼开始逛,除了客房以外,每一层都或多或少设有娱乐场所。一楼除了大厅,在船尾处还有一个自助式的餐厅,正好几人都没吃饭,可以去尝尝。
餐厅门旁挂着木牌,上面写着【本餐厅谢绝外带】。
安桐在餐厅门口看到了一脸慎重的陆露二人,二人显然也看到了他,陆露一扫脸上沉闷的情绪,眉眼弯弯地提起裙摆跑过来。
“安桐!又见面了!哇,好可爱的小朋友,是你的孩子吗?”
“不是,是这位艾兰夫人的,小朋友叫艾乐。”
陆露把裙摆往上卷了卷,在艾乐面前蹲下来,有一部分裙摆还是扫在地上,她全然不管,眼神发光地看着艾乐,先是摸了摸头,见艾乐没拒绝,两只手一齐上阵,捏耳朵揉脸蛋摸小手,一直感叹小朋友真软真可爱。
艾乐还牵着安桐的手,乖乖地看着陆露,没表现出不适与紧张,尽管如此,安桐还是抚慰性地捏了捏艾乐的手。
陈锦木看不下去,轻柔地拉起陆露的胳膊:“好了好了,小孩脸都被你揉红了。”他歉然地朝艾兰笑了下,解释道:“不好意思女士,我女朋友太喜欢小孩子了。”
陆露对上艾兰的眼睛,这才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您的孩子太可爱了。”
艾兰没介意陆露处于善意与喜爱的举动,温和地笑着:“没事,乐乐也很喜欢你们。”
在陆露跟艾兰交谈时,陈锦木面向安桐:“安先生。”
“叫我名字就行。”
陈锦木噙着笑意点点头,随后想到自己要说的,笑意淡了些,眸中露出担忧。
“怎么了?”安桐问道。
“我跟小露刚才在里面看了一圈,…餐厅里面没有能吃的,除了草莓蛋糕。”
陆露二人刚好交谈完,她转向安桐,思索着补充道:“其实我有点怀疑,今天船上提供的食物可能只有草莓蛋糕。”
知道这些,安桐反而安心了些,他本就对规则如此寻常简单感到怀疑,按船长和手册上的提醒来说,规则之下理应危机四伏才对,联想到船员在门外用蛋糕引诱艾乐的事情,安桐严肃道:“应该不止如此,船上肯定还有别的设计,大家小心为上。”
众人点头,陆露接着问:“你们是要四处逛逛吗?我们能一起吗?”
人多力量大,现下这迷雾重重的情况多两个人不是坏事,安桐心下已有计较,偏头询问艾兰的意见,艾兰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很乐意与陆露二人同行。
陆露眉开眼笑地又蹲下,这次裙摆卷都不卷了,大大咧咧地与艾乐的视线平行,问道:“你妈妈同意我们一起了,那你呢?姐姐跟那个哥哥可以跟你一起吗?”
似是没想到陆露会问自己的意见,艾乐呆呆地眨了下眼睛,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可以的。”
几人没再进餐厅,从楼梯直接上了二层。二层后部都是客房,中部被开辟成一条长长的商业街,安桐和艾兰母子的房间在靠近船头的那部分区域,再往前是宽敞的甲板。几人上楼后刚好在商业街后门,从商业街穿过,因为接下来还有好几层,众人没多做停留,直接去了甲板。
一走到甲板,视野豁然开朗,奇怪的是,风雨和浪花打不进走道,却能落到甲板上,木制的地板因为长时间的雨淋已经被浸成深色,远处薄雾朦胧。
一个穿得破烂蓬头垢面的坐在甲板前端,蜷着身子,肩膀幅度微小地耸动。安桐几人站在头顶尚有遮挡的后方,墙边放置着一个伞架,雨虽然小,但老这么淋也不太好,安桐没多犹豫,抽出两把伞。
“你们在这等我吧,我去给他送把伞。”
陆露面色挣扎,欲言又止,安桐看她两眼,奇怪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嗯…我们都喊他疯子诗人。从上船那条晚上起他就神神叨叨的,而且跟我和木哥住在同一层,他身上太脏了,又臭,大家都躲着他走,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他看上去精神有问题,安桐哥你小心点。”
陈锦木默默地从一旁又抽出一把伞,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两人撑开伞,没刻意放轻脚步,但走到疯子诗人身后两三步时那人也没有任何反应。安桐听到老人模糊的呢喃声,他考虑了不到两秒,将自己打着的伞递给陈锦木,而后撑开另一把,举到诗人头顶。
他走到诗人面前,愣了愣,杂乱的头发下依稀可见一张皱纹满面的苍白的脸,老人垂着眼,嘴一张一合不停地念叨着,哪怕身前身后都站着人也没受一丝影响,他弯曲的身子下护着一本纸张泛黄的书,安桐不经意间看到一点,纸面上是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手写体。
老人已浑身湿透,怀中的书却仍旧干燥,被保护得完好。
安桐恍然一瞬,觉得耳边尽是雨浪滔天声,他情不自禁蹲下,伞不足以完整地遮挡住两个人,安桐胳膊向前伸,确保老人没再淋雨。他终于听清了老人的呢喃声。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复返…”
最疯狂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云烟。
安桐默默在心底接上下一句。
是《百年孤独》里的名句,安桐记得这句话。谢明朗喜欢读书,他看完一本安桐就捡来自己也看一遍,安桐现在都记得,谢明朗把这句话划线标上重点,而后在下方批注了四个字——我们不是。
这位疯子诗人一直念叨这句话干什么?背后已有冰凉的湿意,安桐见眼前的人始终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不得已开口打断老人的呢喃:“您好,下雨了,这是给您的伞,撑着吧。”
疯子诗人还是没对他的话做出反应,安桐又等了会,实在没办法,上前把伞柄轻轻插在诗人臂弯,陈锦木给他支伞挡着雨,安桐直起身接过伞道谢,两人往回走时,安桐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伞面遮挡了诗人的身体,看来是不会再淋到了。
两人抖落伞面的雨珠,收起伞放回架子上,艾兰上前贴心地帮安桐擦了擦身后的水渍,三月海上的气候还是冷的,安桐的衣服并不薄,内里有一层薄绒,此时白衣服上淋湿了一小片,沉下去的颜色格外显眼。
艾兰很是担心:“这天气衣服湿了容易生病,你先回房间换一件上衣吧,反正离得近。”
安桐摸摸身后,只湿了一小块,他觉得麻烦,也不好让大家等他换衣服,道:“没事,没湿到里面,我抵抗力很好的不容易生病,不换了。”
陆露跟陈锦木聊了几句,忽然音量加大,气愤道:“什么?他理都没理你们?不会谢谢都没说吧?怎么这样!”
陈锦木无奈道:“没事的,不能怪他,他好像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好…”
陆露一下睁大眼:“真的啊?那真的不能怪他。”
安桐失笑,和艾兰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又笑了下。
这个小插曲过后,几人把三四楼逛完,草草踩几个点熟悉了路线。
值得一提的是,四楼船尾有个露天泳池,与风吹雨打的甲板不一样,泳池上坠下的雨点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安桐摸了摸池水,还是温的。
如果不是在这艘诡异的船上,如果天气能稍微好一点,在高层泡着这一池水看海景肯定很爽。陆露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在泳池旁边一连叹了四五口气,最后一口被陈锦木捏住两片唇瓣堵回了嗓子里。
泳池往前走还有一个餐厅,与一层餐厅的情况一模一样,门旁写着谢绝外带,内部只有草莓蛋糕,怕在餐厅前待久了出现什么意外,几人粗粗扫了眼就略过了。驾驶室在四楼船头,门旁清晰地写着:除驾驶人员以外,无关人员请勿入内。
船上一切规则都不能违背,安桐盯着这句话看了三秒,果断选择放弃入内。这些提示大概率是船上的潜在规则,他没必要在这里赌这种可能性。
要顺着楼梯再往上走时,艾乐轻轻扯了扯安桐的袖子:“安哥哥,我走不动了。”
艾兰一直跟在后面,闻言上前:“累了?妈妈抱会儿。”
五六岁的孩子最轻也有三十斤,这个重量对女性来说并不算轻易承担的范围,更何况还要走动,安桐递给陈锦木一个眼神,对方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
“我和陈锦木抱吧,我们俩个力气大,等会行动也方便。”
艾兰动作顿了下,看着安桐:“你这么瘦…”
“我很有劲的!。”
安桐感觉身为男性的尊严收到了质疑,立马蹲下把艾乐抱了起来:“来,哥哥抱着走一段,给你妈妈看看哥哥力气多大。”
艾兰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跟小孩一样。”
“我可跟小孩不一样啊,我是货真价实的成年男子汉。”
说话间几人踏上了五层,一扇铁门出现在眼前,陆露扭了扭锁,边开门边评价道:“这跟我学校天台的门一模一样。”
艾兰:“你们还是学生吗?”
门开了,陆露回头笑:“刚高中毕业呢,我俩报了同一所大学,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学校谈恋爱了。”
她推开门走出去,几人跟上,安桐好奇道:“确定都会被录取吗?”
陈锦木眼里布满细碎的柔光,笑道:“嗯,她很聪明,成绩一直都很好。”
这么说你成绩也不错啊,两个大学霸。安桐瞥陈锦木一样,心里默默评价。
“哇,前面那是什么?花房?”
五层很空,一眼尽揽无余,视野比在甲板还好,一座巨大的花房设立在前部,玻璃穹顶折射出七彩的光,在灰淡的天空下格外耀眼,透过玻璃能看到花房内部竞相开放争奇斗艳的各种名花。
“是手册里面介绍的玻璃花房。”
安桐直勾勾地盯着花房,花团锦簇的正中央有一座白金色的亭子,一道白色的人影坐在其中,若影若现,不知是谁往前走了一步,那人身形一顿,转过头,隔着玻璃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