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的美好生活》是一本由作者下午两点哲学家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崔向简是小说中的主角,一只兔子的美好生活主要讲述了:崔向简也想要好好学习,但现在的他却突然有了个喜欢的人。
《一只兔子的美好生活》精选:
“叮铃铃……”六点四十的闹钟响个不停,戴安行伸手按掉手机,半眯着眼睛坐起来,一股寒气钻入身体里,他打了个寒战,重复每天都会进行的步骤:洗脸、刷牙、刮胡子,穿衣服,他原想拿黑色羽绒服来着,不知怎地手里面的却是一件黑色冲锋衣,“唉……”戴安行叹了一口气没再换衣服,穿上冲锋衣下楼买早餐。
满满当当的一电梯人,戴安行决定走楼梯,如今已是深秋,寒气逼人,“穿冲锋衣还是冷啊,明天不穿了。”他心想。棕色马丁靴沉沉地落在地上发出的“噔噔”声和胳膊触碰身体冲锋衣不断被摩擦发出的“呲呲”声在楼梯间里被放大,戴安行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眼下带着重重的黑眼圈,脸色发白。今天迎接他的是大雾天,满世界都是迷蒙的白,戴安行抬头望望,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周围的行人如鬼魂般在雾里淡进淡出,来回穿梭,他哈了一口气,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这样的世界迷失呼吸也正常,自己本就是行尸走肉。
他照例在良晨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其实这家的味道很一般,至少戴安行不喜欢,可他偏偏每天都来,不知道是懒得去更远的早餐店还是有意惩罚自己。
红绿灯终于变绿了,“绿灯跟死了似的。”戴安行小声嘀咕一句。人潮继续前进,忽然一个人和他擦肩而过,那人比他稍高一点,戴安行几乎是立即抓住那人的胳膊,却一句话都不说,那个男人回过头错愕地看着他,“怎么了?”
“奥……没事,对不起,认错人了。”戴安行连忙放开手。
不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那个人,那个人,脑海里浮现出他的面孔,心却不敢读出他的名字。“又胡思乱想,净是自寻烦恼。”戴安行心想。
挤进拥挤的地铁,像一只烤鸡似的被挂在车厢里,戴安行看看时间7:10,和往常一样,他并不在乎,只是习惯了这样做。
打卡上班。刚坐到椅子上,刘部长粗犷的声音响起:“小戴啊,项目做得不错,甲方很满意,继续加油啊,升职指日可待!”
“谢谢刘部长,这都是我该做的,以后也绝不懈怠!”戴安行用活力满满的声音说道。
“大家给小戴鼓鼓掌!”
周围响起冰冷的掌声。
“谬赞了,谬赞了!”戴安行赔着笑脸儿说道。隔壁的刘思阳笑着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他回笑。刘思阳可以说是他的暧昧对象,两人经常会有比较亲密的互动,会被同事起哄,她长得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性格还平易近人。如果刘思阳给我表白我会接受,或者她给我足够的暗示,那么我会向她表白;假如我们的感情到了一定地步,各方面都合适的话,我会和她结婚,戴安行想。
吃午饭时,刘思阳走到他身边带着点娇俏说:“咱们一块儿去吃午饭吧。”“好啊。”戴安行微笑着说。他们经常一起吃午饭,这次戴安行给她买了她爱吃的土豆牛肉饭,自己则点了拉面,“你很爱吃拉面吗?每次和你一块吃饭,你都会点这个。”刘思阳问。“爱吃。”其实他不爱吃,就算爱吃也早已吃腻,他只是不想在吃饭的事上花心思。“我觉得你总是不太开心呢。”刘思阳用勺子把米饭和土豆牛肉混合均匀。“还好吧。”
接着工作。
终于下班了,但戴安行心情并没有好太多,他走出公司,办公室开了空调很暖和,此时外面的冷空气把他身上残留的热气吞了个干净,他沿着街道缓慢走着,虽然冷,但他还并不想回家。他决定在外面吃然后去喝点酒,然后掏出烟点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影子从他身体里跑出来,被路灯拉长。
戴安行走进一家火锅店,因为这家人不多。服务员睁着大大的眼睛问:“您自己一个人吗?”“是,要单人套餐。”“请稍等。”吃了一半他就吃不下去了,身上很热,头上还出了点薄汗;他又去了最近的酒吧,本来只想喝几杯的,但最后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只觉得头沉得抬不起来,身上更热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吐了一阵儿,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戴安行走出电梯,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像是站在自己家门口,那男人似是颤抖了一下。戴安行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发现那男人正是在自己家门口。他比自己高半个头,白毛衣外面套了个长长的风衣,周围天旋地转,他的身影忽远忽近,戴安行看不清他的样子。
“你谁呀?找错人了吧?”戴安行眯着眼睛,酒气冲天。
那人凝视着他,他变了很多,他不是那个五彩缤纷的戴安行了,头发是黑色,耳环也不戴了,衣服也是沉闷的黑。“是我,哥要把我忘了吗?”他声音压抑又低沉。
戴安行此时已完全不清醒,他抬起红彤彤的脸认出了眼前的人:“向简?你怎么站在门口啊?”
“在等你。”
“你怎么……不进家里啊?”
“什么家?”
“这不是我们家吗?你……你忘拿钥匙了?”
崔向简的心被刺了一下,他喝醉了,还以为在五年前呢。
“是,我忘拿了。”
“丢三落四的!幸好……幸好我拿了……”戴安行把钥匙举到他面前,崔向简握住他冻得泛红的手,“这么凉,离开我以后你就这样照顾自己的吗?”崔向简低头盯着他道。
“你……你干嘛?我要开门,外面冷死了!”戴安行挣脱他的手,把门打开。
戴安行觉得五脏肺腑滚烫,但是外面包裹的皮肉又如坠冰窖,他一打开门直接趴倒在沙发上,像是没看到崔向简一样。崔向简环顾四周,房子不大,只有一些简单必需的家具,床上沙发上有一些被随意扔置的衣服,桌子上还有一些零食、泡面以及一盒烟。
崔向简的目光一碰到那盒烟就立马短促地闭了一下眼睛。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的烟?”崔向简不动声色地问道。
戴安行趴在沙发上不说话,崔向简走上前,“安行哥,坐起来,别趴着了,对心脏不好。”
“知道了!每次我趴着睡你都这样说。”他站起来,又半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呢?”崔向简问。
“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戴安行没回答,胸口一起一伏,嘴巴紧闭,随后跑到厕所呕吐,崔向简快步走过去,戴安行正粗喘着气倚在墙上。崔向简把他抱到床上:“地上太凉了,不能坐在那儿。”崔向简喂他喝了点水,打开电热毯,又脱下他身上冰冷的衣服,换上睡衣,戴安行任由他摆弄,迷迷糊糊地好像额头被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后来彻底失去了意识。崔向简坐在床边端详他,他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更瘦了,刚才给他脱衣服的时候摸到的全是骨头。他用手轻柔地摸他的脸,很滚烫,他又亲了一下戴安行的脸,给他盖好被子。
崔向简坐在沙发上思绪纷飞,他是抱着戴安行看到他回国能立即和他复合的希望来的,可是内心深处的不安冒出头硌得他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戴安行扶着脑袋坐起来:“嗯……我去,怎么头这么疼啊?”
崔向简赶忙跑到床边,“安行哥,你醒了。”
“嗯?向简?你怎么在这儿?”戴安行一脸震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好疼!不是在做梦!你怎么在我这儿,你不是在国外吗?”
“德国学业完成了,我回国了。”
戴安行挠挠头,努力回忆昨天的事,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其中一个是崔向简站在门口的画面便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查到哥的资料很容易,是哥让我进来的。”
“那你……”戴安行想问既然可以查到他的资料那为什么在国外不联系他,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什么?”
“没事,我说你好好适应国内生活。”
“嗯。”崔向简瘦了很多,刘海没了,脸上的婴儿肥消退了,五官更加骨感立体,已经不能用可爱来形容了,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眼神很疲惫,整个人像一幅素描画,带着成熟的忧郁。
“你变了很多。”
“哥也是。”
“回国多久了?”
“昨天中午到的。”
戴安行沉默了几秒说:“你应该回国后好好休息的。”
“没关系,我想快点见到你。”
戴安行在酒精和现实的巨大冲击下还没缓过来,还是恍然如梦的感觉,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又酸又疼,有了崔向简回来的实感,那么必须要面对冰冷的现实了,“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安渐渐占据崔向简整个心,他没有说话。
戴安行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问:“你给我换的?”
“是,不过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帮你换了衣服而已。”崔向简解释道,“还有,哥变瘦了。”
戴安行有点无语:“我昨晚喝多了,谢谢你照顾我。”
“哥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没什么,公司请的,我想不喝白不喝,一不小心喝多了。”
“可是哥昨天晚上说是心情不好才喝酒的。”
“这小子还趁我喝醉的时候套我什么话了?”戴安行心想。
“昨天喝多了嘛,胡说的。”
“你是在撒谎吗?”崔向简知道戴安行撒谎的时候声调会提高。
“没撒谎,你昨天睡哪儿了?”戴安行转移话题道。
“沙发上。”
“冷不冷?”
“还好,沙发上有被子。”
“晚上没睡好吧?抓紧时间回家休息吧。”
崔向简突然觉得眼前的戴安行既熟悉又陌生,明明是一样的脸,但说话的口吻,周身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哥还没吃饭,我下楼给你买早餐吧。”
“不用……早餐?我去!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了。”
“上班来不及了!”戴安行慌忙下床,可是头疼得要命,他刚走了一步,眼前一黑向前倒去,幸亏崔向简眼疾手快揽住了他。
“谢谢啊!”
“今天别去上班了。”
“那怎么行?我还得挣钱呢。”
“那我送你,我的车就在楼下。”
“那好,麻烦你了。”
“哥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戴安行迅速洗漱穿衣,很快收拾完成,还下楼和崔向简一起吃了早餐,看看时间7:45,开车很快就能到公司,应该不会迟到,戴安行心想。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戴安行在车上问。
“在尚友公司担任CEO。”
“果然更配不上他了。”戴安行自嘲地想,“挺好的,大公司。”
“尚友公司离哥的公司很近,以后我可以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坐地铁就可以,也不远。”
崔向简在后视镜看戴安行,他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然后垂下眼不讲话,崔向简觉得自己完全不认识他了,他太低估这五年了,有些人一夜之间就可以发生巨变,何况是五年呢?
大厅里灯光冷白,瓷砖被擦拭得发亮,也是同样的白,投在地板上的灯光被尽数返还,使得大厅内明亮如昼,椅子上散发的崭新的皮革味道充斥整个空间。
嗡嗡声越来越近,直到变得清亮,人流一波波涌入,地板上倒映出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鲁莽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响。
“我去,这新建的大厅闷死了,灯比手术台上的还亮,还有这什么味儿啊,一闻我就想吐!”戴安行刚进报告厅就抱怨道。
“哎呦,这是新生见面会很重要的。”刘叶在旁边说。
“唉,别挤我!”戴安行推了一把旁边的人,“你不是最烦开会了?今天怎么还装模作样地教训起我来了?”
刘叶贱贱地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认识大一新生的好机会,万一有美女还能搭搭讪,大一的现在还啥都不懂,一套一个准。”
戴安行拍了一下脑袋:“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今天一定要找到目标,要不然这罪就白受了。”
刘叶压低声音:“咱们偷偷溜到前面,前面坐的是大一的。”
“走!”戴安行和刘叶跑到前面,找到位置坐下。
大家还在陆续入座,戴安行和刘叶东张西望,脑袋晃来晃去,跟教室里的摄像头似的,戴安行这个摄像头突然瞄准目标定住,他用胳膊肘碰碰刘叶:“哎哎哎,看那边那个,看着挺帅的!”刘叶只看到了一个刘海挡住额头的侧脸:“怎么瞅着有点儿眼熟?”刘叶又观察一会儿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奥!我知道了,金融业的崔向简,咱们明华市新上任市长崔观的儿子!”
“你有病吧!刘叶,你拍我大腿干嘛?”戴安行又拍了回去:“和我们一个专业的,好像听说过。”
“你不知道吗?他的照片还没开学就已经在学校贴吧传遍了,他可是现在的风云人物!”
“有人在贴吧上骂我,从那以后我就不去什么狗屁贴吧了!”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伤了那么多少男少女的心!”
“别废话了,让我看看照片儿!”
“你别急,我找找,再说你不是对男的没兴趣了吗?”
“不是没兴趣,而是大多数男的都太傻逼,找不到正常人!”刘叶低头翻手机:“你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啊。”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嘈杂,戴安行伸长了脖子看,那张画一般的侧脸快淹没在晃动的人头中:“你找到没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诶,找到了!”
戴安行立马凑过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灯光有些昏暗的照片,里面的少年身穿蓝色校服,留着普通的学生头,脸上有婴儿肥,刘海儿快遮住眼睛,桃花眼并不算大,鼻子高挺立体,最有特点的是他的嘴唇,上嘴唇是波浪一样的形状,下嘴唇饱满红润,虽然光线不好,但还能看出皮肤很白。
“挺帅挺乖巧的,是我的菜,不过他怎么……”戴安行思考了一下又说:“怎么这么像只兔子?”
“好好的一个帅哥被你说成兔子,你看他那阴沉的眼神像兔子吗?乖巧吗?”刘叶指着他的眼睛说。
“管他呢,这么个大帅哥我可不能错过,我这就去搭讪!”
“市长儿子你就别打扰了吧?而且人家是新生代表一会儿……哎哎哎……”刘叶话还没说完,戴安行就跑了:“不好意思,请让一让,让一让……”
“真服了他了,真是见色起意,重色轻友的家伙!”刘叶摇摇头说。
戴安行本来还担心人太多没办法和崔向简坐在一起,到最前排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崔向简周围空了两个座位,没人和他坐一起,但他周围的人都在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讨论他。戴安行才不管这么多,一屁股坐在了他右边,崔向简动也没动,身体坐得笔直,仍然看着讲台。戴安行被忽视了,心里有点不爽:“你是崔向简吧,真人比照片还要帅呢!”
崔向简这才把头转向他:“你认识我?”戴安行呆了几秒,前面那句是自己胡诌的,但是他真人确实比照片帅,而让他说不出话的并不是他的帅气,而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与众不同的气质,当他的眼睛看向戴安行时那种压迫感达到顶峰。
戴安行心里有些发怵,“怪不得没人和他坐一起!”他心想。
不过戴安行还是硬着头皮胡说:“是啊,早就听说过了,长得帅学习好,还是新生代表。”
“谢谢。”崔向简面无表情,目光又挪向讲台。
“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戴安行好胜心莫名燃起。“不如加个微信吧,我是戴安行,你的直系学长,大学里有什么困惑都可以问我。”
“我不加陌生人。”
戴安行从没有被这么直接拒绝过,脸上的笑都僵住了,身后还有人幸灾乐祸地笑,场面尴尬无比。
幸好他脸皮够厚,又开始胡说八道:“怎么能说是陌生人呢?一个学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崔向简直接不搭理他了。
戴安行还没死心,起身半蹲着挡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看到自己,戴安行的脸在崔向简眼里被放大,他一头蓝发,三七分,耳朵上带着星星状的耳环,双眼皮眼睛微微上扬,鼻子不算太高但在脸上非常和谐,嘴巴也是微微上扬,看起来有些狡猾又很惹人喜爱。
崔向简眼神躲闪不知道该看向哪儿。
“加个微信吧,小学弟。”戴安行用讨好的笑容面对他。
崔向简拿出手机让他看,戴安行抓住机会立即发送好友申请:“你同意一下。”崔向简按了同意。戴安行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啦,你人真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你安行学长!”
“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挡着了吗?”
“可以,可以!”戴安行又坐回他身边。
“同学们,安静!安静!”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家一齐看向讲台,地上铺着红毯,讲台上有一块很大的电子屏,上方还挂着一个横幅“欢迎2013届新生!”
“同学们,晚上好,今天我们聚在一起开新生见面会,新生见面会每年都会召开,因为其具有重要意义……大会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戴安行热心地给他介绍:“诶!你看他就是我们院长,你看他像不像个土豆?”
崔向简根本不看他依旧笔直地坐着。
“你这样坐不累吗?躺着多舒服!”
崔向简不说话,并挪到了旁边的座位上,旁边是一个女生,那女生被崔向简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捂住渐渐发烫的脸,戴安行也挪了一个,两人还是挨着,“这下你没法挪了吧?”戴安行得意地说。
“来到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下面响起掌声!“听到没,我们是一家人,什么陌生人?”
“接下来大会进行第二部分,有请优秀学生代表崔向简上台发言!掌声欢迎!”
戴安行跟随人群鼓掌,下面一片骚动,后排的甚至有的都站起来想一探究竟。
“安静!安静!后排的坐下!”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同样无聊的内容把大家的好奇心扑灭了,帅哥也拯救不了无聊透顶的演讲,下面又是沉闷的安静。
崔向简下台又响起一片掌声,他坐回原来的位置,戴安行把身体倾向他,“讲得不错啊,帅哥。”
崔向简没搭理他,但戴安行对这样的独角戏却乐此不疲。
大会终于结束,戴安行找到刘叶:“等等我!”
“我以为你乐不思蜀,把我给忘了!”
戴安行笑得很开心:“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你乐的,不会真得手了吧?”
“快了,要到联系方式了。”
外面黑透了,初秋的夜热乎乎的,大家两两成群,有说有笑。
“这么长时间就要到个微信,这叫快了?”
“别着急嘛,慢慢来。”
“别说,你可能还真有戏,我刚才又看看了贴吧,有人说他是gay。”
“那我志在必得啊!”
“你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人说他是无性恋,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戴安行想起刚才两人的相处不得不承认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管他什么恋,先试试再说。”
“随便你吧,别说这个了,一会儿要不要吃点夜宵?”
“好啊,我想吃烤冷面!”
“对了,我看那个骂你的帖子了,太有意思了,贴主真是义愤填膺,但人家句句属实,你就是活该!”
“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啊?还帮别人说话!”
“当然是,我只是客观评价这件事,毕竟我是一个客观的人!”
“客观你个头!”
“哎,前面那个是不是崔向简啊?”
戴安行看过去,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在路灯下孑孑独行:“嘿,还真是!”
刘叶忍不住感慨:“连背影都这么帅气!”
“你干嘛去?”
“和我未来男朋友培养感情!”戴安行跑了几步追上崔向简。
刘叶愤怒地对着他的背影竖中指。
“嗨,帅哥,一个人啊?”戴安行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崔向简向左转过头戴安行又跑到另一边:“还知道我是谁吗?”
崔向简不说话。
“别这么高冷嘛,交个朋友怎么样?”
沉默。
戴安行还在想怎么撬开他的嘴,居然自己绊了自己一下:“哎呦!”崔向简下意识地扶住他,戴安行立刻反应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崔向简把胳膊抽回去时自然而然地碰到他的手,戴安行还故意摸了一下他的手指,
“谢谢你啊!”
崔向简脸上有些不自在,把手插进兜里:“走路要看路。”
“你人真好,还提醒我要看路,那我当然听你的喽!”
沉默。
“你现在要回去睡觉吗?”
“不去。”
“那我们可以聊聊,时间还早。”
“没什么可聊的,我要去看书。”
“你喜欢看书吗?我也喜欢。”戴安行又在说谎。
沉默。
“不差这一天,你饿不饿,要不我请你吃东西?”
崔向简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他不知道戴安行到底想干什么,忍不住看向他,崔向简比戴安行高了快一个头,只能微微低头才能看到他,戴安行却拿此大作文章:“你这是同意的意思吗?”
“不是。”
“你长得真像只兔子,以前有人提到过吗?”
“你是在骂我吗?”
“不是,我是在夸你可爱。”
崔向简不知回答什么,只好又不说话。快到图书馆了,戴安行使出最后一招:肢体接触。他一把搂过崔向简:“以后要多多联系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崔向简连忙挣脱:“什么朋友?”
戴安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男朋友。”崔向简面露慌张,干脆扭头进了图书馆,“开玩笑的!别当真!”戴安行还在后面笑着说。
“虽然呆呆的,不过还挺可爱的嘛!”戴安行自言自语道。
崔向简还在小鹿乱撞,戴安行是吧?他记住了。
夜里十点,崔向简收到了他的信息:“早点睡,晚安!”
什么情况?来者何人啊?他到底想对他做什么?什么男朋友?崔向简翻了个身,也没回信息。
戴安行跑到办公室,把卡贴到感应器上:“滴”,戴安行松了一口气,看看手机:7:55。
开车就是快啊。
“安行哥,你来了,今天怎么来这么晚啊?”刘思阳甜甜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他抬头看向她,刘思阳笑着的脸变成惊讶的样子:“安行哥,你还好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我很好,就是有点头疼。”“头疼?你感冒了吗?我这儿有药你喝不喝?”“不用,不用,我没事。”“好吧,那你赶紧坐下休息一下。”“好,谢谢关心啊!”“没关系,跟我还客气什么。”戴安行想到了崔向简刚才还对他说过相似的话,又产生不真实感。
五年了,向简你回来了,回来找我干嘛呢?向简,你不该来找我的,你应该在某个我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地方过上让我嫉妒的幸福生活,你应该偶尔想起在我身上犯的错误,把我当做安逸生活的忧郁调料。
昨天还在雾里寻找的人今天怎么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向简真的来找自己了吗?
崔向简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江寒的电话,“喂,江寒,有什么事吗?”
“向简,回一趟家,崔先生要见你。”
“跟他说我在忙,没空。”
“刚回国,还是去看看崔先生吧。”
“好的,对了,你给我安行哥资料的事没被我爸发现吧。”
对面的人停了一下说:“放心吧,没有。”
“那就好。”
崔向简掉头回了家,这个所谓的“家”在别墅区,整体华丽讲究,一看就是被用心的主人打理过。从上空俯视可以看到整个别墅呈半圆状,一条笔直的小路从栅栏门通向屋门,别墅后方有花园。屋内是欧式装修,有楼梯通向二楼,到处都挂着油画,桌子上有插着满满当当花的花瓶,使屋子里面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别墅的很多地方跟五年前已大有不同。
就一个人住还天天变花样。
“崔先生在书房等您。”管家向崔向简说道。
“好的。”
书房很大,装修风格很简单跟客厅大相径庭。书房只有一个办公桌,桌子上只有电脑,笔筒,咖啡和一些文件,桌子旁边有沙发和椅子,其余大部分空间被书架占满了。
崔观身材高大,没有中年男人的大腹便便,身穿简单的家居装,眼睛不大,却很有神,鼻子高挺,脸上已有皱纹,头发花白全都梳到了后面,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饱经沧桑,睿智可靠,令人生畏。
“爸,你找我有事?”崔向简问道。
崔观坐在办公桌后面说:“坐下吧。”
崔向简坐在了沙发上。崔观久久地看着他说:“太久没见面了,向简长大了,变成熟了。”
“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可是我儿子,五年没见,你知道我这个当父亲的多想你吗?”
“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为什么不回家住呢?”
“不想在家住。”
“家里就我一个人……”
“没什么事我走了。”
“你又去找戴安行了?”
“爸,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监视我?”
“等你成熟了我自然不会监视你了。”
“我根本没有自由,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这是为你好。”
“我走了。”
“吃顿饭再走吧。”
“没胃口。”崔向简扔下这一句就走了。崔向简在车上又打给江寒:“江寒你又在监视我?”
“没有,换人了。”
“换成谁了?”
“我不能和您说。”
“挂了。”
戴安行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终于熬到下班,外面已经黑透了,他抬头看到崔向简站在公司门口,到膝盖的黑色大衣将身材修饰得更加高大挺拔,身上那股气场也更强势,帅气得毫不费力。鼻头冻得有点红,应该是等的时间不短了。
“你怎么在这儿?外面这么冷。”戴安行惊讶地问。
“送你回家。”
“不是说不用了嘛?”
“早上你的脸色不好,我担心你。”
“哇!戴安行,这你朋友吗?好帅啊!”公司的几个女同事在旁边议论纷纷。
“是啊,我老朋友,帅吧?要不要介绍给你们认识?”
“可以吗?”几个女生畏畏缩缩地慢慢靠近。
崔向简用求救的眼神盯着戴安行。
“我朋友心有所属了,你们快回家吧,这么冷的天。”戴安行有点后悔说前面那句话了。
“那你说什么认识一下,讨厌!”几个女生忿忿离去。
“哈哈,”戴安行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向简,咱们也走吧。”
“什么心有所属?”崔向简边走边说。
“这不是为了给你解围嘛!”
“你这年纪也该找女朋友了,有没有看上的?”
“没有。”
“你年轻有为,长得又帅,不愁找对象,遇到合适的就结婚吧。”
“干嘛说这些,哥应该知道我还喜欢……”
“我比你年纪大,应该会比你还先结婚呢。”
不等崔向简说完戴安行插嘴道。
“哥很想结婚吗?”崔向简停下脚步,紧紧地盯着他,周围空气骤然变冷。
“该结婚的时候就得结婚嘛,别说这个了,走吧。”
崔向简把戴安行送回家,“向简,谢谢你啊!以后真的不用送了。”戴安行转身要上楼,“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崔向简决定要坦白。戴安行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于是对他说:“上来说吧,外面太冷。”
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什么话说吧。”
崔向简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还喜欢你,我想跟你再次在一起。”
戴安行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咬了下嘴唇,扭过头看桌子上的水杯:“向简,对不起,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
“你说过要等我的。”崔向简已经料想到结果了,可是当真相真正摆在面前时还是难以接受。
“当时我太幼稚了。”
“那我再追你。”
“向简,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像大学时可以玩恋爱游戏了。”
崔向简注视着戴安行的侧脸,眼睛里充满痛苦:“我从来没把和你在一起当做游戏,我一直都非常认真,我是抱着真心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
“我们在一起是对父母的不负责任,普通人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经结婚生子了,而且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不懂哥在说什么,以前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
“向简,别再幼稚了,把以前那些忘了吧。”
“哥有什么资格让我忘记,明明自己还牢牢记着呢。”
戴安行有些慌乱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哥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你还说这里是我们家。”
“你……我当时喝醉了!”
“这说明哥也很怀念过去不是吗?”
“可我们不能活在过去啊,人要活在现实中,向简,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更爱你的人的,我不能耽误你。”
崔向简只觉得心如刀割:“哥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人都是会变的。”
“如果我当初不出国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戴安行被他问懵了,如果是当初的自己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崔向简,但是哪有这么多如果,当初的。他目光闪烁,“不知道。”
“如果不考虑这么多,哥还喜欢我吗?”
“向简,没有这么多如果!”戴安行站起来有些激动,他的心理防线快被突破了。
“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了,该问的问都已经问完了,你赶快回家吧。”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崔向简目光灼灼地抬头盯着他。
“那是你的事,我们只能……嗯……”崔向简站起身,捧住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还想与他接吻,却被戴安行推开,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崔向简,你别太过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
崔向简根本不听他说话,把他的两只手绕到身后抓住,再次试图撬开他的嘴,他不信戴安行挣脱了五年前的束缚,狠心留他独自在回忆的泥沼中苦苦挣扎,就算他是,他也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身体是最诚实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嘴巴只会伤人。
戴安行咬了他一口,“你如果再得寸进尺,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如果做不成恋人,做朋友有什么意义!”崔向简按着他的肩膀,眼睛里充满愤怒和压抑不住的欲望。
“我本来以为你长大了,没想到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向简你太让我失望了!”这句话正中崔向简的命穴,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对他失望?他的手渐渐松开,既委屈又难过:“对不起,我错了!”崔向简松开他,转身开门离去。
戴安行孤零零地站在房间里,望着门口,撩了一把头发,迟来的痛觉缓缓升腾,大脑好像被麻痹了,没办法思考,胡乱的意识和那时的回忆在脑海里乱窜,有时踩到哪块回忆的尾巴,心便会尖叫一声。
明明自己已经快走出来了,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回来?明明自己已经伤他伤得这么深,却还要他道歉。
戴安行点了一根烟,他两年前学会了吸烟,每当郁闷的时候就开始吞云吐雾,热烫的气体在肺里转一圈,试图卷走不愉快,这样往往心里会好受些,可是今天无论怎么吸,都是徒劳。
崔向简又拨通了江寒的电话,“喂,向简,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江寒你觉得我很让人失望吗?”
“不,您很优秀。”
“安行哥说不要和我在一起了,还说对我很失望。”崔向简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很抱歉。”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没关系。”
“挂了,再见。”
“等等,向简,我以后不会再用这个手机号了,您别再打给我了。”
“为什么?你在哪儿?我为什么听到奇怪的声音?”
“没什么,您不必知道,我们会再见面的。”江寒站在海边,风很大,背后的人正在把船上的货运到货车上。
“江寒,我们算是朋友吗?”
“算是。”江寒觉得风吹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
“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向简,别想这么多了,你会幸福的。”江寒又想起以前的事。
“我们不能再联系了吗?”
“不能了。”
“那再见。”
“再见,注意身体。”会再见的,江寒望着大海心想。
第二天早上崔向简刚走出宿舍楼就被戴安行拦下了,崔向简被吓了一跳。“帅哥胆子这么小啊?”
“有什么事?”
“喏,还没吃饭吧,这是给你买的早饭。”戴安行笑眯眯的。
崔向简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爱笑,甚至看到他也笑,又不是多有趣的事。
“我不要,你自己吃吧。”崔向简低头看了一眼戴安行手里拿的豆浆包子。
“好伤心啊,你怎么这样,专门给你买的,我自己吃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有课,先走了。”
“我没课,我陪你一块去上课吧,还有你不吃早饭吗?”
“可以不要跟着我了吗?”
“不可以。”
崔向简又无语了。
戴安行在崔向简身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崔向简基本都没回应,直到戴安行被一个电话叫走,崔向简身边才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戴安行走后崔向简好像心里突然失落了一下,崔向简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以后的几天只要戴安行没课都会给崔向简带早餐,并且见缝插针地跟崔向简相处,使用自己惯用的“撩人小伎俩,”但崔向简仍旧冷漠如初。
崔向简走在路上思考这几天的事,想出了种种可能,最终得出结论戴安行是在追自己这个可能性最大。他不是没被人追过,大多数人坚持不了几天就被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吓跑了要不然就是觉得崔向简又木又呆,自觉无趣走了。戴安行也会是这样吗?戴安行的面孔在他脑海中显现,狐狸般狡黠,总是热情洋溢,呼朋唤友,热爱装饰自己,耳朵经常像棵圣诞树一样被装扮得满满的,穿炫耀年轻身体的衣服,说些不着调的话,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戴安行有自己没有的东西,心里的那块缺口叫喊着要从戴安行身上索取。
但明明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这样也可以在一起吗?
崔向简心思没在走路上,内心没由来地烦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好球!”
一声呐喊让他暂时走出烦恼的迷宫,他闻声看去,不知不觉自己居然走到篮球场了。九月下旬的太阳还在耀武扬威,晒得让人睁不开眼,少年们浑汗如雨,在篮球场上发泄无处安放的精力。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瞳孔,是戴安行。崔向简涣散的精神集中起来,眼神追随他,戴安行穿着黄色的无袖篮球服,每次抬胳膊时,都能在长长的袖口处看到半个胸膛,汗水已经洇湿胸口的衣服很大一片,下身是款式简单的短裤,腿又长又直,崔向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戴安行像是被不怀好意的眼神扎到了,颤抖了一下身体扭过头正好与崔向简对视,崔向简看到那张略带惊奇的脸立即舒展开,眼角嘴角同时上扬,挥着手和他打招呼:“嗨!向简!”迷宫变成喜悦的康庄大道,他见证了一个笑容的诞生,甚至自己也差点跟着他笑出来。
“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崔向简想。
戴安行见崔向简还愣着,直接跑到他身边:“怎么了向简,想我了?”戴安行还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水,头发贴在额上,把天蓝色浸成更深的海蓝,“不是……”他调情的话张口就来,崔向简毫无招架之力。“不是什么不是,我看你盯我盯得都入迷了!”“没有。”崔向简选择偏过头不看他。“安行,这是你朋友啊?”崔向简再转过头看他时,他身边多了三个男生,和戴安行一样的大汗淋漓,“是啊,我朋友,未来男朋友。”戴安行毫不避讳。
崔向简内心窃喜,并未反驳。
“奥,那这就是崔向简啦!”戴安行追崔向简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向简,给几位学长问个好。”戴安行带着家长似的威严说道。
“学长好。”崔向简带着纯良的微笑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戴安行早就做好出糗的准备了,他没想到崔向简这次居然听他的话,还笑了。其他三人比戴安行还惊讶:“你好,你好!”
崔向简怎么会听戴安行的话,还露出这么平易近人,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好的目中无人的高冷大帅哥呢?果然是三人成虎,谣言害死人!
戴安行得寸进尺,用手捏他的脸:“向简真听话,可爱得很!”崔向简任由他湿乎乎,脏兮兮的手在自己脸上放肆。其他三人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尴尬地看向对方。“以后这些学长都会关照你的,时间也不早了,快去吃午饭吧!”戴安行向他挥挥手:“我们也走了,再见,向简!”“你小子可以啊!”两个人搂住戴安行的肩打闹着走了。崔向简还在原地,心里有点恼,前几天戴安行都会缠着自己一块吃饭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戴安行的信息:“谢谢你给我面子啊!”
一阵风吹过,崔向简觉得脸上凉凉的,指尖一摸,湿湿的是戴安行的汗水,奇怪,他怎么不觉得讨厌呢?舔一口,咸咸的,舌尖有点麻,然后味道瞬间消散,戴安行的味道。
一个月后还没有什么进展,戴安行实在有点受不了了,“这哪儿是高冷啊,这简直是没人性啊。”戴安行充满怨念地说。
刘叶看戴安行打球心不在焉贱笑着说:“怎么了,还没追到手?我记得某人说快得手了?”
“本来就烦,你还在这儿火上浇油,想挨揍吗?”戴安行把球扔给他,举起拳头。
刘叶接住球慢吞吞地拍起来:“市长的儿子肯定和别人不一样啊,你看他那样,都没人敢靠近,他估计就是性冷淡,你别费劲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他呢?”
“谁单恋他了?我只是想挑战一下,还没遇到过这么高难度的。”
“那他是地狱级。”
“不行,再试一次,实在不行我就放弃。”
刘叶把球抱在怀里耸了一下肩:“随便你。”
戴安行眼中闪着精光,勾起嘴角看向刘叶:“不过,需要你帮忙。”
“干嘛啊你,你一有这样的表情准没好事!”
戴安行靠近他耳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刘叶推开他:“不行!我不想搂你!”
“我还不想被你搂呢!说吧,帮不帮兄弟这个忙?”
“行行行,真受不了你,不过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请我吃一顿大餐。”
“没问题!”随后又补充一句:“如果成功的话。”
“那我能吃上大餐的几率岂不是很小?我白干啊?”
“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儿信心?”
“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崔向简太难搞!”
戴安行心里也拿不准只好说:“接着打球吧!”
戴安行一个月来最大的收获就是摸清了崔向简每天的“行程”,崔向简会在每天的最后一节课过后去操场跑步然后再去健身,如果时间不算太晚,健完身后他会去图书馆看书,然后睡觉。
夕阳西下,已经吹起凉爽的风,彩霞有粉有紫,只道是寻常的事物也显得梦幻不已。戴安行在操场等他,崔向简一身白色运动衣看了一眼戴安行,没打招呼,径自跑起来,戴安行跟在他身边:“不是,咱们好歹算朋友了吧,你怎么忍心这么无视我?”
“我不需要朋友。”
“你以为你是什么小说男主啊,还不需要朋友!”
“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那你就不要发了。”
你每天生活得这么规律不嫌烦啊?”
“这样生活才能健康。”
戴安行被他逗笑了:“原来是个重视健康的养生帅哥啊!”
“你去过夜店吗?”
“没有。”
“今天跑完步跟我一块去吧,带你涨涨见识。”
“不去。”
“你这张漂亮的嘴怎么老是说出伤人的话啊?”
崔向简无语。
“你今天比平常说的话多呢。”戴安行跑到他前面,面对他倒着跑,在晚霞的背景板下,他的棱角都被柔化。是因为自己心情好的原因吗?为什么觉得戴安行还蛮可爱的。
“跟我一块去吧,尝试尝试新鲜事物没什么不好。”
崔向简不说话。
“那我当你是同意了。”
崔向简还是不说话。
“我真当你是同意了。”
“那今天晚上八点见,我去找你。”
戴安行又回到他身边:“话说,刚吃完饭就跑步对身体真的好吗?”
……
快八点了,戴安行去找崔向简,他一只手插裤兜,一只手甩着钥匙,还哼着小调,长长的耳链叮叮当当地晃动,看到他的人没有一个不希望钥匙突然飞到他脸上的,偏偏这小子颇有技巧,不但没甩到脸上,还挺帅气。还没走到楼下就碰到了崔向简,戴安行喜出望外:“嗨,向简!这么快就从图书馆出来了?是不是为了我啊?”
崔向简想绕过他,却被戴安行挡在前面:“走吧!”
“去哪儿?”
“哎呀,你跟着我!”
崔向简被突然的身体接触又吓了一跳,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的温度让他不知所措。
“我不去。”崔向简抗议道。
“你该叫我哥,没礼貌。”戴安行嘴上这么说其实并不生气。
“还没熟到这地步。”
“慢慢不就熟了嘛。”
崔向简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跟着他去了一个名叫“V”的酒吧。
刚一进酒吧,浓烈的烟酒味就熏得崔向简直咳嗽,里面很多人,整个酒吧充满五颜六色的灯光,嘈杂的人声沸沸腾腾,时髦的男男女女身着各种崔向简没见过的奇特衣服。
“这什么地方啊?”
“酒吧啊,你没来过吗?”
“没有。”崔向简向来被家里管得很严,又没什么朋友,这种地方他是头一次来。
崔向简的帅脸和与这儿格格不入的衣服引起很多人侧目和窃窃私语。
“果然还是帅哥受欢迎啊!”戴安行打趣道。
“没意思。”
他毫不在意自己的帅气,这比炫耀帅气还讨厌,“切!”
戴安行带着崔向简跟吧台打了声招呼,吧台小哥意味深长地看了崔向简一眼。
崔向简好奇地张望周围。酒吧不算大,日韩风格的装修,精美低调但很时尚,在他旁边有人正在吩咐调酒师调酒,很多人围着桌子聊天,玩游戏,还有一个性感美女在热舞,旁边的人群时不时发出欢呼。崔向简刚一看到那位美女就立马转开视线。
“你经常来这儿吗?”
“是啊,没事就来喝喝酒,交交朋友。”
“我要去蹦迪,你来不来?”
“什么?我不会。”
“算了,你先在这儿坐着吧。”说着朝人群走去,酒吧响起强烈的电子音乐,DJ喊了一声“嗨起来!”
人群默契且兴奋地起跳。戴安行把手举过头顶,露出纤瘦的腰,随着音乐摇晃,各种灯光在他脸上流淌,原本就勾人的脸更加漂亮,他看起来异常沉醉。
崔向简直直地盯着,好像戴安行在散发魔力,音乐的声音慢慢淡去,人群也渐渐模糊,他的眼里只能看到戴安行。
就在他出神时,一个画着精致妆容,五官秀丽的女生走到崔向简面前,“帅哥一个人?不如我们认识一下怎么样?”
“没兴趣。”崔向简连头都没扭。
“小弟弟还在上学吗?看起来好稚嫩。”那女生把手搭在他肩上。
崔向简扭过头把她的手甩开“我说了,我没兴趣。”
说完立马继续看向戴安行。女生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骂了一声“妈的,死gay.”
崔向简不知道的是戴安行一直偷偷看他,刚才发生的事他尽收眼底,心中窃喜。现在他已经胸有成竹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趁崔向简分神,戴安行溜走,崔向简一扭头只看到五颜六色的人头攒动,慌张地四处张望。“向简你在找我吗?”崔向简转过身,刘叶搂着戴安行走过来。两人走到崔向简面前,“这是我朋友刘叶。”戴安行热情介绍道。
“你好啊,向简,这段时间一直听安行提起你。”
一直?安行?为什么叫得这么亲密?
“你好。”崔向简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刘叶五官立体,身材高大,牛仔上衣,牛仔裤,非常有型。
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穿衣品味,两人真是很相配呢。
“你这朋友有点冷漠呢。”刘叶搂着戴安行的腰又紧了紧。
崔向简胸中燃起无名怒火,一声不吭地用力握住戴安行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戴安行面带惊讶,他没想到崔向简用这么大力气,刘叶笑容也僵住了。
“别碰他。”崔向简冷着一张脸说。
“你们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不能碰?”
“我……”崔向简说不出话。
刘叶看着崔向简冷笑,戴安行决定要试探他的底线。
崔向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脖子被搂住,湿热的嘴唇贴在他的脸上。
“他是我男朋友。”
是戴安行的声音!
崔向简捂住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脸上立即升起两坨绯红,戴安行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嘴巴上还有液体,耳上的小链子随着身体的振动一晃一晃,反射着酒吧里的灯光,又进入崔向简的眼睛,崔向简像被摄了魂魄一般看着他。
刘叶眼珠上翻,给戴安行送了个此生最大的白眼,识趣地走开了。
“你没事吧?”戴安行的声音让他回到现实。
“为什么亲我?”崔向简还捂着脸,脸颊肉都被挤出来了。
戴安行看他那纯情样儿,觉得特别有趣,“喜欢你呗。”戴安行头上的汗亮晶晶的,崔向简眼神乱飘,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喜欢男人吗?”憋了半天崔向简问道。
“我男女通吃啊,性别在我这儿卡得不死。”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他看起来不像好人。”
“刘叶吗?”
“不跟他来往,跟谁来往,跟你吗?你也喜欢男人吗?”
崔向简恢复平日里的冷淡地说“我什么都不喜欢。”
喜欢,他这样的人怎么知道喜欢是什么呢?在那些过往的日子里他只学会了冷漠。
“你是吃醋了吗?”
“没有,我回去了。”崔向简一秒也待不下去了,转头就走。
“还没玩够呢!等等我啊!”戴安行快步跟上去。
“你之前谈过恋爱吗?”戴安行跟上他问。
崔向简不说话。
“干嘛不说话,不会没谈过吧?”
“没有。”
“不应该啊,你这么帅,颜狗应该趋之若鹜啊!”
“没意思。”
“那是你没谈过,和不同的人谈恋爱很有意思的,像玩游戏一样!”
“你谈过很多次吗?”崔向简用质问的眼神看他,同时注意到路上很多人都在看戴安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走得更快了。
“走这么快干嘛……”
崔向简躺在床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回味那个吻,脑海中戴安行的形象慢慢清晰,额头的汗水,挑逗的眼神,艳红的嘴唇,晃动的耳链,每一下都拂过他的心尖儿。他越想身体越燥,心里直痒,浑身难受,觉得自己与全身的部位都无法像以前一样和谐共处。最后不得不下床在厕所里解决了需求。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不明白身体里渐渐生长的感觉是什么。
他怎么会没有少年人拥有的蓬勃生机呢?只不过是一直被冰封在内心等人来融化罢了。
虽然还没确定崔向简的心意,但戴安行知道自己还有机会,早晚把他拿下,戴安行这样想着,抄着裤兜,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刘叶和他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两个人被笼罩在驶来的车灯下,通体明亮“你笑什么?怎么样,成功没?”
“快了,这小子都不抗拒我亲他,是对我有好感的。”
“说半天我还是白费劲了。”
“什么白费劲?马上要成功了!”
“那请我吃饭,学校刚开了一家日料店,我想去尝尝。”
戴安行勾住他的肩:“成功以后再说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知道刚才那一幕给我造成多大的心理冲击吗?让你请吃饭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轻的补偿了!”
“什么啊?男大学生情窦初开的样子是多么美妙的画面啊!”戴安行张开手臂赞美道。
“神经病!”刘叶骂道。
“是你不解风情。”
刘叶又装作求饶道:“大哥求你别说了,放过我吧!”
“跳半天饿了,走,回学校买点夜宵吃!”戴安行再次搭上他的肩。
“我也有点饿了,快请我吃饭!”
“放心吧,我一定请,但不是现在。”
“滚!”
……
吸完一支烟像燃烧了他所有的精力,戴安行瘫在沙发上,试图攫取崔向简的味道。向简你为什么还喜欢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原来你真的没忘,可是我们在一起没有结果,向简,原谅我。
第二天戴安行心神不宁地去上班,由于精神涣散,出了很多差错,刚才一个不小心还把水杯打翻了,泼了一身,戴安行用纸巾胡乱地擦。“你怎么了,安行哥?”刘思阳总能第一时间关注到戴安行,今天尤为关注。
戴安行强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昨天没睡好。”
“安行哥要好好休息啊,我听说睡前喝牛奶可以促进睡眠,你可以试试。”
“奥,好,谢谢啦!”
“不用跟我客气。”
中午刘思阳又来找戴安行:“安行哥,一起去吃饭吧。”戴安行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脑,放在键盘上的手动也不动一下。
“安行哥?安行哥!”刘思阳推了戴安行一下,戴安行才如梦初醒似的说:“小阳,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我说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我不吃了,我不饿。”
“怎么会呢?你早上吃什么了?现在还不饿。”
“不是,我没胃口。”
“怎么了?为什么没胃口?”
戴安行第一次觉得刘思阳话这么多,他心里烦躁得很,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但还是耐住性子说:“昨天晚上吃坏东西了,一直反胃。”
“那你要吃药吗?我去给你买点。”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你快去吃饭吧。”
刘思阳欲言又止:“安行哥……我……”戴安行没心思关心她在想什么,他想静下心来思考:“快去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
又过了枯燥的一天,戴安行低着头离开办公室,他还在想崔向简,“安行哥!”是刘思阳的声音,戴安行回过头:“怎么了?小阳。”
“我能和你一起走一段路吗?”刘思阳很少会在晚上找戴安行,他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两人并不顺路,但他懒得想,顺嘴说了句:“当然可以。”
“太好了!”刘思阳跟上他,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快到公司门口时刘思阳终于开口:“安行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怎么都有话对他说啊?
刘思阳低着头握紧手中的包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给了他一棍子,让他从崔向简的大雾里清醒过来又重新陷入另一个盲区,他不知道要不要坚持前天的想法,结结巴巴地说:“奥……”
刘思阳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那你是同意了吗?”刘思阳化妆了,穿得也比平时漂亮,再结合今天行为的异常,戴安行后悔自己早没有察觉,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嗯……”
刘思阳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那我们要交往吗?”
“小阳……其实我还……”戴安行不再说下去,身体也僵直地不动,刘思阳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身形高大,浑身沾着暗夜的冷气,背头漏出全部的眉眼,眼睛里压抑着快熟透的怒意。
戴安行没有思考就推开刘思阳,手脚无处安放:“向简,你怎么来了?”
崔向简眼神阴郁:“来送你回家。”
“这是你朋友吗?今天听办公室的崇娜姐提到昨天晚上一个帅哥来找安行哥呢。”
“安行哥?”崔向简牙都快咬碎了,他指着刘思阳说:“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不是,我昨天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刘思阳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关你的事。”崔向简又深深地看了戴安行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向简……”戴安行不知道要不要挽留,他脑子现在很乱。
“你这个朋友好奇怪啊。”
算了,还是先对付刘思阳吧。
“小阳,我刚才其实想说谢谢你的喜欢,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刘思阳眉毛蹙起来:“那你为什么对我……和别人不一样?大家都说你喜欢我。”
“我把你当成好朋友,我觉得和你相处很舒服,可能一些行为我做的没有分寸了,我向你道歉,我会改正的,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做好朋友。”
刘思阳不敢相信,反应了一会儿,捂住嘴,眼泪涌出来哭着说:“我们做不了好朋友了。”说完推开门快步离开。
“小阳……”
他承认他搞砸了一切,伤了两个人的心。
戴安行失魂落魄,回到家除了吸烟什么也不做,烟灰缸满了,戴安行直接躺在沙发上,“睡觉吧,睡着了就不想了。”他想。可他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从来都配不上崔向简的爱,可他一直假装,其实自己是最任性的,一时兴起随意引起的感情又想随意断掉,哪有这么简单?对方可是崔向简。
戴安行和那女生牵手的画面在崔向简脑海里反复播放。
按崔向简以前的性子他一定会把戴安行抢过来,可他现在却逃跑了。
安行哥和她结婚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挽着新娘的手走过喧闹的人群吧?在安行哥浪漫的婚礼上,他在台下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看客。
安行哥,这就是你爱的人吗?你为什么不能继续爱我呢?
为什么呢?
我可以改掉你不喜欢的一切,成为你喜欢的样子,就算成为你的傀儡也没关系。
他甚至想跪在在戴安行面前,用膝盖把尊严狠狠碾碎,祈求他:“爱我吧,我愿意成为你最忠实的仆从,为你做任何事,为你一时的兴致赴死也甘愿。只求死后只能化成一只回忆的蝴蝶停在你或破碎或欢乐的心上一瞬。”
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崔向简把办公包扔在客厅,鞋没换,灯也没开,房间内一片漆黑,他一身疲惫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外面的车水马龙。他不吸烟也不喝酒,内心的煎熬没办法发泄,只好任其在身体里翻滚。
屋里很寂静,没开空调,沉重的冷空气贴着地板游走。悲伤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有如暗潮涌动,崔向简脸色惨白,眼圈通红,紧皱着眉头,像是在冥思苦想。床头的安眠药和抗抑郁药还没被收起来,从静谧的黑夜到隆隆作响的白昼,这个城市由暗变明,他就那样坐了一晚上。
哥,好冷,好痛苦。
好痛苦。
“啦啦啦……”于真哼着小调开启一天的工作,虽然每天都面对冷若冰霜的上司,但还是要保持对生活的热情啊!
“总裁……这是……您怎么了?于真一进办公室就被崔向简的吓了一跳,头发没打理,面容也很憔悴。
“总裁,昨晚没睡好吗?”
“没睡。”
“啊?这……您要保重身体啊,工作可没有身体健康重要啊。”
“不是因为工作。”崔向简揉揉太阳穴。
“那是……奥,我知道了。”
“总裁我说句不该说的,您别怪我,是因为感情的问题吗?”
“你怎么知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除了家庭和感情没有什么能把人折磨成这样了。”
“是的,我不明白……”
“用不用我帮您,在恋爱方面我很有话语权的。”
“先工作吧,下班后咱们聊聊。”
这算不算加班啊?于真心里想。
“好的,总裁,这是需要签字的合同,您看一下。”
崔向简左右而言其他地说了苦恼,虽然他说得很模糊,但是于真基本上全明白了,
“总裁,他明显还喜欢你啊!”于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可他说不喜欢了,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崔向简痛苦地皱起眉。
高高在上的领导突然向自己坦露这么脆弱的一面,于真有点不习惯,也有点于心不忍。虽然平时崔向简对自己工作挑三拣四,还总是拉着个脸,但是于真知道他并不坏,所以她决定帮帮这个爱情笨蛋。
于真摸了摸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说:“以您现在这个状态,要验证他究竟还喜不喜欢你,最好使用苦肉计。”
“苦肉计?”
“没错,听我给您细细道来……”
崔向简听完后恍然大悟,“谢谢你,小于。”
“不用客气。”
“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请你帮我保密好吗?”
“没问题,总裁,祝你成功!”
就算第二天是世界末日也要上班啊。
戴安行又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办公室,他刚一进门,办公室里就响起嘈杂的讨论声,大家都用八卦的眼神看看他又看看刘思阳,戴安行佯装无事地坐在电脑前。
旁边的杨同凑过来问:“唉,听说你拒绝小阳了,为啥啊?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你看看小阳,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戴安行抬起头,刘思阳眼睛肿了一圈,也没化妆。
李崇娜插嘴说:“是啊,那你平时就不要和她暧昧啊。”
“我没有……是我的错,我会向她道歉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快工作吧。”
李崇娜白了他一眼,继续工作。
中午戴安行主动找到刘思阳:“小阳,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刘思阳坐在位置上不看他:“你不用道歉,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做一些让你误会的事。”
“是因为昨天那个人吗?”
“什么?”
“没有他,你会同意的对吗?”
戴安行被说中心事急忙否认:“不是,他也只是我的朋友。”
刘思阳看着他,眼神充满悲凉:“你别骗我,昨天我想了一夜,没有朋友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我知道你对我只是朋友的喜欢,对他却是真正的喜欢。”
“我也不知道……小阳,我只知道我是个烂人,伤了很多人的心,如果我很优秀也许还有情可原,可我是这副模样,我不值得他人喜欢。”
“不,你别这样说自己。”
就在这时戴安行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