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喂,我抓住你了》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喂我抓住你了围绕主人公覃杳钟晚开展故事,作者13号机所著的内容是:覃杳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要活了,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好日子,打算要离开这个世界。
《喂,我抓住你了广播剧》精选:
小区单元楼的大门打开又合上。
覃杳走了。
钟晚进电梯,
叮咚——
电梯门关闭。苍白的灯光下,钟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糟糕的状态。
电梯楼层还没按。
钟晚低头,叹了口气,顺着身体的肌肉记忆,抬手沉默地按下电梯楼层。
18层,真不吉利。
不过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个不吉利的数字,才让我好不容易捡了漏,不至于出来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叮咚——
电梯门开,钟晚在家门前站了许久,终于伸手去开门。他无意撇见无名指上几乎要断裂的细蛛丝,有些恍惚。
月辉银白,染得蛛丝也银白圣洁,他晃眼间似乎看见银白丝线将要断裂,只靠一点粘性藕断丝连。
无所谓了,
我的丝线,我的牵挂,我的世界,
已经拒绝了我。
门吱嘎开了,
钟晚进屋关门,餐厅热气升腾,灯光温暖,火锅的香气还弥漫在空气中,鲜美香甜。
可灯光下的人却不见了。
钟晚在沙发上瘫着,盯着灰暗的天花板,餐厅照过来一段柔和的光,很快被灰色吞噬。
桌上的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钟晚瘫在沙发上静静听着。
也许,我早该死的。
早在......被母亲作为私生子生下......
我就不该出生的。
......
叮咚——
安静中,钟晚隐约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
有人来了?错觉吧......
覃杳已经走了,
没有人会来这层楼的......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扣扣扣——
钟晚疑惑,
谁会这个时候来找我,找错楼了吧......
钟晚没有动弹。
算了,敲一会儿应该就走了。
钟晚盯着空洞灰暗的天花板,也懒得应声,瘫着一动不动。
扣扣——扣扣——扣扣——
敲门声锲而不舍且越来越急切没有节奏,钟晚很烦躁,终于受不了起身去开门。
“谁啊,没事找......”
门吱嘎开了,后面的话卡进喉咙里吐不出来。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面前站着缩在红色外套里的覃杳。
“你怎么回来了。”
“你......你可以骚扰我。”覃杳莫名其妙地开口。
“什么?”
可以,骚扰?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钟晚愣神,一时没有理解他的话。
“我说,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们可以相互牵挂。”
覃杳的声音很轻,很坚定。
在银白月辉下有些不真实。
钟晚定定看着覃杳,嘴唇颤抖,没有说话。对面覃杳直视钟晚的双眼,怯懦宁静却无比坚定。
“这样我们就都有红尘丝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我的告白了吗?”
钟晚低声开口。
对面覃杳显然没想到他的回复这么正经且无厘头,愣愣看着钟晚。
“嗯?当然不是。”
钟晚看着缩在自己深红外套里的覃杳,一向冷静温和的脸因为刚刚的话染上了一点红。衣服有些大了,长长袖子看不见手指。一双眼睛染着月辉,直直盯着他,清澈明亮如神明,不染尘埃。
像透明的,抓不住的干净水流。清冷却天真。
“你眼里,是彩色的光。我很喜欢。”
“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小作家~”
声音似乎有点哭腔,覃杳抬头却看见对方笑了。
钟晚下垂着的手指轻轻勾了勾。
我的蛛丝,再次救赎了我。
覃杳,你又救了我啊。
秋风瑟瑟,覃杳在小区内迷茫地闲逛。
这是哪儿?
覃杳机械抬头。
A区三栋
......
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真晦气......
覃杳转身就走,凉风吹过,酒红色外套将风隔绝在外。他轻轻裹紧了衣服。
人是疯了点,衣服倒挺暖和。
......
其实,人也挺暖和的。
覃杳低头看身上的衣服,深红色的,好像夏日结束那天,海里倒映着的夕阳。
他再次回忆起了第一次遇见钟晚时的场景。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那张在崖边抬头看见的耀眼面庞,那个初次见面好像浸在和煦阳光里的开朗少年。
“覃杳,”
“我喜欢你。”
“我想救你。”
......
覃杳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手不自觉用力抓紧袖口。
喜欢我?想救我?
覃杳觉得可笑。
多么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早就不需要被谁喜欢被谁拯救了。
我绝望的求救被大家误会为盛大的艺术美学推崇追捧,我纤细敏感的内心被剖析开来,在灼人的正午阳光下被公之于众,他们赞美着,惊叹着,品鉴着我的情绪,好像那些东西多么值得惊叹。
多么绚烂,多么痛苦。
他也和那些人一样,自以为是的觉得理解我。想救我?用他自己同样残破不堪的灵魂和无谓的自我感动吗?
他怎么会喜欢我。
我不过是他绝望时自我幻想中诞生的地狱蛛丝罢了。
我们都无法解脱,无法被拯救。
如笼中困兽,连死亡也无法做到。多么懦弱。
覃杳蹲下身,忽然想要在满月耀眼的光辉下隐藏自己。
去他妈的浪漫。
要不,死了算了。
......
大风吹过,是刺骨的凉,如刀刃一般凌迟他的身体,覃杳有种身体长时间被泡在冷水里的感觉。
冰冷,悲伤。
无所谓了,
我的苦苦哀求,绝望呻吟,终于换来了地狱中下垂的蛛丝了,不是吗?
虽然来得实在太迟了。
反正也就这样了。
比起去认真思考他为何出现得机缘巧合,不如让我放空大脑凭借直觉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他吧。
覃杳长叹了口气,起身。
想清楚了一切后,似乎连身体都轻松不少。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离开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吧,相互联系相互牵挂着,不正是我一直期盼的吗?
18层,
多么合适的楼层。
覃杳轻轻笑了。
走出电梯,叩响了钟晚......勉强称为家的门。
扣扣——扣扣——
没有人。
没有人响应。
为什么会没有人响应!
覃杳莫名有些慌张,月辉银白空洞,照得他神情恍惚。
有点晕...
怎么回事...
耳边的......是水流声?又出现了,我好像最近一直在做溺水的梦......
窒息感又出现了,
眼睛好酸啊......
眼前的一切都好像隔了层膜,他努力睁着眼,模糊视线中好像看见无名指间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脱落。
他没由来得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边被带走了。
他强撑着身体,用力敲门。
扣扣——扣扣——扣扣!
终于,门开了。
一瞬间,窒息感消失。四周一切也恢复正常。
难道刚刚的是...错觉?
他顾不上自己怪异的感官,抬头,看着站在门前正愣愣盯着自己的钟晚。
我该说点什么...
“你......你怎么回来了?”
钟晚开口。
是啊,我怎么回来了。
覃杳低头,瞥见自己无名指间缠绕着的将断蛛丝,终于下定决心直视钟晚。
“你......你可以骚扰我。”
嗯?
嗯——?
嗯————!
我......我是疯了吗?怎么会一开口就说出这种话!
完蛋!这家伙本来就不正经,这下肯定要骚话连篇!
算了,自杀都被见过了还怕丢脸不成!
“什么?”
对面的钟晚显然也愣住了,连调侃也没顾上。
覃杳脸有些发热,但没有躲避对方目光,
“我说,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们可以相互牵挂。”
覃杳语气温和坚定。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样我们就都有红尘丝了。”
这样......我们就彼此牵挂,各取所需相互救赎了。
......
短暂的沉默过后。钟晚笑了,语气轻佻,好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呵呵,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我的告白了吗?”
“嗯?”
覃杳疑惑。后知后觉的脸有些发热。
我不是!我没有啊!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
“当然不是。”覃杳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是不可能会恋爱的。
......
好安静......有点尴尬......他怎么不说话了。
覃杳依旧直视着钟晚,对方的表情和此刻的空气一般平静,室内的火锅香气透过打开的门飘到覃杳鼻尖。
今天晚上,好像都没有吃几口东西。可惜了,那么好喝的汤底。
他一会儿会再邀请我进去继续吃吗?
我好歹也是洗了个菜的......虽然洗秃了......
他怎么还不说话,还是说其实还没过多久,是我想太多太快了以为过了很久?
在覃杳内心的喋喋不休中,钟晚终于张口。
然后,在耀眼月光下,他笑了。
覃杳愣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笑,因为他太干净,太漂亮,就像污秽绝望中瞥见的唯一光束。
覃杳觉得,
他的心里一定有什么破开了。
“你眼里,是彩色的光。”
少年声音干净清朗。
覃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我很喜欢。”
我可能是疯了......
覃杳坐在暖黄灯光下的餐厅里。
仍有点不太真实。
他居然真的邀请我继续吃火锅了......
“你怎么不吃?难道你刚刚说汤底好吃是哄我的?”
对面钟晚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戏谑。
“没有,刚刚走神了。”
覃杳回答得一本正经。
“走神?你走神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在心里偷偷肖想我?”
呵呵......
覃杳刚想反驳,忽然想起刚刚在门口时面对钟晚的笑心跳如鼓的自己。不知怎么有点心虚。
“咳......没有。”
“唉~其实有也没关系。”钟晚笑,顺手舀了几块虾滑和着汤放到覃杳将空的碗中,“我可是对你肖想已久了。”
花言巧语的骗子......
覃杳懒得理他,道谢后低头平静地吃虾滑。
“覃杳,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呀~”
“咳咳——”覃杳一口虾滑没咽下去呛到流泪。
你是真的会抓说话的时机啊......
“不知道。”
覃杳冷淡道。
“不知道啊......”
钟晚看起来有点失望,
“那换个问题,你有喜欢过谁吗?”
“没有。”
蠢问题。人都见不到几个,我喜欢谁去。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咳咳咳——”
覃杳再次被虾滑呛到。
失策了,我就该等他闭嘴再吃东西。
“不怎么样。”
覃杳喝了口啤酒,回答得很冷淡。
“好冷漠啊,小作家。你就没有过一点对爱情的幻想吗?”
覃杳用勺子轻轻戳了戳碗底的虾滑,缓缓开口。
“有过。”
书中说,爱情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救赎。在我独自身处黑暗时,我也幻想过能遇到一道光。但现在的我已经像瓶中恶魔,在日复一日里把希望化为了绝望。
“如果早点遇见,我可能会爱上你。”
“你是觉得我和你的相遇太迟了吗?”
钟晚若有所思,
“我倒是觉得,我们相遇的时机刚刚好。”
钟晚喝了口啤酒,笑着看向覃杳。
眼角泪痣在暖色灯光下格外柔和,狭长眼睛里倒映着柔情星点。
“因为此刻的我喜欢的,正是此时此刻的你。”
灯光太晃眼了,
覃杳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那此刻的我是什么样的?”
“嗯......是清澈的水流。明明伸手就可以触摸,却无法抓住。刚刚接触是冰凉的,可渐渐就暖了。”
是吗。
“可水一直是冰凉的。”
覃杳回答的毫不留情。
“但只要我耐住片刻的冰冷,就会发现他其实温暖黏人。”
......温暖?黏人?
“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
“可你没有拒绝。”钟晚语气认真,“覃杳,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吧。”
“你想多了。”
覃杳别过脸,喝了口啤酒,生硬道。
钟晚笑笑,
“你今晚上喝了不少酒了。”
覃杳没明白,上一秒还在情感频道疯狂对线,怎么这人又突然转移了话题。接着,他眼睁睁看着钟晚将自己的碗轻推到自己手边,人很自然地绕过桌子坐到他的身旁。
“你......”你坐过来干什么?
覃杳觉得这话要是说出口也太像被调戏的良家妇男了......于是只吐出一字就很快闭了嘴。
可钟晚却自顾自解释了起来。
“我没想做什么,覃杳。”
“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钟晚眸中带笑,平静地盯着自己。
覃杳自认为镇定地喝了口酒,没有看他。
啊对,这是你家,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就算你把椅子叠在一起坐都没关系。
“又喝酒了。”钟晚叹息。
“你知道你有只要一心虚就会喝东西的习惯吗?”
钟晚语气带笑,听起来有些无奈。
有吗?
覃杳思索着,可手下意识地就伸向了一旁的啤酒罐。
......咳咳,好像是有点。
覃杳别过脸,将伸出的手硬生生转向另一方向,抽了一张桌角的餐巾纸。
他冷着脸擦嘴,耳尖却红了一片。
其实还想再吃点的,但都擦过嘴了,再吃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显得我谗他家大米一样......算了,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钟晚看着他眼巴巴盯着锅里沸腾着的牛肉鲜虾,面上却嘴硬地保持礼节的模样忍俊不禁。
“噗......咳,食材还有很多,你可以再吃点。”
覃杳通红的耳朵机敏竖起,有些炸毛,迅速转头盯着钟晚。
我听到了!他刚刚笑了!绝对笑了!
“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覃杳嘴硬,没有领情。
钟晚挑眉,没有再劝他。
“好吧,那你想来参观一下我的画室吗?”
画室?
“有挂你的作品吗?”覃杳好奇。
画作是画家内心的写照,既然决定接近他,我也许可以先从他的画作开始了解了解他。
“当然。小作家,这边请。”
钟晚绅士行礼,向覃杳伸出手。
覃杳眼皮直跳,
他觉得我是什么娇弱的贵族少女吗?神经病......
覃杳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起身像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钟晚也没有生气,早知如此一般地走在前面带路。
“你这样看着我,我可是会难过的,小作家。我只是想让进入画室这一动作有仪式感些。”
“毕竟,这是你第一次参观我的画室,嗯......也是第一次有人来参观我的画室。”
钟晚的语气有些落寞,覃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一样,有点内疚。
听起来有点可怜......我刚刚是不是配合他比较好......
“唉~其他想参观的人都因为不交参观费被我赶出去了。所以,你是第一个。”
......白内疚了,这个人就不值得同情。
覃杳跟着钟晚穿过堆满书籍,有些凌乱的书房,钟晚将书柜间的缝隙拉开,一扇小门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到了。”
钟晚停下脚步,回头朝覃杳微微鞠躬。
“欢迎来到我的画室,小作家。”